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太原 某飯店內 日
在熱烈的掌聲中搖出：
大廳正麵牆壁上懸掛著橫幅，上書：慶祝第二戰區民族革命戰爭動員委員會成立大會。
鄧小平、南漢哀、彭雪楓、程子華、薄一波等人坐在臨時搭建的主席台上。
續範亭站在講台前示意大家安靜：“方才，我講了組建第二戰區民族革命戰爭動員委員會的意義和任務。下邊，請中共中央和八路軍總部的代表鄧小平先生講話，大家歡迎。”
參加大會的人們熱烈鼓掌。
鄧小平起身大聲說：“同誌們！同胞們！第二戰區民族革命戰爭動委會今天在太原成立了，我代表中共中央和八路軍總部向大會和續範亭主任表示衷心的祝賀。同時，山西青年決死隊第一總隊也在今天正式成立，我一並表示衷心的祝賀！”
參加大會的各界人士再次熱烈鼓掌。
飯店門前 外 日
街道上亂哄哄的，一片臨戰前的忙亂景象。
續範亭和薄一波送鄧小平等人走出飯店大門。
薄一波說：“鄧副主任，決死隊的事情，還要請你向周副主席詳細匯報，我和續主任商量過了，要在最短的時間裏有一個較大的發展。”
續範亭說：“閻長官已經同意我們再組建三個總隊，這是個發展的好機會。”
鄧小平說：“周副主席對我講過，我們八路軍會全力支持山西新軍的，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嘛！”
這時，機要員快步走來，交給鄧小平一份電報。
鄧小平看完電報，高興地說：“朱總指揮和彭副總指揮今天就可到達太原！你趕快去八路軍辦事處安排一下。”
“是。”機要員轉身快步走去。太原火車站 外 日車站上歡迎的人群如潮水般，人們打著橫幅，捧著鮮花，歡迎八路軍人晉抗戰。
車站上有閻錫山派來的官員，還有太原各界人士的代表。
周恩來、鄧小平、薄一波、續範亭等人也在車站歡迎。
列車徐徐進站。
朱德和彭德懷、任弼時、左權等人從車上走下來，與人們熱烈握手擁抱。
車站外的廣場 日
廣場上擠滿逃難的老百姓，好不慘然。
車站門前站著兩列荷槍實彈的晉綏軍，好不威嚴。
周恩來一行在一位晉綏軍少將的引導下邊說邊走出車站大門：“朱老總，八路軍辦事處已經在協調和閻長官見麵的時間，我和小平同誌還要參加幾個會議，就不陪你們了。”
朱德說：“總部不會在太原多待，最遲後天轉移五台縣。”
任弼時說：“恩來，閻錫山的態度如何？”
周恩來說：“簡單地說，他是又積極，又不放心。”
鄧小平說：“一句話，大有轉變，但我們不能抱太大希望。”
彭德懷說：“可他閻某人也必須明白一個道理，我們來山西是抗戰的，不是來要飯的！”
周恩來、朱德等相繼走上汽車，響著警笛遠去。
列隊警衛的晉綏軍走去。
逃難的人們遠遠地站著，十分驚奇地看著。
這時，一位學生打扮的女青年從車站大門走出，有些茫然地看了看這混亂的廣場。
迎麵走來一位紳士。
女青年客氣地：“先生，請問成成中學怎麽走？”
紳士轉身指著遠去的車隊：“跟著他們走就是。”
女青年一怔：“為什麽？”
紳士指著一條標語：“你沒看到嗎？上麵寫的是‘歡迎八路軍總指揮朱德將軍’．／、路軍辦事處就設在成成中學。”
女青年高興地：“謝謝！謝謝……”她轉身向著車隊駛去的方向快步擊央．
一條冷清的街道 外 中午
不寬的街道上冷冷清清，隻有一個賣麵食的中年婦女吃喝著：“神麵、餃子、刀削麵！還有祖傳的一口酥！快來吃、快來買噢―！”
隨著叮叮當當打鐵的響聲，可見臨街的鐵匠鋪裏的王鐵錘在打馬掌。
一位年輕的和尚走到麵鋪前，取出一塊銀元往鋪麵上一放：“施主，請給我來一碗素麵和五個一口酥。”
老板娘高興地：“好咧！”她拿起五個一口酥放在盤裏，旋即端起盤放在店內的一張空桌子上，“請坐！先吃一口酥，你要的素麵馬上就得。”
老板娘轉身走到案幾前，一邊小聲哼唱著山西民歌《打酸棗》，一邊熟練地神起麵來，不時將神好的麵放在滾開的鍋中。
年輕的和尚坐在桌前，拿起一個一口酥咬了一口，下意識地抬頭向裏邊一看：
隻見對麵的桌前坐著那位女青年，麵前放著一盤一口酥和一碗水餃，她一邊香甜地吃著餃子，一邊投來好奇的目光。
年輕和尚與女青年兩眼相對。
年輕和尚下意識地小聲自語：“阿彌陀佛！”遂低下頭吃一口酥。
女青年忍俊不禁，淡然一笑，旋即又夾起一個餃子放在嘴裏，十分香甜地吃了起來。
鏡頭緩緩搖出店外：
老板娘一邊煮麵一邊吃喝：“神麵、餃子、刀削麵！還有祖傳的一口酥！快來吃、快來買噢―！”
沿街走來幾個兵痞，嘴裏哼著下流小曲走到麵食鋪前，他們賊眉鼠眼地打量做好的麵食。
兵痞甲：“老板娘！”
老板娘邊往碗裏盛煮好的神麵邊說：“請等一下！”她雙手端著一碗神麵走到年輕和尚麵前，放在桌子上：“請師父慢用！”
兵痞甲流氓地：“弟兄們！看來小寡婦愛禿驢這話一點兒也不假啊！”“不假！不假！哈哈……”
鐵匠鋪內 日
王鐵錘十分熟練地打馬掌，火星四濺，叮當有聲。
馮玉蘭拿著一個陶盆從室內走出：“鐵錘哥，你今天馬掌打得多，中午就吃餃子吧？”
王鐵錘邊打邊說：“那就多買些，你也陪著我吃！”
馮玉蘭：“不！我吃餅子就行了。”說罷高興地哼著山西小曲走出鐵匠鋪。她抬頭一看，老板娘憤怒地和這幾個兵痞對峙著。
馮玉蘭遲疑片時大著膽子向麵鋪走去，有意大聲地說：“大嬸！給俺鐵錘哥煮五十個水餃。”
老板娘：“玉蘭，我這就煮。”
兵痞甲上去抓住老板娘的手：“停！我再說一遍：給老子們每人來十個一口酥。”
老板娘打掉兵痞甲的手，強忍著：“俺也再說一遍：今天沒做那麽多。”
兵痞甲生氣地：“馬上做！”
老板娘：“俺一下做不出來！”
兵痞丙：“做不出來？好啊，老子們就住在你店裏了！”
兵痞丁：“這主意好，到時看看是她做的一口酥酥，還是老板娘的活酥。”
那位吃水餃的女青年走到近前，無比憤怒地：“住口！”
幾個兵痞被鎮住了。
女青年：“你們這些當兵的，不去前方打鬼子，卻跑到這裏來耍威風，還算是人嘛！”
兵痞甲：“嘿嘿，誰的腰帶沒係好，把你給露出來了？”
女青年全身哆嗦著：“你……你是流氓！”
兵痞甲一把抓住女青年的手：“流氓？好哇，弟兄們，上，當眾給她流氓一次！”
馮玉蘭嚇得大喊：“鐵錘哥！快來打流氓啊！”
兵痞甲：“好啊！又送上一個來，上！”
馮玉蘭邊喊邊轉身欲跑。
兵痞丙、丁兩人攔住馮玉蘭的去路，發出下流的笑聲。
兵痞甲再次抓住女青年的手，衝著兵痞乙：“來！幫個手。”
恰在這時，年輕和尚走到跟前，用禪杖輕點兵痞甲的雙腕。
兵痞甲“哎呀”了一聲，鬆開了女青年，定睛一看：“嘿嘿，古有英雄救美，沒想到老子卻碰上了禿驢救美。”他麻利地摘下背在身後的大槍．啪的一聲，又裝上了刺刀，對著年輕和尚的胸前，“來！”
年輕和尚眯著雙眼：“阿彌陀佛！”
兵痞甲：“來啊！我這家夥可不是吃素的。”
兵痞乙也湊熱鬧地舉著槍：“有種的來啊！……”
年輕和尚驀地揮起禪杖，打掉兵痞甲手中帶刺刀的長槍，旋即又飛起右腳把兵痞乙踢倒在地。
兵痞甲做出決鬥的架勢：“哼，還真有兩下子，來……”
大街上 日
兵痞丙、丁扭著大罵“流氓”的馮玉蘭狂笑不止。
王鐵錘提著一把鐵錘走到近前，大呼一聲：“放手！”
兵痞丙：“她是你什麽人？”
王鐵錘：“沒過門的媳婦。趕快把手放開！”
兵痞丁摘下大槍：“老子要是不放呢？”
王鐵錘舉起鐵錘：“我就給你演一出《八大錘》裏”說時遲，那時快，一錘打掉了兵痞丁手中的大槍，接著一錘又把兵痞丁打在地上大叫不止。
兵痞丙摘下大槍，子彈上膛，對著王鐵錘邊後退邊說：“上啊，再邁一步，我就扣動扳機，讓你吃黑棗！”
恰在這時，年輕和尚從身後飛來禪杖，將兵痞丙裝有子彈的大槍打在地上。
王鐵錘上去就是一錘，把兵痞丙打在地上求饒。
這時，手拿菜刀的老板娘和女青年押著兵痞甲、乙走出麵鋪。
王鐵錘大呼一聲：“跪下！”
兵痞甲、乙撲騰一聲跪在地上，大聲叫著：“饒命啊！……”
年輕和尚單手放在胸前：“阿彌陀佛！放他們去吧。”
王鐵錘看了看年輕和尚：“看在出家人的分上。快滾吧！”
四個兵痞從地卜爬起夾．十分狼狽她挑去。請客！”
年輕和尚：“阿彌陀佛，後會有期！”轉身走去。
女青年忙攔住：“請留步！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年輕和尚：“何談謝字？均是前世的定數。”
女青年：“請賜法號。”
年輕和尚搖搖頭：“阿彌陀佛。”他大步向前走去。
女青年失望地：“老板娘，謝謝你的美意，我也該去成成中學了。”
王鐵錘一怔：“你去成成中學找誰？”
女青年：“王副校長。”
馮玉蘭：“你認識王校長？”
女青年微微地搖了搖頭。
馮玉蘭：“我鐵錘哥認識王校長！”
閻錫山官邸書房 內 日
幾個仆人把古玩架上的瓷器玉器取下，小心裝進大木箱裏。
閻錫山手裏拿著一件瓷器，不厭其煩地指點著，說：“這件瓷器包好之後，一定要扣著放進箱子裏，要是口朝上放，有比它重的東西壓上去，很容易出現裂紋；這一件包好之後，要平放，最好是把這件平放到這一件的上麵……”
第六集團軍總司令楊愛源和副官處處長從外麵匆匆進來。
處長：“報告閻主任，八路軍總指揮朱德率八路軍總部已經駐紮在成成中學八路軍辦事處裏，派人前來請求安排接見。”
閻錫山不由大喜，說道：“快，立即派專車去接他們。”
楊愛源忙說：“主任，是不是太快了？”
閻錫山想了想：“愛源，你有甚主意？”
楊愛源說：“我隻是想提醒一下主任，紅軍雖然改編為八路軍，但根子上卻和咱們不一樣，主任不是經常教導我們，擁蔣不忘拒蔣，抗日不忘和日，聯共不忘反共嗎？”
閻錫山點點頭：“你說下去。”
楊愛源說：“朱德和彭德懷來太原為了甚？”
閻錫山說：“他們現在是我的部下，是我命令他們來的。”
楊愛源：“主任說的沒錯．如果不出所料的話，他們來的第一個目的，就是向主任要槍炮子彈，要裝備軍炯，第二個目的就是要地盤。”
閻錫山：“我已經告訴先期到達太原的周恩來，八路軍必須開到正麵戰場去阻擊日軍，否則我一粒子彈也不給。”
楊愛源說：“我的意思是，主任不必這麽著急地接見他們，好像我們山西沒有他們就不行了……”
閻錫山想了想說：“也好，明天再說。”
成成中學 八路軍辦．處 內 日
趙栓柱一邊哼著陝北的《信天遊》一邊收拾簡易的辦公室。
一群從北平來的大學生擁了進來，屋內頓時熱鬧起來。
“八路軍同誌，我們是從北平來的，有北京大學的，輔仁大學的，的，還有燕京女子中學的……我們要當八路軍，要上前線打鬼子！”
趙栓柱熱情地：“歡迎同學們前來當八路軍！請你們先休息一下，排你們住的地方，然後再說參加八路軍。”
“我們想見朱德將軍．還有彭德懷將軍……”
燕京大學
我們先安
王．All校長的書房 內 日
王副校長雙手捧讀一封信．傳出男聲畫外音：
“……劉茜茜同學是一位南洋愛國華僑的女兒，也是愚兄在燕京大學的學生。北平失陷之後，她和李林等僑胞子弟出於愛國之情，要求參加八路軍，抗擊侵略者。為此，我為她寫了這張便條，企盼您幫助她實現愛國、抗敵的願望……”
在畫外音中搖出劉茜茜、王鐵錘、馮玉蘭在焦急等待著。
王副校長收好信：“茜茜同學，八路軍辦事處就設在我們成成中學內，我一定幫你實現參加八路軍的願望。”
劉茜茜激動地：“謝謝王副校長！”
王副校長：“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千萬不要言謝。”
王鐵錘：“二叔，我和玉蘭參加八路軍的事呢？”
劉茜茜一怔：“怎麽……鐵錘是你侄子？”
王副校長：‘’他是我同村遠房的侄子，家裏被鬼子燒了個光，親人也遇難了，帶著沒過門的媳婦玉蘭來到太原。由於他們家是鐵匠，我就幫他在鐵匠鋪裏先找了個混飯吃的差事。”
馮玉蘭：“二叔，您不是說八路軍的總指揮就住在成成中學嗎？隻要您給這位總指揮一說……”
王鐵錘著急地：“我和玉蘭，還有這位劉茜茜同學不就立馬參加八路軍了嗎？”王副校長：“別急，你們三個參加八路軍的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了！”
成成中學 八路軍辦事處 內 日
左權拿著粉筆在黑板上畫了一幅山西地形略圖。
鏡頭搖出朱德、彭德懷、任弼時坐在課桌前思索著。
左權取出一紙電文：“下邊，我們對著黑板上的地圖，研究一下毛主席來電的用意。”
趙栓柱走進：“報告朱總，第二戰區副官處的趙處長來電話說，閻長官今天身體不適，請朱總指揮休息一天，明天再見。”
彭德懷一聽就急了：“都什麽時候了，閻老西還擺臭架子？他不見我們，我們就找上門去！”
朱德想著：“慢！你們說閻老西是身體不適嗎？”
左權斷然地：“當然不是！”
朱德：“他又為了什麽呢？”
任弼時：“依我看，第一，去年我們東征的時候把他打得痛了點，他心裏這口氣到現在還沒有咽下去；第二呢，他是‘山西王’，擺擺架子也可以理解；第三，其實他比我們還急，可他不願意讓我們看出來，所以想讓我們主動登門拜訪。”
彭德懷：“那我們偏偏就不去，看是他著急還是我們著急。”
朱德：“栓柱，你馬上給他們回電話，就說我們請閻長官好好休息。”
趙栓柱：“是！”轉身退出。
任弼時笑了：“老總厲害呀，這才叫引而不發躍如也！”
彭德懷：“叫我說啊，咱們還是繼續研究老毛的電報。”
朱德：“對頭！左權同誌，你先講。”
左權指著黑板上的地圖：“毛主席來電要我們在晉西北、晉東北、晉東南、晉西南分四個區進行活動，對進占中心城市及要道的敵人，取四麵包圍之勢，不宜集中在晉東北的五台山一個地區。你們說，毛主席的這個結論是不是早了點？”
朱德：“不！老毛這是未雨綢繆。從目前整個戰局來看，太原淪陷已是早晚的事情。”
任弼時說：“老毛就是老毛呀，總是料敵先機，忻口戰役還沒打，他好像已經預知結果，開始考慮後麵的事情了。”
彭德懷說：“晉綏軍去年和我們交過手，根本沒有戰鬥力，失敗是意料中事。不管怎麽樣，我們八路軍既然開到山西來，就一定要在山西打幾個漂亮仗，而且一定要首戰必勝！”
趙栓柱走進：“報告朱總，閻長官的車己經派出，請你們馬上過去議事。”
大家相視，不由大笑起來。
閻錫山官邸 內 日
閻錫山半靠在沙發上，頭上頂著一塊濕毛巾。
楊愛源坐在他的旁邊，時刻做出關心的模樣。
朱德、彭德懷、任弼時和左權等人分別坐在周圍的沙發上。
閻錫山故作病態模樣：“這些天忙於戰事，疲於奔命，不料偶感風寒，沒能親自迎近各位的到來，真是抱歉得很。”
朱德：“久聞百川先生事必躬親，今天朱德親睹帶病工作，其精神實在令人感佩。隻因山西戰事緊迫．我等不得不來打攪，還請百川先生見諒。”
閻錫山眉開眼笑：“哪裏的話，八路軍出師山西，是奉命來抗日的，我身為第二戰區司令長官，何談打攪、見諒呀。”
彭德懷忍不住地：“閻長官，我八路軍初到山西，一切補給都要仰仗戰區供給，包括作戰區域的劃分，行動的時間，也要請閻長官盡快給予明示。”
閻錫山說：“這是當然的。前幾天，周恩來先生為此也找過我，你們可能已經知道。至於彈藥和被裝，老蔣一句輕鬆話，讓第二戰區補給，可是……山西也是相當的困難啊。”
楊愛源說：“關於八路軍的作戰部署，我們早已通知貴部，希望能與我軍合作，進行正麵防禦作戰。”
左權說：“南京國防部已經同意，我第八路軍獨立自主地進行山地遊擊戰，主要任務是在敵之側翼和後方，襲擊敵人補給線，圍殲敵人的運輸部隊，協助友軍的正麵作戰。”
楊愛源說：“話是這麽說，可是目前戰事緊急，貴軍也應體諒閻長官的苦衷，以大局為重。”
任弼時說：“閻長官想讓我們怎麽打呢？”
閻錫山示意楊愛源來解釋。
楊愛源走到地圖前，拉開幕布。
朱德、彭德懷、任弼時和左權走過去看著。
楊愛源指著地圖，說：“各位，請看這裏， 日軍第五師團正在靈丘至平型關一線集結，準備向我平型關守軍發動攻擊，我軍將在東跑池一線集結八個團的兵力進行正麵防禦，貴部應抽調一個師的兵力在平型關側翼協助我晉綏軍作戰。”
“各位，這可不是什麽遊擊戰。”閻錫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到眾人的後麵，頭上依然頂著那塊毛巾。
彭德懷：“請放心，隻要貴軍的八個團在東跑池一線不要放走敵人，我們就有把握全殲平型關來犯之敵。”
“有氣魄，不愧為彭副總指揮！大家坐下談……”閻錫山又躺在沙發上。
朱德說：“百川先生，彈藥一事，千萬不能再拖，你總不能讓我們拿著槍當棍子和日軍作戰吧？”
閻錫山說：“雖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可我還是向諸位保證，一旦可以調配開，我會立即供給八路軍子彈一百萬發！”他沉吟片時，“隻要你們在平型關一線的作戰計劃定下來，我立即命令前方兵站撥給參戰部隊給養和十萬發子彈！”
眾人相視，真是無言以對。
八路軍辦事處 外 夜
幾輛汽車開進成成中學校門，聶榮臻和劉伯承、徐向前、賀龍等人從車上下來。
趙栓柱迎上前來，行軍禮：“劉師長，賀師長，徐副師長，聶副師長一”
劉伯承說：“朱老總和彭總在吧？”
趙栓柱：“他們去見閻長官還沒回來，請首長先進屋休息。”
劉伯承、徐向前、賀龍等進屋。
趙栓柱攔住聶榮臻：“首長，這回就把我帶走吧？”
聶榮臻：“栓柱，你可是朱老總向我借的啊！”
趙栓柱：“有借有還嘛！再說，我在總部再呆下去啊，不僅槍不會打了，就是笛子也不會吹了，三弦也不會彈了！”
聶榮臻：“好吧！”轉身走進校門。
成成中學 八路軍總部 內 夜
徐向前站在黑板前，指著地圖介紹道：“這裏是恒山山脈，這裏是五台山，這邊是太行山脈，這是中條山，這裏是呂梁山，娘子關在這兒，雁門關在這兒，這裏是忻口。這些山區、隘口地勢險峻，都可為我所用……”
劉伯承、賀龍、聶榮臻坐在課桌上邊聽邊思索著。
朱德和彭德懷、任弼時、左權快步走進來。
朱德邊走邊說：“哎呀，讓各位久等了，這個閻老西，真是個九毛九！一”
彭德懷說：“九毛九還能讓一分哪，他簡直就是鐵公雞一毛不拔！”
劉伯承問：“怎麽，他一點彈藥也不給？”
左權說：“參加平型關作戰的部隊，可以得到彈藥，但沒有被裝，至於軍費，還要往後拖一拖。”
聶榮臻說：“太不像話了！”
朱德說：“算了，明天總部要移到五台縣，過兩天我去找衛立煌要。”
賀龍說：“對，中央軍總該比晉綏軍大方點吧！”
任弼時說：“朱總，我們還易趕快研究一下平型關戰鬥的情況吧？”
朱德：“榮臻，你先講！”
聶榮臻：“時下，林彪師長帶著一一五師三四三旅已經到達平型關地區了。”
彭德懷：“老毛給我來電，同意林彪集中一個旅在平型關打一仗，我已下達準備打的命令。你趕快帶三四四旅過去，與林商量如何打好這一仗。延安在看著我們，全國人民在看著我們，老蔣在看著我們． 日本人也在看我們……我們必須首戰告捷！”
趙栓柱在門外喊著：“報告！”
彭德懷說：“進來！”
趙栓柱走進：“報告首長，外麵有個和尚要與朱老總盤……盤什麽道！”
與會者聽後愕然。
彭德懷震怒地：“告訴這個和尚：朱老總軍務在身，盤道的事明天再說！”
趙栓柱：“可他說……今晚不見，他就雲遊四方去了。”
朱德起身：“好！我這就和這位出家人盤道去。”
朱德的臥室 內 夜
朱德坐在一把紅木雕花太師椅上，認真地聽著。
年輕和尚嚴肅地：“我的父親早年留學日本，是沈陽有名的實業家。九一八事變之後，他因拒絕與日本合作，不出任偽職，被日軍槍殺了理接著，我的母親和姐姐也因慘遭日軍強奸而懸梁自盡。那時，我隨東北大學逃到北平，可依然是報國無門，雪恨無方，一怒之下上了五台山，投在慧海法師的門下出家了！”他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朱德：“慧海法師賜給你的法號呢？”
智能。”
朱德近似自語地：“慧者為水，包容萬千；智者為山，威力無限。”他凝思有頃，“慧海法師為你賜名前講了些什麽？”
智能：“師父說：你凡心不淨，殺性未泯，賜你一個智能法號吧！”
朱德有所感悟地點了點頭：“你的師父呢？”
智能號陶地：“師父他……被日本飛機炸死了！”
（漸漸化出……）
五台山廟門前 外 晨
朝嫩冉冉升起，把晨空染得萬千風光，同時，也把一座座巍峨的古刹打扮得分外壯觀。
古刹院中有一棵大榆樹，晨雀在枝頭跳來跳去，鳴唱不息。
大榆樹下，智能手舞禪杖，風起聲響。
不遠處，年過半一百的慧海法師全神貫注地耍著太極劍。
有頃，慧海法師收劍息功，十分平緩地吐了幾口長氣。
智能越舞越起勁，隻見他氣喘籲籲，大汗琳淋。
慧海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嚴肅地：“停！”
智能停止習練：“師父，您……有何指教？”
慧海：“從你習練禪杖的情景可知，依然是心浮氣躁，難得佛門之真諦。”
智能：“可我對佛經、佛理的認知……”
慧海生氣地：“不要說了！我再說一遍：身為佛門弟子，不僅要認知佛經、佛理，更重要的是要感悟佛心。這才是我即佛，佛在我心的境界。”
智能不語。
慧海接過智能手中的禪杖，遞上自己的太極劍，指著自己方才練劍的地方：“先到朝陽普照的地方去，然後再聚精會神地跟著我練太極劍。”
智能無奈，很不情願地習練太極劍。
突然，遠方傳來隆隆的飛機馬達聲。
智能本能地停止舞劍，循聲察看長空。
慧海若無其事地看著智能：“你怎麽停下來了？”
智能焦急地：“師父，你沒有聽見嗎？”
慧海：“我什麽都沒有聽見！”
智能：“聽！這是日本鬼子的飛機聲。”
慧海仰起頭聽了聽：“這是從哪兒飛來的飛機呢？”
智能：“就在離五台山不遠的地方？”
慧海一怔：“你怎麽會知道？”
智能：“前幾天我下山化緣，看見日本人在強迫中國老百姓給他們修飛機場。”他抬起頭一看越來越近的日本飛機，著急地，“師父，快到大榆樹底下躲一躲吧！”
慧海想了想：“不！ 日本也是一個佛教國家，他們絕對不會轟炸佛教聖地五台山的。繼續練！”
智能聽了聽越來越近的飛機聲，有些惶然地練起太極劍。
慧海十分鎮定，有條不紊地指導智能練太極劍。
突然，傳來一陣從天而降、越來越響的“哩噬”聲。
智能驀地抬起頭：
日本飛機投下的數枚炸彈就要落地。
智能大呼一聲：“師父！ 日本的炸彈―！”
“轟！轟―！”
炸彈在古刹院中起爆，一切全被硝煙、塵土籠罩。
硝煙、塵土漸漸散去。
智能從塵土中躍起，本能地叫了一聲“師父！”撲到依然被塵土掩埋著的慧海旁邊。他雙腿跪在彈坑旁邊，一麵叫“師父！”一麵用手扒慧海身上的塵土。
慧海滿麵血跡，不省人事。
智能哭得泣不成聲。
慧海漸漸醒來，一字一頓地說：‘舊本鬼子……是邪教徒……佛祖也不會、原、諒、的……”說罷溢然仙逝。
智能哭喊：“師父―！”
（漸漸隱回八路軍總部……）智能講罷，兩隻淚眼充溢著憤怒的淚水。朱德深沉地：“慧海法師說得好啊， 日本鬼子是邪教徒，佛祖也不會原諒的。”
智能：“出家人可以當八路軍嗎？”
朱德：“當然可以！唐代就有少林寺十八棍僧救唐王的傳說嘛，就說我們一二九師的張浩同誌為了革命，也曾當過和尚。”
不知何時，彭德懷、左權、任弼時、劉伯承、賀龍、聶榮臻等出現在門口。
徐向前：“我們的許世友同誌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少林寺的和尚，他現在還是我們紅軍的一員虎將呢！”
智能：“打敗了日本鬼子，我還可以再出家嗎？”
任踢時：“當然可以！從佛規講，佛門弟子可以允許五度還俗；從我們說，信仰自由，愛國一家。”
智能施以佛禮：“我願脫下襲裝，當八路軍！”
朱德帶頭鼓掌．室內響起歡樂的笑聲。
趙栓柱引劉茜茜、王鐵錘、馮玉蘭闖進，他們齊聲喊道：“我們也要參加八路軍！”
朱德大笑：“好！我們全都收下了。”他說罷看著劉茜茜，’‘你不是本地人吧？”
劉茜茜：“我是華僑，是北平燕京大學的學生。”
左權：“學什麽專業的？”
劉茜茜：“物理。”
左權：“那就留在總部機要局工作。”
朱德：“好哇！報話機出了故障，你還可以幫著修嘛。”
王鐵錘焦急地：“我幹什麽呢？”
賀龍打址了一番王鐵錘：“小夥子，你在家會幹什麽？”
王鐵錘：“打鐵。這手藝是從小跟我爹學的。”
賀龍：“會打馬掌嗎？”
王鐵錘：“會！不過，這打馬掌可算不得好手藝。”
賀龍高興地：“好！我要你了！”
馮玉蘭著急地說：“那我呢？”
彭德懷說：“你好辦，我給你寫個字條，明天派人送你到總部醫院去。”
馮玉蘭：“謝謝！”
智能：“我做什麽呢？”
劉伯承：“你生在東北，應當會日語吧？”
智能：“會。”
劉伯承：“那你就跟我去，等抓住日本俘虜，你就幫著做日本戰俘的工作。”智能下意識地將右手放在胸前：“阿彌陀佛！”
眾人一見都愉快地笑起來。
王副校長的正展 內 夜
趙栓柱等五人圍坐在炕桌旁，看著桌上的酒菜談論著。
王副校長拿著一把錫製的酒壺為他們斟酒：“你們當中隻有趙栓柱是當過紅軍的，我提議，請他發表講話。”
劉茜茜等四人熱烈鼓掌。
趙栓柱站起身來，學著首長講話的樣子說：“我講什麽呢？還是說點實在的好。鐵錘．你是一二0師的，跟賀師長走；智能和尚，你是一二九師的，跟劉師長走；我呢，是一一五師的，跟聶副師長走；劉茜茜呢，你留在總部機要局，跟著朱老總；玉蘭呢，去總部醫院，屬總後勤部的，……你們看看，咱們五個人就是整整一個八路軍！”
“對！對！我們就是一個八路軍。”
王副校長聽後端起酒杯：“孩子們，明天你們就要跟上八路軍走了，看著你們要打鬼子的勁頭，我心裏真高興啊！來，當叔叔的敬你們一杯！”
王副校長一一與五人碰杯、喝酒。
王副校長看到牆上掛著的一個老算盤，把它取下來。接著，他又把算盤的一邊打開，從下麵一排取下五粒算珠，攤在手心裏，充滿感情地說：“孩子們，我是個窮教書的，教了一輩子算術，也沒啥好東西，這個紫檀木的算盤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我取下五顆算盤珠，你們每個人戴上一顆，將來把日本鬼子趕走了，都得給我回到這兒來，把這五顆珠子還給我。”
五個人十分鄭重地各自拿起一顆算珠，心情無比激動。
王副校長：“今晚，你們得對著手中的信物說句話。”
幾個人向趙栓柱看去。
趙栓柱想了一下，說：“打日本，當英雄，不當弄種！”
幾個人齊聲說：“打日本，當英雄，不當弄種！”
他們把手裏的算珠在一起輕輕一碰，表示相互的祝福。
五台縣南茹村 日
八路軍總部設在山腳下的一家四合院裏。
八路軍工作人員進進出出，一種臨戰前的緊張氣氛。
屋內 日
朱德、彭德懷、任弼時和左權正在研究平型關戰役方案。
彭德懷指著地圖說：“一一五師要用一個旅又一個團的兵力，於九月二十五日零點以前，完成平型關側翼的潛伏任務，但須控製一部兵力於靈丘以南，確保自己的右側。這是我八路軍進人山西以後的第一仗，總部要求，首戰必勝，這樣才能給山西人民和全國人民一個見麵禮！”
朱德說：“它還關係到我們八路軍的聲望，以及在未來戰爭中的影響和地位。”
彭德懷說：“我建議，立即給林、聶發電，下達作戰命令。”
朱德說：“這一仗關係重大，我們必須慎之又慎……”
左權說：“我們和日軍第一次作戰，並不了解敵人的作戰特點和方式，這一點要他們充分向部隊提出，讓部隊能有一定的思想準備。”
身著八路軍戎裝的劉茜茜走進，將一份電報交給左權。
左權看完電報交給朱德：“朱老總，毛主席來電報了，除指示我們一定要堅持獨立自主的山地遊擊戰外，還對林師長提出的暫時集中一旅兵力，進行運動戰襲擊敵人的方案也批準了。”
朱德看著電報，命令地：“好！立即給林、聶發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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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