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村邊大路 外 日
張黑白挑著一副剃頭挑子，神情有些恍惚地向前走著。
朱德有些沉重地批評道：“多好的一台戲，讓你這個和尚給唱砸了！”
張黑白：“老總，我，我……”
朱德：“我什麽？你就是光會念阿彌陀佛！”
張黑白：“對！對……”
朱德：“對什麽？茜茜是個愛國華僑，為了打鬼子參加了八路軍，多好的一個同誌啊！”
張黑白：“可她當著您的麵……”
朱德：“所以你就隻能念阿彌陀佛！”
張黑白：“是！是……”
朱德：“她生在印尼，從小受的是西方文化的教育，她的情感表達方式當然和我們不一樣。”
張黑白默然不語。
朱德：“解鈴還需係鈴人，你說吧， 由誰來做―或者說怎麽做茜茜的思想工作？”
張黑白：“我……不知道。”
朱德：“我問你，茜茜好不好？”
張黑白：“好！”
朱德：“給我老實交待，你喜不喜歡她？＂
張黑白：“我……不知道。”
朱德生氣了：“你怎麽會不知道呢？今天，我要你向佛祖釋迪牟尼保證，說到底喜不喜歡茜茜。”
張黑白：“喜……歡……”
朱德：“這就對了嘛！”
張黑白：“可我……”
朱德：“還想打完了鬼子再去五台山出家，對吧？”
張黑白：“對！”
朱德：“對什麽！就在茜茜熱情擁抱你的那一刹那，我就看出你的塵緣未了！”
張黑白：“您怎麽知道？”
朱德：“我看得清楚，你的全身抖成了一團。”
張黑白：“我……那是害怕。”
朱德：“心裏沒鬼怕什麽？你呀，最不應該的是拿念‘阿彌陀佛’，掩飾你內心的恐慌。”
張黑白被說得低下了頭。
朱德歎了口氣：“我原本設想把你留在總部，讓你負責日本戰俘工作。.這麽一來……”
張黑白：“我還是回一二九師吧！”
山地小道 外 夜
在由遠而近的《遊擊隊歌》的音樂聲中疊印：
一隊隊荷槍實彈的八路軍指戰員快步行進在山地小道上。
陳錫聯率七六九團進人響堂鋪以東楊家山、江家莊一線；
徐團長率七七一團進人前寬漳、後寬漳一線；
葉成煥率七七二團進人馬家拐，很快進人隱蔽部；
陳賡、王新亭、周希漢率旅直屬部隊開進旅指揮部；
鄧小平率師直屬隊進到佛堂溝，迅速進人隱蔽部；
徐向前、李達等率師部參謀、通訊等人員進人師指揮部，很快進人臨戰狀
一座陡峭的大山後邊 外 展
陰撥的長空飄著零星的雪花，春末的寒風不停地吹著。朱德、劉伯承躲在山後的隱蔽處，雙手拿著望遠鏡俯視山下的響堂鋪以及橫臥在大地上的公路。
曾萬鍾、趙壽山等十多名身著呢子大衣的將領站在後邊，學著朱德、劉伯承的樣子拿著望遠鏡俯視山下。
張黑白緊緊靠在朱德的身旁，有些著急地向山下看著。
朱德左手拿著望遠鏡，右手拍了拍張黑白的肩膀：“拿去！用望遠鏡才能看得清楚。”
張黑白接過望遠鏡十分高興地俯視山下。
朱德指著山下：“那就是響堂鋪，一二九師的指戰員全都埋伏在公路北側。不要多少時間，響堂鋪伏擊戰就會在這條公路上打響了。”
曾萬鍾：“你們的伏擊戰槍聲一響， 日軍的汽車不就都跑光了嗎？”
劉伯承：“跑不了！隻要有兩輛汽車中彈橫在公路上，這一百八十輛軍車就會癱在這條公路上。”
朱懷冰：“難道司機就不會開下公路逃跑嗎？”
劉伯承：“公路下邊是河灘地，全是泥沙，隻要汽車一進去就陷到泥沙裏了！”
李家任：“如果敵人提前得到了情報，或者向響堂鋪開來的路上發現了你們設伏的人員呢？”
朱德：“這就要相信山西人民對抗戰的忠誠了！”
這時，東陽關方向傳來交戰的槍聲。
李家鈕有點幸災樂禍地問：“朱總指揮，你聽這碎起的槍聲，是不是敵人已經發現了你們設伏的意圖了呢？”
張黑白有些氣憤地搶先答說：“不對！我們一二九師的官兵絕不會這樣笨，我們的徐副師長更不會這樣盆！”
李家任一征：“朱總指揮，他……”
朱德：“他說得有道理！”
師指揮部 內 日
遠遠傳來激戰的槍聲。
徐向前在嚴肅地打電話：“喂！你是陳賡嗎？這槍炮聲是來自什麽地方？”
遠方顯現出陳賡打電話的畫麵：“徐副師長！據七七二團報告，東陽關之敵二百餘人進到馬家峪，向我七連發起攻擊。”
徐向前：“還發現什麽情況？”
陳賡：“長寧東南高地發現敵人騎兵，正在向我側後方運動。”
徐向前：“你們作何判斷？”
陳賡：“我們認為敵人可能發現了我設伏的企圖，欲從右翼側擊，截斷我們的後路。”
徐向前：“你們的意見呢？”
陳賡：“為慎重計，是不是把主力撤回到廟＿h村、鴨兒山去截擊敵人？＂
徐向前：“這就是說，你們想放棄響堂鋪伏擊戰？”
陳度猶豫地：“這隻是一個想法。”
徐向前拿著電話久久不語。
陳賡等不及了：“徐副師長，我們撤不撤？”
徐向前凝思良久，斷然地：“不撤！”
陳賡：“理由呢？＂
徐向前：“情報不可靠！”
陳賡：“根據呢？”
徐向前：“孫子稱：料敵計險，必察遠近，…將之道也！如果敵人發現我們設伏的企圖，決不會派這麽點力量前來打草驚蛇！”
陳賡凝思：“有道理。”
徐向前：“立即通知參戰部隊指揮員，沒有我的命令，原計劃不得變更。部隊不能動，要嚴密埋伏，不得暴露。情況先不要向下傳達！”他啪的一聲掛上電話，在室內快速踱步。
遠方陳賡打電話的畫麵消失。
李達站在一旁，小聲地：“徐副師長，如果是敵人發現了設伏企圖而將計就計，包抄後路，那是很危險的啊！”
徐向前幾乎是震怒地：“如果不是這樣呢？一個指揮員就盲目撤出，失掉勝利的機會，那是沒打敗仗的敗仗！”
李達：“是！”
徐向前：“告知所有指揮部的人員，在敵情沒搞清之前，不要向鄧政委報告。我們在前麵，不要報告不明不白的情況，給他出難題！”
李達：“是！”
徐向前：“立即命令鄧仕俊帶一名參謀，到蘇家咬方向探聽虛實。記住：一定要把情況搞確實。”
李達：“是！”他走到桌前拿起了電話。徐向前越發加快了踱步的速度。在悠長的《遊擊隊歌》的變奏中，疊化出一組鏡頭：鄧小平背剪著雙手，在指揮所內一邊抽煙一邊沉思。陳賡和王新亭有些焦慮地交談著。埋伏在雪泥地上的指戰員頑強地堅持著。葉成煥趴在雪泥地上不停地吐著酸水。貼身的警衛員從懷中掏出一個烤糊的摸，冊了一塊送到葉成煥的手裏。葉成煥接過這塊烤蝴的模感激地點了點頭，遂放在嘴裏。
陡峭大山的後邊 外 日
遠方激戰的槍炮聲漸漸地停了下來。
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國民黨將領豎直軍大衣領子，在山頂上踱著步子。
曾萬鍾：“朱總指揮！槍炮聲都停了，敵人的運輸汽車怎麽還沒露頭呢？”
朱德：“北方老百姓有一句俗話，叫心急吃不了熱貓粥。曾軍長，慢慢來！”
李家任：“我們從日出就等，是不是要我們等到太陽下山啊！”
劉伯承：“為了炸毀敵人這一百八十輛汽車，就是再等到明天的日出也是值得的。”
張黑白站在一旁有些生氣地自語：“沒有一點兒耐心怎麽行呢！老百姓都懂得隻有放長線，才能釣到大魚。”
朱德笑了：“黑白同誌，你說得很對啊！”
師指揮部 內 日
徐向前依然在快速地踱著步子。
突然，電話鈴聲響了。
徐向前一把拿起電話，大聲地：“我是徐向前，請講！”
電話中傳出聲音：“報告徐副師長，東陽關方向的敵人縮了回去，至今沒有動靜。”
徐向前：“這說明敵人沒有發現我們設伏的企圖！敵人的騎兵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報告徐副師長，那是老百姓的騾馬，上山春耕去了！”
徐向前：“很好！繼續監視敵人的動靜。”他啪的一聲掛上了電話，“李達！通令所有參戰部隊，要繼續潛伏、待命！”
李達：“是！”
這時，急促的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徐向前拿起電話：“喂！我是徐向前，請講！”
遠方再次顯現出陳賡打電話的畫麵：“報告徐副師長！據警戒分隊報告： 日軍一百八十輛軍車排成長龍，於上午八時由黎城開出，現在已經過了東陽關，估計再有半個小時―也就是九點左右，就可以完全進人我們的伏擊圈了！”
徐向前激動地：“很好！通令所有參戰部隊，立即進人戰鬥狀態，絕不允許放走一輛汽車！”
陳賡：“是！”隨著他掛上電話，他的畫麵漸漸消失。
徐向前掛上電話：“李達，請向鄧政委報告！”公路上 外 日插著太陽旗的日本汽車一字排開，就像是一條分節的長龍在公路上緩緩地爬行。
公路兩旁的隱蔽部 外 日
偽裝潛伏的八路軍指戰員趴在泥地上，他們緊緊扣著槍機，看著麵前駛過的敵人軍車。
陡峭的大山背後 外 日
朱德、劉伯承和國民黨將領拿著望遠鏡俯視山下，十分激動地議論著：
“哇！真是一條汽車組成的長龍啊。”
“一百／、十輛汽車啊，真可以和陽明堡炸毀二十四架敵機相比美了！”
“上帝保佑吧，已經打響的台兒莊戰役將會取得更大的勝利！”
曾萬鍾：“朱總指揮，怎麽還不下達攻擊令啊？”
朱德：“這要去問我們的徐向前副師長了！”
師指揮部 內 外
徐向前透過指揮部不大的窗口向前方看著：
插有太陽旗的汽車長龍繼續向前爬行著。
徐向前拿起電話，大聲命令：“陳賡！全麵出擊！！”
公路上 外 日
《大刀進行曲》的音樂轟然而起，相繼疊印：
八路軍的迫擊炮手一起開炮，公路上的汽車爆炸起火；
八路軍的機槍手不停地向著汽車猛烈地射擊；
八路軍戰士舉著步槍對準汽車上的日軍射擊；
頓時，寂靜的山溝回響著激戰的槍炮聲……
師指揮部 內 日
徐向前站在指揮部那不大的窗口前麵，看著公路上的汽車完全變成了一條動**的火龍，臉上浮現出了勝利的微笑。
徐向前的畫外音：“巍巍太行起狼煙，黎涉路隘隱弓弦……”
接著，這首頌揚響堂鋪戰役的七律又化做一首大合唱：
巍巍太行起狼煙，
黎涉路隘隱弓弦。
龍騰虎躍殺聲震，
狼奔禾突敵膽寒……
在合唱聲中疊印：
驚惶失措的日軍駕駛員駕著已經起火的汽車在山溝裏亂衝亂撞；
埋伏在公路兩側的八路軍戰士猶如猛虎下山，從四麵八方一起衝上公路：
有的把成捆的手榴彈投向妄圖逃走的汽車上；
有的端著刺刀一一解決那些頑抗之敵。
躲在陡峭大山後邊的國民黨將領歡呼雀躍，一一向朱德、劉伯承致敬。
張黑白站在峭壁前沿大聲為戰友們加油、喝彩。
八路軍指戰員登上汽車，興高采烈地搶運軍需物品和生活用品：
有的戰士雙手舉起一挺機槍拚命地喊著；
有的戰士打開一瓶葡萄酒向空中潑去；
八路軍戰士持槍押著一隊俘虜向前走去……
延安 毛澤東的窯洞 內 日
毛澤東獨自一人站在窯洞窗前不停地吸著煙，似在思索著什麽。
張聞天、任弼時高興地走進．異口同聲地喊了一句：“老毛！”
毛澤東轉過身來：“說吧，又有什麽高興的事？”
任弼時取出一份電文：“我剛剛收到八路軍總部的電報，詳細地報告了響堂鋪伏擊戰取得的戰果。”
毛澤東：“請坐下再說。”他順手為張聞天、任弼時各倒了一杯茶水。
任弼時喝了一口熱茶，說道：“響堂鋪一仗，斃傷敵四百多人，一百八十輛汽車全部被摧毀。同時，還繳獲了大批的軍需和生活用品。”
毛澤東：“很好嘛！去電問問伯承、向前和小平同誌，延安很窮啊，能不能共他們點產啊？”
任弼時：“朱老總在電報中說了，一二九師的同誌們發揚風格，不僅分給了總部戰利品，還準備給延安轉送一批原裝的牛肉罐頭、美國香煙，還有嶄新的被服。”
毛澤東：“很好！等這些戰利品到了延安，可不要忘了多給我幾聽美國香煙！”他轉身問微笑不語的張聞天，“洛甫！你有什麽好消息啊？”
張聞天：“老毛，你知道了吧，李宗仁在台兒莊取得了空前的勝利，擊斃日軍一萬多名，各種繳獲不計其數！”
毛澤東淡然地：“有關台兒莊大捷的消息，我夜裏就收聽到了！”
張聞天：“老毛，你怎麽不高興呢？”
毛澤東：“我當然高興！可是你們想過沒有？”毛澤東走到大牆的下邊，指著軍事地圖說道，“李宗仁在南線搞了一個台兒莊大捷，我們的一二九師在山西繼神頭嶺伏擊戰以後，又打了一個響堂鋪伏擊戰。對此，南北兩線的侵華日軍將會采取什麽樣的軍事行動呢？”
張聞天、任弼時頓失笑顏，不約而同地望著毛澤東。
毛澤東：“我敢斷言， 日本必將投人更多的兵力參加徐州會戰，李宗仁―當然也是我們的蔣委員長的日子一定會很不好過的。”
任弼時：“據恩來自武漢發來的電報稱， 日本已經把李宗仁參加台兒莊會戰的部隊分割開來，處境十分危險。”
毛澤東：“是啊！”他沉吟片時，“我猜想北線的日軍，也一定會有大的軍事行動！為此，應立即電告朱老總，趕快從慶祝勝利的歡笑中醒來，準備更加殘酷的戰鬥。”
任弼時：“是！”
秘書走進：“報告！衛立煌將軍一行已經到達延川，預計四月十七號可到延安。”
毛澤東：“這也是一個好消息！洛甫，弼時，咱們一塊商量歡迎衛立煌將軍訪問延安的事吧！”
一二九師指揮部 內 日
又叼、平：“黑白同誌，師政治部準備設立一個對敵工作委員會，經研究由你負責。”
張黑白：“鄧政委，還是讓我上前線打鬼子吧！”
鄧小平：“不行！時下部隊中最缺的是知識分子，懂日語的就更少，我和伯承同誌商量了多次，還是決定把你留在師部做這項工作。”
張黑白：“我……服從組織決定。”
一二九師指揮部大門口 外 日
劉伯承沿街快步走來。
李達領著已經痊愈的日本戰俘原田迎麵走來：“劉師長！他叫原田，是在戰場上受傷被我師俘虜的，在總部醫院養傷期間參加了反戰同盟。”
劉伯承仔細看了看原田，笑著說：“我們認識，是我讓張黑白把你送到總部醫院的。”
原田深深鞠了一躬，操著生硬的中國話連聲說道：“謝謝！謝謝……”
劉伯承握住原田的手，熱情地：“原田同誌，我代表一二九師全體指戰員歡迎你。”
原田又深深鞠了一躬：“謝謝！謝謝……”
劉伯承：“李達同誌，你就把他轉給政治部，協助張黑白同誌做日本戰俘的工作。”
李達：“是，原田同誌，我們走吧？”
原田擺著手：“不！不……”
劉伯承一征：“那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原田：“有！”接著，他又衝著李達比畫起來。
李達恍然醒悟：“據送原田來的同誌說，他來一二九師要找一個武功高強的八路軍戰士，是在七亙村戰鬥中認識的。”
劉伯承：“他叫什麽名字？”
原田掏出一個字條交給劉伯承。劉伯承小聲念道：“張黑白……”他禁不住地笑了起來，“原田同誌，跟我來吧！”
八路軍總部大院 內 日
劉伯承帶著原田走進大院，大聲喊道：“小平同誌！張黑白同誌還在嗎？”
鄧小平在室內說道：“在！”
劉伯承：“你們先停止工作，都到院子中來看好戲！”
有頃，鄧小平和張黑白從內室走出。
原田高興地用日語說：“你好！還認識我嗎？”
張黑白用日語答說：“認識！你的傷全好了嗎？”
原田：“好了！”
張黑白伸出右手：“來！我們握握手吧。”
原田擺了擺手：“不！不一我要和你比柔道。”
鄧小平有些急了，大聲問：“黑白同誌，原田說什麽？”
張黑白：“他說要和我比柔道。”
鄧小平一征：“為什麽？”
劉伯承：“這是他們二人預先約定好的。”
張黑白轉過身來，擺好了柔道比賽的架勢，小聲地說：“原田，來吧！”
原田也做出柔道比賽的姿勢，驀地向張黑白發起進攻。
張黑白閃身一躲，順勢就把原田摔倒在地上。
劉伯承和鄧小平禁不住地鼓掌歡迎。
原田從地上躍起，不服氣地用日語說道：“你用的不是柔道技巧，是中國的摔跤，不算！不算……”
鄧小平：“張黑白，他又在說些什麽？”
張黑白：“他說我采用的是中國摔跤技術把他摔倒的，違犯了柔道規則，不算！”
鄧小平：“有意思！管他是中國式摔跤還是日本的柔道，隻要把他摔在地上就行！”
這時，室內傳出急促的電話鈴聲。
鄧小平：“劉師長！我要看他們比賽，你進屋去接電話吧！”
張黑白和原田相對而立，相互深鞠一躬。
鄧小平就像是一個裁判，大聲說道：“開始！”
張黑白和原田在院中認真地進行著柔道比賽，幾個回合下來．張黑白終於把原田摔在了地上。
鄧小平禁不住地鼓掌。
原田從地上躍起，衝著張黑白用日語說：“三局兩勝，我們再來！”
鄧小平：“原田說什麽？”
張黑白：“他說三局兩勝，還要和我繼續比賽。”
鄧小平：“好！再把他摔倒地上，讓他口服心服。”
這時，劉伯承從內室走出，笑著說：’‘不要比賽了！你們二人先握手言和。”
張黑白和原田聽後一征。
鄧小平：“師長同誌，你這是什麽意思？”
劉伯承：“陳賡打來電話說，他們在響堂鋪伏擊戰中俘虜了八名日軍……”
鄧小平：“很好嘛！”
劉伯承：“還好呢！這八名戰俘搞得他陳賡連覺都睡不了啦。”
鄧小平：“為什麽？”
劉伯承：“這八名日軍戰俘不僅絕食，而且還尋機自殺。更令陳賡惱火的是，他們旅中沒有一個會說日語的同誌，和他們無法交流。沒辦法，隻好把他們暫時捆起來，找我們想辦法。”
鄧小平：“所以，你就下令終斷張黑白和原田這千載難逢的柔道比賽，幫著陳賡解決這八名日軍戰俘問題！”
劉伯承微笑著點了點頭。
鄧小平：“很好！”他轉身對張黑白、原田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們二人就開始走馬上任，做好反戰同盟的工作。”
一座農家小院 外 日
八名日軍戰俘坐在地上絕食。
十多名八路軍戰士持槍巡視著。
一位炊事員提著飯桶焦急地喊著：“這可是上好的大米飯，八路軍優待俘虜才給你們吃，還有清蒸魚，紅燒肉，你們別不識抬舉！”
另外一個炊事員拿著飯勺勸說著：“你們放心地吃，這些東西都是繳獲你們的，不會有毒藥的，吃完飯想回家的回家，還可以發給路費……”
八名日軍戰俘雖然聽不懂中國話，但是他們一看見大米飯卻忍不住地咽口水。
一個絡腮胡須的日軍小隊長站起身來，惡狠狠地看著有點要堅持不住的戰俘，用日語嚴厲地喊道：“一定要堅持住！寧死也不能吃他們的飯！……”
幾個日軍戰俘又相繼低下頭去。
這時，張黑白和原田走進院門。
原田立即用日語說：“有飯不吃，那是大傻瓜！”
日軍俘虜們聽後一怔，都禁不住地抬起頭來，十分驚訝地看著身穿八路軍服裝的原田。
原田又用日語說：“八路軍是最講文明的軍隊，你們吃飽了飯，想回去的可以回去，還可以領到路費……”
絡腮胡須的戰俘瞪著眼，用日語說：“你是日本人？”
原田說：“是的，我是一○一師團米穀小隊的原田。”
絡腮胡須的戰俘立即罵起來：“八嘎！你是帝國的叛徒！”他說著向原田撲過去。
原田並不還手，被這個日軍小隊長推倒在地上。
張黑白一個箭步躍到近前，抓住欲要動手打原田的日軍戰俘小隊長，並將其摔倒在地上。
日本戰俘都本能地站起身來。
周圍的八路軍戰士立即端起了上有刺刀的步槍。
原田縱身躍起，用日語喊著：“都不要動！不要動！”他從口袋裏掏出幾份傳單，發給日軍的戰俘，“你們看一看，我說的都是真的，八路軍說話是算數的。”
其中一個日軍戰俘對原田喊著：“可是我們不能回去，隻有一死效忠天皇！”
原田說：“你們可以回去，我也可以回去，但那要等打完仗以後，要等日本軍部垮台以後，等戰爭失敗以後！”
那個日軍小隊長大喊： “不！我們的聖戰是不會失敗的，你們不要聽他的！”
張黑白用漢語說道：“先把他帶到外麵去！”
兩個八路軍戰士走過來，把這個日軍小隊長推出門去。
其他日軍俘虜都恐慌起來。
原田說：“沒有事的！他隻是被帶出去清醒清醒。”
其中一個日軍俘虜問：“聽你的口音是神戶的？”
原田說：“是的，神戶的原田家。”
這個日軍戰俘說：“我也是神戶的，直川家的！”
原田一下子撲過去抱住他，說：“在這裏能見到老鄉，真是太高興了！”
這個日軍戰俘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原田，問道：“你怎麽會投降支那人，投降八路軍？”
原田說：“你先吃飯，吃了飯我再和你慢慢說。”
這個日軍戰俘也可能是太餓了，他對同伴們說：“聽原田的，吃完飯再說。”
日軍戰俘們對視了一下，立即向飯桶走去，開始還矜持，很快便狼吞虎咽地吃起飯來。
一座農家北皿 內 夜
張黑白、原田和那個日軍小隊長三人相對坐在炕上，用日語交談著。
炕桌上點著一碗油燈，照亮幾個人的臉。
日軍小隊長已經平靜了許多，但仍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張黑白說：“我是信佛的，在佛家來看，想死是很容易的，但想活卻不容易。這是因為想死是一種簡單的解脫，想活那才是向著理想境界的追求。”
日軍小隊長小聲重複：“想死是一種簡單的解脫，想活那才是向著理想境界的追求。”
原田：“是啊！我被八路軍俘虜以後，第一個念頭就是以死報效天皇。後來，我從中國大夫的身上發現了一種偉大的精神，那就是忘記我們屠殺中國人民的罪行，幫著我治好槍傷，讓我去追求一種理想的境界。”
小隊長：“效忠天皇不是我們軍人的理想境界嗎？”
張黑白：“不！那是一種最為愚昧的服從。”
小隊長想了想：“不！那是我們皇軍追求的最高理想境界。”
張黑白：“好！我成全你追求的這種最高理想境界，但不是讓你自殺。”
日軍小隊長一征，看著張黑白。
張黑白：“你們侵略的是中國，對中國的老百姓犯下了滔天大罪，想自殺效忠你們的天皇，行嗎？”
日軍小隊長：“你們可以槍斃我。”
張黑白：“不行！”
小隊長：“為什麽？”
張黑白取出一張全家福照片：“你看看，這一家人是不是很幸福啊？”
小隊長看後點了點頭：“幸福！哎，這不是你嗎？”
張黑白：“是我！可是我們這個幸福的家庭，全被你們這些效忠天皇的軍人殺害了！”他說罷忍不住地低下了頭。
小隊長和原田也低下了頭。
張黑白驀地抬起頭，又從懷中取出一張相片，特寫：
慧海法師身穿襲裝、手持禪杖的黑白相片。
張黑白非常動情地：“你再看看這位跳出三界的法師吧，他是何等的慈祥啊！”
小隊長一看，震愕地：“他.一定是位高僧吧？”
張黑白沉重地點了點頭：“他是我的師傅，慧海法師……”他說罷哭泣了．哭得十分傷情。
小隊長和原田也禁不住地清然淚下。
張黑白碎然抬起頭，異常悲憤地：“你們知道嗎？我的師傅慧海法師也被你們炸死了！……”他禁不住地失聲嚎陶。
小隊長和原田也失聲痛哭了。
張黑白一把抓住小隊長的手，大聲質問：“請你問問我已經死去的全家親人，再問問我這圓寂的師傅慧海法師，他們會答應你一死效忠你們的天皇嗎？”
小隊長全身抖瑟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原田取出一個精致的筆記本，雙手捧到小隊長的麵前，低泣著說：“請收下吧，這是八路軍繳獲的你個人的物品。”
小隊長伸出顫抖的雙手接過筆記本，又哆嗦著打開，取出一張照片。特寫：
照片上是日軍小隊長與家人的合影。
小隊長大喊了一聲：“爸爸！媽媽！”遂嚎陶大哭。
這不大的農家小院中回**著三個男人的哭聲。
一二九師指揮部 內 日
鄧小平坐在桌前打電話：“喂！我是小平，老總，請講。”
遠方顯現出朱德在打電話的畫麵：“小平同誌，總部想借用那個和尚的事你們商量了嗎？”
鄧小平：“商量了，隻是反戰同盟的工作剛剛起步，同誌們都不願意他離開。”
朱德：“可總部的工作急需他來啊！”
鄧小平：“好！我們無條件服從，請他今天就去總部報到。”他掛上電話。
遠方朱德打電話的畫麵消失。
這時，張黑白已經站在屋門口，有些疑慮地：“鄧政委，我能不去總部工作嗎？”
鄧小平：“不行！記住：下級服從上級，命令是不準講半點價錢的！”
張黑白為難地：“鄧政委，我是真的不願去總部工作啊！”
又a/J、平：“你以為我願意放你去總部嗎？我再重複一遍：下級服從上級，命令是不準講半點價錢的！”
張黑白有些情緒地：“好！我服從。”
八路軍總部 內 日
朱德坐在桌前正在處理軍機大事。
劉茜茜像是一陣風似地走進來：“老總！您找我？”
朱德：“對！我找你。”他急忙站起為劉茜茜倒了一杯熱水，“先坐下喝茶。”
劉茜茜接過水杯喝了一口：“真香！”遂坐在椅子上。
朱德：“這茶是閻老西送給我的―據說過去是給皇帝進貢的花茶，那還錯得了！”他說罷從身旁拿起一個茶葉罐，“喜歡喝，把它帶回去。”
劉茜茜雙手接過茶葉罐，感動地：“你……比我父親還好。”
朱德笑了：“過去，你說我像你的父親，今天你又說我比你父親還好，我真擔心啊，會把我這個華僑幹女兒寵壞了！”
劉茜茜：“我才寵不壞呢！”
朱德：“真的？”
劉茜茜：“真的！我一定按照你說的去做，當一名最優秀的八路軍戰士。”
朱德：“我要是讓你當官呢？”
劉茜茜：“我就說沒水平，幹不了！”
朱德：“看！還是把你寵壞了吧？”
劉茜茜：“沒有！”她又喝了一口茶水，“老總，找我有什麽事嗎？”
朱德：“讓你當官！”
劉茜茜一驚：“真的？”
朱德微微地點了點頭：“隨著抗戰向著縱深發展，我們收集敵人的情報工作落後了，怎麽辦呢？總部決定成立一個專門搜集日軍情報的部門，由你來負責。”
劉茜茜：“我……不行，真的不行。”
朱德：“你說誰行？給我推薦一個。”
劉茜茜想了想，微微地搖了搖頭。
朱德：“所以，你就勇敢地把它接下來！”
劉茜茜：“對我而言，無線電技術是沒有問題的。可時下主要是搜集日軍的情報，而我從小學的是英文……”
“報告！”
朱德笑了：“請進來！”
張黑白應聲走進，行軍禮，他一眼看見了劉茜茜，愕然怔住了。
劉茜茜也吃驚不小，下意識地自語：“啊！是你……”
朱德：“對！正是張黑白同誌。你不是說不懂日語嗎？我就向小平同誌把他給借來了。”
張黑白：“借我來做什麽？”
朱德：“給劉茜茜同誌當部下！”
張黑白和劉茜茜大驚。
定格疊印字幕：
（第十二集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