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意想不到的差事

“請坐，弗蘭克。”沃頓先生指著讓人愉快的爐火旁一把豪華扶椅說。“我坐那裏；你可以給我講講自己的所有情況。”

“謝謝，先生。”我們的主人翁回答。

沃頓先生親切的話語使他有了信心，於是他就簡潔地講述了自己的故事。

最後沃頓先生問：

“弗蘭克，你多大了？”

“14歲，先生。”

“你是一個勇敢的孩子，一個好男孩，你應該獲得成功。”

“謝謝你，先生。”

“但是我得說，你所麵臨的是一個艱巨的任務。”

“我知道，先生。”

“為什麽不讓你妹妹進濟貧院生活幾年，等到你長大些了，那時你更有能力供養她？”

“先生，那樣我會感到丟臉的。”他說。“我答應過媽媽要照顧格雷斯，我會做到。”

“你當送款員能掙多少錢？”

“每周3美元。”

“一周隻有3美元！啊唷，還不夠支付你自己的花費！”老先生驚奇地說。

“是的，先生。每周我要付50美分的房租，所以吃飯花的錢不多。”

“可你還需要買衣服呀。”

“我目前有足夠的錢，每周攢積50美分，這樣需要時就可添置一點。”

“你一年26美元買不了多少衣服。這樣就沒什麽錢支付你妹妹的開支了。”

“這就是使我感到困惑的事，先生。”弗蘭克說，苦惱的目光盯住爐火。“為了格雷斯我得晚上去打工。”

“你能做什麽？”

“我可以抄寫，但是我猜想不太可能找到替人抄寫的工作。”

“那麽你的字寫得很好了？”

“非常好，先生。”

“我看看你的字。桌上有筆和墨水，這兒有一張紙。”

弗蘭克在桌邊坐下，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非常好。”主人讚賞道。“你的字很不錯，足可以當一名抄寫員。但正如你猜想的，這樣的工作很難找到。你閱讀得也很好嗎？”

“你是指朗讀，先生？”

“對。”

“假如你願意，我就試一試。”

“在桌上拿一本書——隨便哪一本——讓我聽聽你朗讀。”

弗蘭克翻開手邊的第一本書——這是歐文[3]的一本書——他讀了大約半頁，語音清楚而流暢。

“的確讀得相當好！”沃頓先生說。“你受過很好的教育。你在哪裏念的書？”

“在我們鎮小學，先生。”

“無論如何，你要好好利用你的長處。”

“先生，這會對我有益嗎？”弗蘭克問。“人們不會付錢聽閱讀，是嗎？”

“一般不會，但是我們可以設想有這麽一個人，他視力非常弱，可能是晚上用眼過度造成的。又設想這個人可以找到一個口齒清晰的優秀的朗讀者為他服務，難道你不認為他願意為此支付報酬嗎？”

“我想他願意。你認識這樣一個人嗎？”弗蘭克問。

“我在說我自己，弗蘭克。一年以前，我用眼過度，後來就根本不敢在煤氣燈下看東西。我的管家布拉德利夫人為我讀過一些，但她有其它的工作，並且我覺得她不太喜歡讀書。瞧，你晚上沒別的事時我為什麽不請你為我讀讀書呢？”

“沃頓先生，我希望你讓我為你讀書。”弗蘭克熱切地說。“我會盡力的。”

“這我不懷疑。但是另外有一個問題——也許你要求得到的工資我付不起。”

“每周1美元太多嗎？”弗蘭克說。

“我想這就沒什麽不滿意的了。”沃頓先生認真地說。“很好，我就雇用你為我朗讀吧。”

“謝謝您，先生。”

“但是至於工資嘛，我已決定每周付你5美元。”

“每周5美元！”弗蘭克重複道。“先生，我做的事值不了那麽多錢。”

“就這樣定了吧，弗蘭克。”

“先生，我不知道怎樣感謝你。”弗蘭克感激地說。“我從沒有想到會掙這麽多錢。現在我再沒有困難支付格雷斯的生活費和購買衣物了。你什麽時候讓我開始為你讀書呢？”

“你可以從今晚上開始，除非你有其它的事要處理。”

“噢，沒有，先生。我沒有別的事要做。”

“那麽去拿《晚間郵報》吧，給我讀讀社論。然後我再告訴你讀什麽。”

弗蘭克大約讀了半小時，這時傳來敲門的聲音。

“請進。”沃頓先生說。

布拉德利夫人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先生，我想，”她說，“你也許願意讓我像平時一樣給你讀書。”

“謝謝，布拉德利夫人，不過我打算減輕你這部分勞動。我的這位年輕朋友每晚上會來給我讀書。”

“真的嗎！”女管家突然叫起來，語調冷淡，顯得不滿；她狠狠盯了弗蘭克一眼，表示她並不怎麽熱情。“那麽，我打擾你們了，我走開好啦。”

她的話中有話，這使弗蘭克感到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