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布倫特太太受到奇特誘惑
這時菲爾在城裏已較好地安定下來，因此我們需要回到他曾經稱為家鄉的那個鄉鎮。
布倫特太太此時正坐在那間她向菲爾透露出重要事情的屋裏，忙著針線活。
喬納斯走進來，踏掉靴子上的雪。
“晚飯準備好沒有，媽？”他問。
“沒有，喬納斯；才4點鍾。”布倫特太太回答。
“我餓得像頭熊一樣。大概是因為滑冰吧。”
“我想晚飯前讓你去一趟郵局，喬納斯。也許有一封信。”
“你以為菲爾會寫信來？”
“他從沒說過寫信的事。”布倫特太太冷淡地說。”這事隨他去。”
“我隻知道他會寫信要錢。”喬納斯吃吃地笑著說。
“如果他要，我就寄點去。”布倫特太太說。
“寄點去！”喬納斯重複道，吃驚地看著母親。
“是的，我會給他寄一兩美元去，免得人們說閑話。避免讓人說閑話總是上策。”
“那你是在等誰的信來，媽？”喬納斯過一會兒後問。
“昨晚我夢見會收到一封重要的信。”布倫特太太說。
“會寄錢來？”喬納斯急切地問。
“不知道。”
“如果有這樣的信，你會給我一些錢嗎？”
“如果你帶回一封裏麵有錢的信，”布倫特太太說，”我就給你1美元。”
“不用再說啦！”喬納斯叫道，他就喜歡錢。”我馬上去郵局。”
布倫特太太把縫的東西擱到膝上，專心盯著前麵。她蒼白的臉上有些發紅，顯示出不安的樣子。
“真奇怪，”她心想，”我竟然會受那個夢的影響。我並不迷信，可總是想到今晚有一封信要來，它與我的生活密切相關。我還覺得它與菲利普那個孩子有聯係。”
她從座位上站起身，在屋裏轉來轉去。心煩意亂時這倒可以使她得到一點安慰。她來到窗口等候喬納斯出現，當看見他走來時她又激動起來。喬納斯看見母親在窗口望著自己，就高高把信舉起。
“真的來信啦。”她說，心跳加快。”那是一封重要的信。喬納斯走得太慢了。”
可是兒子不慌不忙地走過來，使她焦急不安。
不過他終於走到她旁邊。
“瞧，媽，我取到一封信——是從費城寄來的。”他說。”不是菲爾寫的，我認識他寫的字。”
“快給我，喬納斯。”母親說，表麵平靜內心卻激動。
“你認識費城什麽人，媽？”
“不認識。”
她折開信封，取出裏麵的信。
“有錢沒有？”喬納斯急不可待地問。
“沒有。”
“我總是這樣倒黴！”他生氣地說。
“等一等。”母親說。”假如信真的重要，我會給你25美分。”
她讀著信，從其態度上不久即看出她對信深感興趣。
讓咱們也探著身子，和她一起讀讀信吧：
“尊敬的夫人：因為一件對我的幸福至關重要的事，所以我給你寫來這封信，並十分焦急地等待著你的回信。我本來親自要來見你，可是我患了風濕病，躺在屋裏，醫生不準我外出。
“我曾得知你是傑拉爾德·布倫特的遺孀，13年前布倫特在俄亥俄州的弗爾唐維爾小村莊開了一家小旅店。有一天我住進他的店裏。當時我並非一人，還帶著一個3歲大的獨子。我妻子已去世，我很疼愛這個孩子。可是次日我把他交給你和你丈夫，自己趕路去了。從那天起我再也沒見過兒子，也沒給你或布倫特先生寫信。此事看起來奇怪，對吧？這需要一個解釋，我願意把情況說明。
“簡單地說，我當時因為受到不應有的懷疑正在躲避。情況不用詳述，當時我被認為與一個密友神秘失蹤有關，有人看見我們曾因一件小事爭吵，這更增加了他們的疑心。我自知無罪，但又無法證明，便帶著孩子逃跑。去到弗爾唐維爾後，我意識到帶著孩子容易暴露，隻好把他留下。你和你丈夫讓我感到你們是友好熱心的人。你對小菲利普的那種疼愛尤其給我留下深刻印象，我覺得把孩子托付給你安全。然而我又不敢把秘密告訴任何人，隻說將孩子暫時留下，等他好一些後來接他。然後我表麵平靜內心卻很痛苦地留下了心愛的孩子，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見到他。
“唔，時間在流逝。我去了內華達州，改名換姓，把微薄的資金投入到采礦業上，命運經過一番變化後我終於賺了大錢。而更好的命運還等候著我。就在兩個月前，我在一個簡陋的礦棚裏遇見一個人，他承認自己犯下那起我曾因之受到懷疑的凶殺罪。他的招供被記錄在案，並當著一位地方官員起過誓，現在我終於感到自己成了一個自由人。誰也不能指控我犯罪了——我對它十分反感。
“這事結束後，我首先想到已有13年沒看見兒子了。我可以在全世界麵前認領他，我可以給他錢財，我可以讓他在豪華的生活中長大，我可以滿足自己作為一個父親的疼愛之心。但是我不能立即了解到你在哪裏。我寫信給弗爾唐維爾的郵政局長，得知你和布倫特先生已遷走，在紐約州的格雷沙姆定居。我還得知我的菲利普還活著，但其它細節就不清楚了。不過隻要我兒子還活著就好，別的我不在意。
“現在你可以猜想到我的願望和目的了。我會為你悉心照料菲利普支付一大筆錢，不過我必須把孩子領回來。我們分別得太久了。我很理解你舍不得他，所以我會為你和布倫特先生在我家附近找一個住房，這樣你們就能隨時來看自己如此體貼地帶大的孩子。你們能馬上把孩子帶來嗎？路費當然由我出，並且我對你們感恩不盡，在經濟上我會給予重重補償的。我已說明為什麽不能親自來認領親愛的兒子。
“到費城時請給我打電話，我會為你們訂一個房間。菲利普和我住在一起。
你感激的
“奧斯卡·格蘭維爾
大陸旅店，費城，2月5日”
“媽，這裏有一張從信裏掉出來的紙片。”喬納斯說。
他把到費城銀行兌換的一張100美元支票撿起來交給母親。
“瞧，那和錢是一樣的吧？”喬納斯問。
“對，喬納斯。”
“那你要說話算數？”
布倫特太太默默從錢包裏取出一張兩美元鈔票給喬納斯。
“喬納斯，”她說，”如果你不對別人提一個字，我會告訴你一個秘密。”
“好，媽。”
“咱們明天到費城去。”
“我的老天爺！太好了。”喬納斯叫起來，高興無比。”我不會說的。信裏講的什麽，媽？”
“現在不告訴你。你很快會知道的。”
布倫特太太這晚沒睡多少覺，她一心想著一個大膽的欺詐計劃。格蘭維爾先生無疑相當富裕。為什麽不讓喬納斯冒充成他兒子菲利普，這樣不就可以為她自己兒子弄到一大筆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