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母親與孩子 第一章 一個男人眼中的母親

首先，你要是知道，我不打算告訴你該怎麽做母親，但願這能讓你鬆一口氣。我是一個男人，我永遠無法真正體會作為一個小嬰兒從獨立又依賴的繈褓狀態逐漸長大成人的感覺。隻有女性才能體會到這一點，即使她因為某些原因沒有實際體驗過養育孩子，但女性的優勢也能讓她通過豐富的想象得到某些感受。

那麽，如果不打算向母親給出指導性意見，我該做什麽呢？我已經習慣了母親們把孩子帶到我這裏來當麵討論各種問題，在交談中，小寶寶在母親的膝蓋上跳來跳去；伸手拿桌子上的東西；爬到地板上、椅子上；從書櫃裏拿書；看到穿白大褂的醫生就害怕地緊緊抓著母親，因為醫生是吃孩子的大怪物。年紀稍長的孩子會在桌子上畫畫，而我和他的母親則在旁邊試著拚湊出他的成長史，看看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孩子一邊豎著耳朵聽以確保我們沒有惡意，一邊不時地通過圖畫與我交流。

這些操作我都輕車熟路，而我此刻卻是要用想象和經驗來建構嬰幼兒的世界，這與之前的工作截然不同。

身為母親的你也有同樣的困惑。麵對一個幾周大的嬰兒，你不知道該如何與他溝通。如果我們無法交流，你是何種感覺？正在思考這個問題的你，不妨試著回憶一下，你的孩子是在什麽時候開始注意到你這個人？又是在什麽時候讓你激動地確信你們倆是在交流？你不必通過說話把信息表達得麵麵俱到。你也不需要用語言來交流。

你關心著寶寶的身體，並且沉醉其中。你知道如何抱起，如何放下，如何讓嬰兒獨自躺在小床裏；你也懂得如何讓衣物鬆軟得當，孩子溫暖舒適。沒錯，當你還是個小女孩，在玩洋娃娃的時候你就知道了。當然，哺乳、洗澡、換尿布、抱孩子這些你更是駕輕就熟。有時候寶寶尿了你一身，澆得你渾身濕透，跟摔倒在水裏了似的，但你並不介意。實際上，就是通過這些你才知道自己是一個女人，一個普通而盡職盡責的母親。

我說這一切的目的是想告訴你，我這個完全脫離現實生活的男人不需要和嬰兒的吵鬧、氣味打交道，也無須為照護孩子負責，但我知道母親如何在照護嬰兒的過程中品味生活，感受世界。

如果現在你對我有了大致的了解，也許你會希望我多談談母親為何平凡而偉大，或者在兒童成長發展早期，家長該怎麽做。我沒法告訴你究竟該怎麽做，但我可以談談這件事的意義。

照顧孩子雖是看似平凡，但很重要，其好處在於你不需要很聰明，甚至根本不用思考。上學的時候，也許你所有的朋友都拿到了獎學金，但你因為算術特差、討厭曆史、考試不及格，早早就離開了學校；也許如果考試前沒得麻疹，你會考得很好；又或者你就是很聰明。但這些都不重要，它與你是不是一個好母親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一個孩子能玩洋娃娃，她就能成為平凡而偉大的母親，我相信絕大多數時間你都可以。

如此重要的事情居然不需要憑借非凡的智慧，這難道不奇怪嗎？

如果嬰兒最終成長為健康、獨立、有社會意識的人，那絕對是因為有一個良好的開端，而這個良好的開端實際上與母嬰關係（愛）息息相關。所以，如果你愛你的孩子，他或她就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開始。

強調一下，我並不是在大發感慨。你知道，有種人一直說“我就是喜歡孩子”，但你會好奇“真的嗎”？母愛是原始質樸、未經加工的，它既包含了占有欲，也有對孩子的討厭；還蘊藏著寬容、力量與謙遜。但多愁善感完全不在其列，大發感慨隻會讓母親們反感。

現在，你不用思考就可以做一個平凡又偉大的母親，而且你還享受其中。藝術家通常是討厭思考藝術與藝術目的的。作為一個母親，你可能更不願意思考，所以在本書中，我們會談一談如何隻做自己就可以平凡而偉大。也有些人喜歡思考。也許你的孩子已經上學了，然後你回想過往，思索曾經的養育方式。如果一切都是憑直覺做的，那可能就是最好的。

了解照護嬰兒者們所扮演的角色非常重要，這樣我們就可以保護年輕的母親和她的孩子不受到幹擾。如果她做得那麽棒卻不被理解，她就無法捍衛自己的身份。照別人說的做，看看自己母親以前怎麽做的，或者學學書上是怎麽寫的，這些要求或暗示都極易搞垮她們。

父親們要參與進來，不僅因為短時間內他們也可以成為“好母親”，還因為他們有助於保護母親和嬰兒不受外界的影響，這是照顧孩子的本質與精髓所在。

對於嬰兒，我們有太多想要知道的了，也許隻有母親才能告訴我們答案。在後麵的章節中，我將逐一展現一個母親對她孩子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