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一聲炮響,引來七七盧溝橋事變激戰的畫麵,送出激越悲壯的《義勇軍進行曲》的樂聲。同時疊印血紅的字幕:七七盧溝橋事交
隨著血紅的字幕隱去,槍炮聲以及《義勇軍進行曲》的樂聲漸弱,敵我雙方在盧構橋激戰的畫麵漸漸遠去,在此畫麵的背景上相繼推出:
毛澤東站在延安寶塔山前大聲疾呼:“平津危急!華北危急!中華民族危急!隻有全民族實行抗戰,才是我們的出路―!!”
蔣介石站在廬山之上大聲演講:“如果戰端一開,就是地無分南北,人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
《義勇軍進行曲》漸漸化成《大刀進行曲》,遂與激戰的槍炮聲共同組成一支驚天地、泣鬼神的交響曲。同時,敵我雙方激戰的畫麵由遠而近,化做戰火紛飛的沙場,相繼登印:中國軍隊在盧溝橋英勇抗擊日軍向我陣地發動的進攻;
北平各界人士提壺攜漿走上街頭,奔向疆場,慰勞以血肉之軀保衛北平的抗日將士。激戰的畫麵漸漸隱去,《大刀進行曲》的歌聲隨之漸弱,旋即相繼推出:
中國工農紅軍駐地
中國工農紅軍戰士以草紮的日本鬼子為靶子,高呼著“殺!殺―”的喊聲在練兵。
不遠處有幾個紅軍戰士在牆上書寫抗日標語。
一望無際的華北大地
國民黨軍隊抬著傷員,背著大槍,情緒低沉地向南敗退。
一個下級軍官突然槍然失聲,仰天罵道:“小日本,我日你姥姥!這一仗輸了不算完!”接著,他對天放了兩槍。
敵中國駐屯軍指揮室
香月清司拿著戰刀,站在華北地形圖的下邊,殺氣騰騰地大聲說:“我攻無不克的皇軍於七月二十九日攻占北平之後,又於今天―七月三十日占領了天津衛!接下來,我英勇的皇軍將沿著平漢、平綏、津浦三條鐵路作扇形推進!”他舉起指揮刀指著地圖十分得意地說:“河北,山西,內蒙古,整個華北地區都將是我們天皇陛下的!”
南京大街上
各界人士高舉著“保衛華北”、“堅決抗日”、“打倒日本帝國主義”等橫幅,高聲唱著“槍口對外,齊步前進……”,群情激憤地走上街頭遊行示威。
延安 延河畔 外 日
延河兩岸飛著《義勇軍進行曲》的歌聲,同時洋滋著各界群眾熱烈歡迎投奔延安的熱血青年的氣氛。
毛澤東、周恩來徜徉在延河岸邊,深沉地交談著。
周恩來沉重地:“隨著北平、天津的失守.本來已經四分五裂的國民黨和南京政府又陷人了六神無主的境地。”
毛澤東凝思片時說道:“恩來.可不可以這樣說:時下的南京政府大致分這樣三派―以汪精衛為首的低調俱樂部是投降派,他們主張戰必大敗,和未必大亂;以孫夫人為代表的抗日派力主抗戰到底;而蔣介石呢.卻成了仍未下定決心抗擊日本侵略的中間派。”
周恩來:“是的。他表麵上高喊幾句抗日的口號,私下裏依然寄希望與日本礴和。”
毛澤東:“這也就是他至今尚未通告天下‘國共合作、紅軍改編、共赴國難’的所在。”
延安 毛澤東的窯洞 內 日
毛澤東指著一幅作戰地圖:“我們為什麽把抗日的中心選在山西呢?從地形上講,這裏不僅與陝北山水相接,我們可以進退自如,而且三晉大地是群山連綿,溝壑縱橫,便於開展遊擊戰爭;更重要的是它還具備全局中的戰略地位:它居高臨下,表裏河山,北控燕趙,南指魯豫,可以成為未來華北、華中、西北三大根據地的中心樞紐。”
在毛澤東的講話中緩緩搖出張聞天、周恩來、博古。
毛澤東深深地吸了一口煙:“談談你們的想法吧!”
張聞天:“從人氣上講, 自打我們東征以後,山西的人民渴望革命,擁護共產黨。同時,我們通過各種渠道―尤其是薄一波同誌回到太原以後,與閻錫山建立了特殊形式的統一戰線,提高了群眾抗日的覺悟,培養了一支忠於黨的事業的骨幹隊伍,開始形成全民抗戰的大好局麵。”
博古:“對我們自己而言.老毛的戰略構想是可行的。時下,國共第二次合作就要形成,我黨能否從戰略的高度,向蔣介石提出更為全麵的戰略構想呢?”
毛澤東淡然一笑:“時下,蔣介石考慮的重心不在這裏。恩來,你說呢?”
周恩來:“是的。他想的是如何借日本人之手消滅異己。就說他下令要我們四萬紅軍開赴抗日前線吧,就是采取借刀殺人的手段,把我們的家底全犧牲掉!”
毛澤東不無蔑視地一笑:“這是蔣某人的一廂情願!”
張聞天:“由於日本軍隊沿平漢、平綏兩條鐵路沿線威逼山西,閻錫山連續發來五份求援電,希望我們紅軍立即開赴晉北,並答應提供必要的幫助。”
毛澤東:“為此,中央希望恩來、博古立即開赴雲陽,與朱老總、彭德懷等同誌一道協商紅軍改編。”
雲陽紅軍前指 內 日
彭德懷站在一張木桌前講道:“同誌們,我作的(紅軍改編的意義和今後的工作》報告就結束了。你們回去之後,一定要盡快告訴全體指戰員:我們決心把中國工農紅軍改編成國民革命軍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推動國民黨實行全國抗戰!”
幾十位聽講的紅軍中高級指揮員邊聽邊做記錄。
彭德懷向著身旁的左權使了個眼色。
左權站起身來說道:“下邊,請朱總司令講話!”
與會的指戰員情緒不高地鼓掌。
朱德笑著說:“你們的掌聲告訴我:對中國工農紅軍改編成國民革命軍還沒有想通。但是,你們必須盡快想通,隻有你們想通了,才能完成抗擊日本侵略軍的偉大任務!……”
雲陽鎮大街 外 日
幾個紅軍戰士一邊哼唱《大刀進行曲》,一邊提著石灰桶,拿著毛刷子在土牆上書寫抗日標語。
十多個近似光著屁股的小孩子一麵幫著紅軍戰士刷抗日標語,一麵有些稚嫩地唱著“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
張聞天、周恩來在左權的陪同下迎麵走來,與老鄉、紅軍戰士打著招呼。
周恩來:“左權同誌,你們的工作做得很有成績嘛!連這些天真的孩子們也被你們發動起來了。”
左權:“這要歸功於紅軍宣傳隊的工作。”
張聞天:“趙栓柱還在宜傳隊吧?”
左權:“在!他來到陝北以後,還跟說書藝人學會了彈三弦。”
周恩來:“好哇!那就請趙栓柱把紅軍改編的意義編成說書的段子,向紅軍指戰員進行宜傳嘛。”
一裸大愉樹下 外 日
趙栓柱背著三弦站在隊前,揮舞著手中的竹笛,富有表情地指揮二十多個紅軍宜傳隊員高唱《大刀進行曲》。
在《大刀進行曲》的歌聲中漸次搖出男女宣傳隊員唱歌的不同特寫。
張聞天、左權站在旁邊用心聽唱。
周恩來情不自禁地輕擊右手,小聲唱起《大刀進行曲》。
趙栓柱高舉起拿著笛子的右手,隨著“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殺―!”的歌聲結束,他把笛子當做大刀用力向下一揮,結束了全曲。
周恩來帶頭鼓掌。連聲說:“唱得好!唱得好……”
張聞天、左權相繼鼓掌。
趙栓柱行軍禮,頑皮地:“報告首長,唱得不好,請多多批評、指正。”
張聞天:“哪有這麽多的批評和指正?唱得好就是好嘛!”
周恩來:“同誌們,我從你們的歌聲中,聽出了打鬼子的決心。栓柱同誌,你們對紅軍改編成國民革命軍有什麽看法?”
趙栓往:“報告周副主席,堅決反對!”
周恩來:“為什麽?”
趙栓柱:“您不會忘記吧?您和毛主席、朱總司令,還有洛甫首長,早在中央蘇區的時候就告訴我們:紅軍和國軍不是一家人,當紅軍就是要消滅國軍,在全國建立蘇維埃政權!”
張聞天:“時代不一樣了嘛性”
趙栓柱把嘴一嗽:“那也不能把紅軍變成國軍!”
左權生氣地:“趙栓柱同誌!你要注意說話的態度。”
趙栓柱不服氣地把頭扭向一邊。
周恩來看著麵有怒氣的宣傳隊員:“你們的意見呢?”
“和趙栓柱一樣,堅決反對紅軍改編成國軍!”
這時,朱德大步走到近前:“那就一塊改變立場!”
趙栓柱愕然一怔,淚眼模糊地問:“總司令,您……”
朱德:“和恩來、洛甫他們一樣!”
趙栓柱:“真的?”
朱德深沉地點了點頭。
趙栓柱“哇”的一聲哭了,轉身跑去。
張聞天:“看來這思想工作還很不好做喲!”
朱德看了看頗有情緒的宜傳隊員,把手一揮:“解散!”
紅軍宣傳隊員三三兩兩地走去。
周恩來:“老總,有什麽情況吧?”
朱德:“老毛從延安發來緊急電報,要你我和劍英立即趕到南京,出席蔣介石召開的國防會議。”
張聞天:“一定又是要我們立即開到抗日前線。”
朱德:“老毛還發來一封絕密電文:據可靠情報, 日軍近期將向上海發起大規模的軍事人侵。”周恩來沉吟有頃,低沉地:“看來,蔣某人不得不下達紅軍改編的命令了!”
南京 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 內 日
蔣介石駐足牆下,盛著眉頭望著那幅軍事地圖出神。
何應欽、陳誠悄然走進,異口同聲地:“委座……”
蔣介石轉過身來:“噢,是敬之和辭修到了,請坐下談吧!”
何應欽雙手呈上一遝公文:“委座,這是日本軍隊大舉增兵上海的情報。”
蔣介石擺了擺手:’‘你是軍政部長,先放在你那裏吧!”
何應欽一征,遂收好情報,和陳誠相繼落座。
蔣介石:“今天請你們二位來,就談一件事: 日本是一定要進攻上海的,我們怎麽辦?敬之,你先談。”
何應欽:“我認為上海抗戰的槍聲一旦打響,我們是很難守得住的。”
陳誠碎然起身:“那我們就隻有棄守上海了?”
蔣介石示意陳誠落座:“請敬之講完。”
何應欽:“據可靠情報, 日本將投人近三千架飛機、大批軍艦和航空母艦於進攻上海的戰鬥中。這就是說,戰役的製空權和製海權完全操控在日方。就說陸軍吧,中日雙方的裝備……”
陳誠:“一句話:戰必大敗!”
何應欽:“那辭修的意見呢?”
陳誠:“如果我們不戰而棄守上海,整個江南將落人日本人的手中。更為嚴重的是,我們將失掉軍心、民心!”
蔣介石:“這就等於授給毛澤東一柄,罵我們是秦檜、賣國賊!敬之,你看該怎麽辦呢?”
何應欽:“我聽總裁的!”
蔣介石:“我也沒有萬全之策啊!辭修,談談你的想法?ff
陳誠:“一句話,必須誓死保衛上海。”
何應欽:“如何以弱勢的國軍迎戰強大的日軍呢?”
陳誠:“以數量對質量!為此,必須立即下令調遺國軍主力於寧、滬、杭、角一線,做好全麵抗擊日軍人侵的準備。”
何應欽沉默不語。
蔣介石:“敬之,周恩來和朱德在軍委會上講了些什麽?”
何應欽:“前天―也就是八月十一日,周恩來、朱德、葉劍英出席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軍政部談話會,其中周恩來和朱德相繼闡述了中國共產黨獨立自主、持久抗戰的戰略思想。”
戴笠惶恐闖進:“校長!大事不好了……”
蔣介石:“慌什麽?講!”
戴笠:“日本海陸空三軍向上海發動了軍事人侵!”
蔣介石沉默許久,近似自語地:“上海抗戰開始了……華北的日軍就可以長驅直人了……”
北平 敵中國駐屯軍司令部
香月清司:“自八月十七日內閣會議正式宣布對中國‘放棄不擴大方針的決定’之後,對華作戰全麵開始裏我等在華北戰場的勝利,將會極大地鼓舞上海作戰的帝國軍隊,而華北和上海戰場的勝利,將加快中國政府投降的速度。因此,中國政府能否在三個月以內投降,就在各位的努力之中了!”
鏡頭搖出第五師團長阪垣征四郎、第十師團長磯穀廉介和第十四師團長土肥原賢二等正襟危坐、表情嚴肅的日軍將領。
阪垣征四郎起身走到作戰地圖前,用教鞭指點著說:“司令官閣下,我第五師團將以最快的速度攻克晉北重鎮大同,然後揮師南指,沿蔚縣、靈丘向平型關、雁門關挺進,我部將在第二十師團的協助下,以武力逼迫閻錫山放棄抵抗,與我合作。一句話:山西的問題解決了,整個華北將盡收囊中。”
香月清司:“要是閻錫山不肯與我們合作呢?”
土肥原賢二邊說邊站起:“要是閻錫山不識時務,就徹底消滅他!”他走到地圖前接過教鞭指著地圖說,“我第十四師團不日將攻克河北重鎮保定和石家莊,爾後揮師西取娘子關,與第五師團和二十師團對太原形成兩麵夾擊的態勢。我是了解我這位師弟的,他為了生存,一定會很快放棄抵抗的。”
香月清司:“同樣,在我上海派遣軍的攻擊下,南京政府的蔣介石也會很快放棄抵抗的!”
南京軍事委員會作戰室 內 日
蔣介石神態肅穆地:“方才,健生以副總長的身份全麵介紹了華北、上海的戰況,一句話:慘烈空前!”
何應欽、白祟禧、黃紹茲、陳誠等人正襟危坐。
蔣介石:“但是,我們無論付出多大的犧牲代價,也要義無反顧地抗戰到底!”
與會者肅然站起:“是!”
蔣介石伸手示意:“請坐下。”
與會者整齊劃一地落座。
蔣介石:“諸位,還有軍機大事要議嗎?”
何應欽說:“委員長,關於紅軍改編國民革命軍的議案,已經提交軍委會快一個月了,還請委員長盡早定奪。”
蔣介石沉吟良久:“健生,你的意見呢?”
白崇禧想了一下,說:“委員長的顧慮是一旦給了共產黨建立正規軍的名分,等於公開承認共產黨擁有國家正式的軍隊,以後再行剿滅,恐無法自圓其說,向國人交待。”
蔣介石點了點頭,說:“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白祟禧說:“對!我以為最重要的是共黨將借勢壯大其武裝,倘若任其發展下去,將來的局麵會很難收拾。”
蔣介石看了他一眼,說:“雖說這是養虎遺患之舉,可我為形勢所迫,也再難拖下去了。”
陳誠:“委座不必多慮,我們可以利用抗戰,把共產黨的主力部隊調到正麵戰場,讓日本人消滅它。”
蔣介石說:“很好!敬之,軍政部的意見呢?”
何應欽說:“軍政部已擬定紅軍改編後,叫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具體編製方案今天就可呈送委員長。”
蔣介石說:“八路軍就八路軍吧,一個軍三個師,一個師隻可編兩個旅,人員要控製在四萬人左右;也可以按規定給一些軍費和被裝,武器彈藥要嚴格控製,基本不給。”
何應欽:“是!”
蔣介石:“記住:發布紅軍改編為八路軍的命令要從緩!”
延安 毛澤東的窯洞 內 日
毛澤東正在伏案起草文件。
張聞天拿著一份電報走進:“老毛,恩來從南京發來電報,關於紅軍改編八路軍的事情,蔣介石依然沒有作最後答複,卻讓黃紹茲和白崇禧搞了個出動方案給我們。”
毛澤東接電閱畢,站起來笑著說:“目的很明白呀,黃白案的提出,就是要將紅軍全部送上前線;至於分路出動嘛,就是要使紅軍難以集中,這樣就可以強迫紅軍接受國民黨的命令,然後再伺機加以消滅!對此,我們決不同意。”
張聞天說:“那紅軍改編八路軍的事情,洛川會議是不是還要提出來討論?”
毛澤東說:“不但要討論,而且還要按我們的既定方針來進行軍事部署。 目前,淞滬戰役已經打響,而蔣介石被迫進行的正麵防禦是出於無奈,從戰略上講,是必然要失敗的。因此,我料定用不了多久,蔣介石就會答應我們的。”
張聞天說:“老毛,我們現在怎麽辦?”
毛澤東說:“請朱老總和恩來他們回來,參加洛川會議。”
機要員手持電文走進:“報告! 日軍沿平綏線向晉北發起了進攻。”
毛澤東接電閱畢,近似自語地:“晉北的老百姓遭殃了……”一組日軍攻城掠地、**燒殺的曆史資料片。
洛川 馮家村 日
窯洞裏。中共中央召開政治局擴大會議。
毛澤東在作報告:“中國抗戰存在著兩種路線和兩個前途,即我們的全麵的全民族抗戰的路線和國民黨的單靠軍隊抗戰的片麵抗戰路線,堅持抗戰到勝利的前途和大分裂、大叛變的前途。我們的任務是動員一切力量爭取抗戰勝利,最基本的方針是持久戰。紅軍的基本任務是:創造根據地;鉗製和相機消滅敵人;配合友軍作戰;保存和擴大紅軍;爭取民族革命戰爭的領導權。紅軍的戰略方針是獨立自主的山地遊擊戰,包括在有利條件下消滅敵人集團和在平原發展遊擊戰爭。”
在毛澤東講話過程中,鏡頭搖出參加會議人員:張聞天、周恩來、朱德、任弼時、關向應、凱豐、張國點、彭德懷、劉伯承、賀龍、徐向前、張浩、林彪、聶榮臻、蕭勁光、羅瑞卿、徐海東等二十二人。
雲陽紅軍總部 內 日
身著國軍戎裝的左權坐在桌前處理公事和文件。
“報告!”
左權頭也不抬地說道:“進來!”
身著紅軍戎裝的趙參謀為難地走進來。
左權抬起頭打量了一下趙參謀,嚴肅地問道:“你怎麽又穿上紅軍的服裝了?”
趙參謀:“穿國民黨軍裝走不出門去。”
左權:“為什麽?"
趙參謀:“挨罵。”
左權:“誰敢罵你?”
趙參謀:“一、挨自己的罵;二、挨紅軍指戰員的罵;三、挨老鄉的罵。”
左權:“都罵些什麽?"
趙參謀:“我……不敢說。”
左權:“說!”
趙參謀:“紅軍指戰員們說:老子流血犧牲鬧革命,結果讓蔣該死的國民黨給招安。”
左權:“胡說!”
趙參謀有氣地:“可我……也是這樣想的嘛!”
左權:“你也是胡說!”
趙參謀把嘴一吸生起悶氣來。
左權:“總部的指戰員都換裝了吧?”
趙參謀:“沒有。”
左權:“立即請紅軍宣傳隊來演節目,把思想搞通!”
趙參謀:“他們也不通。”
左權:“趙栓柱呢?”
趙參謀:“他就加個更字―更不通!”
左權生氣地:“你立即把他們叫來,我要當麵批評!”
趙參謀:“可我……叫不回來了。”
左權:“這又是為什麽?”
趙參謀:“他們已經不在雲陽了。”
左權大驚:.‘去什麽地方了?”
左權:“去找朱老總和彭總講理去了。”
左權重拍桌麵:“胡鬧!”他想了想,以命令的口氣說道,“趕快把他們給我追回來!”
一條彎曲的大道 外 日
趙栓柱和十多個紅軍宣傳隊員依然穿著紅軍的衣服,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趙栓柱:“我就不相信我們的朱老總,還有彭總他們會穿國民黨的軍服!”
“對!對……”
“如果朱老總和彭總也穿了呢?”一個女宣傳隊員說。
趙栓柱氣呼呼地:“你胡說!我親耳聽朱老總說過:我先前是穿國民黨軍服的,後來發現國民黨軍隊不是為老百姓打天下、謀福利的,所以就帶頭在南昌造了反,脫下國民黨的軍服,穿上了紅軍的軍裝!”
“我還親耳聽彭總說過:我當年是國民黨的團長,為什麽改穿紅軍的軍裝呢?因為我們紅軍是工農的軍隊!”
“就是嘛,我們穿上國民黨的老虎皮,那還算什麽工農的軍隊呢!”
那個女宣傳隊員:“我也是堅決反對穿國民黨軍裝的嘛,我隻是說如果……”
趙栓柱:“如果也不能說!”他轉過身來大聲問:“同誌們!現在是考驗我們革命堅定性的時候到了,對不對?”
“對!”
趙栓柱:“好!繼續當紅軍的就跟著我走。”他說罷一馬當先,大步向前走去。
會場內 日
毛澤東站起來說:“同誌們,蔣介石於二十二日來電,正式宣布了紅軍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的命令。南京政府已經開始對日抗戰,國共兩黨合作基本形成。為此,我宣布中央的命令,紅軍正式改名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紅軍前敵總指揮部改為第八路軍總指揮部,以朱德為總指揮,彭德懷為副總指揮,葉劍英為參謀長,左權為副參謀長,任弼時為政治部主任,鄧小平為政治部副主任……”
鏡頭搖向朱德、彭德懷、左權、任弼時等與會者。
毛澤東繼續說著:“請同誌們要時刻牢記,各師改編為國民革命軍後,必須加強黨的領導,保持和發揚十年鬥爭的光榮傳統,堅決執行黨中央與中央軍委的命令,保證紅軍在改編後成為共產黨的黨軍,奮勇抗戰,打敗侵略者,完成爭取民族革命戰爭勝利的偉大使命!”洛川 馮家村 私整窯洞大院院外停著各種大小車輛和馬匹,紅軍戰士們都在等著各自的首長。
周恩來、朱德、彭德懷、任弼時、劉伯承、聶榮臻、賀龍、徐向前等人準備離開馮家村,特來向毛澤東告別。
毛澤東說:“各位就要到山西抗日前線去了,要說行前還有什麽話要說,我想還是那幾句話,不管戰局發生什麽變化,我們一定要堅持獨立自主的山地遊擊戰爭,這是一個原則問題。再者,我們的家底就這麽點兒,全在各位的手裏,因此中央要求你們:一是要堅定地杭戰殺敵,二是要小心用兵裏”
院外傳來吵鬧聲。眾人不由向門外望去。
警衛進來報告:“報告主席,紅軍宣傳隊的趙栓柱帶著十多個宣傳隊員, 口口聲聲地說,要找朱老總和彭總評理!”
朱德一怔:“這個趙栓柱,找我評什麽理?”
彭德懷:“說不定啊,又是讓我給他們批錢買樂器!”
周恩來:“我看不一定吧?怎麽樣,能讓我們大家聽聽嗎?”
朱德:“歡迎!”他說罷和彭德懷向大門口走去。
大門外邊 日
趙栓柱和十多個宣傳隊員氣呼呼地站在門前。
身著國民黨軍裝的朱德、彭德懷大步走出門來。
趙栓柱以及十多個宣傳隊員一看驚得“啊”了一聲,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彭德懷生氣地:“趙栓柱,你怎麽啞巴了?”
趙栓柱震愕地:“我、我.一”
朱德:“趙栓柱同誌,今天怎麽變成大姑娘了?有什麽話就說嘛!”
這時,身著紅軍服裝的毛澤東和身著國民黨軍裝的任弼時、劉伯承、賀龍林彪、徐向前等相繼走出大門。
趙栓柱:“老總,彭總,你們為什麽也穿上了國民黨的軍裝?”
彭德懷嚴肅地:“我正要問你們哪,為什麽還不換上國民黨的軍裝?”
趙栓柱全身抖動著,他突然撕開上衣,特寫:
胸部全是和敵人作戰留下的傷疤。
趙栓柱頗抖著:“我就是為了這些被國民黨軍隊的子彈、刺刀留下的傷疤!”
朱德指著其他的宣傳隊員:“你們為什麽也不脫下紅軍的軍裝呢?”
所有男宣傳隊員相繼撕開上衣,特寫:
一個個布滿傷疤的胸膛。
毛澤東感動地:“我懂了,都合上衣服吧!”
趙栓柱倔輩地:“不!”
毛澤東:“為什麽呢?”
趙栓柱:“時下的紅軍就剩下主席您沒穿國民黨的軍裝了!”他說罷就像個孩子似的失聲痛哭了。
接著,十多個紅軍宣傳隊員也痛不欲生地哭了起來。
毛澤東動感情地:“同誌們,你們知道我為什麽沒穿國民黨軍裝嗎?”
趙栓柱:“知道!主席的親人都被國民黨殺了,和蔣該死不共戴天!”
“主席還想繼續領著我們紅軍打天下!”
習革東:“你們說的全不對!一、我在八路軍中不供職,國民黨不發給我;二、我的個頭大,想穿也沒有合適的。”
趙栓柱:“什麽?主席也想穿國民黨的衣服?”
毛澤東:“不是我想穿不想穿的問題,是苦難的祖國和人民要我們穿國民黨的軍裝!”
趙栓柱:“我不懂!”
毛澤東:“你的心情我們都是明白的,七七盧溝橋事變以後, 日本侵略者揚言要在三個月內滅亡我們中國,我們怎麽辦呢?還能像從前那樣, 自己和自己打仗,不管日本帝國主義侵略中國嗎?”
趙栓柱:“那我們就穿著紅軍的衣服打鬼子嘛!”
毛澤東笑了:“不行啊!”
趙栓柱:“為什麽?”
朱德:“打個比方說吧,共產黨和國民黨好比一個家裏的兩個兄弟,平時有矛盾吵吵鬧鬧,可是當敵人打進來的時候,這兄弟兩個是不是要團結起來,共同抵抗外來的侵略者呀?”
趙栓柱不由得點著頭。
彭德懷:“換句話說,我們共產黨的紅軍隻有和國民黨的軍隊聯合起來,才能更好地打日本鬼子。這就是紅軍為什麽要改名叫八路軍的由來。”
趙栓柱和宜傳隊員們相繼點著頭。
周恩來:“雖然我們改了名字,可紅軍的傳統是不會丟掉的,我們的八路軍依然是共產黨的軍隊,是人民的軍隊。”
毛澤東:“你們都聽明白了嗎?”
趙栓柱說:“聽明白丫,可是……我覺得還是紅軍的名字好聽些。”
眾人又笑了起來。彭德懷說:“栓柱,你想通了沒有?”趙栓柱:“感情上還轉不過彎來。”彭德懷:“那我就罰你即興給我們編一段評書說說!”趙栓柱笑了說:“行!”說著,他取下三弦彈唱起來。
一九三七年的七月七,
盧溝橋上戰火起,
全國民眾齊抗日,
國共合作就團結緊;
毛主席發了一聲令,
紅軍就改成了八路軍;
名字叫了個八路軍,
其實就是咱老紅軍!……
毛澤東等人熱烈地鼓起掌來。
周恩來高興地說:“栓柱同誌,你的評書說得好哇!抗日搞宣傳,可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呀!”
聶榮臻笑著說:“趙栓柱同誌,你願不願意跟我上前線打鬼子去啊?”
趙栓柱說:“願意!可你……”
毛澤東笑著說:“他就是我們八路軍第一一五師的副師長,大名鼎鼎的聶榮臻將軍!”
趙栓柱行軍劄:“報告聶副師長,紅軍宣傳隊員趙栓柱前來報到!”
聶榮臻: 一“不對!應該說八路軍宣傳隊員趙栓柱前來報到。”
趙栓柱難為情地低下頭:“我一下子還改不過來嘛……”
在場的領導都禁不住地笑了。
毛澤東:“一下改不過來,就慢慢地改。”
趙栓柱:“是!”
毛澤東:“一一五師已經提前進人山西了,沒有搞一個像樣的哲師大會。賀龍同誌,伯承同誌,你們在開赴抗日戰場之前,一定要搞一個隆重的哲師大會!”
“是!”賀龍、劉伯承同時答複。
莊裏鎮 廣場上 日
八路軍一二0師舉行誓師大會。
一二○師的領導站在主席台上,聆聽賀龍師長講話。
賀龍:“同誌們,今天我們在這裏開誓師大會,明天部隊將開赴山西抗日前線。我們紅軍的名字從今天起就要改為八路軍了,我想鄭重告訴大家的是,我們可以統一服裝,穿灰衣服,戴白帽徽,但正如毛主席指出的,有一條不能改變,就是在共產黨的絕對領導下,保持政治上的獨立性。我們取下紅星不是要丟掉它,而是把它放在心裏。這就像是我們戴白帽徽一樣,外表是白的,可心裏是紅的!”
全體紅軍將士已經身穿國民黨軍隊的軍裝,頭上的帽徽為青天白日的國民黨黨徽。指戰員們嚴肅地聆聽賀龍的講話。
石橋鎮 日 雨
一二九師舉行誓師大會的會場。
劉伯承:“同誌們!換軍裝、換帽子算不了什麽,那不過是形式,我們人民軍隊的本質不會變,紅軍的優良傳統不會變,我們解放全中國的意誌也決不會動搖!下邊,請一二九師的全體指戰員隨著朱總司令一起宣讀誓詞!”
八路軍戰士們全體立正,表情莊嚴地舉起緊緊握成拳頭的右手。
朱德舉起右手,大聲宣讀誓詞:“日本帝國主義,它是中華民族的死敵,它要亡我國家,滅我種族,殺害我們父母兄弟,**我們母妻姐妹,燒我們的莊稼房屋.毀我們的耕具牲口。為了民族,為了國家,為了同胞,為了子孫,我們隻有抗戰到底!……”
朱德念一句,全體將士誦一句,其情壯懷激烈,其勢氣吞河山。
隨著此起彼伏的誓詞聲漸漸化出:
八路軍指戰員高舉戰旗,昂首闊步地奔向抗日的通場……
(第一集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