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陰謀險些暴露
布倫特太太的陰謀十分膽大，這需要冷靜和膽量。但**也是不小的，為了兒子她決定一幹到底。當然她一定不要讓人認出來，以免格蘭維爾先生發覺他們欺騙他。在目前的情況下被發現的危險較小，因為格蘭維爾先生整天呆在旅店裏，一周來她都單獨帶著喬納斯去城裏玩。
可是一天她被嚇了一跳。
當時她坐在切斯納特的一輛有軌電車裏，喬納斯站在前麵司機旁邊；她沒注意到車裏另一邊有位先生忽然看見她。
“嗨，布倫特太太，你怎麽到這裏來了？”他吃驚地問，走過來坐在她旁邊的一個座位上。
她的臉色頓時白一陣紅一陣，隻聽她壓低聲音回答：
“我來費城短暫逗留一下，皮爾遜先生。”
“你並不經常出門吧？”這位先生問。
“對，也許是。”
“布倫特先生怎樣？”
“你沒聽說他已去世了嗎？”
“沒有，真的！你不幸失去他我為你感到難過。”
“不錯，”寡婦歎息道，”這對我們是個很大的損失。”
“我想喬納斯現在已長成大孩子了吧。”先生說。”我已有兩三年沒見過他了。”
“是的，他已長大。”寡婦簡短地說。她不希望讓皮爾遜先生發現她帶著喬納斯，擔心孩子會無意中暴露他們的事。
“他和你在一起嗎？”
“在一起。”
“你們要在費城呆很久？”
“不，我想不會。”布倫特太太回答。
“我今天下午回紐約，不然我會提出來拜訪你的。”
布倫特太太這才鬆了口氣。來旅店拜訪絕對是要避免的。
“我當然會很高興見到你。”她回答，覺得這樣說非常安全。”你要坐很遠嗎？”
“我在第13街下車。”
“感謝老天爺！”布倫特太太心想。”這樣他就不會發現我們在哪裏了。”
“大陸旅店位於切斯納特和第9街角處，布倫特太太害怕喬納斯會讓車在那裏停下。但事實上他並沒注意到母親遇見一個熟人，隻是專心看著那些街上的景色。
母子倆達到第9街時走進了旅店。
“我想在樓下呆一會兒。”喬納斯說。
“不行，菲利普，我有話對你說。跟上來。”
“我想到台球室去。”喬納斯說，嘴裏抱怨。
“這事相當重要。”布倫特太太強調道。
喬納斯這才有了好奇心，跟著母親進了電梯，因為他們的房間在第3層。
“嗨，媽，什麽事？”關上母親房間的門後喬納斯問。
“在車上我遇見一個認識我的先生。”布倫特太太突然說。
“是嗎？他是誰？”
“皮爾遜先生。”
“他過去經常給我糖果。你為啥不叫我？”
“我們不應當被認出來，這很重要。”母親說。”我們呆在這裏時必須格外小心。假如他來旅店看我們，碰上格蘭維爾先生就糟了。他也許會告訴格蘭維爾先生你是我兒子，名叫喬納斯，不叫菲利普。”
“那就闖禍啦！”喬納斯說。
“完全正確，我很高興你明白危險。現在我要你三四個小時都呆在這兒或你自己房間。”
“那無聊極了。”喬納斯咕噥著。
“可必須這樣。”母親堅決地說。”皮爾遜先生乘下午的列車去紐約。現在才兩點。他是在第13街下車的，很容易來這家旅店，這兒是來費城的人總的匯聚點。如果他在樓下遇見你，就可能認出你來，因此產生好奇。他曾問我住在哪裏，不過我裝著沒聽見他的話。”
“那太讓我難受了，媽。”
“我可對你沒有耐心了。”布倫特太太說。”難道我這樣做不是為了你好嗎，可你卻極力與我的計劃作對。如果你不想繼承一大筆財產，那就停止吧！咱們可以回到格雷沙姆，放棄算啦！”
“我會聽你的，媽。”喬納斯屈從地說。
就在次日格蘭維爾先生叫來布倫特太太。她不失時機地服侍好他。
“布倫特太太，”他說，”我已決定明天離開費城。”
“你完全行了嗎，先生？”她問，假裝很關心的樣子。
“醫生說可以試試。我們乘普式車廂[16]，你知道。我要弄一個包廂，好好享受一下金錢能帶來的舒適和奢侈。”
“啊，先生！在這種情況下錢可是好朋友。”
“不錯，布倫特太太。我曾經曆過沒有錢的貧窮日子。現在我過上了舒適幸福的生活。你和菲利普能準備好嗎？”
“能，格蘭維爾先生。”布倫特太太急忙回答。”這事我們今天就準備好啦。我們會很樂意出發的。”
“聽你這樣說我真高興。我想菲利普會喜歡他西部的家的。我從芝加哥一名商人那裏買下一個很好的莊園，他由於經商失敗不得不把它賣掉。菲利普將會有他自己的馬和仆人。”
“他會感到快樂的。”布倫特太太熱切地說。”這些東西他都還不習慣，因為我和布倫特先生雖然愛他，但我們沒錢讓他這樣奢侈。”
“是的，布倫特太太，我完全理解。你們遠遠說不上富裕。不過你們把我兒子像親生兒子一樣照料呀。”
“我愛他就好像他是我的親生兒子一樣，格蘭維爾先生。”
“我一點也不懷疑。感謝上帝我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償還自己欠下的重債。我雖不能完全償還，但會盡力讓你也享受到奢侈舒適的生活。你在我家裏會有一間自己的最好的屋子，有一個仆人專門服侍你。”
“謝謝，格蘭維爾先生。”布倫特太太說，想到將要過上的那種生活她洋洋得意。”我不在乎你讓我住哪裏，隻要不把我與菲利普分開就行。”
“她當然是愛我兒子的！”格蘭維爾先生心想。”然而她平常態度冷淡拘泥，不像一個愛心很容易讓人感動的女人。而菲利普又好像很喜歡她。一定是因為她給了孩子太多的關懷。我們很容易愛那些給我們帶來利益的人。”
雖然格蘭維爾先生相信布倫特太太疼愛菲利普，可是他不安地意識到，兒子的歸來並沒有帶給自己曾天真期待著的那種滿足和幸福。
首先，他原以為兒子是個什麽模樣，但菲利普根本不像，一點也不像格蘭維爾家的人。的確，這孩子顯得異常粗俗，他的話裏有不少鄉下人的土話，使他父親感到震驚。
“大概是由於他從小到大的那種生活方式，由於他經常與鄉下孩子在一起。”格蘭維爾先生想。”所幸的是他還小，來得及培養。我一到芝加哥後就給他請個家庭教師，不僅給他補一下知識，而且要盡量改進他的言談舉止。我希望他長大後成為一名紳士。”
次日3人便出發去芝加哥了，而格蘭維爾先生的親生兒子和繼承人還繼續住在紐約一個廉價的寄宿店。
喬納斯的命運之星正冉冉升向高空，而可憐的菲利普似乎注定要過幾年貧窮艱辛的生活。即使現在，他也受著巨大不幸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