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喬納斯參與陰謀
晚上較晚的時候布倫特太太決定把秘密告訴喬納斯。她天生是個沉默寡言、守口如瓶的女人，假如她的計劃可以不向任何人透露就能辦成，她會很樂意這樣做的。但此次陰謀喬納斯必須積極配合才行，並且要立即告訴他必須做什麽。
喬納斯白天滑了冰，晚上覺得累了，就躺在長沙發上。這時布倫特太太特意從椅裏站起來，窺探一下隔壁屋子，然後來到每一扇窗前，確信沒有偷聽者，才回到座位上，說：
“喬納斯，起來。我要和你說說。”
“我累得要死，媽。躺在這兒也能聽到。”
“喬納斯，你聽見我說話沒有？我要告訴你一件不能讓任何人聽到的事。弄把椅子到我旁邊坐下。”
喬納斯站起來，母親的話和舉止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是那封信的事，媽？”他問。
“對，是關於那封信和我們明天去旅行的事。”
喬納斯不知道信裏說的是什麽，也不知道誰給母親寄來100美元的支票；他不再反對，將一把椅子拖到母親麵前，說：
“講吧，媽，我聽著。”
“你喜歡有錢嗎，喬納斯？”布倫特太太問。
“會不喜歡？”
“你願不願被一個非常富裕的男人收養，有小馬騎，有很多零花錢，有漂亮的衣服，最後有很大一筆財產？”
“那太好了，媽。”孩子急切地回答。”有這種可能嗎？”
“有，如果你暗暗照著我說的去做。”
“我會的，媽。”喬納斯說，兩眼閃耀著渴望。”隻要告訴我怎麽辦我就會去做的。”
“記得菲利普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對他說的事嗎？”
“就是他被留在布倫特先生的旅店裏的事？對，我記得。”
“還有他親生父親消失的事呢？”
“記得，記得。”
“喬納斯，我今天下午收到的信就是菲利普的親生父親寄來的。”
“我的老天爺！”喬納斯突然叫道，吃驚的反應非同尋常。
“他就在費城，是一位相當富有的人。”
“那麽菲爾也會很有錢了。”喬納斯說，感到失望。”我還以為你說的是我呢。”
“菲利普的父親自從他3歲以後就再沒見過他了。”布倫特太太繼續說，沒注意兒子說話的語氣。
“那又有啥不同的，媽？”
“喬納斯，”布倫特太太說，向兒子俯過去，”如果我對他說你是菲利普，他不會知道有啥不同，明白不？”
喬納斯是明白的。
“這是一個絕妙的主意，媽！你認為咱們能用羊毛蒙住那個老人的眼睛？[13]”
“我希望你別那樣說話，喬納斯。他們又不是什麽紳士，你才要做一個年輕的紳士。”
“好吧，媽。”
“隻要你很小心我們就能辦成。這個麻煩是值得的，喬納斯。我認為格蘭維爾先生——那是他的名字——一定有25萬美元，如果他把你當成菲利普錢就可能全部屬於你的了。”
“你頭腦真不簡單，媽！”喬納斯稱讚地叫道。”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是呀，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但你必須嚴格照我說的做。”
“嗨，我會的，媽。我得做什麽？”
“首先，你必須叫菲利普的名字。必須記住自己不再是喬納斯·威布，而是菲利普·布倫特。”
“那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喬納斯說，覺得非常有趣。”假如菲爾知道我叫他的名字會說啥？”
“他一定不會知道的。從此以後我們必須盡量躲開他。另外，你必須把我看成是你繼母，而不是你親生母親。”
“是，我懂。你準備首先做什麽，媽？”
“咱們明天動身去費城。你父親正生病躺在‘大陸旅店’。”
母親說到那個生病的陌生人時的神態使喬納斯狂笑起來。
“啊，真有趣呀，媽！咱們要住在費城？”
“不知道。格蘭維爾先生會覺得那樣最好。”
“你打算去哪裏呢，媽？你要住在這兒嗎？”
“我當然要和你在一起。我會把這作為一個條件。怎麽能和自己的獨子分開呢。”
“可是我將成為格蘭維爾先生的兒子。”
“在公眾眼裏你是。但我們私下在一起時又是母子了。”
“我擔心你會把一切弄糟了。”喬納斯說。”如果你對我關心太多老格蘭維爾會懷疑什麽的。”
喬納斯自私的本性露出了端倪，母親痛苦地感到為了格蘭維爾先生所能給予他的光輝前途和大筆財產，他最終會永遠和她分別。
她表麵很冷靜，可是她把自己所具有的慈愛給予了這個不通情理、忘恩負義的孩子。
“你好像忘了在這件事上我也有些情緒的。”布倫特太太冷靜地說，但心裏很痛苦。”如果這個計劃會使我們永遠分離，我決不答應。”
“隨你怎麽做都行，媽。”喬納斯說，不通情理。”可我並不太像菲爾。”
“是不太像，這有些難辦。不過自從菲利普3歲以後格蘭維爾先生就再沒見過他了，這對我們有利。他以為我是布倫特先生的第1個妻子。”
“你要告訴他嗎？”
“不知道，看情況再說。也許那樣最好，我不想讓他發現這事我欺騙了他。”
“這個房子怎麽辦，媽？”
“我給你喬納斯叔父寫封信去，讓他來照看一下。我會像征性收點租金[14]。這樣，如果計劃失敗，我們還有回來的地方。”
“你去過費城沒有，媽？”
“沒有，不過去那裏很方便的。今晚我就把咱們的衣服收拾好。當然，喬納斯，你看見格蘭維爾先生時一定要顯得喜歡他的樣子。然後你得告訴他我對你有多好。事實上，你必須完全照菲利普的樣子去做。”
“嗯，媽；你也得小心別叫我喬納斯。那會把一切都毀了的，你知道。”
“放心吧，我會注意。如果你像我一樣小心，菲利普——”
一聽到這個新的名字喬納斯又狂笑起來。
“就像是在演戲一樣，媽。”他說。
“不過這會帶給我們更好的回報。”布倫特太太平靜地說。”我想最好馬上開始叫你菲利普——就是說我們一離開鎮就叫——以便都習慣。”
“好的，媽。你真是一個聰明人。”
“我要把事情做得天衣無縫。如果你照著我說的去做，一切都會順利的。”
“哎，我會的，媽。我真希望咱們上路了呢。”
“你想睡覺就去吧。我得晚點才睡，必須把箱子收拾好。”
次日兩個投機取巧的人離開了格雷沙姆。布倫特太太在盡可能快的地方給格蘭維爾先生發了電報，說她已帶著他分別多年的兒子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