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聚落之處現鳥鳴
隋末動亂留下的痕跡在金城的官道上依舊可以看見。
一伍壓著輜重的左武衛府兵正押送著一車糧食朝著大營所在的位置而去。
伍長看著身邊隻剩下的三個受傷的同僚道：
“兄弟們加把勁，咱們得快點把消息送回去。
一隊人，隻剩下了咱們三個，這些該死的羌人，竟然繞過前方大營來偷襲後方輜重。”
伍長的臉上帶著痛苦，身邊的兄弟接連倒下，奈何他們隻是押送輜重的府兵，麵對羌人的騎兵沒有一絲還手之力。
程處默帶著一團士兵出發，目標是羌人後方的鹽礦。
以前，鹽礦出產的礦鹽大唐是看不上的，因為礦鹽不僅苦澀，吃了以後還會中毒腹瀉。
現在有了李明軒提供的製鹽之法，人本來大唐看不上的鹽礦成了金疙瘩。
程處默一行目標明確，直插羌人領地的鹽礦而去，首要目標是控製鹽礦，其次就是配合大軍發起的總攻提供掩護。
躍馬橫刀，提著馬朔的程處默對身邊的騎兵喊話道：
“兄弟們，咱們要在羌人發現前拿下鹽礦，到時候咱們的家眷就有食鹽可以用，以後再也不用發餿的醋布了。”
程處默身邊的騎兵聽到程處默的話，一個個眼睛放光，勒緊韁繩的同時，雙腿用勁，一個個努力地跟上一馬當先的程處默。
左武衛大營中，隨著接連派出去的士兵，隻剩下一團的士兵守著大營，而這一團的校尉正是走馬上任的昭武校尉，李明軒。
因為先前程咬金叮囑過，少讓李明軒插手軍營的事，所以李明軒也樂得清閑。
正當李明軒躺在營帳的**研究著怎麽改造大唐兜襠布的時候，程輝來到李明軒的營帳外。
“李校尉，屬下有事稟報！”
聽到是程輝的聲音，李明軒收起手上的兜襠布，接著藏在被褥裏麵的李明軒坐起身道：
“進來。”
“校尉，大事不好了，押送糧草的士兵在官道上被羌人襲擊，隻回來三個。”
聽到有又是該死的羌人，李明軒先是一陣惱火，接著又冷靜下來問道：
“不是有程雲副校尉，他怎麽安排的？”
程輝如實道：
“校尉，就是程雲校尉讓我來通知您，出了這種事情，他一個人是下不了決定的，必須有您在場。”
“我在場？
怎麽出了事情的時候就想起我了？”
李明軒嘴上抱怨，但還是穿上厚重的盔甲道：
“你帶路，我去看看，怎麽回事……”
大將軍營帳中，看著離去的程雲，程咬金眼神冰冷道：
“果然不出老夫所料，這軍中有羌人的細作。”
坐在程咬金對麵的身材魁梧男子，拿著手上的馬朔擦拭著道：
“老程，你這樣的安排要是出了意外，咱們可怎麽和陛下交代？”
程咬金淡定道：
“老牛，你就放心，太子有太子六率保護，安全不是問題。
咱們隻需要演好這場空城計，老程我有十成的把握全殲羌人。”
牛進達看著勝券在握的程咬金，所說他的計劃冒險了一些，但是作為老夥計，他知道程咬金連自己的兒子都派出去做誘餌，自己也沒有什麽好顧慮的。
牛進達站起身，將手上的馬朔重重落地地上，握著馬朔的牛進達道：
“知節，老牛我隋朝末年，參加瓦崗起義，兵敗不得不暫降於王世充。
武德初年，我與你、叔寶歸順大唐，成為秦王一脈嫡係。
想當初參與平定王世充和竇建德的大戰，如今已是昨日之事。”
程咬金看向牛進達，遙想當年，他們一起從瓦崗寨走到秦王門下，如今秦王成了大唐的皇帝，而他們也不再是之前的無名小將，而是大唐的將軍國公。
想到這的程咬金感歎道：
“大唐剛立，外敵環伺，內有世家蠢蠢欲動。
西突厥虎視眈眈，亡我中原之心不絕，我等肩負著保家衛國之責。
此戰，就先拿羌人開刀，讓異族們知道，我泱泱華夏，不是他們蠻夷之輩能夠妄圖的……”
牛進達充滿戰意的眸子被程咬金的話徹底給點燃，手上的馬朔握得更緊，眼神中帶著滔天殺意道：
“此戰，吾定當讓羌人膽寒。”
此時的唐軍大營中，沒有人知道遠在前線和羌人對戰的大將軍牛進達已經回到營中，這一切都隨著程咬金的布局開始。
大營中的李明軒也絲毫不知，更不知道程雲找到他也是計劃的一環。
程咬金在準備一盤大棋，一盤可以一勞永逸，將羌人作亂給解決掉的局。
火頭軍營房旁邊就是這次大軍出動而征召民夫的休息之處。
大多數的民夫因為押送輜重糧草，都在休息，隻有少數幾個人，雖然閉目養神的躺著，但是眼神一直盯著大營之中軍士駐紮的地方。
“咕咕咕。”
軍營在荒山野嶺之中，突然響起的鳥叫聲也沒有人關注。
被征召的民夫大多在休息，待會還有修補營寨的差事，身穿麻布的民夫發完信號，就靠在麻袋上閉目養神，好像剛才發出的動靜跟他沒有關係一般。
另外一邊，輜重兵團的旅帥和校尉已經集合在一起，他們負責輜重的安危，眼下輜重和糧草在官道上被羌人襲擊，必須得想出應對的法子出來，不然大軍的後勤供給遲早要出問題。
行軍打仗，一是靠將士的勇武，二就是後勤供給，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再怎麽勇武的戰士，要是沒有糧食，空著肚子，再有戰力也發揮不出來，士氣更是不用提。
跟著程輝的李明軒聽到突然響起的鳥叫，停下步子。
打量了一圈，站著的李明軒問程輝道：
“程輝，那邊是幹什麽的？”
程輝看著李明軒所指的位置道：
“校尉，那便是工匠和民夫休息的地方。”
心中隱隱覺得不安，想著剛才鳥叫蹊蹺的李明軒道：
“你帶上一隊人，跟我去看看。”
程輝沒有任何的猶豫，當即喚了一隊士兵跟著李明軒朝著民夫聚集之地而去。
跟在李明軒身後的程輝問道：
“校尉，您是察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