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腳踩高段，三戰三捷
元龍這邊，在輸棋後花了點時間平複心情。
他想了想，又趕緊將剛才的對局錄像保存下來。
點燃一根事後煙。
琢磨著。
其實他方才在下棋後半段的時候就已經點燃了一根煙，重壓之下，眉頭緊鎖，頗有一種“不知道我能不能扛得住”的觀感。
煙沒來得及吸一口，燒到手指頭了。
棋也果然沒能扛得住。
從對局上來看，SAI似乎起手就與以往的眾多名家流派不一樣。
下的每一手看似隨心，卻能在後麵的棋型中起到鋪路或掣肘的大作用。
章法跳出經典，自成一格。
未經訓練，無師自通的天才？
“天下英雄陣出棋壇，籍籍無名的情況這幾十年都沒見過了，有趣有趣！”
元龍撥通了現役職業棋士常力的電話。
“什麽？有這種事？你輸了五十多目？”
聽到電話，常力完全不敢相信。
元龍隱退後，水平是退步到什麽樣的慘絕人寰了，竟然被人狂踩半百之多！
就算現役的職業棋士們，和元龍對弈，也做不到吧？
常力的驚問在元龍的預料之內，他導出對弈的錄像，線上甩給了常力。
“喏，你看吧，SAI，你也看看現在的職業棋士中有哪個和他像的。”
倆人對著錄像研究一小時後。
常力：“這單一局棋中就出現了這麽多新穎的下法，我生平未見，實在是長見識。這個人絕對不是國內常規道場培養出來的，之前為什麽一直沒聽說過呢，他究竟是誰？”
元龍：“此人的每一手並非十分完美，回看起來疏漏不少，不像是事先就研究好的新定式。”
常力：“全部臨場構思發揮？”
元龍點點頭：“恐怕是這樣，橫空出世。”
常力心中驚起。
他和元龍都知道，和低段位棋局比拚套路不同，高段棋局中的對抗，臨場狀態和發揮占了大部分，但那些也是基於定式基礎來的。
職業棋士學習和經曆的對弈無數，曆史上曾出現過的各種定式全都了然於心，對弈時再在那些基礎上創新求變爭勝。
如果拋開全部定式基礎，從零思考和學習掌握每一手的作用和應對手，那這個人的計算能力該有多麽恐怖？
橫空出世。
常力：“久在棋壇，你我不是沒見過天賦異稟的人。此人若從未去過圍棋道場，靠自學成材，那真是生平僅見。在哪能跟他下棋？”
龍元：“就在錄屏裏我這個[星陣]平台上，你注冊一個賬號就可以了。不過你沒下過網棋，得先適應一下再去找他，網絡圍棋和你親手執棋的感覺不一樣。”
龍元頓了頓：“另外。。。。。”
“另外什麽？”
“他白天不怎麽在線，可能有別的工作吧，晚上才會登陸平台。圍棋說不定隻是他的一個愛好。”
元龍話一說完，倆人均哈哈大笑。
元龍是自嘲——“不要用你的愛好來挑戰我的職業”，這句話他現在不信了，天才湧現，英雄遲暮。
常力則是更加覺得對方神秘而強大。
他已經迫不及待。
第二天。
常力化身ID-朱古力正式上線[星陣]平台。
他直接向SAI發出了對弈邀請。
隻可惜現在時間還太早，今天是周日，顧天星昨晚鏖戰一夜，此時還在呼呼大睡中。
他因為幹翻了元龍，已經從[星陣]圍棋入門新手級別直升到[特別九段]。
[星陣]平台根據線上棋友們的對局數、勝率和積分計算棋力，從入門新手-[初段]~[天頂九段]依次不等。
SAI之前100%勝率，但對弈局數尚未達成門檻。
贏了元龍這個現[天頂九段]後，對弈局數就不再限製了，直接稱號[特別九段]殊榮。
這是[星陣]平台成立到現在，唯一的一個[特別九段]。
換句話說，SAI現在已經是平台的最高級別玩家了。
注冊時間記錄為兩天。
而每當有玩家向最高級別玩家挑戰時，平台頁麵頂部也會發布出一則公告。
就像現在。
“重磅通知:朱古力向SAI發出對弈邀請”。
昨夜喧囂剛過，今天的線上線下又被點燃**。
一句話形容：接著奏樂，接著舞。
公屏消息——
“這是哪個初生牛犢不怕虎,來挑戰我們日不落的SAI（滑稽表情）？”
“新注冊的號。”
“真的誒，我去看了一下，今天才注冊的，讓我去試試斤兩。”
一些棋友立即向ID朱古力發起挑戰。
常力今天全天都在等候SAI的回應，此刻閑著也是閑著，見有人邀請對局，便也一應接受。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網絡圍棋平台，也正好可以感受下民間棋士們的水平。
以往自己比賽失利時，這些民間棋士可把他噴慘了。
也不知道這些噴子的真實棋力水平到底怎麽樣。
獅子搏兔，盡出全力。
更何況還有同樣出自於這群無名棋士的SAI珠玉在前。
薄紗元龍。
心念至此，常力也鄭重“拿出自己82年的意大利炮”，準備全力以赴開轟了。
結果不一會兒，下著下著，他的表情就從嚴肅逐漸切換到了輕鬆微笑。
弱！
對麵實在是太弱了！
常力職業降維打這群愛好者，猶如那瓜地裏的猹，嘎嘎亂殺。
民間棋士們一個個灰溜溜地認輸出局。
“這兩天邪門了，一天出一個妖孽。”
“昨天SAI注冊，今天朱古力注冊，都是新號，嘿，估計都是棋壇界的老黃瓜刷綠漆——來這裝嫩呢！”
“憑我的實力，還不能試出這塊朱古力的水平深淺。諸位棋友，快快前往，一探究竟。”
屏幕前的常力則是嘴角微微一揚。
業餘和專業的水平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更何況，這些民間玩家很多連業餘棋士的段位都夠不上。
彈指可滅。
這時，頂部彈窗閃現出一條通知，是SAI接受了自己的對局邀請。
來了！
常力迅速進入對局房間。
顧天星剛醒過來不久。
前兩天叱吒網絡圍棋界，他最滿意的還是和戰鯨以及元龍的對局。
一人一局，他的【棋藝】連升兩階，現在是LV3。
一局抵得上之前一百局。
就是自己沒有收住刀，狂贏了對方五十多目，簡直不講武德。。。。。。
他打開[星陣],登陸SAI賬號。
“咦，又來？”
麵對ID朱古力的邀請，SAI毅然應戰！
對局開始了。
不久，顧天星就樂了——對麵又是一個升級大禮包。
而且比昨夜的元龍更猛。
如果說元龍在棋盤上給顧天星的感覺是一個滿身肌肉的武術大師，那麽這位朱古力就是一個狙擊手。
手持武器。
快、準、狠。
處處將顧天星的棋子內環外繞。
但SAI也不再是昨天的SAI了。
顧天星【棋藝】已經LV3了，他甚至吸收了昨夜元龍的棋力。
前兩日的他拚鬥得很累，但現在的他不僅精神滿滿，甚至還有了興奮。
顧天星嘴角微揚，對方生死難料。
不知道被人當作升級大禮包的常力在屏幕前屏氣凝神，飛快計算著棋局變化。
親身對弈，他更能體會到昨日元龍所麵臨的壓力。
盡管身處網絡兩端，對於現在的常力來說，卻無異於執棋在世界圍棋比賽決賽場。
一番激烈交鋒，雙方有來有回，顧天星數入險境。
最終——
常力七段落敗，SAI踩殺5目。
再次交鋒，雙方迅速進入白刃對抗。
常力領教了SAI的新穎招式，收獲極大。而顧天星也在持續吸收常力的思考和經驗棋力。
常力七段再度落敗10目。
再三交鋒。
顧天星這次比較輕鬆，常力舉步維艱。
常力大惑難解！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我和他連續對弈三局，實質性地感受到對方越來越強，這種進步速度真的是人類能夠辦到的嗎？”
“還是說SAI是一個團體，有好幾個不同的人？”
“就算是這樣，那他們也很強！”
苦苦求生，常力感受到了昨夜元龍的無力。
昨夜他和元龍複盤時雖覺得對方厲害，但絕對沒有厲害到這種程度。
甚至他心中還覺得元龍太久不在職業賽場，棋力已經下降了。
自己必將為他扳回一城。
現在呢？
“不知道我能不能扛得住。”
常力頭大。
常力七段又敗，被殺20目。
常力七段道心頓碎，朱古力ID火速退出對局。
剛剛顧天星在交手中不斷學習和熟悉對方的風格套路，所以在第三番殺了個20目的大比分。
“不好意思啊，我又沒收住。希望不要給你以後下棋帶來影響。”
顧天星歉意地私信留言。
這次他注意了，確定是發送的私信，而不是打到了公屏。
雖然昨天那個誤發到公屏的操作應該也沒什麽，反正也沒人怪他這個贏家。
常力看到私信，也隨即回應。
朱古力：“我想請問一下，SAI是一個人嗎，還是一個團隊？”
SAI：“當然是一個人。”
常力倒吸一口涼氣。
他更能夠接受對方是一個團隊贏了他。
朱古力：“你很厲害。和你下棋我收獲很多，謝謝！”
SAI：“不不不，你也很厲害，我也收獲很多。”
常力苦笑——從最後一盤棋來看，對方能從自己這兒收獲多少呢？
這是對方的謙遜罷了。
常力還是不願意相信對方僅僅三盤棋就進步到這種程度。
應該是一開始給他讓棋放水了。
如果他知道SAI真的是從他這兒吸收的棋力，飛躍式提高，他真的會羨慕哭死。
朱古力：“阿，請問下你現在下棋有多久了？”
顧天星想了想，其實自己真正開始了解規則和下棋，總共也就過去了兩天。
算上今天才是第三天。
如果如實說自己下棋隻有三天，會不會讓對方輕視自己？
畢竟三天的話還隻是個新人。
三天有點短了，三周差不多了吧？
SAI：“嗯，我開始下棋這是第三周了。”
常力看到後，有點眩暈了。
這是不裝嗶會死嗎？
他對自己是否繼續要走圍棋這條路徹徹底底動搖了。
他三千個日日夜夜的磨煉，別人三個禮拜。
朱古力：“阿，好吧。。。。。。你是真的猛。”
SAI：“不不不。。。。。。”。
顧天星剛要打出後麵的話，結果手一動，手肘碰倒了旁邊的水杯。
顧天星幹淨將水杯扶起，水漬清理幹淨。
但是他一陣手忙腳亂，又碰到了鍵盤，沒有注意到窗口切換了。
現在是公屏。
SAI：“平平無奇。”
此言一祭出，公屏炸開了花。
這句話被棋友們解讀為對朱古力棋力的評價。
“哈哈哈，來了來了，SAI的嘲諷又來了。”
“神之嘲諷永不缺席，雖遲但到。”
顧天星喃喃自語道：“咦，我怎麽又打到公屏上麵了？這個窗口什麽時候切換掉的。”
“算了。”
他其實毫不在意。
事已至此，為避免誤會，他還是在公屏打了一句：“是說我自己平平無奇。”
棋友們無語了。
你說的可是平平無奇古添樂？
公屏上還是有一些對棋局的分析評價。
“剛才的對局真精彩啊，朱古力給人的感覺有點像常力七段，SAI就不知道了，妙手迭出。”
“如果朱古力是七段棋士，那麽輕輕鬆鬆連殺他三次的SAI呢？”
“可能是國外的哪個九段吧。”
“圍棋界，九段是一國之瑰寶，怎麽可能屈尊來[星陣]上下棋呢？”
[星陣]上，SAI已經成了一個永恒的傳說，被尊為流浪人間的棋神。
他的真實身份，更是成為[星陣]平台的首個不解之謎。
顧天星三戰三勝，【棋藝】升到了LV4。
他很滿意，舔包一時爽，一直舔包一直爽。
短短三天不到，他已經是網絡圍棋界很多人傳說級的存在了。
網絡圍棋畢竟隻是玩玩而已，也許，還是要去找真的職業棋士線下練練手？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之前的ID朱古力，其實就是高段位職業棋士下場，卻被他當成升級大禮包一陣狂蜂浪蝶式地踩，猛烈輸出。
另一邊，常力七段下線後，立即和自己的師父，龍華國國家棋院院士、九段大棋士李春茂說起了此事，李春茂正愁與櫻花國的國際對抗賽人選，聽到這個消息立即有了興趣。
“快快去請SAI，如果是龍華國人，咱們對抗賽最後一個人選就能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