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做好眼前的事情
我在公交客運站給媽媽打了電話，媽媽將車停在車站對麵的停車場裏等著。雖然也有市內公交車可以回家，但發車量很少，所以媽媽就親自來接我了。
媽媽走過來抱住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羞，我在媽媽的懷裏掙紮了一下後也悄悄地抱住了她。媽媽鬆開了我，用雙手摸了摸我的臉頰，她的手很溫暖。
媽媽開車，我坐在了副駕駛位。
“周六這個時間正是睡覺的時候，我們的俊昊真是長大了。幾點起床出來的？”
“7點左右吧，比平時起得還晚呢。”
聽了我的話，媽媽開心地哈哈笑了起來。汽車從開有超市、屋簷低垂的書店和照相館的路上左轉，然後緩慢通過了開有手機賣場、動物醫院、農協、快遞公司代理店和中學建築物所在的繁華街道，轉眼間綠色的原野映入眼簾，感覺自己連內心都變得涼爽了起來。
“媽媽，這裏的孩子怎麽去學校啊？”
“怎麽去？你是說走讀嗎？根據自己家的位置各有不同吧。有走路去上學的，也有騎自行車去……對了，我還在村子裏看到過校車。不過怎麽了？你對這個村子裏的學校感興趣嗎？”
“嗯，就是想問問。因為這次考試考砸了嘛。”
與預想不同的是，我的聲音十分平靜。
雙親節隻是我想遠離學校的一個借口而已。期中考試之後等待著我的所有狀況都讓我感到恐懼。而下周就會公布新一輪進入精讀室的名單了，我已經感覺自己被拋棄了，就像是被剝奪了地位的市民，失去了可供落腳的地方。
“就像是明天開始減肥一樣，考試這種東西原本就會搞砸的。”媽媽說道。
“還有這種說法嗎？”
“嗯，這是媽媽剛剛想出來的名言。俊昊啊，你去找一個從沒考砸過的人出來給我看看，考試考得不好原本就是很自然的事情。為什麽？因為每個人的目標都是要考到最好。”
“即便如此……被趕出精讀室的話，實在是太丟臉了。我連想都不敢想。”
“哎呀，我們俊昊怎麽會說出這麽懦弱的話？就因為精讀室？……唉，一開始就不應該讓你去那裏讀書的，我也跟你爸爸說過這些話。但最終還是沒有和你說，你現在正是適應學校的時候，我要是說了這種話，你可能就更加不知所措了。”
“說什麽啊？”
“就是這個啊。現在看也是……總之，即使沒有進精讀室，世界也一樣很廣闊，能夠學習的地方也有很多。所以不要太在意這些，你也可以轉學到這裏來，鎮裏還有補習學院呢。”媽媽爽快地說道。
但是一想到轉學我又害怕了起來，結交新的朋友，適應新的環境，又哪有那麽容易呢？我之所以沒有跟隨父母一起搬過來，就是因為這個。
穿過跨江大橋，眼前便出現了一個小村莊，路邊零星地開著野花。
“哎！你看看它。光是聽到汽車的聲音就知道是我來了。”媽媽興奮地說道。
巴裏在家門口搖著尾巴。我先下了車，雖然已經兩個月沒見了，但巴裏還是認出了我。
爸爸正在院子裏烤肉。巴裏興奮得不停地蹦蹦跳跳。
拿著鉗子的爸爸看見我之後張開了胳膊，我一把抱住了爸爸。爸爸變黑了，人也瘦了一些。
“肉和蝦都烤好了，現在隻要洗點生菜就可以了。”
爸爸說道。聲音聽起來充滿了活力。
我幫媽媽把飯、清麴醬、泡菜還有涼拌野菜拿到了院子裏。伴隨著明媚的春光，我們坐在院子裏的平**吃起了午飯，微風習習，河水緩緩地從腳下流過。肉幾乎都讓我一個人吃完了，不知道是因為這是一家人久違的聚餐，還是因為飯菜的味道實在是太好了，我連吃了兩碗米飯。
吃完飯後我從包裏拿出了準備好的禮物，一個康乃馨的徽章和一瓶防曬霜。
我躺在房間裏看了會兒手機，然後就睡著了。醒來時發現已經到了晚上，爸爸媽媽又為我準備了豐盛的晚餐，吃過晚飯後我原本是想休息一小會兒的，沒想到卻一覺睡到了早晨。我本來還帶了很多學習要用的東西，還有很多話想要和爸爸媽媽說。但是在家停留的這兩天一夜，我卻隻是睡了一覺又一覺，不停地吃了睡、睡了吃、吃了又睡。
“應該要好好睡一覺的。”
吃早飯的時候媽媽自言自語地說道。可能是看到我回家以後就隻是睡覺，所以才這麽說的吧。因為在這之前我都沒怎麽好好睡過覺，所以來了以後才會一直想要睡覺。
吃過午飯之後，我收拾背包走了出來，爸爸開車，媽媽坐在副駕駛上，我坐在後座上。每到要送我走的時候，媽媽都會因為心煩而叨叨個沒完。要按時吃飯，按時吃營養補充劑，要是沒時間洗衣服，就把髒衣服用快遞寄過來。
“我上高中的時候也經常睡不好覺，後來才知道那都是因為內心不安才這樣的。爸爸上學的時候競爭也很激烈，每到考試的時候都會消化不好、內心不安、學習成績自然也變得更差。不過後來我自己掌握了一套秘籍。”
“什麽秘籍？”剛剛那番話原本是爸爸對我說的，但坐在一旁的媽媽卻搶先問道。
“就是順其自然，順其自然。當事情擺在我麵前的時候，先不要想其他的東西，隻管放手去做。反正結果都不是我所能控製的，一開始就拚命去想結果，反而會讓自己變得更加不安起來。”
雖然我不太理解爸爸的話是什麽意思，但我還是習慣性地點了點頭。
“別太擔心，我活了這麽久才發現學曆並不是那麽的重要，現在看來爸爸的學曆是很好，在向別人介紹的時候可以自信滿滿地講出來。但以後重視實力而非學曆的領域會越來越多，所以你不要想太多，要盡可能地快樂地生活。”
“你已經過了那個年紀了，說起這些來當然很容易。
孩子的心哪是那麽容易就能放下的？大學都是之後的事情，現在阻礙孩子的問題不是精讀室嗎？”
媽媽像我的發言人一樣回敬了爸爸一句。
“那個精讀室，不能馬上離開嗎？在那裏學習的感覺好嗎？”爸爸問道。
“ 嗯， 剛開始覺得有些鬱悶， 最近覺得還挺不錯的。”
“原來如此。不過應該也有其他不錯的讀書室吧。以防萬一，爸爸媽媽去幫你找找讀書室吧。”
原來如此。聽到爸爸這樣說我忽然覺得問題變得簡單了起來，如果被擠出精讀室的話，去讀書室裏學習不就行了。
“要是想上校外輔導或者補習學院的話就告訴我們，你不會是因為擔心我們才不去補習學院的吧？”媽媽說道。
“不是的，有很多學生都不去補習學院學習的。”
“好吧，如果覺得考試有些吃力的話就去上補習學院，而且去上補習學院的話，就不用在意精讀室什麽的了。市民中學媽媽們的聊天群我還留著呢，我了解補習學院的信息，你要是想上就隨時告訴我。”
我能夠感覺到爸爸和媽媽都在努力地安慰著我。在公交客運站分開的時候媽媽也抱著我說——“如果覺得累了就轉學到這裏來，不要太擔心。”
檢票後我上了公交車。望向窗外時爸爸媽媽正在向我揮手，我也朝他們揮了揮手。
公交車駛出車站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爸爸媽媽仍舊站在那裏，他們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小，我的鼻子也跟著酸了起來。我眨了眨眼睛，但眼淚還是流了出來，鼻涕也跟著流了下來，拿出紙巾擦的時候眼淚嘩嘩地流得更加起勁了。
晚飯時，我和叔叔一起去吃了五花肉，叔叔還喝了點燒酒。這時叔叔暗示我說自己有了女朋友，甚至在考慮和她結婚。如果叔叔結婚的話我該怎麽辦？我馬上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趁著這個契機，我小心翼翼地提起了轉學的事情。
叔叔說：“你以為轉學很容易嗎？還是好好想想再決定吧。我上初中的時候就是因為轉學而錯過了學習的時機。轉學就像是移民一樣，是在轉移你已經長好的根。
我這麽說你是不是覺得有點太誇張了？反正我是不喜歡轉學。”
“該去的話還是要去的吧。爸爸媽媽住的地方也有可能是我的根啊，我才隻在鬥城高中學習了兩個月而已。”
“好吧，那就隨你便吧，反正這也是你自己的人生。
還有，為了防止你胡思亂想，我還是要告訴你，就算我結婚了，我們也還是要在一起生活，如果你繼續留在鬥城高中讀書的話。”
叔叔有點醉了。結婚後還和我一起生活？這是什麽話。不過我還是十分感激他。
可能是因為在父母那裏睡得太多了，晚上回家我一直睡不著覺。不對，其實自從上高中以來我就幾乎沒有睡過午覺。直到淩晨我才稍微睡了一小會兒，沒多久就被鬧鍾吵醒了。
我從冷凍室裏拿出兩份鮑魚粥放進微波爐裏加熱，然後匆匆去衛生間裏洗漱，等我出來的時候叔叔已經將餐桌擺好了。我們麵對麵坐著吃起了鮑魚粥，星期一的早晨總是無端地感到忙碌。
上學的路上有很多像我一樣騎著自行車的孩子。我在學校的自行車停放處遇到了炳瑞，他今天也是騎著電動滑板車來的。
“我的頭盔怎麽樣？”炳瑞笑得像個孩子一樣，指著自己銀色的頭盔問道。
“不錯。”
我原本不想理他的，但最後還是改變了主意。這都要怪媽媽，我回家的時候媽媽向我詢問了炳瑞的情況。我對他了解得也不是太多，就告訴媽媽炳瑞過得挺好。但當我說到炳瑞這次考了全校第一時，媽媽的反應卻是這樣。
“太好了。也是，炳瑞他爸爸的那個急脾氣可不是鬧著玩的。市民中學孩子的媽媽們都知道，炳瑞的爸爸為了送炳瑞去醫科大學費了多少心思。不過，炳瑞還是聽話地配合著他爸爸，能夠一直都做得這麽好，真是不容易啊。”
媽媽一點都沒覺得是炳瑞搶了我的位置。她似乎對於炳瑞小時候經曆的那些痛苦仍然懷有一些惋惜之情，大概是受到了母親的影響，我對炳瑞也討厭不起來了。
“這是我繼母為了祝賀我得了全校第一專門去給我買的。你看這裏有一個攝像機，這跟我以前戴的那些普通頭盔可不一樣。你見過這樣的頭盔嗎？這個頭盔裏還設置有黑匣子。我可是消費先鋒呢。你看滑板車這裏還安裝了GPS警報裝置。”炳瑞興高采烈地說道。
雖然我不能這樣一味地討厭他，但他實在是很幼稚。
“真好啊，好羨慕你啊。”
我凝聚起自己全部的靈魂，才違心地說出了炳瑞想要的答案。事實上，在獲得全校第一名光環的同時，騎著昂貴滑板車出現的炳瑞看起來確實很帥氣。
炳瑞和我進入玄關向教室走去。此時夏琳正站在玄關的水族箱前看著炳瑞，但炳瑞卻看也沒看夏琳就徑直走上了樓梯。這是什麽情況？他們兩個人吵架了嗎？
嗯，這顯然並不是我該管的事情。
我來到教室放下書包，忽然感到後腦勺傳來一股涼意，回頭一看就發現夏琳正在我們班教室的後門站著。
“我們談談吧。”
夏琳的語氣很有攻擊性，眼神也很堅決。雖然我還要做第二節課的綜合科學作業，但看夏琳這氣勢我也不得不跟著她來到了走廊上。
“你跟炳瑞都聊了些什麽？”
夏琳繼續對我刨根問底。我們麵對麵地站在幾乎沒人來往的電梯前。
“我說什麽了？”
“你跟他說了我什麽！”
看看她！真是讓人哭笑不得！他們倆之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星期一一大早就跑來對我興師問罪，沒頭沒腦地在這裏又吵又鬧的？
“你說我能跟他說你什麽？”
我也跟著提高了嗓門，幸好現在旁邊沒有人。
“你真的什麽話都沒說嗎？”
“你到底什麽意思？”
“啊，真是的！煩人，煩死了。”夏琳激動地搖晃著肩膀說道。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動作，夏琳煩躁的情緒看起來仿佛增加了10倍。我很好奇她為什麽會這麽煩躁，但我沒有問。因為我知道即使我不問，她也會立刻說出來的。
“那他為什麽會突然把我甩了！他算什麽？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可他就是不肯說，所以我就想當麵問問他，但你剛才也看到了吧？他竟然就那樣硬生生地從我的麵前走過去了！啊，真是的，我甩他也就甩了，可我從來沒有被人甩過。他以為自己長得有多帥啊，甩我？”
夏琳已經有點神誌不清了。哪怕隻是短暫的戀愛，當經曆失戀的時候也會讓人有點抓狂。不過我並沒有草率地上去安慰她，因為我知道隻要我說出一句話，她就一定會喋喋不休地訴苦，直到上課鈴響起為止。我必須盡快回去完成綜合科學作業了。
畢竟我勉強保住了在精讀室學習的資格。
回去的路上我在走廊裏碰到了升學部部長，嚇得我趕忙跑回了教室。無論如何我都要躲開他，他隻要看到我就肯定會說出那番話的。已經“定居”在補習學院的建宇，似乎已經不再迷戀精讀室了。
最近的天氣，一到正午時分就很熱，中午踢完足球回來的同學們渾身都濕透了。很多學生在第5節課打起了瞌睡。雖然大家還在繼續等待著階段性評價，但學期初教室裏的那種緊張氛圍已經有所緩解。花香不時地透過開啟的窗戶飄進教室。
神奇的是，從爸爸媽媽那裏回來之後所有事情似乎都迎刃而解了。老師們也開始關心起我來，吃午飯的時候，有時會到我們的座位上來問問，炳瑞也似乎變得寬厚了不少，隻是夏琳每次看到我時都會斜著眼睛瞪我一眼。多了轉學這一個選項之後，我的心裏也踏實了不少，我打算等第一學期期末考試結束之後看情況再做決定。
寶娜前輩已經有一周左右沒來學校了，前輩是非營利性國際組織主辦的“國際青少年環境會議”韓國代表團的成員。來自各個國家的青少年們聚集在位於江華島的企業進修院，對氣候危機及其解決對策進行討論。前輩的父母堅決反對寶娜前輩去參加這次會議，他們認為這種不能寫入生活記錄簿中的活動都是在浪費時間。盡管如此，前輩她也絲毫沒有退縮，如果不允許她參加這次會議，她就會直接退學，以這種方式與父母進行對抗。前輩已經逐漸進入了戰鬥的狀態。
“沒有經曆過單戀痛苦的人是不足以談人生的。”建宇長歎一口氣說道。
我和侑彬則常常聚在一起安慰建宇。為了每天見一次寶娜前輩，建宇總是在二年級的教室門口探頭探腦的，其他的時候就隻能看寶娜前輩的SNS聊以慰藉。
寶娜前輩去參加會議的那個周六，核心社團沒有舉行討論會議，不過那天上午博物館有誌願活動。
侑彬和我還有一名二年級的前輩一起幫助小學生參觀團進行了官帽製作的體驗活動。原本四個小時的誌願服務時間，隻進行了三小時十分鍾就結束了。時間過得很快，我的心情也無比地舒暢。每個學生都十分認真地在學習，讓我更加覺得這件事十分有意義，心情也變得更加愉悅。
誌願活動結束之後，我和侑彬坐上了去學校的公交車。我準備去精讀室，侑彬她也有事要去學校。前不久侑彬和寶娜前輩就開始投喂學校後山的貓咪們，今天早上出來的時候侑彬也帶了貓糧。
“不知道能不能和你說這些話……啊，不對。”
我們從學校門口下車一起往裏走時，侑彬說道。
“什麽呀？你想說就說啊，咱們倆之間還有什麽話不能說的？”
說完這句話後我也覺得有點尷尬，我是不是有點太自信了。說不定侑彬並沒有覺得和我有多親近。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我自己認為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這些朋友也是我沒法輕易就決定轉學的原因。建宇、侑彬和寶娜前輩，我的人生中還能夠再遇見像他們這樣的朋友嗎？
“你和炳瑞……不對，你不是說你現在已經和閔炳瑞不熟了嗎？”走進校門的時候侑彬說道。
聽到閔炳瑞這個名字的瞬間，我不由自主地蹦出一句充滿厭煩的話語。
“不熟，一點都不熟。為什麽大家都在問我和炳瑞的事情？”
夏琳到現在好像還以為是因為我對炳瑞說了什麽她的壞話，才導致她被甩的。所以她隻要一見到我就會瞪我。
“不是，不是那樣的……”侑彬尷尬地說道。
“……炳瑞他表白了，對我。”
什麽？我剛剛聽到了什麽？
“閔炳瑞？告白？對你？”
我的聲音變得更大了，炳瑞才剛和夏琳分手沒幾天就跑來跟侑彬告白？他就算是經曆了死而複生，做出這種事情也讓人無法理解。
“我也沒想到，其實誰喜歡自己原本就是能夠感覺到的。我就想著原來他喜歡我啊。但我真是完全想象不到，我還以為他隻喜歡漂亮的女孩子呢。”
“怎麽了，你不是自我肯定式美女嗎？”
“啊，沒錯，說得也是。”
侑彬笑了起來。
“所以呢？你決定和他交往了嗎？”
“你說什麽呢？當然沒有。我跟他說我不願意。”
“為什麽？”
“我不是說過嗎？我還不想交男朋友。而且我也不太喜歡炳瑞這種類型。”
聽到侑彬的話我的心情變得非常舒暢，侑彬果然很會看人啊。
“不喜歡就算了唄，難不成被表白就一定都要交往嗎？”
“但是，事情還沒有結束。”
“還有什麽？”
“炳瑞他，有點奇怪。我說我不想交男朋友，結果他就對我發起脾氣來。說什麽你明明不想交男朋友，那為什麽還總和俊昊湊在一起？喂！這兩者之間有什麽聯係嗎？
反正我能感受到我拒絕他這件事情，讓他感到十分氣憤。
那感覺就像是在說，我閔炳瑞都向你表白了你居然敢拒絕我？”
“那家夥真搞笑啊，他這算是王子病嗎？”
“我也不知道，總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很想要找誰傾訴一下，但寶娜姐去參加會議了，我也沒法對別人說。不過俊昊，你應該不像我這麽愛說話吧？你可千萬不能讓炳瑞看出來你知道這件事了，你明白吧？”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