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夢回亞東

近兩年來我常常夢回亞東。

亞東是一個**人的聖地,高原的太陽在藍天白雲中鋪滿金色光芒,雪山在邊關堅強中挺立守望,草原飄**著邊塞絢爛風光,經幡在雪域迎風飄揚,經筒裏搖出藏民族的夢想,一首首邊塞風情的歌謠,像流淌的亞東河水時時在我夢中回**……

夢回亞東,“緣”由她是我的第二故鄉——我曾在亞東邊防某部服役,1992年從西藏轉業回到四川。

時光歲月像地球第三極的高原風吹拂一樣,轉眼離開了西藏亞東20多年了,再也沒能忘掉過她的容顏。想她的時候,常常出現在我的腦海,睜眼的時候她又在天邊。我夢想著能有一天,再次與她重逢相見。

夢想變成了現實。2017年3月,我應邀去亞東采訪。

三月的內地,春姑娘已經露開花香的笑臉,而將要去的世界屋脊,仍是冰雪未消。正好那幾天,看見中央電視台新聞報道:西藏普降大雪,亞東也是一片雪海……

如今我是“奔六”的人了,去西藏高原能適應嗎?我心有餘悸,麵臨挑戰。但夢在遠方,毅然前往一“搏”,買了幾包預防高反的“紅景天”服用,收拾好冬天的衣物,準備去亞東尋夢。

去亞東的前夜,我心激動,難以入眠。離開亞東邊防太久了,如今她發展變化成什麽模樣?令我牽掛,令我夢縈,讓我向往,讓我期待。

3月22日,我從成都雙流機場,直飛日喀則市。在飛機上,正好播放亞東演唱的歌曲——

在每一天太陽升起的地方

銀色的神鷹啊來到了古老的村莊

雪域之外的人們來自四麵八方

仙女般的空中小姐翩翩而降

祖先們一生也沒有走完的路啊

神鷹轉眼就改變了大地的模樣

密密茫茫的山啊遙遙遠遠的路噢

是誰在天地間自由的飛翔

啊!神鷹你把我的思念帶向了遠方……

亞東的歌唱,同我心合拍。唱出了我的心曲,唱出了我的思念。

亞東一直在我的腦海,常常浮現在我的眼簾。

亞東就像一位“初戀情人”,一直裝在我的心間,從未走遠——

那時,圍繞在我身旁的亞東,像是一個藏地的“袖珍”姑娘,兩條裙帶100多米長,浪漫地飄**在下司馬鎮的前街和後街。兩條街道古樸深沉,全身透露出異域情調,講述著她一生過往的故事。

亞東的街道,兩邊都是兩層藏式木房,牆體大多是用木板做成,也有用當地石塊壘砌的房子。三角形鐵皮的房頂很有特色,往往是用紅漆刷就。在房頂、牆體外都掛著五顏六色的經幡,隨風飄**,呈現出藏地邊疆的人文風情。

民居的大門、門窗、欄杆和屋簷大多是手工雕刻的花案,繪製著藏傳佛教風格的圖畫。幾乎每家都在窗台、陽台邊擺滿盛開的各種鮮花,院裏院外也種著亞東生長的玫瑰、月季、杜鵑等花卉,爭相鬥豔,花香流芳。

家家戶戶的門口堆滿了潮濕的木頭,整齊地碼放在院牆上,形成了牆體的一部分。那些被剛剛劈開潮濕的木材,散發著濃鬱的木香味,至今還在我的嗅覺飄逸……

“飛機很快在和平機場降落……”空中小姐溫情的播報聲,把我從遙遙遠遠的時空回憶中,喚醒到現實。

上午11時許,飛機降落在日喀則市和平機場。走出機窗,高原特有的太陽光、紫外線,刺激得我睜不開眼睛。可這久違的暖烘烘的陽光,讓我感受到對藏地的熱戀。抬眼仰望,雪高原的藍天白雲從頭頂飛過,密密麻麻的山橫亙在視野。

我慢慢地走出機場,擔心人一落地高原,從“心”開始,高反會同心髒切磋,我的武藝低下一定敗下陣來。還好,與高反親密過招後,它沒有向我這位老朋友發力撲來,隻讓我的腳輕飄飄地在高原地上,行走無力,心律還能正常跳動,不慌不喘。

走出機場,藏族司機伸出熱情歡迎的手。我們握手之後,師傅就幫我把行李拖往停車場。

問師傅叫什麽名字?他回答普窮次仁。這是一個藏族男子普通的名字。

上車後,普窮次仁啟動車子,開心地離開了機場,向日喀則市飛快而去。高原特有的景象,在車窗外閃爍掠過……

西藏人,生性快活。車裏放著藏歌,普窮次仁嘴裏跟著音樂節拍,一路哼唱,把我的心帶到了夢回的家園。

我曾經在日喀則軍分區政治部工作,這裏是我的第二故鄉,青春年華在這裏整整演繹了10年。

車向前行,久違的故地依稀出現在路旁。我用含情的眼光,放眼窗外,尋找往日記憶的景象,如今已是“脫胎換骨”,我也認不出她原有的模樣。

我情不自禁地搖搖頭,感歎不知是我不認識她了,還是她早已把我忘記。我百感交集,思緒萬千,心中情不自禁地湧起了這首歌——

我的家鄉在日喀則

那裏有條美麗的河

阿媽說牛羊滿山坡

那是因為“菩薩”保佑的

藍藍的天上白雲朵朵

美麗河水泛清波

雄鷹在這裏展翅飛過

留下那段動人的歌……

這次來到西藏亞東采訪,心情無比激動。拿現在時髦的話說,亞東是我夢開始的地方,那時我才剛過20歲,從成都陸軍學校畢業之後分配到亞東邊防某部服役。從日喀則到亞東,分區為我們找了一輛拉主副食的解放牌大卡車。那天,因為駕駛室已經坐滿了兩位司機的“老戰友”,我們三個就隻能坐在“貨箱”裏。

從日喀則到亞東近400公裏,公路是沙石路麵。大卡車在寒風呼嘯中,拉著我們的理想,帶上對邊防一線的憂心和好奇出發了……

今天坐著普窮次仁開的三菱車,一路上感覺很舒坦。我們到了日喀則市,在一家飯館裏簡單吃過午飯後,師傅就催促我上車趕路,向亞東進發。

三菱很快跑過了富饒平坦的江孜平原,自然而然地與我第一次到亞東,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大腦裏儲存的記憶發酵,往日的情景像電影特寫鏡頭,疊印腦海——

解放牌汽車像拉車的犛牛一樣,一路上“普普普”、慢騰騰地在沙石公路上行進。開始我們坐在車廂裏,滿有熱情地伸頭欣賞路邊的高原美色,那高高聳立的雪山,那清澈的河水,那藏式建築的土屋,還有那滿山坡上的牛羊,藏族姑娘手中舉著甩打的皮鞭,渴望輕輕地打在我們的身上……

然而,解放牌汽車把我們載過了江孜,路況就變得越來越差。那位藏族姑娘的皮鞭,沒能打在我們的身上,路上卷起的風沙石粒,卻實實在在地打在我們的身上。

一路上塵土飛揚,在車身後變成一條黃龍,上下盤旋,追逐纏繞著我們不肯放過。雖然我們每個人都戴上口罩,仍然擋不住那無孔不入的灰塵沙粒,把我們周身灌滿。

高原的天,像小媳婦的臉,剛才還是露著紅紅明亮的臉龐,轉眼就烏雲密布,渾天地暗。天空飄起了雪花,漫天飛舞,風冷雪寒,人身開始戰栗哆嗦。我們立馬裹緊軍用毛皮大衣,躲進車上裝滿主副食的麻袋中,抵禦風雪的侵襲。

解放牌汽車在風雪高原上行駛,更加氣喘籲籲,像一隻蝸牛一樣慢吞吞地爬行。躲在“貨箱”的我們,已經凍得瑟瑟發抖,眼睛緊閉,牙齒緊咬,在那遙遙遠遠的山路上,一路搖晃,一路顛簸,昏昏沉沉……

如今從日喀則到亞東的路,早已修成了柏油路,光滑平坦。坐的是小轎子,在曠野中奔馳,心境別有一番喜樂。不知不覺間,我們就到了康馬邊防檢查站。

亞東縣屬於邊境地區。到亞東是要邊境通行證的。在康馬縣的康馬鄉設有嘎拉邊檢站。出發之前,我已在派出所辦理了邊境通行證。車停到嘎拉邊檢站的公路上,已排成了一路縱隊,邊警正在認真仔細地檢查每一輛車上的物品。我們排隊在檢查窗口,出示了邊境通行證後,經過驗證後,我們順利過境了。

過了康馬縣,再往前行,就進入亞東地界了。車在路上行駛,遠遠就能看見閃光的高聳雪山。我問普窮次仁:“那座雪山,是卓木拉日山嗎?”

“是的。到了那裏,就進入我們亞東境內了。”

我突然興奮起來,心拋遠方,眼光放飛車窗外。高原的太陽明晃晃,紫外線強烈,從雪山下反射出燦爛的光輝。我的目光,飄落到一片波光粼粼的水波中。

“我記得,在卓木拉日山下,有一個湖叫多慶湖,普窮次仁對嗎?”

“是的,以前叫多慶湖,但現在改名為多情湖了。”

“為何要改名?”

“這是我們縣委舒書記親自改的名,說是為了開發旅遊,更能吸引遊客。”

“多情湖,這個名字取得好,浪漫多情,一聽就有故事,當然更能吸引眼球。我們到了多情湖,休息一會兒,我先睹為樂,眼緣有福。”

“好的。”普窮次仁快樂地把著方向盤,車在一個灣裏快活地奔跑。卓木拉日雪山出現在眼前,多情湖在眼簾裏放情。

一個藏式門牌出現在眼裏:“西藏亞東縣歡迎您!”它直接地告訴我,進入了亞東縣。

車過了門坊,普窮次仁停好車,讓我下車觀看風景,飽飽眼福。

這裏專門修好了一個很寬大、平坦的木板觀景台,是觀看卓木拉日雪山、多情湖的最佳位置。我步入台中,仰頭看天,藍天白雲的天空,一塵不染,終年積雪不化的雪山,晶瑩剔透,清波微**的多情湖水中,有一群群水鳥,在湖中喜戲,煽情**。

雄偉的卓木拉日雪山,當地人又叫它“神女峰”。它身高7314米,婀娜多姿,矗立在藍天白雲之中,如同一座千古神女,時時向人間散發出仙氣,將多情拋灑到身下一個長形的湖泊裏。

這個高山湖泊就是——多情湖。湖水由那位“仙女”長期供給,清澈透明,湖麵不時掠過不知名的水鳥,形成一幅美麗動心的人間畫卷。

我站在多情湖邊,遠眺藍天白雲浩渺的晴空,親吻冰清玉潔的聖水,遙望卓木拉日仙女的身影,眼前出現中央電視台,經常播放的一個公益廣告,畫麵呈現的是一個美麗可愛的小女孩,站在大地上,夢想著最美好的童話世界——

藍天白雲、青山綠水。

這裏的天、這裏的雲、這裏的山、這裏的水——正是美麗女孩夢想的童話生活。

多想把在人生前行中精疲力竭的精神,存放在卓木拉日雪山升騰;

多想讓現代社會中雜染的財欲物欲意識,讓仙女的靈氣淨化純潔;

真想把在城市喧囂中被塵染渾濁的思想,倒進多情湖的聖水漂清。

我的視覺、觸覺、感覺,在這裏得到從未有過的放大;

我的思想、意識、精神,在這裏領悟前所未有的體會。

我久久地佇立在多情湖邊,流連忘返。

“羅老師,我們走吧。”普窮次仁說,“我們還要趕回亞東吃晚飯。”於是,我戀戀不舍地把心放在這裏,轉身上車。心想到了亞東後,再來領略,抒寫感受。

過了多情湖,遠遠遙望,世界海拔最高城鎮——帕裏,漸漸映入視線。我知道帕裏鎮海拔4360米,得以“世界最高鎮”的美稱。

亞東縣北部寬高,南部窄低。堆納鄉和帕裏鎮之間有一麵積約1000平方公裏的山麓衝積平原。因懸殊的海拔高度,以帕裏為界,形成截然不同的兩種氣候。由於趕路,沒有下車。我打開大腦的倉庫,卻找不出從前的儲備,目光掃描這個變得“與時俱進、時代同步”的嬌豔鎮影。

也許是普窮次仁有意識地**我心,車裏放起了一首《帕裏姑娘》——

神女在花兒身旁

王子在雪山遠方

多情湖泛著波浪

愛的故事在帕裏傳揚

雪山在靜靜守望

情歌在白雲下飛揚

太陽雨在盡情飄灑

彩虹掛滿愛人的眼眶

帕裏姑娘牽來滿山的牛羊

讓癡情的人兒在夢裏歌唱

帕裏姑娘是喜馬拉雅的天使

我願一生為你遮擋風雨和烈陽……

“這首歌曲寫得太好了,讓人走心。”我讚美地說。

“告訴你,這首歌詞,是我們縣委舒書記親自寫的。他是一個詩人、作家,還出版過好幾本詩集和書。”普窮次仁驕傲地說。

在《帕裏姑娘》的歌聲中,我仿佛看到了一幅心馳神往的畫像——

勁爽的風,吹拂廣袤的平原草甸,一個隻用高原紅打扮的素顏藏族姑娘,身穿藏裝,長長的頭發飄逸,黑黑的眼睛明亮,純純的笑容誘人,傻傻的模樣可愛,那就是一朵盛開在帕裏草原的格桑花。

羊群圍繞著格桑花。花兒手中搖擺著細細的羊鞭,多情浪漫的趕著一群羊兒放牧。在那格桑花的身旁,守候著一位癡心的男子,那雙圓鼓鼓的眼睛,落在花蕊的身上……

一條嶄新筆直的柏油路,穿越帕裏草原。過了帕裏,車就開始一路下坡。普窮次仁減緩了車行的速度,沿著灣道向下慢慢駛去。

普窮次仁對我說:“從帕裏鎮到亞東,隻有40多公裏,全是下山彎路,海拔跌落1500多米。以帕裏為界,形成截然不同的兩種氣候。”

由於海拔懸殊的落差,剛才還是高原草甸,轉眼就出現了低穀。順著山穀的彎道直下,慢慢進入一條峽穀。路旁,漸漸出現了一叢叢紫灰色的灌木。

路邊,高山垂掛的瀑布,飄落到一條小溪裏,跳躍著流向山穀河水。原始森林包圍了河穀兩岸,穀底水流湍急。

由於地形變化,高低懸殊,植物呈自然垂直分布,種類繁多的針葉、闊葉林木、漫山滿溝的植物群落,組成了綿延起伏的綠被長廊。

車穿行在山穀之中,滿山的綠色多了起來,各色植物競演風流,把山間裝扮得姹紫嫣紅,色彩斑斕,秀麗無限,誘人心動。

目睹是美色,抬眼是風景。

張嘴喝氧氣,開心是抒懷。

高原印度洋的暖流,經過山穀大搖大擺地吹拂過來。這裏的氣候,完全有別於西藏的另一番天地,氧氣充足,負氧離子高,讓人心情舒暢,心曠神怡。

越往下行,山上的植被密度越來越高。滿目都是鬱鬱蔥蔥的森林,綠色成了這裏的主角,讓你疲憊不堪的身心,在蒼翠碧綠的波濤,得到盡情地渲染。

我們也越發興奮起來,知道亞東就快到了。

隨著海拔的降低,滿目生機,森林植被茂盛。山不再是貧瘠的黃土,在盤山的公路間行駛,入眼都是林海的綠,入鼻都是青草的香,水汽氤氳,空氣也不幹了,呼吸也順暢了。

車越往下行,海拔越來越低。汽車在盤旋的山穀間下行,高大的喬木林,茂盛鬱蔥,從車窗中顯示出來。

一線山泉從高處順流而下,嘩啦嘩啦,自成一個袖珍瀑布,這完全是西藏的又一種顏麵。路邊的河水潺潺淺吟。河邊長滿了奇花異草。在鮮花的簇擁和河流的相伴中,幾隻**的犛牛,吃飽喝足之後,在河邊的草叢中追逐調情。

亞東的天,變化無常,雲聚時雲開時,落雨時放晴時,天空下著雨,太陽照樣鮮亮滿天,在短短的時間裏,變幻莫測。

太陽釋放了一天的明亮光輝,緩緩地滑過高山的頭頂,準備下山休息時。我的目光投向落日的餘暉,隱隱約約地看到掩映在林海中安詳的邊陲縣城——亞東。

在蜿蜒的盤山路上徐徐下行,大量綠色植被的裝點下,亞東顯得溫柔又矜持,坐落在溝裏的縣城仿佛是一位嬌羞的小家碧玉,在餘暉中若隱若現。

整個縣城處在河穀地帶,四周森林茂密,青山綠水,空氣清新,景致迷離斑駁,讓人沉醉,完全不同於普遍意義上的雪域風光。

夢回亞東,終於呈現在我眼前。

亞東——我回來了,我將親密觸摸你的容顏。

亞東隸屬於西藏日喀則市。日喀則原為地區,2014年7月,經國務院批準撤銷地區,設立地級日喀則市(以下統稱日喀則市),是西藏除首府拉薩市之外的第二個地級市,也是中國最年輕的地級市。

亞東縣距離日喀則市390公裏,西藏自治區首府拉薩580公裏。

亞東縣人民政府駐地叫下司馬鎮,這裏是亞東縣的政治經濟中心。該鎮安詳地坐落在青山綠水的山溝裏,人們習慣性地稱之為“亞東溝”。

這裏兩條河流在此匯集,形成了亞東河。奔流不息、洶湧澎湃的亞東河,把縣城一分為二。河的左岸就是赫赫有名的老街,右麵大多是新修的縣級機關用房。

走進這座邊城,能聞到帶著潮濕新鮮的清香。這裏除了滔滔的急流水聲外,還有林間的鳥鳴聲不絕於耳。

亞東是一座綠色生態的寶庫,這裏滿目碧翠、山清水秀,身旁有狂奔的亞東河、清爽的峽穀山峰。山間水流湍急,時而飛流直下,時而縱橫蜿蜒,河流兩岸懸崖峭壁,綠草如茵、鳥語花香、繁花似錦。

這裏海拔低,隻有2800米,氧氣充足,自然條件得天獨厚;這裏依山傍水,水資源豐富,樹木茂盛蒼翠,負氧離子充沛;這裏氣候溫和,物產豐富,人傑地靈,老百姓幸福生活指數高。素有“西藏江南”之美譽。

亞東縣全縣麵積4300多平方公裏,現有人口13600餘人。轄2個鎮5個鄉。它們分別是下司馬鎮、帕裏鎮;上亞東鄉、下亞東鄉、堆納鄉、吉汝鄉、康布鄉。

亞東是西藏最具戰略地位的邊疆縣城。全縣邊境線長,對外通道多。東南與不丹接壤,西麵與印度的錫金邦(原來的錫金王國,大約在20世紀70年代並入印度)毗鄰,是西藏南部的重要邊境縣。

由於這裏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亞東像一把伸向南亞大陸的鑰匙,打開了對外貿易交流的大門,帶來了意想不到的繁榮與夢想。

其中,中印邊境的乃堆拉山口,坐落在祖國西南的最前哨,是邊境要塞,一步之遙,便是外國。今日的亞東是我國與不丹、印度進行貿易往來和文化交流的要道。從2006年起,乃堆拉山口就打開了關口,成了邊境口岸對外貿易的通道。

亞東,一縣連三國,一座實至名歸,名副其實的中國邊陲名城。

夜晚,住在亞東最好的賓館——亞星賓館。同一個院子裏,是上海援藏建設的上海花園酒店。也許是剛到亞東,我有點高反不適應;也許是激動興奮,被亞東人的熱烈和美景感染;也許是亞東河的流水聲,像暴雨劈打小城一夜,晚上睡不著,亞東走進我心。

亞東,這裏是我的第二故鄉,這裏讓我夢魂牽繞。早上醒來,這裏仍是神韻清秀,山水分明。我像在內地一樣,六點半就起床,迫不及待地走出賓館,在亞東尋夢——

亞東縣地處喜馬拉雅山脈中段南麓,海拔在西藏境內是相對較低的地方之一。換句話說,也就是在西藏自然條件最好地方之一。

這裏四周橫亙的冰山雪峰,高聳雲霄,氣勢磅礴;山穀間的雪線,在陽光照耀下,好似一條條銀龍飛舞;而在山腰繚繞的雲朵,亦不甘寂寞,變幻著各種舞姿,把雪山裝點得楚楚動人。

在這連綿起伏的山巒中間,撕裂開一道道山口,將印度洋的暖濕氣流,大搖大擺地吹拂進來,空氣溫潤,氧氣充足,森林茂密,被譽為“空氣維生素”的負氧離子含量高,滋養著亞東人的身心健康。

亞東溝是夾在幾座大山的山穀裏,溝裏麵有一條水流相當湍急的亞東河。由於受印度洋暖流的影響,這裏的山都生長蔥蔥鬱鬱的各種林木,四季常青,山上長滿著五顏六色的灌木叢。夏季,滿山遍野盛開著燦若彩雲的杜鵑花,讓人醉香在萬花叢中。

這裏抬頭是藍天白雲的天空,舉目是風光秀美的景色,仰望可見遠處山頂終年不化的積雪,俯視出現終年流淌不息清澈的河水。這地方讓我有太多的驚喜。

“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這句今天喊響華夏大地的口號,在亞東已經成為現實。

站在高處放眼欣賞亞東城,猶如一座天然的花園,盛開在巍峨壯麗的喜馬拉雅群山之中。她的青翠碧綠,秀美壯麗,古樸現代,邊陲風情,獨有魅力,像一幅清純恬靜、浪漫秀逸的天然畫卷,掛在天上西藏的屏幕上,吸引八方來客的眼球,讓人們盡情享受與分享。

“不到亞東溝,不知高原美。”我情有獨鍾地發出感歎:“到了亞東溝,方知亞東美。心靈被洗清,煩惱去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