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一二九師所在地 外 日

劉伯承一邊走一邊說:“你們今天在神頭嶺設伏,真是有點像當年諸葛亮搞空城計,是有著極大的危險性的!”

王新亭戴著度數極深的近視眼鏡邊走邊說:“可我們清楚,由於劉師長摸準了日軍指揮官的脈,所以這種極大的危險性,也就變成了極大的勝利保障。”

陳賡拄著一根竹竿一拐一瘸地說:“請放心,當年諸葛亮在城樓能嚇唬住統率大軍的司馬攤,我等也能在神頭嶺設伏消滅日本鬼子。劉師長,您就盡管放心地坐在師指揮部,大聲地唱‘我正在城樓觀山景’吧!”

劉伯承:“我告訴你陳賡,神頭嶺設伏之役我最擔心兩件事:一、你和新亭大意失荊州;二、忽聽得西城發來的兵。”

王新亭:“為防大意失荊州,我和陳賡同誌商量好了,回到旅部之後,立即帶領參戰各團的團長到神頭嶺偵察地形。”

劉伯承:“很好!重要的是向全體指戰員講明神頭嶺伏擊戰的特殊性,認識統一了,仗就能夠打勝。”

陳賡:“劉師長,我陳賡決不演出大意失荊州,可您說的‘吸打敵援’―也就是忽聽得西城發來的兵呢?”

劉伯承:“由我來統一指揮各處的常山趙子龍!”

陳賡調皮地,“劉師長,您還有什麽不放心的事嗎?”

劉伯承:“有。陳賡,你的副手王新亭有什麽特點嗎?”

陳賡指著王新亭那副深度近視眼鏡:“明白了吧?他是個瞎子!”

劉伯承:“新亭,你們的旅長陳賡有什麽特點嗎?”

王新亭指著陳賡手中的竹竿:“還用我說嗎?他呀,是個名副其實的瘸子!”

劉伯承笑了:“記住:在戰鬥最困難的時候,隻要瘸子和瞎子配合好,就能打勝仗!”

陳賡十分認真地:“劉師長,為了確保神頭嶺伏擊戰取得全勝,光有我這個瘸子和新亭這個瞎子配合好還不行。”

劉伯承整眉想了想:“那還需要什麽呢?”

陳賡:“還需要您這個獨眼龍師長的指揮!”說罷大笑著一瘸一拐地向前跑去。

劉伯承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好你個陳賡……”

崎嶇的山路 外 夜

在輕輕的《遊擊隊歌》的音樂聲中,傳出富有節奏性的腳步聲。疊印:

荷槍實彈的一二九師三八六旅指戰員快速夜行軍。

王新亭扶著陳賡穿行在崎嶇的山路上。

神頭嶺陣地 外 夜

所有參戰的指戰員登上神頭嶺,很快按照預先設定的地方埋伏好:

有的鑽進固有的舊工事,有的依山坡藏在臨時修建的隱蔽處……頃刻之間,神頭嶺又恢複了平靜。

神頭嶺指揮部 外 夜

陳賡、王新亭、葉成煥、徐團長、周希漢等站在指揮部外麵,眺望夜幕籠罩下的神頭嶺,小聲地交談著。

王新亭:“劉師長在神頭嶺給我們下了一步神棋,就看我們旅這個棋子能不能把這盤神棋給走活了!”

陳賡:“一定能走活!”他指著神頭嶺,“說句迷信話吧,神頭嶺是這盤神棋的頭,隻要我們一打神頭,神的全身就要動;全身一動,我們就能借著他救援的機會,狠打全身。”

王新亭:“用劉師長的話說,這叫‘吸打敵援’。”

葉成煥:“什麽叫‘吸打敵援’?《孫子兵法》上怎麽沒有這個戰術?”

陳賡:“葉團長,我告訴你,《孫子兵法》上隻有這樣一句話:‘攻其所必救,殲其救者’。而‘吸打敵援’的戰術,是寫在劉子兵法上的!”

徐團長:“劉子兵法,我怎麽沒聽說過?”

王新亭:“徐團長,陳旅長說的劉子兵法,就是我們劉伯承師長的兵法。懂了嗎?"

徐團長恍然醒悟:“懂了,懂了。”

靜靜的夜空中傳出一陣愜意的笑聲。

陳賡嚴肅地:“為了明確任務,我再講一遍具體的戰役部署。”他指著夜幕中的神頭嶺,“七七一團在左,七七二團在右,埋伏在路北.我們旅的預備團設伏於對麵的鞋底村一帶。”

王新亭:“為了確保神頭嶺戰役的全勝, 由七七一團抽出一支小部隊向潞河村方向遊擊和警戒,並相機炸毀濁漳河上的大橋,切斷兩岸敵人的聯係; 由七七二團三營擔任潞城方向替戒,斷敵退路。”

陳賡:“都明確了吧?”

“明確了!”

陳賡:“都回部隊去準備吧!”

“是!”葉成煥、徐團長等轉身欲要離去。

陳賡:“葉成煥留一下。”

葉成煥轉過身來:“陳旅長,你找我有事?”

陳賡:“當然有事!”他指著神頭嶺的坡下,“如果把二營放在那邊的申家山,能不能在四十分鍾以內衝上公路?”

葉成煥:“半個小時保證趕到!”

陳賡:“好,我這就放心了!”他從懷裏掏出一個摸,“你有胃病,帶上它,餓的時候就吃幾口。”

葉成煥雙手接過摸,感動地:“旅長!……”

陳賡一揮手:“去吧!少給我來這些婆婆媽媽的。”

葉成煥轉身大步離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陳賡拍了王新亭的肩膀一下:“有睡意嗎?”

王新亭:“沒有。”

陳賡拉住王新亭的手,深情地:“走!我這個瘸子領著你這個瞎子去看看打埋伏的部隊。”他二人沿著公路向前走去。

神頭嶺陣地 外 夜

一組設伏神頭嶺指戰員的特寫:

他們不顧初春夜寒,有的趴在隱蔽所中,有的藏在舊工事中,像是一尊尊塑像。

舊工事中有兩個戰士站在所謂炮眼的兩邊,他們一邊透過炮眼看著夜幕中的公路,一邊小聲地談論著。

“李子,我記得過去跟著陳旅長打伏擊,不是在深溝裏,就是在懸崖上。可這次在神頭嶺設伏……”

李子:“老王,你就放心,保證也錯不了!”

老王:“你的根據呢?”

李子:“多年的戰鬥經驗告訴我:陳旅長,還有我們的劉師長,比我們想得要周全多了!”

陳賡和王新亭悄然走進舊工事中。

陳賡:“那可不一定啊!”

老王和李子轉過身來行軍禮:“旅長!”

王新亭指著老王:“你可以把你的想法說出來嘛!”

老王:“旅長,這地方怎麽好打伏擊?離公路又這麽近,搞不好啊,給鬼子踩在頭上就發現了。”

陳賡:“這地方我看就不錯!隻要你們偽裝得好,敵人踩到頭上也發現不了!”

老王:“真的?”

王新亭:“真的。要是敵人發現了,你們就召開士兵委員會,開陳旅長的鬥爭會。”

李子:“那可不行!”

陳賡:“行!可是你們要不好好偽裝,暴露了目標,或者打不好,吃不掉敵人,那怎麽辦?”

老王:“你就狠狠地處分我!”

陳賡:“處分你們有什麽用?暴露了目標,還當什麽八路軍啊,都給我回家當老百姓去算了!”

老王和李子同時行軍禮:“報告旅長,我們保證不暴露目標,打好神頭嶺伏擊仗!”

神頭嶺指揮部 內 晨

陳賡拄著竹竿在指揮部中一瘸一拐地踱步。

王新亭幾乎把臉貼在軍事地圖上,用心地察看著。

周希漢走進:“報告!參戰各團都打來電話,問什麽時候進人戰前準備狀態!“

陳賡用竹竿敲著地生氣地說:“還準備什麽?現在不是己經進人戰前的狀態了嗎?”

王新亭轉過身來:“周希漢同誌的意見是……”

陳賡:“我清楚!再說,劉師長的‘吸打敵援’的戰術也講得清清楚楚嘛,”他指著軍事地圖,“第一嘛,是擔任‘釣魚’任務的七六九團對黎城發起攻擊;第二嘛,是吸潞城的敵人來救黎城之敵;第三嘛,就是潞城的援敵路過神頭嶺的時候,我們就消滅他!懂了嗎?”

周希漢不語。

這時,遠方突然傳來隆隆的炮聲。

陳度側耳聽了一會兒,他用力一揮手中的竹竿,分外興奮地大聲說:“立即向師指揮部報告:七六九團對黎城打響了‘釣魚’的炮聲!”

周希漢:“是!”轉身欲走。

陳賡:“等一下!”

周希漢停住腳步。

陳賡:“立即通知參加神頭嶺伏擊戰的部隊:從現在開始,完全進人戰前的準備狀態!”

周希漢:“是!”

王新亭:“同時,要密切關注潞城出動援敵的情況!”

周希漢:“是!”

一二九師作戰室 內 晨

劉伯承威嚴地坐在太師椅中,似在傾聽遠方傳來的炮聲。

李達在室內焦急地踱步不止。

突然,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

李達拿起電話:“喂!我是李達……陳賡同誌,不要著急,師指揮部尚未接到潞城方麵的情況……好,好!我這就請示劉師長。”他拿著電話,“劉師長,陳賡問潞城萬一不派出援敵救黎城之危呢?”

劉伯承低沉地:“告訴陳賡,不要問這些問題,他的任務是打好神頭嶺伏擊戰!”

李達拿起電話:“劉師長讓我轉告你,不要問這些問題,你的任務是打好神頭嶺伏擊戰!”他啪的一聲,掛上了電話。

作戰室的空氣就要凝固了,桌上的鍾表嘀嘀嗒嗒地響著。

突然,桌上的電話又響起緊促的鈴聲。

李達急忙拿起電話:“喂!我是李達……好,好!我這就向劉師長報告。”他掛上電話,激動地:“潞城守敵出動了!”

劉伯承:“有多少人槍?”

李達:“尚不清楚!隻說有步兵、騎兵,還有汽車滿載的軸重。”

劉伯承:“立即電告陳賡,一定要把援敵想得多些,再多些!”

李達:“是!”

神頭嶺指揮部 內 日

陳賡、王新亭用望遠鏡觀察神頭嶺下的敵情。

電話員:“旅長,觀察哨電話!”

陳賡立即接過電話聽著:“我是陳賡,請講!”

電話裏的聲音:“報告旅長,潞城方向的援敵開過來了。”

陳賡說:“有多少人?”

電話裏的聲音:“估計一千五百多人.四百多輛大車和炮車,有兩百多個騎丘.”

陳賡興奮地說:“好,繼續觀察!”

王新亭說:“劉師長這個點設得好呀,一下子吸來了這麽多敵人!”

陳賡說:“通訊員,你立即告訴七七二團三營黃營長,給我堵住敵人的退路,一個也不許放走!”

“是!”通訊員跑步而去。

神頭嶺戰場 日

公路上, 日軍的先頭部隊匆匆向前行進。

不遠處,大隊的日軍和貓重車隊徐徐跟進。

八路軍的戰士們在各自的隱蔽陣地緊張地等待著。

突然,三發紅色信號彈騰空升起。

戰士們從隱蔽部位一齊衝出,把成捆的手榴彈擲向公路上的敵人。

一時間,槍聲、炮聲、手榴彈的爆炸聲和指戰員們的喊殺聲響成一片。

彈片橫飛,火光閃閃,硝煙翻滾,黃土飛揚。

緊接著衝鋒號吹響。

八路軍戰士們手持刺刀、大刀和長矛向敵人衝去。

司號員沒有槍,扔完手榴彈後,抱起石頭衝下去。

炊事員拿起扁擔衝下去,與日軍拚殺……

戰鬥異常慘烈。

一二九師作戰室 內 日

劉伯承依然坐在太師椅中一動不動,聽著神頭嶺激戰的槍炮聲。

李達在大聲地打電話:“喂!喂!我是李達,請講,…好,我這就請示劉師長。”他拿著話筒,“陳賡來電話,報告神頭嶺伏擊戰打得十分慘烈。”

劉伯承:“告訴陳賡,要預備隊提高警惕,不準放走一個敵人!”

李達:“是!陳旅長,劉師長命令你,要預備隊提高警惕,不準放走一個敵人!”他啪的一聲,掛上電話。

神頭嶺指揮部 內 日

神頭嶺炮聲隆隆,槍聲陣陣,人喊馬嘶,敵我雙方已經打得難分難解。

陳賡拿著望遠鏡在觀看神頭嶺戰場。他突然大聲喊道:“周希漢!”

周希漢:“在!”

陳賡:“給葉成煥打電話,要他在半小時之內把二營調到神頭嶺!”

周希漢:“是!”他轉身拿起掛在牆上的手搖電話,“喂!喂!立刻接通葉團長……,,

陳賡自語地:“我看你們這些小鬼子在半個小時後怎麽辦!”

一二九師作戰室 內 日

劉伯承坐在太師椅中,微合著雙眼,用心地辨聽著遠方的槍炮聲:“李達!你聽出神頭嶺方向的槍炮聲有變化嗎?"

李達側耳聽了聽:“好像比剛才更激烈了!”

劉伯承:“這說明陳賡把預備隊全都用上了!”

突然,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洲卜佘七倉恕由任.“嗯.升派乳本言士 褚批……台工 如名首了”燦士十卜山端聖 “出口

劉伯承:“立即下令,炸斷濁漳河上的大橋,斷掉援敵的通道!”

李達:“是!”

這時,桌上的電話鈴聲又響個不停。

李達拿起電話:“喂!我是李達,請講……好,好!”他掛上電話,“潞城方麵派出滿載日軍的汽車向神頭嶺駛來!”

劉伯承斷然地:“立即命令預備隊設伏公路兩邊,一定要炸掉這滿載敵人的汽車!“

李達:“是!”

劉伯承:“告訴陳賡,不要戀戰,天黑之前必須結束神頭嶺戰鬥!”

李達:“是!”

神頭嶺指揮部 外 日

陳賡站在指揮部外麵,雙手拿著望遠鏡在觀察神頭嶺陣地上的戰鬥發展,隻見神頭嶺陣地上到處都是敵我雙方白刃格鬥的場麵。

突然,衝鋒號吹響了。

刹時之間,從神頭嶺兩翼衝上數百名八路軍指戰員,參加到白刃格鬥的戰鬥中。

陳賡拿下望遠鏡:“好!穩操勝券,大獲全勝。”

這時,周希漢從指揮部走出:“報告旅長,有三百多個敵人逃到神頭村!”

陳賡:“電告葉團長和徐團長:神頭嶺戰鬥一結束,立即撲向神頭村,放跑了敵人,我要拿他們是問!”

周希漢:“是!”轉身走進指揮部。

王新亭:“你看戰情還會有什麽變化?”

陳賡:“勝局已定,所謂變化嘛,就是送上門來的敵人太少,我還沒有打過癮!”

王新亭:“你呀,幸虧是八路軍的旅長!要是在資產階級的軍隊裏,你一定是個戰爭狂人。”

陳賡:“軍人嘛,就是愛聽衝鋒號響,就是愛看勝利的場麵。”他一拍王新亭的肩膀,“回指揮部先休息片刻。”

王新亭:“你能睡得著?”

陳賡:“能!”

王新亭搖了搖頭。陳賡:“搖什麽頭啊!你不休息哇,哪有精神去看神頭嶺大捷的場麵呢!”

神頭村街道 外 日

在《大刀進行曲》的音樂中、衝鋒號聲中疊印:

八路軍指戰員揮舞著火紅的戰旗,高舉著手中的長槍拚命地喊著、跳著,歡慶神頭嶺大捷。

神頭嶺上:到處都是被打死的敵人屍體和騾馬,還有成捆成箱的軸重和散落一地的文件。

神頭村中:村街兩邊擺著繳獲的迫擊炮、機槍和彈藥。

幾十個日本戰俘舉著雙手在大街上走過。

陳賡拄著竹竿和王新亭走來。

葉成煥、徐團長等參加戰鬥的指揮員迎麵走來,向陳賡、王新亭行軍禮。

周希漢走到近前大聲說道:“報告旅長,神頭嶺伏擊戰勝利結束,除少數敵人乘隙逃出伏擊圈外,共斃傷俘敵一千五百餘人,斃傷和繳獲敵騾馬六百餘匹,繳獲長短槍五百餘支,彈藥萬餘發。”

陳賡興奮地:’‘同誌們!我們在神頭嶺打了一個漂亮的伏擊仗,完成了總部首長、師指首長交給我們的戰鬥任務,這是全旅指戰員的光榮―!”

全體指戰員大聲地吃喝著。

這時,老王拿著一個照相機走到陳賡麵前:“報告旅長!我繳獲了這麽一個東西,不知是幹啥用的?”

陳賡接過這架照相機看了看:“這可是好東西,叫照相機。來,我給同誌們拍一張神頭嶺大捷的紀念照!”

周希漢大聲命令:“快列隊站好!”

很快,參戰的指戰員站成幾路橫隊。

陳賡拿著照相機站在隊前,大聲地說道:“注意了,都要大聲地笑!”啪的一聲,陳賡按下了快門。

1、路軍總部 內 日

朱德拿著陳賡拍攝的神頭嶺大捷紀念照笑著說:“老彭,你看這個陳賡多有意思,竟然用繳獲的日本人的照相機拍了這張相片,報到總部來!”

彭德懷接過神頭嶺大捷的相片看了看:“他呀,用這張相片代替神頭嶺大捷的報告,也算是一大發明創造。”

左權走進:“二位老總,東路軍將領會議已經準備就緒,請問八路軍各師的領導同誌出不出席?”

彭德懷:“時下戰鬥任務頻繁,我看就不出席了!”

朱德:“我看伯承同誌還是要參加一下的。一、他在三個師長中資曆最深,又和東路軍中的國民黨將領多少有些關係;二、一二九師離總部最近,有情況也不怕。”

左權:“另外,東路軍中的國民黨將領很想了解八路軍的遊擊戰術,伯承同誌不僅是軍事家,而且還剛剛指揮打了一個神頭嶺大捷,還可以現身說法嘛!”

彭德懷:“那就通知伯承同誌趕來參加會議。”他想了想又說,“臨行前,他最好和向前同誌、小平同誌商議一下,近期能不能再組織一次類似神頭嶺這樣的伏擊戰?”

朱德:“電告他們:如果能在會議期間組織這樣一次戰役,那是再好不過了!”

左權:“是!"

一二九師所在地 外 日

劉伯承一邊走一邊說;“雖說敵人大敗神頭嶺,但他們為了整體戰略利益,還是一定要保護從邯鄲到長治這條運輸線的。”

徐向前:“從我們偵察到的情況看,邯長大道的確加強了警戒。從黎城到涉縣增設了東陽關據點,駐兵一百五十餘人,涉縣守敵增至四百餘人,黎城有一千餘人。”

鄧小平:“更為嚴重的是,這條公路上經常有敵人的運輸車隊經過,少則十幾輛,多則幾十輛,甚至上百輛。”

劉伯承:“我看就按照總部首長的要求,對敵人的運輸車隊進行一次較大的伏擊戰。指揮嘛,就由向前同誌負責。”

徐向前:“我盡力而為之!”

鄧小平:“請轉告總部首長:我一二九師力爭在東路軍將領會議期間打響這次伏擊戰!”

徐向前堅定地:“而且一定能打勝!”

劉伯承:“好嘛,那就再打他一個神頭嶺伏擊戰!”八路軍總部大門口 外 日朱德、彭德懷、左權以及國民黨軍隊的將領曾萬鍾、李家飪、朱懷冰、趙壽山等站在門口,眺望著遠方。

朱德:“早年,劉伯承師長是川中的名將,參加中國共產黨以後,又是紅軍的創始人之一,當然也是我們紅軍的總參謀長。”他轉過身來,笑著問,“在抗戰爆發之前,諸位都領略過他的用兵吧?”

“領略過!領略過一”

彭德懷:“我們紅軍改編為八路軍之後,伯承同誌領導的一二九師打過許多有名的戰役,就說他率部來到晉東南吧……”

左權大聲說道:“哎!伯承同誌到了!”

與會的將領循聲向村頭望去,隻見:

劉伯承一行騎馬飛奔而來,身後踏起一溜土煙。

劉伯承飛馬到達總部門前,他驀地緊勒戰馬的組繩,戰馬揚起前蹄,引頸長嘯,就在戰馬前腿落地那一刹那,劉伯承飛身跳下馬來。

站在門前的國民黨將領為之震愕,全都禁不住地鼓掌。

朱德笑著說:“伯承,你看諸位是何等地歡迎你的到來啊!”他轉身指著曾萬鍾軍長,“曾軍長是你的老熟人,就用不著我來介紹了吧?"

劉伯承走上前去,主動地握住曾萬鍾的手幽默地說:“曾軍長!真是山不轉水轉啊,我們又在抗日的戰場上見麵了!”

曾萬鍾:“對,對!劉師長,你剛剛到晉東南,就用一師之兵馬消滅日軍一千多人,真是可敬可賀啊!”

劉伯承:“隻要相信三晉父老,再加上戰術對頭,你這位軍長就會消滅更多的日軍。”

曾萬鍾難為情地:“是!是,…”

彭德懷:“老總啊,我看就不一一介紹了,會議期間,再個別交流抗戰的經驗吧!”

朱德:“好.好……”

I、路軍總部會議室 內 日

在不甚熱烈的掌聲中緩緩搖出:

劉伯承、薄一波以及曾萬鍾、李家飪、朱懷冰、趙壽山等幾十位身著戎裝,肩扛中將、少將軍階的國民黨將領不失身份地鼓掌。

正麵牆上的橫幅:第二戰區東路軍將領會議。

彭德懷威嚴地坐在主席台上,巡視與會將領的表情。

朱德站在主席台上,伸出雙手示意靜聲,他轉身指著牆上的會標講道:“今天的會議,叫第二戰區東路軍將領會議,但我認為不太準確,因為前來參加會議的不僅有東路軍的將領,而且還有衛立煌總指揮請我節製的南路軍將領。所以大會的第一項議程需要正名!”

與會的將領笑了。

朱德:“這次會議叫什麽名字呢?我認為應當叫第二戰區東路軍、南路軍將領會議。你們同意吧?”

“同意!”與會將領又情不自禁地鼓掌。

朱德:“這次會議,主要討論目前戰爭的形勢與任務,還要總結、研究敵後遊擊戰和運動戰等問題。下邊,請東路軍彭德懷副總指揮作大會主題報告。歡迎!”

與會將領鼓掌。

彭德懷站起,行軍禮。

與會將領停止鼓掌。

彭德懷:“諸位將領!今天我所作報告的要點是:一、必須改造舊政權,實行民主政治;二、抗戰部隊要實行戰時的政治工作;三、要武裝民眾,發展遊擊戰爭……”

晌堂鋪 外 油展

朝曦盡染東方的晴空,淡抹剛剛回春的山河大地。

鄧小平、徐向前、李達、陳賡、陳錫聯、王新亭、葉成煥、徐團長等師、旅、團首長站在一個製高點的掩蔽部,他們對著地圖俯視響堂鋪,嚴肅地交談著。

李達指著一張地圖講解:“從黎城到涉縣,必經東陽關、王後嶺、上下彎、響堂鋪、河頭村、椿樹嶺、河南站。而山崖下邊的響堂鋪又位居這條公路的中間。換句話說,響堂鋪距離黎城和涉縣最遠,敵人趕來救援也最遲緩。”

陳賡指著山崖下時有汽車穿行的公路:“更為重要的是,響堂鋪附近的這段公路是沿河而行,路南陡且險,路北緩一直到河底,這是最好的打伏擊戰的地方。”

徐向前站起身來,沉穩地:“我讚成陳賡的意見!響堂鋪是一個理想的設伏地。在路北設伏,便於隱蔽,又便於出擊;而敵人向南退無路,守無憑借。再加上響堂鋪居中,是黎城東陽關和涉縣兩個敵人據點增援的最遠距離。小平同誌,我們就下定決心設伏響堂鋪吧!”

鄧小平:“我同意!你是這次伏擊戰的總指揮,我看就在這偵察地下達作戰命令吧。”

徐向前:“七七一團和七六九團主力,埋伏公路以北,後寬漳.及楊家山一線山地,各派出小分隊到公路以南隱蔽。”

“是!”

徐向前:“七七二團主力集結於馬家拐,派出小部隊向東陽關附近和東北的蘇家咬遊擊警戒,準備阻擊可能由黎城、東陽關來援之敵,掩護伏擊部隊右後方的安全。”

“是!”

徐向前:“七六九團抽出四個連的兵力前伸到樁樹嶺、河南店之間,準備阻擊可能由涉縣來援的敵人;另外再派出一個連進到楊家山以東的王堡,保障本團左後方的安全。”

“是!”

徐向前:“會議結束後,各作戰單位的指揮員要親自到指定地點偵察和落實,如有問題,立即報請師部解決!”

“是!”

徐向前:“下邊,請鄧政委作指示!”

鄧小平:“近一個月來,我們一二九師全體指戰員連續作戰,取得了長生口、神頭嶺兩次大捷,應當說需要一段休整。但是,總部首長要求我們發揮連續作戰的作風,在響堂鋪再打一個漂亮的伏擊戰,你們有信心嗎?”

“有!”

鄧小平:“徐副師長,隻要偵察到了敵人何時出動的準確情報,我看就可以報告總部,發起響堂鋪伏擊戰!”

恰在這時,周希漢快步趕到近前。

陳賡:“看你這高興的樣子,一定帶來令人振奮的消息!”

周希漢:“對!鄧政委,徐副師長,據可靠情報:敵人運輸車隊將在三月三十一日由長治返回武安,三月三十日,各部隊由黎城縣的廟上村、馬家峪一帶出動,深夜子時―也就是三十一日零時將秘密進人伏擊地。”

與會指揮員興奮不已。

徐向前:“敵人的運輸車隊隸屬哪個部隊?”

周希漢:“敵第十四師團山田軸重總部所屬的兩個汽車中隊,有一百八十多輛汽車。”

與會的指揮員激動地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徐向前一揮右手:“鄧政委!設伏響堂鋪的作戰計劃就這樣定了,立即上報總部!”

I、路軍總部 內 日

朱德站在軍事地圖前,用心地測量著距離。

彭德懷在看徐向前有關設伏響堂鋪的作戰計劃。

劉伯承走進:“朱總,彭總,你們對設伏響堂鋪的作戰計劃還有意見嗎?”

彭德懷抖了抖手中的報告:“我們批準了!隻是朱老總還有點不放心,想和你談談。”

劉伯承:“請老總指示。”

朱德:“我哪有什麽指示!我算了一下,一輛軍車自身的長度,再加上前後的車距,至少有十米。一百八十輛軍車,就是一千八百米。如果再加上其他的隨行部隊,真可謂是浩浩****,前後有四華裏長啊!”

彭德懷:“這正是我和老總所不放心的!響堂鋪伏擊戰從何處打響,才能不讓前後的汽車跑掉呢?”

劉伯承:“向前同誌認為:一、打頭,二、斷尾,三、中間開花。”

彭德懷:“很好!隻要擊中一頭一尾各兩輛軍車,擋在這不寬的公路上,前後的汽車就無法逃跑了!”

朱德:“接著,就在響堂鋪發起猛攻,炸毀所有的汽車世”

劉伯承:“對!”

朱德:“記住,汽車上的軍需和生活用品可不能炸毀,一定要運回來。”

這時,左權手持電文走進:“毛主席發來了急電!”

彭德懷:“你就講吧!”

左權:“一、桂係李宗仁、白崇禧即將在台兒莊與參加徐州會戰的部分日軍決戰,估計勝算較大。”

彭德懷:“好啊!我們在響堂鋪再搞他一個漂亮的伏擊戰,真可謂是南北開花,交相輝映了!”

朱德:“關於台兒莊會戰的消息.曾萬鍾他們知道了吧?”

左權:“知道了。”

彭德懷:“有什麽議論嗎?”

左權:“有。但多數將領害了恐日病,就怕又變成了第二個上海會戰。”

朱德:“老彭啊,我有個想法,可否請這些害了恐日病的將領去響堂鋪觀戰呢?”

彭德懷:“這個主意不錯,讓他們親眼看看八路軍是如何打鬼子的,也增加一點兒民族自信心!”

朱德:“老毛來電還有其他內容嗎?”

左權:“有!主席來電說,衛立煌將軍已經進人了邊區,當地軍民熱情歡迎他訪問延安。”

朱德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我這就放心了!”

左權:“你可不知道,劉茜茜同誌譯出這份電報以後,她就越發地不放心了!”

彭德懷:“她有什麽不放心的?”

朱德笑了:“老彭啊!你這輩子就當王老五吧。”

八路軍總部大院 外 日

劉茜茜獨自一人站在一棵大愉樹下邊,有些發呆地望著長滿愉錢的樹冠,小聲哼唱著《五月的鮮花》。

朱德輕步走到劉茜茜的身後,伸手折了一枝長滿愉錢的樹條,關切地:“茜茜,愉錢好吃,帶回去吃吧!”

劉茜茜接過長滿榆錢的樹枝,感動地:“老總!”

朱德:“有心事了吧?”

劉茜茜心慌地:“沒……沒有。”

朱德:“不要不好意思嘛!”

劉茜茜:“我,真的沒有嘛!”

朱德:“我年輕的時候,一位老上司對我說過這樣一段話:軍人,撒謊是不允許的,但是有一個是例外……”

劉茜茜:“撒謊,是不會有例外的!”

朱德:“有!他說,軍人在戀愛的時候撤謊,不僅是允許的,而且也是可愛的!”

劉茜茜自語地:“軍人在戀愛的時候撒謊,不僅是允許的,而且也是可愛的……,,

朱德:“茜茜,同意我這個老上司的見解嗎?”

劉茜茜:“同意。”

朱德:“算不算是至理名言啊!”

劉茜茜:“算!您能告訴我這個老上司的名字嗎?”

朱德:“當然可以!”

劉茜茜:“誰?”

朱德指著自己的鼻子:“我!”

劉茜茜恍然醒悟:“老總您……”

朱德:“看,又不好意思了。茜茜,告訴我,你是不是為智能和尚的安全擔優啊?”

劉茜茜:“是!衛立煌將軍都安全地到達了陝北,可智能他還沒有回到總部來。”

朱德:“放心,我可以給你打保票,智能和尚一定會安全回來的。”

劉茜茜:“他要是出了意外呢?”

朱德:“那我就再幫你找一個比智能還好的和尚!”

村口樹林 外 日

初春的樹林格外秀美,嫩黃的枝葉,青青的草地,還有三五隻鳴唱不休的小鳥在樹上戲耍。

朱德就像是一位慈祥的父親,和劉茜茜邊談邊漫步林中。

樹林盡頭是一條陽關大道,隻見張黑白挑著一副剃頭挑子快步走來。他無意之間抬起頭向前一看:

朱德和劉茜茜款步走出樹林。

張黑白擦了擦雙眼,再定睛一看:

朱德輕輕地拍了拍劉茜茜,伸手順著大道指著他。

張黑白大聲叫了一聲:“朱老總―!”他扔下剃頭挑子就飛快地跑過來。

朱德笑著說:“茜茜,他跑過來了,還不迎上去!”

劉茜茜喊了一聲:“黑白―!”迎著張黑白跑過去。

特技:用高吊鏡頭疊出張黑白和劉茜茜奔跑的特寫。

突然,張黑白放慢了腳步,最後停在了原地。

劉茜茜**澎湃,說了一句“黑白!你可回來了……”遂伸展雙臂緊緊地擁抱了張黑白。

就在這瞬間,張黑白全身抖瑟起來,他閉著雙眼,嘴裏不停地念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朱德走到近前,笑著命令道:“張黑白同誌,今天不許念阿彌陀佛!”

劉茜茜漸漸恢複了理智,鬆開雙手,看著木然不動的張黑白,幾乎是哭著說:“黑白,你、你……”

張黑白閉著雙眼繼續念道:“阿彌陀佛!”

劉茜茜愣了片刻,“哇”的一聲哭了,接著,她轉身沿著大路向村中跑去。

朱德生氣地:“黑白同誌,你還不快著去追啊!”

張黑白雙手合十,又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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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集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