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好久沒到這方來

亞東這個名字,一看就有一種邊疆異域的感覺。從前這個小小的山村,經過漫長歲月的變遷,尤其是近年來的建設發展又好又快,如今已經變成了中國漫長國境線上,令人非常矚目顯要的——中國最具戰略地位的邊疆名城。2012年獲得“中國十大邊疆重鎮”的殊榮。

星期六用過早餐之後,我心急迫看看20多年前,儲存在心中的亞東,如今變成啥模樣了。於是,走出賓館,首先走向我曾經生活過的軍營。

我來到公路邊,這裏的麵貌已經早已變了模樣。原來我們在亞東河邊種植蔬菜的地,已經被一座座新修的樓房侵占了。再往前走,便是我以前的軍營。如今仍然是高高的圍牆,圍繞著營房。走到營門口,我禁不住把頭伸直,向圍牆裏投放目光,尋找我以前住宿的地方。

“不準看!”站在營門的哨兵,發現我的情況,立即用手勢阻止。

“我不是壞人,我曾經也在這裏當兵,我就想看看曾經生活戰鬥過的軍營。”我自言自語地說。

“在這裏當過兵?誰認識你?”哨兵堅持原則,盡職盡責,我隻好掃興而去。

我心明白,這裏是邊防,軍事要地,豈能隨意進入。

從軍營門前的公路繼續往前走。公裏的左邊仍然是軍營,以前全是平房,照樣是圍牆圍著。如今裏麵已經修起了幾棟樓房,高高地聳立在軍營裏。

公路的右邊,原來是一片很大的空地,雜草叢生,常常看見牛羊在地裏遊放。如今是一棟棟樓房林立,坐落其中,競相媲美。

周末的早晨,行人稀少,可停放在街道兩旁的車子很多,放眼一看,家家戶戶門前都停放著小車,而且大多是高級的越野車、吉普車。展示著這裏人們的富足。

以前,亞東的汽車很少,就是有也多是軍車。當然,當地老百姓拖拉機、摩托車也風塵仆仆地開在公路上,還有走在公路上慢騰騰的犛牛拉車……

終於走進了下司馬鎮,仿佛就像與從前的戀人邂逅一般的心情,可我卻找不到當初的“感覺”,往事已經久遠,印象已經消逝。如今的下司馬鎮,已經成為一座具有現代氣息的城市。

我在一路上尋找以前的記憶。那時下司馬鎮多是“人”字形的鐵皮屋頂,據說是19世紀30年代,英國人建造的。

英國人當時以極為低廉的價格,向錫金租得大吉嶺,作為東印度公司的“避暑地”,以此為跳板覬覦西藏。英國對大吉嶺的一大“貢獻”,是他們因地製宜、就地取材設計建築一種鐵皮房子,以木材閣樓為主體。底層為客廳、雜物房和廚房,二樓為臥室,通向二樓設有走廊和樓梯,方便晾曬衣物。

以前“人”字形的鐵皮屋頂,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光芒,門窗、欄杆和屋簷等處都有手工雕刻,繪製的西藏風俗圖案,色彩繽紛豔麗,讓人目不暇接。“人”字形屋頂蓋是用鐵皮蓋的。這種房子防水、防潮,保暖、通風,因而很快在當地流行起來。

1904年,英國強迫清政府將亞東辟為通商口岸後,商務代辦、郵局、驛站的設計都是鐵皮房。加之各國商人在這裏互通有無,各種文化在這裏激**沉澱。於是,當地民眾紛紛效仿,在下司馬鎮老街一帶建起為數甚眾的鐵皮房,並融入了西藏元素,形成了既富有大吉嶺特色,又有自身特點的建築,這就是下司馬鎮的雛形。

自然風景與人文景觀相映成趣,野生動物時不時在民居院落出沒,成為孩童們追逐嬉戲的對象。這個小鎮上的自然與人文產生共鳴、融為一體。

這裏的時差比內地相差約兩小時,他們上午10點才上班。街上的商家還沒有開門,行人稀疏,偶爾看見一個身著藏裝的女子,讓我心跳加速,心情激動,想上前打個招呼,那美麗的身影,卻從我身邊匆匆而過。

用視覺尋覓下司馬鎮的容顏,用感覺搜索從前的記憶,用聽覺聆聽過往的回聲,用觸覺感知現代的氣息……

手機鈴聲打斷了我沉浸在下司馬鎮中的“四覺”。亞東縣人大副主任王軍先生打來電話稱:“羅老師,我為你聯係好了采訪下司馬鎮黨委書記衛東。”

“謝謝王主任,周末也打攪你啦。”這是之前我向他提出來的,盡快安排采訪熟悉下司馬鎮的人物。

王主任對我說:“衛東是一個土生土長的亞東人,他是亞東發展建設的親曆者和見證人,對於亞東的過往情況了如指掌。”

我與王主任約定之後,暫時對下司馬鎮的感覺收心,返回賓館做好采訪準備。

在縣級機關食堂吃過中午飯,王軍就把我帶到下司馬鎮的一棟藏式樓房,這就是下司馬鎮辦公室,地處鎮老街的中心位置。

出來接待我們的是鎮長高佳佳。他是一位年輕鎮長,長得十分帥氣,身高約1.8米,熱情地把我們邀請進了鎮辦公室。高鎮長立即向我們解釋說:“衛東書記下村處理事情去了,我們已經通知他了,他很快就回來了。”

於是,我就同高佳佳鎮長聊開了話題。他是2008年從黑龍江工程學院畢業。畢業後在河南省永城縣工作一年。

高鎮長爸爸媽媽以前是西藏的,他屬於“藏二代”。2010年考上亞東縣公務員,在下司馬鎮珠居村當一名村官,2013年任村黨支部第一書記,兩年後提拔為鎮人武裝部部長,2016年5月換屆時,被選舉為下司馬鎮鎮長。

正當我們談興正濃時,衛東書記才急匆匆地趕回了鎮辦公室。我悄悄抬腕看了一下表,時針跑到了14點零7分。

這時,在鎮辦的工作人員已經用過了午餐。衛東書記一進辦公室,工作人員就把午飯擺上餐桌,請他去吃午飯。他回答不忙,先與縣裏領導(當然是指王主任)坐坐再說。

王主任立即對衛東說:“我們知道衛東書記忙,星期六也顧不上休息,可再忙也要吃飯啊,你先把飯吃了,我們再聊。”於是,衛東才去吃飯,很快就用完了午餐。

他一坐下就說:“王主任、羅作家,對不起,讓領導久等了。我上午就接到通知,知道你們要來,但的確上午走不開,下司馬鎮居委會正好修建亞東鮭魚養殖場,兩天後就要開始進場施工,村民提出了有些問題,需要立即協調解決。因此,我一早就趕到那裏同群眾協調商量,提出解決問題的具體辦法。同居委會和群眾協調好後,這才趕回來的。”衛東是一個藏族同誌,沒有想到他的漢語講得很好。

“衛東書記,不必客氣,周末都打攪你休息,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簡單的寒暄之後,筆者便讚揚衛東書記的漢語講得好。

“其實,我們亞東人,很多都會講漢語,我們這裏一直開放包容,漢族同誌多。當然,我學漢語,主要是得益於上初中時,我到北京西藏中學讀的書。”衛東說。

原來如此。慶幸今天的采訪,就不需要“翻譯”了。筆者同衛東聊開了話題,得知他是20世紀70年代中期,出生在下亞東鄉,父親是縣運輸隊幹部,有三兄弟,兩個哥哥都是大學生,在外地工作。他是家中的老三,一直跟在父母身邊。

衛東是在下亞東鄉讀的小學。上小學期間,他說最深刻的記憶就是1984年,他被推選為全國少代會代表,第一次到首都北京,參加全國少代會,當選為“大會主席團成員”,並作為西藏唯一的代表,在北京人民大會堂,受到鄧穎超奶奶的親切接見。鄧奶奶親切溫暖地握著他的手說:

“你們是祖國的未來,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今天,你作為西藏青少年的代表,出席全國少代會,應該感到無比的光榮與自豪,更應該發憤圖強,學好本領,為建設繁榮富強的西藏貢獻智慧,為建設祖國邊疆添磚加瓦。”

衛東從美好的回憶中拉回到現實說:“鄧奶奶語重心長的話語,一直鼓舞著我一路前行。”

愉快地聊過了往事,王主任就把話題引入正題:“衛東書記,請你帶著羅作家,到下司馬鎮參觀,介紹情況。”於是,我們就起身走出鎮辦公室,在王主任、衛東書記、高佳佳鎮長的領路下,開始“視覺、聽覺、感覺、觸覺”亞東。

我們首先走在下司馬鎮前街,一路走一路看,邊聽衛東介紹情況。他說下司馬鎮坐落在深山峽穀裏,四周都是翠綠山林,依山傍水,海拔低,不缺氧。每天都是藍天白雲,陽光燦爛,空氣質量好。我們這裏的人們,很講生活質量,幸福指數很高。尤其是近幾年來,城鎮化建設得到了飛速的發展,鎮上的房屋幾乎都是新修建的,而且家家房屋大,戶戶麵積寬,裝修精致,家具高檔。

聽著衛東的熱情介紹,我們慢步走在用大理石鋪成的幹淨整潔的下司馬鎮街麵上。街道兩旁幾乎是新修建的現代鋼筋混凝土結構建築。街道大方,樓房氣派,具有鮮明的時代氣息,但又點綴藏式建築的風格,處處飄**著西藏情愫的風情風貌。

街道兩旁的樓房頂上,都插著五星紅旗。樓麵都是統一裝飾藏族風格,一層也像內地城鎮一樣,是用來開門麵經商的,二樓以上才是用於居住的房屋。

這座邊塞風情老鎮,已經徹底打破了我從前的印象。街道兩邊的樓房,高矮不一,錯落有致。說實在話,見過太多的繁華城市,看到這裏街道的情形,並不能引起我足夠興奮的情緒,倒是那些花花綠綠的房屋門簷上麵的裝飾,吸引了我的眼球,特別亮眼,目光驚喜地投放出去——

當地民居用西藏聞名的紅鬆木,裝飾成五顏六色的藏式風情的門楣和屋簷,圖案鮮豔華貴,透出繽紛色彩。然而,仔細一瞧,那些屋簷、門窗、欄杆的雕刻或繪製的圖案,神態近似而又家家有別:鮮紅色、藏青色、淺綠色、天藍色……色彩各異,配搭協調,繽紛祥和,神采飛揚,讓人目不暇接。

從那些寬敞的涼亭、陽台和門窗邊,總能看見擺上幾盆花卉,沐浴著陽光盛開。花兒綻放出可愛的笑臉,隨風搖曳,像是歡迎我這位遠方的客人。

再往前走,看見的是幾家客棧掛著的招牌。在招牌的旁邊,迎風飄揚的紅星紅旗,向著過往的客人問候,好似“我家大門常打開,歡迎賓客來入住。”

我們沿街往下走,商鋪鱗次櫛比,一家挨著一家,一個連著一個。這裏一家開的賣綜合商品的超市,隔壁是一家四川飯館;那裏開的是專銷印度商品的商店,這邊又是一個名叫馬建榮的老板開設的一家專賣亞東林下資源土特產的大商店……

亞東縣城並不寬大,但卻不失邊陲小城的繁華。漫步街頭,不時聽到商家播放的時尚輕音樂和打擊樂。

走進一家精致的商店,印度的品牌鍾表、香水、餅幹、羊毛披肩等,尼泊爾的木雕、果盤、花瓶、銅器、首飾等手工藝商品,比比皆是,琳琅滿目。

衛東帶著我們在下司馬鎮的前街領略了一番,繼而轉向後街,繼續觀賞這座地域特色濃鬱的邊陲城鎮。

下司馬鎮前街呈現一派繁榮熱鬧景象,而後街就顯得冷清一些。後街的建築同前街相似,底樓都是店鋪,很多商家都還沒有開門,商業氣息不濃,街道上行人稀少。

西藏的三月,還是處於冷寂的時節。雖然,午後高原的太陽火紅,給這方天地灑下溫暖的陽光。但街上行人不多,街市顯得冷清。見狀,向衛東書記提問:“為啥後街這般寂寞?”

“這幾年,當地的居民修了很多房子,家裏往往都用不完,大部分房子都是租給了外地人,他們用來經商和居住。亞東邊貿市場,每年五月一日起才開關,到了那個時候,來往的商客,遠道而來的旅客就多了,下司馬鎮也就熱鬧起來了。”

在為亞東縣今天的建設發展、繁榮景象感慨的同時,對於建設與發展,保護與利用感覺有點遺憾,一種懷舊的情結油然而生,再也很難看到過去那種帶有喜馬拉雅山南麓的特色文化氣息的建築,再難以尋覓那些具有異國情調的房屋,仿佛失落一種珍藏的情懷。

“那些曆史印跡的建築,老街的老房子是越來越少,現今很難看到了。”衛東書記見我流露出遺憾的情緒,他就主動向我解釋說,“談起過往,我也感到遺憾。其實,這幾年縣委縣政府,一直在致力於老街的建設與保護。但由於前些年,後街曾發生過一次火災,因一戶人家著火,火勢蔓延到其餘7戶,若不是因為其中一戶人家是鋼筋混凝土建築,那一次火災可能會把整條後街毀之一炬。”

衛東感傷地說:“還有,就是遭遇了9.18地震,大多數老房子都成了危房。後來,政府才進行了統一規劃設計,資助老百姓重新修建房子。於是,才逐漸形成今天下司馬鎮新的模樣。”

“說起下司馬鎮的老街曆程,那就是一部亞東縣城建設的發展史,一部亞東商貿繁榮的新篇章。”衛東書記是這座邊城建設發展的親曆者、見證者。他作為土生土長的下司馬人,自小就聽著下司馬鎮的故事長大。他說:

“以前是沒有下司馬鎮的。後來隨著商貿的發展,這裏成為馬幫、駝幫的休息地,下司馬鎮才開始有人居住……”

今天,漫步老街,有一種曆史的滄桑感。新老街道的兩種風格,不同魅力,是對下司馬鎮曆史變遷的詮釋。

走馬觀花了下司馬鎮前後兩街,衛東又領著我們一行在新打造的濱河街觀賞。沿河全部新建好的樓房,也是藏式風情明顯,鮮亮獨特。它們排成一條長龍,守候在亞東河邊,像嘩嘩啦啦的河水一樣,唱著歡快幸福的邊塞歌謠。

濱河大道平坦寬闊,這是亞東老百姓休閑玩耍的好地方。作為亞東唯一一條步行街,濱河步行街因緊靠亞東河,而深受居民的喜愛。茶餘飯後,三三兩兩的人群,漫步在步行街上,吹著河風,是何等的愜意。

衛東介紹說:“濱河步行街是2012年投入資金近1000萬元修建的,建成後就成為亞東居民休閑的好去處。這裏以前是亂石河灘,到處長滿了野草,行步都比較難走。而今在河堤邊修建了這條美麗的濱江大道。除了這條濱河街,沿著亞東河兩岸,還修築了近10公裏的河堤,河岸兩邊打造出美麗的景觀帶,特別是夜晚的河岸燈光,霓虹燈閃爍的光彩,把整個下司馬鎮照耀得光彩奪目,真是美景如畫啊。”

我們沿著濱河大道慢步,看見一位藏族老人,帶著外孫女,悠閑地在濱河街玩耍。問及老人怎樣看下司馬鎮的發展變化。

這位老人名叫巴次。他說:“現在亞東縣城的建設,幾乎都是地震後重新建設的,而且,還在大規模的建設,你都看到了,我就不多說了。我們下司馬鎮老街的建設,老百姓的住房,都修得好得很,今天生活太幸福了,日子比過去好了100倍。”

聽了巴次老人的講述,我覺得“好了100倍”可能有些誇張。但他的話,足可以說明這裏的建設發展,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才令他驚喜。也許他“話中有話”。於是,我就產生了采訪這位老人的想法。

濱河街的盡頭,有一座新修的鋼筋水泥大橋,橋身上掛滿了經幡,在河風中呼呼飄**。

走在寬闊的水泥大橋上,我的思維抑製不住地飄移到從前的光景——原來這裏是一座木頭吊橋,也是當年下司馬鎮唯一的橋。橋體古老,用粗大的鋼絲繩吊起。橋體也像今天一樣掛滿了經幡,飄飛著五色風馬旗,河風吹來,迎風飄動。人在上麵走明顯的感覺橋體的顫動。

在這座橋頭出現一棟建築別致的高大樓房。王軍先生說:“這棟樓房是去年竣工的,也是政府為了接待好印度香客,經過亞東去阿裏朝拜聖山而專門修建的。”

在樓房的前麵河壩上,立著眾多的上10米的高杆,在高杆上飄**著藏式五彩經幡,迎風招展,發出呼呼的響聲,陣勢浩大,形態壯觀。

衛東先生說:“這些高杆也稱經幡,是我們藏族人民為已故的人而立的,表示為去世的人祈禱祝福,當然,也表示對今天和未來美好生活的祈願。”

走到下司馬鎮對岸的公路上,衛東先生說這裏是玉沙崗村。可我卻看不出村子的樣子,沿公路兩旁,也是樓房林立,形成街道。

在這條公路上,有亞東中學、亞東衛生服務中心等社會事業單位,房屋修建十分漂亮。公路兩邊,也有很多商家,諸如賓館飯店,商鋪超市,還有一些正在修建的樓房……

再往前走,又是一座新建的大橋架在滔滔流淌不息的亞東河上。這座橋叫“利民橋”,架在鎮的中心,連接了亞東河兩岸的通行。

在“利民橋”的左邊,聳立著一棟郵電大樓,站在鎮上的任何地方,幾乎都能看見它。這也說明了它的重要性。

記得我在這裏服役時,下司馬鎮也有郵電局,那是一個小平房,常常是我們身處異鄉人,最愛光顧的地方,來這裏寄往郵件,經常是人來人往。因為那時的郵電通信,是傳遞對外交往信息的主要方式。如今這裏的通訊事業已經很發達了,電話信號好,聲音很清晰,網絡信息也較比發達,與外麵的世界溝通方便。

在“利民橋”的右前方,是一棟剛建好的高樓,大約有10多層,也許是下司馬鎮現今最高的建築物。但這棟大樓好像沒有全部裝修竣工,一眼看去,底樓還處於“清水麵容”。但在大樓的左側,掛著一個很大的廣告牌,好像是一家KTV歌城已經開始營業。同時,在這棟樓上還有廣告招牌,打出飯店、咖啡廳、茶房等經營項目。

在郵電大樓旁邊有一個“廣場”。場壩中幾乎停滿了各種各樣的私家車輛。展示出邊疆人民的富足生活。

沿著城中路往前走,路邊正在修建一棟五層商業大廈,也是很氣派的建築,看見很多工人們,正在熱火朝天地施工。

這條街上有郵政、電信、銀行等國營單位的營業大廳。街道的右邊,是一排整齊新修的樓房,樓房的底樓,開辦著各種各樣的商店、飯館、網吧,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色。

再往前走,一棟嶄新的樓房出現在眼簾。樓房的頂上,插著一排整齊的五星紅旗,一看便知是一棟辦公大樓。

王軍先生用手一指說:“那是我們縣級機關的綜合辦公大樓,是今年2月份才搬進的,縣級機關的大多數單位都在裏麵辦公。”

我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現在不是不準修辦公樓嗎?”

王副主任嗬嗬一笑,立即解釋說:“9.18地震時,縣級機關的辦公室,絕大多數被震成了危房。亞東地震後,全縣進行了重建的規劃設計,這棟辦公大樓是去年才竣工的。”

如今縣級機關辦公大樓這片地方,以前好像也是縣級機關的辦公用房,那隻有幾棟平房,散落在這一片,更多的地方是菜地。記得當年我們常常在晚飯之後,沿著亞東河邊的小路散步,走到這塊地方。

那時,這裏遊放著牛羊,它們悠然自得地吃草,慢悠悠地從人們的身邊走過。往往在牛羊群的身後,跟隨著幾隻狗,一邊尋食,一邊張望。

走馬觀花了亞東縣城,我由衷欣喜地看到,這裏與過去相比,真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以這樣說,如今的亞東縣城,已經徹底打破了“存留心中的模樣”,用“脫胎換新骨,舊貌換新顏”來形容,一點也不誇張。

下司馬鎮的中心並不大,大概隻有兩三平方公裏,與內地的城鎮相比,也許隻算“袖珍姑娘”,遠遠沒有內地城鎮“高大上”的繁華。

但亞東是在西藏邊疆!在西藏可以驕傲地稱得上是一個大城鎮,一個繁華的城鎮,一個漂亮的城鎮,一個透露出邊塞風情、異鄉情調與現代氣息相融合的美麗城鎮。

夜晚,住在亞星賓館,枕著亞東河水奔騰流淌的濤聲,聽著亞東河水拍打旋律的歌唱,激越興奮,難以入眠。往事也像河水一樣,從大腦裏流淌出來,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當年亞東主要的建築物,都是軍營占據。除了我們的部隊機關,占據了亞東的顯著位置以外,還有幾個其他部隊的營房,也在亞東縣城裏特別明顯。

部隊的大門口,是一條沙石公路,那時汽車很少,有也多是軍車,往往開得很快,呼地從你身旁開過,卷起層層的風沙,滿天飛揚。

而在公路上見到更多的是一些藏族小夥,開著突突突的拖拉機、摩托車,嘴裏哼著藏族歌曲的高音,和那張笑開花的臉,一路向路人展示自己的驕傲自豪,體現了藏族天生樂觀、浪漫多情的性格。

從軍營前的公路往前走大約200多米,就進入了下司馬鎮的老街。老街分前街和後街,形成並行的街道。前街長度大概隻有200米左右,街上隻是當地老百姓的住房,沒有商業;後街也許不足150米長。街道兩旁是排成一線的木結構二層樓房。

街麵上是沙石鋪路,下雨的時日走在街道上,有一種古樸、深沉、滄桑的感慨。

清晨,我早早起床,來到賓館門前新建的一座橋上,抬眼看去,到處都像內地城市一樣,高樓滿眼,鱗次櫛比,還有四周高高架起的起吊車,井然有序的施工現場。

舉目遠看,下司馬鎮還在一片安詳之中。這裏的時差要比內地晚兩小時。一般當地人都是早晨八點之後才起床的。

太陽緩緩地從雪山頂上升起,向這裏的人們灑下幸福的光芒。更為亮眼的是,坐落在亞東溝各處的藏式民居,每家都是一個獨立小院,座座都像小別墅。

這些天,在亞東縣城的所見所聞,著實令我驚歎:亞東的建設發展,已經進入了又好又快的軌道,新型城市建設,已經形成規模,躍上了一個曆史的新天地。

亞東縣紮西次仁縣長講,亞東經受了“9.18”“4.25”地震,給亞東縣造成了嚴重損失。但全縣人民在大災麵前,堅強挺立,大力發揚拚搏精神,樹立重建家園的信心決心。全縣廣大幹部群眾,把熱愛家園的真摯感情,化為建設家鄉的強大動力。

在災後重建中,亞東縣把城鎮化進行統一設計規劃,近年來整合資金23億多元,推進災後重建和城鎮化建設,打造了以下司馬、帕裏、三崗新鎮為代表的新型城鎮,以夏日村、多慶村為代表的美麗鄉村。努力打造出特色鮮明、功能完備、人民幸福的邊陲重鎮,向世人展示出邊陲亞東獨特的魅力,誘人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