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字母表之王卡德摩斯

建造一座城市有各種各樣的方法。在希臘神話中，卡德摩斯用他的方式建造了美麗的底比斯。

卡德摩斯年輕時，便開始在地球上遊曆。他從一處海岸遊**到另一處，樂此不疲。他是海神尼普頓的後裔，如同那些永不停歇的海浪一樣，有著一顆不安分的心。但卡德摩斯一直希望在陸地上為自己建造一座家園。這樣他就可以召集英雄，建造神廟和市場，塑造美好的雕像。

為此，他詢問了位於特爾斐的阿波羅神諭，想知道應該在哪個國家定居。隨後，那條古怪而深邃的裂縫中傳出一個聲音，告訴他首先要在田間找到一頭母牛，然後不管它去向何方都緊緊跟著它。母牛在哪裏停下來，卡德摩斯就應該在哪裏建造一座名為底比斯的城市。

卡德摩斯離開神諭的洞穴之後，驚訝地發現了一頭白色的母牛。它的脖子上戴著鮮花編織的花環，在附近的草地上吃草。看到卡德摩斯，母牛抬起頭，緩緩地靠了過來。卡德摩斯跟在母牛身後，一直走到埃及的一片有著肥沃土地的寬廣平原。隨後，母牛在這裏站定，高昂起頭顱望向天空，然後發出低沉的吼叫。

卡德摩斯彎下腰，捧起一小撮異域土壤，將它送到唇邊親吻。他滿心歡喜地環視四周的青蔥山丘，欣賞著阿波羅為他指引的場所。他覺得應向眾神之王朱庇特表示感謝，於是走向附近的一股清泉。在用清水洗淨雙手之後，他高舉雙臂指向天空。

泉水從一個由厚厚的灌木叢覆蓋的洞穴噴湧而出，如水晶般晶瑩甘洌。那裏是一片古老的樹林，從未被斧頭破壞過。卡德摩斯穿過叢林進入山洞，發現裏麵別有洞天。厚厚的樹枝樹葉遮住了陽光，洞中呈現出一派清幽的場景。

卡德摩斯將仆人遞給他的一隻花瓶放入噴泉水流中，當他打滿水準備拿起來的時候，花瓶突然從他手中跌落，鮮血順著他的臉頰流淌下來，他的四肢也開始顫抖。一條毒蛇從水中探出頭來，嘴裏發出可怕的嘶嘶聲。它的眼睛如火焰一樣熾烈，嘴裏有三排毒牙和三排獠牙，長有羽冠的頭顱和鱗片猶如拋光之後的青銅一樣閃閃發光。毒蛇將身體盤成一團，將頭高高揚起，隨時準備攻擊，哪怕比灌木叢還要高的高度似乎也不在話下。卡德摩斯的仆人們驚恐萬分，一動也不敢動。毒蛇將他們全部殺死了——有的死於毒蛇的獠牙之下，有的死於夾帶著泡沫的氣息中，還有些死於它那令人窒息的褶皺內。

隻有卡德摩斯幸免於難。他掙紮著爬出洞穴，藏身於灌木叢之後，準備與毒蛇決一死戰。他用一張獅子皮將自己從頭到腳偽裝起來，一隻手拿著標槍，另一隻手拿著長矛。卡德摩斯心中充滿了勇氣，那是比標槍和長矛更強大的武器。隨後，卡德摩斯回到被殺害的仆人們中間，毫無畏懼地站在毒蛇麵前，盯著它那還淌著血的血盆大口。與此同時，他舉起一塊巨大且尖銳的石頭，徑直朝毒蛇扔了過去。石頭刺穿了毒蛇的鱗片，直插它的心髒。憤怒的毒蛇脖子瞬間漲粗了好幾圈，從鼻孔噴出的有毒氣體在空氣中彌漫開來。隨後，它將自己盤成一個圓圈，從樹上墜落到地上，就像是一段破碎的樹幹。趁此機會，卡德摩斯大膽地走上前去，用長矛刺入怪物的頭部，將它釘在它所掉落的那棵樹下。毒蛇掙紮著想要擺脫控製，巨大的力量讓大樹也變得彎折和扭曲。最終，它在卡德摩斯麵前放棄了掙紮，一動不動地癱在那裏，已經沒有了生命。

隨後，發生了一件神奇的事情。當卡德摩斯站起身來，看著麵前的手下敗將時，有一個聲音傳到了他的耳邊。雖然他無從分辨聲音到底從哪裏來，卻聽得很真切。

“卡德摩斯，去把這條巨蛇的牙齒取出來，然後將這些牙齒埋在你即將建立的底比斯城的平原上，這是命令。”

卡德摩斯遵從了命令。他拔出毒蛇三排尖銳的牙齒，然後犁一道溝，將它們全部都埋在裏麵。然後，沒等他用土蓋住它們，一些土塊就自動堆了上去。就在伊阿宋（Jason）到處去尋找黃金羊毛的時候，那些毒蛇的牙齒在被掩埋的位置生根，並且在金屬盔甲和長矛的幫助下破土而出。在這些代表戰爭的跡象萌芽之後，一隊士兵的頭部和胸部慢慢露出來，到最後整個平原都是舉著明晃晃盾牌的士兵。空氣中充斥著令人恐懼的戰爭喧囂聲。

卡德摩斯是唯一一個主張鎮壓這些從土地中長出的士兵的人，並且已經做好了與這些新敵人來一場激戰的充分準備。但就在他前進的時候，他再次聽到了那個神秘的聲音。

“卡德摩斯，不要內戰。”那個聲音說道。

但卡德摩斯一心想要建造一個和平而且興旺的城市，並且深知內亂足以給城市帶來毀滅。因此，他單槍匹馬地進入戰場，拔劍刺向其中一個好戰的士兵。然而，他自己跌倒了，並被一支箭射中。他止住流血之後，立即站起身來繼續往前衝，殺死了四名士兵。與此同時，戰士們似乎陷入了戰爭的瘋狂之中，他們開始彼此殘殺，整個人群亂作一團。最後，除了五名戰士，其他戰士紛紛倒下，並由於受了致命傷而死去。這五名幸存者將武器扔到一旁，然後不約而同地放聲痛哭起來。

“兄弟們，讓我們和平相處吧！”

他們加入了卡德摩斯的行列，與他一道為這座名為底比斯的偉大城市奠基。

他們測量並規劃了道路，確保它們足夠堅固，以便可以承載國王往來底比斯所乘坐的重型戰車。他們建造了房屋，房屋的裝飾和雕刻以及所使用的貴重金屬在整個希臘都是無與倫比的。他們使用稀有的家具進行布置，並在牆上畫下以眾神為題材的繪畫，在桌子上擺上了金色的盤子和杯子。他們還在城市的邊界線上建立了一座巨大的城堡，以抵禦外敵入侵。卡德摩斯修建了用於製造工具、家具和家用器具的工廠，以吸引商人們來底比斯做生意，並通過商業促進城市的繁榮。他們為底比斯城設置了七座大門，這是為了紀念阿波羅給地球帶來美妙樂曲的七弦琴。

當底比斯建成的時候，似乎是世界上任何其他城市都難以匹敵的。它看起來工商業發達，和平並且富足。不過，卡德摩斯為底比斯帶來了更重要的禮物。

他用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秘密工作，使用尖銳的工具在石碑上雕刻。直到有一天，他向人們展示了自己的勞動成果——字母表，通過閱讀和寫作賦予他的子民們學習的力量。

這讓他的城市更加完整。對於一個經曆過內亂的民族而言，如果他們願意，也可以像眾神那樣工作並接受教育。

底比斯人也變得很偉大，並推選卡德摩斯做底比斯的國王。他在底比斯進行了公正、善良的長期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