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黑暗女神

出了電梯,蘇嫵皮包裏的手機響起起,聽到手機鈴聲,蘇嫵厭惡的皺眉頭,真是的,都說她要請假了。

慢悠悠的掐掉電話,拿著那個電話蘇嫵來到醫院的花園,把那個電話丟在腳下,身體往後退幾步,所有的唾液被聚集到舌尖,運用丹田。

嗯!很好,很好!她讓那個手機很好的吃到自己的口水。

黑色的手機靜悄悄的躺在地上。

蘇嫵很討厭這個手機,它的鈴聲是蘇嫵的噩夢,但那鈴聲卻是她最為重要的收入來源。

東京都的夜,璀璨迷離,這樣的夜衍生著各種各樣的光怪陸離的職業,這當中就有一種職業單單靠一根電話線聯係。

蘇嫵有一個奇怪的手機,那部手機一響半個小時之後,就會有快遞員出現,快遞員會交給她一個紙盒子。

之後,她化好妝打開盒子,穿上盒子裏的衣服,會有車子在她公寓門口等她,之後,她會站在一個人高的精美紙箱裏。

深夜,紙箱會被送到東京都某知名會所,某頂級寓所,或者是某星級酒店,伴隨著開香檳的聲音,還有“surprise”“Happy birthday to you”中紙箱子被打開,壽星公們會在自己生日當天收到他們心目中的女神。

他們的女神五花八門“瑪麗蓮夢露”“朱麗葉”“愛麗絲”“安吉麗娜朱莉”“艾薇兒”“灰姑娘”等等等。隻要他們喜歡誰紙箱裏的“surprise”就是誰的模樣。

隨著吳宇森和他的“赤壁”在東京都走紅,誌玲姐姐所扮演的小喬,迅速成為了男人們心目中的女神,於是,中分長發穿著古裝的古典美人頻頻的出現紙箱裏。

蘇嫵是那一群人中扮演小喬最像的,這階段她成了扮演小喬的專業戶,男人們喜歡她扮演的小喬,雖然她沒有誌玲姐姐高,但她的身材是凹凸有致的,凹凸有致的身材配上大眼睛再加上那種做作的站姿,裝出來的的欲說還休的羞澀眼神。

紙箱一打開,男人們在細細的打量她之後,大呼“surprise”“surprise”。

當然,男人們可以摸這份“surprise”,幸運的因為隻心目中的女神,那些人的動作是小心翼翼的帶著膜拜的,最終摸幾下之後,他們會塞給她可觀的小費。

也有個別的男人想把她弄上床的,每當到了那個時候蘇嫵從不掙紮,她知道她越是掙紮男人們會越興奮,她會軟軟的靠在男人的懷裏,用嗲得要死的聲音叫哥哥,問他能給她多少錢。

“八嘎”!通常那些男人會回以這樣的反應,然後性致全無,匆匆忙忙的打發掉她,他們認為她罪大惡極,他們會拿起香檳往她臉上潑,因為她讓他們的女神形象幻滅。

這些都是蘇嫵這幾年裏自己一點一點的摸索出來的,如果蘇穎女士還在的話,一定會跌破眼鏡的,從前那位總是把她規劃為胸大無腦的花瓶,其實,那是她故意騙她的,蘇家的女人們能笨到哪裏去了。

不,不對,恰恰最笨的那位就是蘇穎女士。

蘇嫵拍了拍自己的頭,不能再想那些了,那些都是對生活毫無幫助的負麵情緒。

毫無意料的,蘇嫵在自己的公寓樓下見到了房東,房東是那種典型的日本老太太,嬌小,皺巴巴的,即使是晚上在等待她的女房客,也會往自己的嘴唇裏塗口紅,六十多歲的年紀卻老是喜歡用二十出頭的女孩的口氣說話,得益於她的這種性格,蘇嫵隻要很有技巧性的誇她衣服漂亮,一般都可以蒙混過關。

這次,老太太先開口了:“蘇,不要誇我發型,或者衣服漂亮。”

蘇嫵對著老太太聳肩,慢悠悠的從自己的皮包裏拿出支票,把支票近距離的拿到老太太的麵前。

在看到那個世界上最牛的銀行標誌時,老太太眉開眼笑。

蘇嫵的公寓就在三樓,這是東京最為便宜的公寓,樓梯是用鋼鐵一節節電焊成的,搭在公寓樓的外牆上,蘇嫵曾經兩次從樓梯上摔下來,之後,她在上樓梯的時候都會脫掉她的高跟鞋,赤腳上樓梯。

很深很深的夜裏,蘇嫵會一邊把手伸進自己的包裏,一邊上著樓梯,一旦,有住在這裏的男租客下樓時,蘇嫵的手總是會緊緊的捏住自己皮包裏的防狼器,住在東京都的單身女人們一般都會在她們的皮包裏準備幾個防狼器。

所幸,住在這裏的男租客都是一些從事耗體力的勞工,他們的工作讓他們累得脊梁都直不了,他們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想女人,碰到他們有點力氣了,他們就隻會盯著她的腳,來兩聲響亮的口哨。

三層高的樓梯爬完,蘇嫵會習慣性的去望屹立在整片夜色中的東京鐵塔,深深的呼氣,腳一步步的踩在木質的走廊地板上,木質的走廊地板讓蘇嫵心驚膽戰的,就怕一不小心腳踩了個空,掉下去死翹翹。

以前,蘇嫵對於死是有畏懼的,因為她有漂亮的臉蛋,還有很多很多從世界各地搬運過來沒有來得及穿的時裝,蘇嫵覺得要死也得,她把那些看著讓人流口水的衣服逐個穿個遍。

真是的……蘇嫵嘴角勾起了個慘淡的微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自己的從前。

而現在,蘇嫵覺得依然怕死,不是怕死亡,而是怕自己死了之後要過好幾天,甚至一個月之後才會被發現,東京類似於獨居女人在家裏死了多天後,才被發現這樣的新聞層出無窮。

蘇嫵很害怕自己變成那種新聞中的當事人,她覺得那樣自己該得多醜,即使活到現在這個份上蘇嫵還很臭美,這點臭美還真是繼承了蘇穎女士。

打開公寓的門,洗澡洗頭,衝泡麵,回郵件,所不同的是這個晚上她不用在回完郵件之後化妝。

吞掉兩顆安眠藥,蘇嫵倒頭就睡。

這個夜晚蘇嫵模模糊糊的夢到了薑戈,謝薑戈!

悠悠忽忽的木板上,她一頭長卷發,她的耳朵上戴著珍珠耳環,她貓兒般的親吻著那個把身體都縮到木板牆上的少年,他越是的抗拒她就越高興。

當真觸到那處少年**的所在,以及觸到的灼熱溫度時,她還是給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推開他,看著他臉上泛紅的時候,她心滿意足的咯咯的笑了起來,在少年的眼波裏印著她的模樣,也是臉潮紅潮紅的,轉過身去,背對著謝薑戈,理好自己的頭發。

那時,她留著的是中分的長卷發,蓬鬆的頭發可以蓋住她染紅的雙頰。

蘇嫵醒來時摸著自己的臉頰,也是燙燙的,該死,她想,她應該是感冒了,每年春天她就特別喜歡感冒。

窗外的鮮橙一般的日光,日本春天的黃昏一般都是這副德行,讓人昏昏欲睡,沒有半點精神。

腳踩從**移開,剛剛觸到地板,蘇嫵被坐在自己麵前托著下巴的小不點給嚇了一大跳,世界十大經典恐怖片,這個國家就占據了差不多一半。

順手拿著枕頭,蘇嫵朝著蹲在地板上的小不點扔去。

那是房東家的叫美子小孫女。

美子?貞子?蘇嫵頭疼!

“你幹嘛?”蘇嫵沒好氣的的。

“有一個漂亮哥哥交給我一個任務,他讓我等著你醒來。”蘇嫵揉和揉臉,美子是個奇怪的小朋友,隻要是穿牛仔褲的,在她的眼中都是漂亮哥哥,穿著牛仔褲的爺爺也是。

美子沒有給蘇嫵洗臉刷牙的機會,就硬扯著她來到了那不到一米寬的陽台上,手一指:“漂亮哥哥就在那裏。”

順著美子的手,這次是確確實實的漂亮哥哥。

不,不,蘇嫵一直認為,漂亮,俊美,帥氣等等名詞遠遠駕馭不了謝薑戈。

很久很久以前,蘇嫵第一次見到謝薑戈時,她的腦子裏自然自然的想起了希臘神話人物narcissus,那位一生就隻鍾情於自己的倒影,最後變成水仙少年,清澈,靈動。

然後,蘇嫵還真的有一次,讓小謝穿著她從希臘劇院弄到的劇服,在他帶著控訴的目光中強行他穿上,幻化成narcissus,在自己的生日舞會上顛倒眾生。

站在陽台上,蘇嫵想起了中國古老的哲學,盛極必衰。

如這方日光,這般的色彩鮮豔也隻不過是,大氣層和太陽光最後賦予這片大地最後倒影,如這刻站在陽台上的繁華落盡的自己。

窮困潦倒,可憐兮兮的看著停在公寓前,站在火紅色法拉利前穿著華服的謝薑戈。

謝薑戈,昔日蘇嫵的小跟班。

不,確切一點來說蘇嫵和謝薑戈是包養和被包養的關係,這段關係在最後被抖了出來,鬧得滿城風雨,那些昔日把她當公主,當女王的人用最為惡毒的話嘲諷她,攻擊她,把她說的十惡不赦。

包養未成年男子,這罪名聽起來的確是聳人聽聞!

可那些人永遠也猜不到,蘇嫵包養謝薑戈也不過是一時興起的念頭。

那時,很討厭蘇穎的蘇嫵單純的隻是想,要是讓蘇穎女士知道自己的女兒包養未成年少年,準會被氣壞不可,能讓蘇穎的眼角多幾道皺紋最好。

最最重要的是會讓高貴冷豔的蘇嫵女士名譽掃地!

當初,就單純隻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