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菲爾與算命女人
“你希望聽到過去的事還是將來的事？”算命女人問。
“說說我的過去吧。”菲爾說，想試試女預言家的判斷。
“你離開了一個討厭的家庭到紐約來尋求發展機會。你離開家毫不後悔，那些家裏的人也不掛念你。”
菲爾不禁感到驚異。這當然是事實。
“我會找到發展的機會嗎？”咱們的主人公認真地問。
“會，但不是像你希望的那樣。你以為自己在世人孤身一人！”
算命女人停一下，用搜尋的眼光看著孩子。
“我是孤身一人。”菲爾回答。
“沒有一個父親還在世的孩子認為自己孤身一人。”
“可我父親已死了！”菲爾說，開始懷疑起來。
“你弄錯了。”
“這事我不可能弄錯。我父親幾個月前就死了。”
“你父親還活著！”算命女人嚴厲地說。”別和我頂嘴！”
“我不明白你怎麽能那樣說。我親自參加了他的葬禮。”
“你隻參加了那個你跟著姓的男人的葬禮。他不是你父親。”
繼母講的事得到了確認，菲爾感到十分興奮。這之前他對此相當懷疑，認為那大概是布倫特太太編造出來的，目的是為了把他趕出家門，阻止他繼承布倫特先生的任何財產。
“這麽說我繼母講的故事是真的？”他問，屏住呼吸。”她說我不是布倫特先生的兒子。”
“是真的。”蒙麵女人說。
“那誰是我真正的父親？”
女人沒直接回答。她似乎凝視著遠方，慢慢說道：
“我看見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皮膚黝黑，手裏牽著一個小孩。他停在一座房前——像是一家旅店。一個麵目和善的女人走出來，她牽著孩子的手把他領進店裏。現在我看見那個男人走了——單獨走的，把小孩留下。我看見他在長大，成了一個大男孩，不過這時情景變了。旅店消失，我看見一個令人愉快的村子和一座舒適的房屋。男孩站在門口，他現在已快成年。一個女人站在門檻上，看見他走開。她身體瘦小，麵部幹癟，不像那個喜歡小孩的女人。你能告訴我那個男孩是誰嗎？”算命女人問，直盯住菲爾。
“是我自己！”他回答，脹紅的臉說明他很激動。
“是你說的呀！”
“我不明白你是如何知道這一切的，”菲爾說，”不過這太準確了。你願意回答一個問題嗎？”
“問吧！”
“你說我父親——親生父親——還活著？”
蒙麵女人點一下頭。
“他在哪裏？”
“這個我就無法說了，不過他正在找你。”
“他在找我？”
“對。”
“為啥他過了這麽久才找我？”
“因為有些我無法解釋的情況使他不能來找你，認你。”
“他會來認我嗎？”
“我說過他現在正找你。我想他最終會找到你的。”
“我能做什麽讓他找到我嗎？”
“什麽也別做！現在你怎樣就怎樣。情況正對你有利，不過你得等待，還有一些麻煩。”
“什麽麻煩？”
“你有兩個對手，或者說一個，因為另一個不重要。”
“那個對手是男的？”
“不，是女的。”
“我繼母！”菲爾一下說出來，立即深信不疑。
“你猜對了。”
“另一個是誰？”
“一個男孩。”
“喬納斯？”
“就是那個你叫做繼母的兒子。”
“他們能帶給我什麽傷害？我並不怕他們。”菲爾說，自豪地抬起頭。
“別太自信了！那些最卑鄙的家夥是很會傷害人的。布倫特太太不喜歡你，因為她是一個母親。”
“她怕我影響她兒子。”
“你說得對。”
“你還能告訴我別的事嗎？”菲爾問。”我還有其他對手嗎？”
“有的，有兩個——也是一個女人和她兒子。”
“這我就不明白了。我想不起是誰。”
“他們就住在城裏。”
“我知道了，是皮特金太太，我老板的妻子。她為啥不喜歡我？”
“有一個喜歡你的老人，這就是原因。”
“我懂了。她不想讓他對任何外人友善。”
“這些就是我必須告訴你的。”算命女人突然說。”你可以走啦。”
“你告訴了我一些奇特的事。”菲爾說。”能告訴我你是如何對一個陌生人了解得這麽多的嗎？”
“我沒啥說的了。你可以走啦！”蒙麵女人不耐煩地說。
“至少告訴我付你多少錢。”
“一分不收。”
“可我認為你是收費的。”
“你免費。”
“我前麵進來的那個朋友你也沒收嗎？”
“收了。”
“你說他的命好。”
“他是個傻瓜！”算命女人輕蔑地說。”我看出他想得到什麽，就預先告訴了他。”
她揮揮手，菲爾覺得再沒理由呆下去了。
他慢慢離開屋子，發現威爾布沃先生焦急地等著。
“她說什麽了，菲爾？”他熱切地問。”告訴你會娶什麽樣的妻子沒有？”
“沒有。我沒問她。”菲爾微笑著回答。
“我以為你想知道的。那她告訴了你什麽？”
“她說了很多關於我過去的生活和小時候的事情。”
“我才不關心那些呢。”威爾布沃說，聳聳肩。”唉，那些事情我自己都知道。我想了解的是，我是否能娶到所愛的姑娘。”
“可是你瞧，威爾布沃，我又沒愛上任何人。我不像你那樣落入情網。”
“當然這就不同了。”威爾布沃說。”我很高興來了這兒，菲爾。你呢？”
“我也高興。”菲爾慢慢回答。
“瞧，知道了一切最終會順利真是讓人滿意。我會娶她的，你知道，雖然要等到24歲——”
“那時她就快滿30歲了。”菲爾頑皮地回答。
“但她看起來不會那麽老！”威爾布沃先生說，有點退縮。”我30歲時將會有兩萬美元。”
“你周薪6美元不可能很快存起來的。”
“不錯。我肯定不久自己會被提升。算命女人說你會有錢的事沒有？”
“沒有。我不記得她說過。哦，對啦！她說我會有好運，但不是我希望的那樣。”
“真是奇怪！”威爾布沃先生說，很感興趣。”她是什麽意思？”
“我想她是指我靠周薪5美元不可能積蓄到足以過溫飽生活的錢。”
“也許是這樣。”
“我一直在想，威爾布沃，你的條件比你要娶的那個小姐好。你知道自己要娶她，可她連自己丈夫會是誰還不知道呢。”
“不錯。”威爾布沃認真地說。”如果能了解到她的名字，我就會給她寫一封匿名信，讓她去見一見那個蒙麵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