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交易倒計時
麵對著咄咄逼人的謝薑戈,蘇嫵不敢笑,她隻敢用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唇,拿走謝薑戈伸進自己衣服裏的手,淡淡的說:“到此為止吧,我想,對於你我還沒有那麽的罪大惡極,我也隻不過是因為自己的任性和狂妄讓你謝薑戈的人生上多了一點的荒唐色彩而已,而你卻是毀掉了我的生活,也許,幾年前我還會怪你,現在,不會了,我明白在這個世界上人總是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所以,謝薑戈,放過我吧,我沒有力氣和你去玩那些遊戲。”
“真的嗎?”謝薑戈的口氣遺憾,鼻尖輕輕的擦過蘇嫵的鬢角:“可是,你的那些債主要怎麽辦?又或者,你覺得也許一切可以算了,反正你的媽媽已經死了,那個詐騙犯的罪名按在她的身上也無所謂了。”
終究,謝薑戈的話還是逼出了蘇嫵眼眶裏的淚水,靜悄悄的,沿著眼角淌下。
謝薑戈手指輕輕的拭去她眼角的淚水,他微微的斂眉,手輕輕的一帶,他把她整個的攬在他的懷裏,安撫小貓兒般的。
“嗯,蘇嫵的眼淚果然是夠楚楚可憐的,可為什麽還是打動不了梅宥謙,所以他沒有幫你。”
一聽到那個名字,蘇嫵的身體變僵。
“剛剛你說你沒有力氣和我玩遊戲,你是真的沒有力氣還是,你在害怕,害怕自己到最後變成一個輸家,把你骨子裏的東西也拱手相讓。”
真是的,真是的。
這豆腐塊一般的小房間,這把一卡車鈔票說成是零花錢的男人,還有以及那個見鬼的交易讓蘇嫵煩透了。
蘇嫵推開謝薑戈,她木然的脫掉自己的衣服:“謝薑戈,你說得那麽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其實真正的原因是你忘不了我的身體,其實你真正的目的是想和我一起睡,早說嘛,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幹嘛?”
謝薑戈走了,從她這塊豆腐幹一般的屋子裏離開了。
臨走時他給她一部手機如是說著。
“其實我也和你一樣是一個沒有多少耐心的人,我今晚十二點會離開東京,如果在這之前你給我打電話,那麽,卡車裏的那些東西就屬於你,你跟我離開東京,如果,你沒有在十二點之前給我打電話的話,那麽,就如你所願,一切到此為止!”
“如果你覺得這場交易打擊到你的自尊的話,那麽,我可以換一種說法,比如,把它想成是一場博弈,在這一場博弈中要是誰先要求留下,那麽誰就是輸家。”
過了一會,蘇嫵才慢吞吞的穿上衣服,慢吞吞的站在浴室前,這浴室隻有四步的移動空間。
浴室的半身鏡印著自己的模樣,一般隻有在化妝的時候蘇嫵才會照鏡子,用那種小小的鏡子,蘇嫵不喜歡大鏡子,她覺得大鏡子照出來的自己眼神空空的,就像一具傀儡。
輕輕的撫摸自己鏡子裏的臉,從嘴唇到鼻子最後到眼睛,停留在眼睛上,依然是黑白分明,隻是眸光暗淡。
蘇嫵以前有很靈動的眼睛,靈巧,生動,顧盼生輝!
現在呢?蘇嫵別開眼睛。
浴室裏掛鍾的鍾表正指向六點整,還有六個小時,謝薑戈就會離開東京,蘇嫵站在房間唯一的窗前,撩開窗簾,那輛大卡車還在。
在暮色裏,它看起來就像是一輛十分普通的卡車,大約經過它身邊的人做夢都猜不到裏麵裝的東西是什麽吧?
這個時間,蘇嫵發現自己竟然還有時間笑!笑容背後的心情類似於孩子發現了好笑的事情般的。
目光緩緩的落在東京鐵塔上最頂端的燈光上,在大片的暮色中它像極大顆的星星,一閃一閃的。
對了,謝薑戈提到了梅宥謙。
蘇嫵也有很長的時間沒有去想梅宥謙了,也不對,幾天之前想了,因為八卦媒體爆出他和某名媛約會,暗指也許兩位好事將近的樣子。
看到了那則新聞,蘇嫵也沒有多大的感覺,就有點複雜。
如謝薑戈所說的,她楚楚可憐的眼淚,沒有把梅宥謙的心打動,蘇穎出事那會,蘇嫵以為梅宥謙會幫她的。
那時她真的是那麽以為,那時,就差了那麽一點,蘇嫵就想和梅宥謙天荒地老了,當數百位記者長槍短炮突然出現時,梅宥第一時間就把蘇嫵拉到他的背後,那一係列動作嫻熟得讓你相信了,那就是那個男人的本能,梅宥謙是真心誠意的把蘇嫵放進心裏。
真的是隻差那麽一步的,好像,在蘇嫵的為數不多的重要時刻裏,都會變成了那樣,就隻差那麽一步。
梅宥謙是,謝薑戈也是!
在有著無比翠綠青草的河邊,河麵上倒映著湛藍湛藍的天空,湛藍的天空掛著雪亮的雲彩,謝薑戈在河邊烤魚,河邊有著很大漂亮光滑的河卵石。
蘇嫵美滋滋的吃著謝薑戈烤好的魚,她的頭頂是謝薑戈用衣服給她搭的遮日棚,她的腳丫浸在河水中,夏日的分從她的耳畔吹過,舒服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飛機從他們的頭頂上方飛過,蘇嫵目送著飛機一點點的遠去,消失。
蘇嫵和謝薑戈說,薑戈,要不,我們賣兩張飛機票離開這裏,一起過!
謝薑戈頭也不抬,繼續烤魚,他的回答很幹脆,不要忘了坐車的錢還是我給的,蘇小姐,你現在連買飛機的錢都沒有,而且,我也沒有能力讓你帶著鑽石耳環,還有出入都是勞斯萊斯代步。
當天,蘇嫵對謝薑戈說的那些話是真心的,當天,蘇嫵的心情是那樣的。
哇。謝薑戈真厲害,竟然可以在河裏抓到魚,哇。謝薑戈不僅會抓魚連還會烤魚,而且,還可以把魚的顏色烤得金黃金黃的,用舌尖戀戀不舍的舔著魚骨頭,蘇嫵想,和謝薑戈這樣的男人過也許會很不錯。
那時,蘇嫵還想,她已經成年了,蘇嫵的成年就意味著,可以繼承奶奶給她的那份遺產,那份遺產的數目可不少,足以讓他們在歐洲買下一大片的葡萄園,如果謝薑戈願意的話,那麽,葡萄園的男主人就讓謝薑戈當,她當葡葡萄園的女主人,然後,他們生一大堆孩子,不戴鑽石耳環也可以,不坐勞斯萊斯也可以的。
彼時的薑戈應該是不想吧,彼時的薑戈和一位叫沈畫的女孩子,據說已經有了婚約,東南亞的那一帶,彼此鍾情的男女都會很早的定下婚約。
謝薑戈,謝薑戈,該死的,蘇嫵狠狠的拍著自己的臉,都怪那時的天空太過於湛藍了,都怪那時站在河邊的薑戈太過於漂亮了,都怪那時薑戈烤得魚太過於好吃了。
那輛卡車還在,靜悄悄的停在那裏,卡車上的那堆小山一般的鈔票,在她的眼前她的腦海裏不住的晃動著,讓蘇嫵心煩意亂,閉上眼睛,那種鈔票印刷藥水好像跑到這個空間來了。
最重要得是卡車裏的錢,可以讓媽媽洗掉詐騙犯的名號,從來,蘇嫵還沒有想象過有一天,她真的可以為蘇穎女士洗刷那個罪名,她有多大的本身她是清楚的,那麽一大筆巨款她怎麽可能還的清,但如果不做點什麽的話,蘇穎是會跑到她的夢裏頭來的,聲淚俱下訴說著她的不是。
梅宥謙教給蘇嫵一句話:“當你站在懸崖上無路可退的時候,你會發現其實你有當超級英雄的潛能。”
是的,是那樣的,蘇嫵苦苦哀求著那些,每天都會堵在她家門口的人,那些人毫不理會,最後,蘇嫵把電話遞到他們的手上,告訴他們,報警吧,反正蘇穎已經死了,在死去的經濟犯身上加一個詐騙犯的罪名也沒什麽!那些人當然不會報警,他們知道他們一旦報警是一分錢也拿不到。
送走了那些人,蘇嫵覺得自己可以想蘇穎交代了,唯一不確定的是什麽時候她到她的身邊去,三十?四十?五十?不管是三十,四十,五十蘇嫵都知道她死去的原因將隻有一個,過勞死!
謝薑戈也教會蘇嫵一句話:無病呻吟是有錢人才會犯的病。
也對,無病呻吟才是有錢人才會犯的病,那是空虛所落下來的病根,所以從前蘇嫵總是活在無窮無盡的抱怨中。
現在呢?現在不了!她已然沒有力氣去抱怨那些!
此時此刻,蘇嫵的腦子裏就隻有一個想法:停在外麵的卡車車裏放著東西,可以幫助蘇穎徹徹底底的擺脫掉詐騙犯這個名號。
蘇茉莉很高興,因為現在小謝就坐在她麵前,他們在酒店的頂樓上用晚餐,酒店的頂樓很漂亮,從這裏可以看到東京鐵塔,它的光芒璀璨迷離!
坐在對麵的小謝變成了女人們口中的迷人可愛的小謝,為她拉椅子,把從頂樓摘下的玫瑰花細心的放在高挑的花瓶上,微笑的為她斟酒,細心的詢問著她今晚的晚餐菜單是不是符合她的理想。
酒店高質量的服務讓這頓晚餐華美奢侈,擱在一邊的紅酒在玫瑰花的襯托下越發的酒香芬芳,小謝眼眸溫柔和頂樓上曼妙的小夜曲相互輝映。
一切都很好,漸漸的,時光在流逝,九點,十點。
漸漸的,不知道是因為夜深的關係,蘇茉莉發現小謝的目光在轉冷,漸漸的,類似於戾氣的東西在他的眼底流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