8 孔子世家讚

《史記》

此文是《史記·孔子世家》的讚語，肯定了孔子是以道德學問而為後世景仰，表達了作者對孔子的高度崇敬之情。

太史公曰：《詩》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a。”雖不能至，然心鄉往之b。餘讀孔氏書，想見其為人。適魯c，觀仲尼廟堂、車服、禮器，諸生以時習禮其家，餘祗回留之d，不能去雲。天下君王至於賢人眾矣，當時則榮，沒則已焉。孔子布衣，傳十餘世，學者宗之。自天子王侯，中國言六藝者e，折中於夫子f，可謂至聖矣！

注釋

a景行：大道。b鄉：通“向”。c適：到。d祗回：低回，流連。e六藝：即《詩》《書》《禮》《樂》《易》《春秋》。f折中：調和取正。夫子：此處指孔子。

譯文

太史公說：《詩經》中有這樣一句話：“山嶽高聳，為人所瞻仰；道路寬廣，人們沿著它前進。”我即便無法到達這種境界，內心依然向往。我讀孔子的著作，設想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我到過魯國的故地，參觀過孔子的廟堂、車駕、衣服和禮器，直到現在，儒生們仍舊按時在孔子的家廟中演習禮儀，我流連忘返，久久不願離開。天下的君王乃至賢人有很多，但大都是在世的時候聲名顯赫，死後就湮沒無聞了。孔子雖然是布衣之士，但他的學說已經流傳了十幾代，讀書人都尊崇他。自天子、王侯起，中國講說六藝的人，都以孔子的學說為標準，孔子真可以算得上是至高無上的聖人啊！

人無禮則不生，事無禮則不成。

—— 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