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物有所值

十一點,謝薑戈向酒店經理提出一個要求,那個要求讓經理麵露難色,頂樓上還有其他的幾位客人在用餐,小謝提出的要求看著挺無理的。

謝薑戈要求把小夜曲換成搖滾,這裏可不是酒吧,到酒店頂樓一邊用餐一邊欣賞東京都夜景,還有一邊聽著曼妙的小夜曲是酒店VTP會員的專屬,何況這裏還有另外的會員在用餐。

謝薑戈可不管這些,他說如果不換音樂的話,他回到用他的名義給這家酒店直接差評。

經理臉都綠了。

幾分鍾後,頂樓餐廳裏嘶聲揭底的搖滾讓那幾位客人直接離場,謝薑戈埋頭玩著手機,一會,小謝仿佛也被搖滾製造出來的噪音弄煩了,按鈴。

經理戰戰兢兢地的出現。

“換成原來的音樂!”謝薑戈不耐煩的說。

搖滾再一次換成了小夜曲,謝薑戈低頭看了他手機一眼,目光直直的凝望著前方,前方屹立著的是東京鐵塔,每一個女孩子們來到東京時最想去到的地方,那裏,是很多日劇,電影,小說家們杜撰出來發生愛情的地方,現實裏,在東京鐵塔發生的愛情故事也是有的,於是,這座鐵塔成為了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聖地。

再一次的,蘇茉莉偷偷的去看謝薑戈。

十幾歲的時候,蘇茉莉迷美術,此時此刻的謝薑戈一定是,很多漫畫家渴望創造出來的人物形象。

華麗,靈動!

安靜的時候不可褻瀆,周遭的風景會跟著他靜默,但是,下一秒,在他眨眼間的下一秒,風會開始流淌,樹葉搖動,趴在樹葉上的小蟲子悄悄的扭動著它們的身體。

女孩,女人們迷小謝不是沒有道理的,而且道理充足,謝薑戈給了她們一百二十分的幻象。

蘇茉莉在心裏歎氣,最後,謝薑戈會屬於沈畫嗎?那位長相普通的幸運兒嗎?也許吧,那些漫畫,電視劇不是都那樣的嗎?平凡的女孩最終總是會贏得白馬王子的心的。

謝薑戈和沈畫好像是按照這這樣的偶像劇套路。

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到謝薑戈的眼窩有淡淡的烏青,應該是昨晚一整夜沒有睡覺的吧?蘇茉莉和謝薑戈昨晚住在一起,他們住的酒店房間很大,有客廳有主臥室和客房,昨晚,蘇茉莉住在主臥室裏,謝薑戈住在客房。

幾次相處下來蘇茉莉發現謝薑戈可沒有外傳的那樣,生活奢侈,相反,謝薑戈對於生活要求很簡單,會吃泡麵,會喝街頭的咖啡,也看盜版碟。

蘇茉莉心裏有點小小的好奇,她覺得昨晚的謝薑戈很奇怪,和他平常的慢條斯理有著極大的反差,特別的亢奮,謝薑戈昨晚一直在上線,一直在視頻,從哪些斷斷續續拚湊出來的信息裏,蘇茉莉知道這一晚上小謝都在忙什麽!

隻是,謝薑戈要那麽多的錢幹什麽?謝薑戈幾乎把東京銀行的高管們的手機逐個打遍!

天亮的時候,謝薑戈合上電腦,呆坐在地毯上,喃喃自語著,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在謝薑戈忙乎了一整夜後,次日,謝薑戈消失了整整的一個白天,直到晚上七點多才出現,一出現就親吻她的額頭,溫柔的用著調情的口氣邀請她一起晚餐。

看著呆呆望著東京鐵塔的謝薑戈,蘇茉莉覺得她也許要改變一下策略,她得讓謝薑戈討厭她並且對自己倒胃口,在這個男人身邊再多呆一分鍾的話,就會沉溺得越深,然後和那些女孩,女人們一樣,嘴裏叫著“小謝”心裏念著“小謝”然後,心甘情願的為小謝做那些瘋狂的事情。

蘇茉莉沒有來由的覺得,謝薑戈呆呆望著東京鐵塔的畫麵是一組傷感的圖像,小謝應該是華麗的。

“謝先生。”蘇茉莉輕輕的喚,她想提醒他現在已經是十一點半了,他們十二點離開東京,也許現在他們應該開始做準備。

“閉嘴!”謝薑戈冷冷的說,看也沒有看蘇茉莉一眼,即使他一轉動眼眸就可以看到她了。

蘇茉莉乖乖的閉上嘴,果然啊,女人一旦動情就會變得愚蠢,否則,她怎麽會看不出來謝薑戈的異常。

這位,應該是在等人吧?

也許,更確切一點他應該在等電話,一個鍾頭看一次最後變成一分鍾看數十次,期間,小謝也做了兩件不大不小的蠢事,問了經理這裏的電信有沒有問題,還有他撥打幾次手機知道手機沒有任何問題他顯得不太高興。

這裏的電信信號當然沒有問題,小謝的手機當然也不是看著漂亮沒有實用的繡花枕頭。

十一點半過去一點,謝薑戈的手機終於響起,幾乎是沒有經過半秒的停頓,謝薑戈接起電話。

也許往謝薑戈手機裏打電話的不是他要等的人,謝薑戈口氣淡淡的,一如既往的冷漠。

掛斷電話,謝薑戈依然保持著剛剛呆呆的姿勢,又過去一會,他站了起來,剛剛起身謝薑戈的手機又響起。

這次,謝薑戈沒有那麽急的接起手機,他低頭看著手機屏,拿著手機緩緩的走離餐桌,在頂樓透明的玻璃牆前站停,之後,接起手機。

整十二點,蘇茉莉在謝薑戈的飛機上,見到了另外的一位女人,和她同姓叫蘇嫵的女人。

飛機緩緩滑行,上升,以俯瞰的姿態把東京都璀璨燈火的踩在腳底下,有人把日本形容為劍與菊的國度,劍與菊所衍生出來的風和霜使得從機艙望下去的那片燈火冷漠而疏離,悄悄的,蘇茉莉轉過頭去看坐在後麵的女人。

她閉著眼睛頭靠在椅子上,嘴抿得緊緊的,女人所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那片東京的夜景。

她和兩位工作人員坐在一起,謝薑戈的私人飛機是中型機型,四位主人座位,八位工作人員座位,其餘的空間都是一些提供娛樂休閑的設備,女人沒有被安排在主人座位,謝薑戈對待女人的態度,就像她隻是一位搭順風機的客人,當到達終點的時候彼此就會分道揚鑣。

到達終點的時候,其實那個真真正正會和謝薑戈分道揚鑣的人是自己吧?也姓蘇但叫茉莉。

女人的直覺從來都是很準確的,當叫蘇嫵的女人出現時,蘇茉莉就知道接下來將是自己在謝薑戈短暫的人生裏的謝幕時刻。

“蘇茉莉,把頭轉回來!”謝薑戈閉著眼睛抱著胳膊冷冷的說。

“好的。”蘇茉莉表現得一如既往的乖巧,轉過頭來看著謝薑戈完美得如大理石雕刻出來的臉,心裏一動,正著神色:“那位蘇小姐氣質看起來很好,我覺得她的樣子長得像徐若瑄,剛剛我看到副機長一個勁兒的盯著她瞧,那位蘇小姐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她一笑,那位副機長……”

“閉嘴,蘇茉莉,你們女人……”謝薑戈依然閉著眼睛,隻是他的呼吸聲出賣了他。

“好的!”蘇茉莉閉上了嘴,其實她除了拜金之外也和被的普通女孩一樣喜歡來點惡作劇。

並沒有副機長一個勁兒的盯著蘇嫵看,蘇嫵也沒有對副機長笑。

叫蘇嫵的女孩對於謝薑戈也許是不一樣的吧,蘇茉莉想到這個覺得心裏很是惆悵。

持著一本護照,蘇嫵就這樣來到謝薑戈麵前,一來謝薑戈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讓她幫她女伴提行李,之後,被安排在工作人員的座位上。

因為之前吃了感冒藥的關係,蘇嫵身體一貼上座位就昏昏欲睡,沒睡多久就讓身邊的服務生叫醒。

服務生把蘇嫵帶進機艙小酒吧,謝薑戈站在米色的流蘇裝飾簾下衝著她笑,那一刻,蘇嫵有點怔然。

如果站在那方流蘇下的人身上的男裝,換上普通的T恤配洗得發白的牛仔褲,那麽,他就是站在小河邊漂亮到讓女人也嫉妒的那個薑戈,給蘇嫵烤魚的薑戈。

一步一步的走進他,果然,病菌讓人變得脆弱,人一脆弱了就會懷舊,蘇嫵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個年代,在那個年代裏自己有著漂亮的卷發,蘇穎在麵對著她是永遠有發不完的牢騷,她坐在謝薑戈的小木屋裏指使著謝薑戈為她做這做那,看著他把漂亮的臉蛋繃得緊緊的。

薑戈是蘇嫵獨一無二的的玩具,即使他對她做了不好的事情,她也原諒他,因為薑戈曾經讓她快樂,那種實實在在,平凡普通的快樂。

蘇嫵想對薑戈笑,說薑戈,其實我挺想你的,不知道為什麽就挺想你的!

蘇嫵笑了,剛剛還微笑著的薑戈眼神卻冷了,他說:“很好,蘇嫵你就保持這樣的笑容五分鍾!”

隨著這樣的話,蘇嫵在心裏流竄著的暖流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綿長的難堪,她就按照謝薑戈說的那樣保持著剛剛的那種笑容,畢竟,卡車裏的錢可不少,總得物有所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