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孤身兄妹

弗蘭克聽了這個意外的真相十分驚訝。有生以來他第一次問自己“我是誰？”

“媽媽，我的名字是怎麽來的？”他問。

“我一定要告訴你。就在送你來的那位紳士突然離開的一瞬間，我們才想到還沒問你的名字呢。因此我們就按他給的地址寫信去，詢問你的名字。我們收到了一紙回信，信中說：‘名字是不重要的，請你們隨便給他取個名吧。A.M.’”

“你們就叫我弗蘭克了。”

“這是弗勞爾先生的姓。假如你是我們的親生兒子，我們便會讓你有這個姓的；既然讓我們選擇，我們也就為你選擇了這個姓。”

“不管叫什麽名字都是適合。媽媽，你們什麽時候離開布魯克林的？”

“在一星期內我們作好了一切安排，接著就搬到了這個地方。這裏雖然是個小地方，但是有很多工作我丈夫都能做。靠了撫養你的那筆錢，我們不僅生活過得舒適起來，而且每年還積攢了150美元，並把這筆錢存在了銀行裏。但是5年之後，就沒有收到撫養費了。1857年是一個讓人極其恐慌的年頭，很多人生意都失敗了，賈爾斯·沃納的代理人便是其中之一——我們就從他那裏收到報酬。弗勞爾先生去紐約打聽情況，隻是得知沃納先生受不了挫折的打擊，已經自殺了。他沒有留下線索，使我們無法知道把你送給我們的那個人的姓名。”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媽媽。”

“7、8年前了。”

“盡管沒有了撫養費，你們還繼續撫養我。”

“當然，你就同我們的親生孩子一樣可愛，雖然那時我們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格雷斯。我們本來也會很快想到把她像你當時一樣送走。”

“你們的日子一定過得很艱難，媽媽。”

“為了你那算什麽。弗蘭克，你給我帶來了莫大的安慰。我現在隻為今後擔憂。我怕自己去世後你和格雷斯會吃苦的。”

“不要怕，媽媽，我既年輕又強壯，有上帝保佑我不怕麵對這個世界。”

“弗蘭克，你在想什麽？”弗勞爾夫人注視著孩子毫無變化的表情問。

“媽媽 ，”他認真地說，“我是想找到你給我講述的那個人。我要知道自己是誰。你認為他就是我的父親嗎？”

“他說他是，可我不相信。因為他說得有點猶豫，可能是在欺騙我們。”

“我很高興你這麽認為，我不想把他看做是我的父親。根據你告訴我的情況，我敢肯定不會喜歡他。”

“他現在一定接近50歲了，皮膚黝黑，頭發胡子也都是黑黑的。恐怕這樣的描述對你沒有什麽幫助，像這樣的人有很多。根據他的表情我能認出他來，但我無法給你描述清楚。”

這時弗勞爾夫人劇烈地咳起來，弗蘭克求她不要再說話了。

兩天過後，弗勞爾夫人的病情並沒有好轉。她的身體迅速衰退，已沒有希望康複了。她本人感到死神已經臨近，並告訴了弗蘭克，但是弗蘭克覺得難以置信。

就在第2天，弗蘭克正從村裏的商店替媽媽買回桔子時，山姆·波默瑞趕上來。

“弗蘭克，你媽媽的病很重嗎？”他問。

“是的，山姆，恐怕他活不下去了。”

“有那麽嚴重嗎？我想是的。”他說，突然改變了語調。“湯姆·平克頓是我知道的最卑鄙的小子。他企圖取代你的位置，當上棒球俱樂部的隊長。他說假如你母親活不下去，你就得去濟貧院，因為你沒有錢；而一個濟貧院的人當隊長，對俱樂部來說將是一種恥辱。”

“他是這麽說的嗎？”弗蘭克氣憤地問。

“是的。”

“他給你談這事時，你可以告訴他我是決不會去濟貧院的。”

“他說他的父親打算把你和你妹妹送到那裏去。”

“全世界所有的迪昆·平克頓都決不可能讓我到濟貧院去！”弗蘭克堅決地說。

“弗蘭克，好樣的，我知道你很勇敢。”

弗蘭克慌忙回到家，當他走進小房子時，一直照看著他母親的一位鄰居的妻子迎上前來。

“弗蘭克，”她沉重地說，“你必須對壞消息要有心理準備。就在你出去時，你媽媽又出血了，然後——然後——”

“她死了嗎？”孩子問，臉色蒼白極了。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