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演講以修身

一個人不管是否想成為一個演說家,都應該能夠完全掌控自己,自我依靠,自我找到平衡,這樣,不能麵對怎樣的聽眾,他都能從容地站起來,清楚地表達自己的思想。

用某種方式自我表述是開發腦力的唯一方法。開發腦力也許可以通過音樂來完成,也許通過畫布、口才、出售商品或者撰寫書籍來實現,但是卻必須通過自我表達來達到目的。

任何合理合法的自我表達都會把人內心的資源和創造力召喚出來,不過當眾演講這種自我表達的方式卻是最徹底、最有效的鍛煉人的方式,也是最迅速展現其所有力量的方式。

不學習表達藝術,尤其是當中講演,卻能夠達到文化的最高標準,這是值得懷疑的。古往今來,演講術都被視為人類成就的最高表達方式。年輕人不管將來想幹什麽,是鐵匠也好,是農夫也好,是商人也好,是醫生也好,都應該學一學演講術。

最迅速、最有效地把一個人的潛能發掘出來的莫過於時常進行當眾演講。當一個人開始即興演講時,整個人的力量和技巧都在經受嚴峻考驗。

進行當眾研究,用合乎邏輯而有力的方式調動全身力量,將所有力量都集中於一點,這會喚醒我們所以的潛能。掌控聽眾的注意力,調動聽眾的情感,使聽眾深信不疑,由此而產生的力量感讓我們自信獨立,喚醒我們的雄心,讓我們在各方麵都變得更有效率。

教育,性格,判斷力,男子氣概,塑造一個人的所有這一切品質在他努力表達自己的思想時,就會像一幅全景畫一樣展開。大腦的每一種功能都被加速,思想和表達的每一種力量都受到刺激。演講者調動一切經驗、知識、先天和後天的能力,集中一切力量,努力表達自己,贏得聽眾的讚成和掌聲。

相比之下,作家具有一定的優勢,可以等待合適情緒的到來,想寫時才寫,草稿不合適時,可以一遍又一遍地燒掉。作家沒有上千隻眼睛盯著,也沒有很多人批評他每一個句子,掂量他每一個思想。他不必像演說家那樣,接受每一位聽眾的衡量。作家隻要自己樂意,就可以漫無目標地寫,隻要他想,既可以多用腦子和精力,也可以少用腦子和精力。沒有人在盯著他看。他的驕傲和虛榮都不受影響,他的作品也許永遠也沒有人看。而且他總是有修改的機會。在音樂中,不管是聲樂還是器樂,一個人發出的隻有部分是自己的,其餘的則屬於作曲家。在交談中,我們沒有言語決定一切的感覺,聽到我們說話的隻有少數幾個人,而且聽過了也就聽過了,誰都不會再去回味。然而當一個試圖當眾演說時,原先的一切支柱都倒了。他沒有了依靠,也得不到任何幫助和建議。他隻得從自己身上發覺資源,什麽都得靠自己。他也許腰纏萬貫,良田萬頃,住在高屋華堂之中,但是此刻這一切都用不上。他所擁有的隻有自己的記憶、經驗、教育和能力。人們隻能依據其言語,依據在演講所表現出來的自己,來對他進行判斷。他在聽眾的評判中,要麽通過,要麽倒下。

凡是想成為文化人的都必須訓練自己的隨機應變能力,這樣,他隨時都可以站起來,把自己的意思表述清楚。餐後演說的場合正在急劇增加。從前在辦公室解決的很多問題如今被拿到餐桌上進行討論和處理。各種商業交易如今都在餐桌上達成。因此,對餐桌演說的需要從沒像今天這麽迫切。

我們都知道一些人通過辛勤工作和堅持不懈,爬升到高位,但是他們在公開場合卻不能夠靈活應變,甚至連簡單講幾句話或提個提案,都會像顫楊的葉子一樣抖動。他們年輕時,在學校或論辯俱樂部,有大把的機會克服自己的不自在,學會自如流利地當眾講話。不過由於膽怯,或者覺得別人把論辯或問題處理得更好,所以他們每次都退卻了。

如今有許許多多的商人,假如能夠回到從前,重拾被他們放棄的機會,學會即興演講,他們願意付出大把大把的鈔票。他們如今有了錢,有了地位,但是一旦讓他們當眾講話,他們就啥都不是。他們隻會看上去很愚蠢,臉色通紅,結結巴巴地道個歉,然後又坐下。

不久前,我參加了一個會議。有個社會地位很高的人,在他自己的領域絕對的權威,被要求就正在討論的問題發表意見,他於是站起來,渾身顫抖,結結巴巴,幾乎說不出話來,表現得很丟臉。他有能力,也很有經驗,但是他卻就在那兒站著,像個無助的孩子。他感到很廉價,很受傷,也很窘迫。如果能讓重回少年時代,學會即興演說,這樣他就可以隨機應變,把自己所知道的有力而有效地說出來,那麽他也許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在要他就一個公共話題表態時,這個在熟悉他的人中間頗受尊敬和信任的能人本應該很有話說的,但是卻不幸失敗了,然而就在這個會議上,來自同一座城市的一個頭腦淺薄的商人卻站起身,做了一個精彩的發言,盡管此人的能力不足能人的百分之一,但是在陌生人嚴重,此人卻比能人更強。此人隻不過培養了即興表達的能力而已,另一個卻沒有。

紐約有個聰明的小夥子,在很短時間內就榮任要職。他告訴我說自己好幾次都大吃一驚。在一些宴會或其他公共場合,他曾被邀請講話,發現自己竟然擁有從前做夢也沒想到過的能力。他如今最後悔的就是過去把那麽多表現自己的機會給錯過了。

把自己的觀點用清晰、簡潔、令人信服的語言表達出來,這樣的努力會讓人在日常使用語言時,更考究,更直接,會更注意遣詞造句。演講總會以某種方式發展腦力和性格。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學生在參加了演講比賽或者假如論辯社團後,會迅速成長。

切斯特菲爾德勳爵曾說過,每個人都會選擇使用好詞而不是壞詞,選擇說恰當的話而不是不恰當的話;倘若他有心且用心,他還可能動作和姿態優雅,做一個宜人的而不是討厭的說話者。

這事關努力和準備。一切均在你學習希望了解的知識過程中。你的聲樂文化、舉止和精神裝飾都是要考慮和培訓的內容。

一個人要想在大庭廣眾之下隨機應變,就必須腦筋動得快,動得有力,動得有效。同時,說話時必須控製好聲音,再加上適當的表情和肢體語言。這些都需要在青少年時進行訓練。

單調,一切都一成不變、死氣沉沉的,沒有比這一點更迅速地讓人疲倦了。必須有變化,沒有了變化,人腦很快就會疲倦。

單調的聲音尤其令人疲倦。讓聲音高低起伏,甜美流暢,從而讓耳朵感到愉悅,這是一門了不起的藝術。

格賴斯頓曾說過:“在一百個人當中,有九十九個因為忽視聲音的訓練,認為聲音訓練不夠重要,因而不能脫離平庸。”

據說德文郡曾有一位公爵,此人是英國政治家中,唯一一位在講話時打盹的人。他在發表幹巴無趣的演說方麵是個天才,可用單調的聲音講個不停,中間時不時停頓一下,好像是要提下神,而實際上卻是在打盹。

未來的演說家在年輕時,必須鍛煉好身體,因為演講時的力量、熱情、意誌力等都深受身體條件的影響;此外,他還必須培訓儀態,掌握良好的習慣。假如韋伯斯特坐在參議院,把腳翹在桌子上,那麽他對海因[112]的回答(這片大陸上最偉大的演說)會有什麽樣的結果?你能想象像諾迪卡[113]這樣的偉大歌手,一邊想把聽眾迷倒,一邊卻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嗎?

想要考驗一群人肚子裏到底有什麽,最嚴厲的考核就是讓他們當眾演講;在所有人當中,演說家是最容易暴露缺點、成為別人眼中傻瓜的。除非是那些厚臉皮,那些沒有感覺、對別人的看法毫不在乎的人,其他無論是誰,即興演說都是一個很強大的老師。即興演說最能揭示一個人的弱點,展現其思想局限,語言和詞匯的貧乏;它是檢驗一個人性格和閱讀麵的最好的試金石,也是檢驗他觀察細致不細致的試金石。

早年的演說訓練會讓人謹慎,通過閱讀和詞典選擇好的詞匯。他必須多掌握些單詞。

說話必須準確、簡潔。要學會當止即止。在表達完觀點後,不要喋喋不休,否則你隻會淡化你留下的好印象,削弱你的影響力,讓人覺得你不懂進退,缺乏判斷力和分寸感,從而對你產生偏見。

成為好的演說家會很好地喚醒頭腦的各種能力。掌控聽眾的注意力,調動聽眾的情感,使聽眾深信不疑,由此而產生的力量感讓我們自信獨立,喚醒我們的雄心,讓我們在各方麵都變得更有效率。一個人的男子氣概、個性、學識以及判斷力,讓他成其為他這個人的一切,都像全景一樣展開。大腦的每一種功能都被加速,思想和表達的每一種力量都受到刺激。演講者調動一切經驗、知識以及先天和後天的能力,集中一切力量,努力表達自己,贏得聽眾的讚成和掌聲。

這樣的努力影響到人的全身,額頭流汗,眼睛冒火,麵頰泛紅,血液上湧。休眠的脈衝受到刺激,半遺忘的記憶被重新想起,想象得到加速,安靜時怎麽樣想不到的比喻信手拈來。

這種對整個個性的強製喚醒所產生的影響在演講結束後,仍然久久不能平息。用合乎邏輯和條理的方式調動全部潛能,將所有力量都展現出來,這使得潛能從此更容易利用,更容易調動。

論辯俱樂部是演說家的幼兒園。不管前去要走多少路,有多麽麻煩,準時到達有多麽困難,你在那裏得到的操練往往是你人生的轉折點。林肯、威爾遜、韋伯斯特、喬特[114]、克雷和帕特裏克·亨利[115]都是在已經過時的論辯社團受到了鍛煉。

千萬不要以為自己對議會法規一無所知,你就拒絕擔任論辯俱樂部和社團的主席,不積極參與活動。這隻是個學習場所,你接受了職務,你就可以製定規則,你很可能壓根就不知道有哪些規則,直到你坐上那個發號施令的位置。盡量多加入年輕人的組織,尤其是那些自我提高的組織,強迫自己一有機會,就當眾講話。如果沒有機會,那就創造機會。凡有問題需要討論,就站起來,說幾句。別害怕站起來提議案或者附議別人的議案,又或者發表意見。別等到自己準備得更好了再發言。你永遠也不可能準備得更好。

你每站起來一次,就會多一份自信。這樣,永不了多久,你就會養成習慣,當眾發言就會像其他事一樣自如。要說快速、有效地鍛煉年輕人,什麽也比不過論辯俱樂部和形形色色的討論。我們的很多公眾人物都認為自己的進步主要歸因於老式的論辯社團,而不是其他任何東西。他們在這裏找到了自信,發現了自己。也正是在這裏,他們學會了不再害怕,學會了獨立表達觀點。在辯論中堅守立場最能調動年輕人的潛能。就像通過摔跤來鍛煉身體一樣,辯論對大腦也是一種強有力的鍛煉。

千萬不要蜷縮在後排的座椅上。坐到前排去。別害怕展現自己。蜷縮在角落,避開別人的眼線,防止引人注目,這對自信心會造成致命的傷害。

對任何人,尤其是男女學生,逃避公開辯論或講話非常容易,而且很有**力,原因是他們目前還未做好準備。他們在等待自己的語法更好一點,等待自己閱讀了更多的曆史文學書籍,等待自己更有文化,舉止更加自如。

學會優雅和自如,學會神定氣閑,從而在公共集會上穩如泰山,其方法就是積攢經驗。翻來覆去地做一件事,直到習慣成為自然。如果你受邀講話,那麽無論你多麽想退縮,也無論你有多麽膽怯羞澀,你都要拿定主意,絕不放過這個自我提高的機會。

我認識一個年輕人,很有演講天賦,但是他這個人卻很膽小,總是害怕自己經驗不足,所以在收到邀請,讓他在宴會或公開場合演講時,他總是退縮。他缺乏自信。他很傲氣,非常害怕出錯出醜,所以總是等啊等,一直等到膽氣全無,自以為在演講方麵永遠也不會有所作為。倘若能夠時光倒轉,讓他接受曾經的那些邀請,這樣他就可以從中獲取經驗,那麽他會不惜任何代價。對他來說,相比於錯失那麽多次讓他成為優秀演說家的機會,讓他犯個錯,甚至崩潰幾次,要好上千倍。

所謂的“舞台恐懼症”非常普遍。一位大學生背誦《至元老院議員》。教授問:“凱撒[116]會這麽說嗎?”“是的,”學生回答,“假如凱撒也被嚇得半死,緊張兮兮的話。”

經驗不足的人在得知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每一個聽眾都在研究他,審視他,挑剔他,看看他究竟是什麽貨色,代表著什麽,而後再確定和預料的有什麽不同後,那麽他肯定害怕得要死。

有些人天生敏感,害怕被人矚目,所以,哪怕討論的是他們感興趣的問題,是他們很有看法的問題,他們也不敢開口。在論辯俱樂部,在文學社團的會議上,或者在任何集會上,他們都默默地坐著,渴望發言,卻害怕發言。假如讓他們臨時提個提案或即興演講,他們會被自己的聲音嚇倒。一想到要表達自己的觀點,要就某個話題發表有見地的看法,他們就會臉紅,往後退縮。

這種膽怯與其說是害怕聽眾,不如說是擔心找不到表達自己思想的合適方式。

演講最難做的就是克服忸怩不安的感覺。聽眾錐子一樣的目光似乎要把自己刺穿,在不停地打量自己,批評自己,所以很難從腦海裏拋出去。

演說家在演說時,隻有忘了自我,克服了不安的感覺,才會給聽眾留下深刻印象。倘若他心中總想著自己留下了什麽印象,聽眾對他會怎麽看,他的力量就會打折扣,他的演說就會變得機械呆板。

台上的小小失敗有時反而產生很好的效果,因為它會讓演講者下決心不再失敗。德摩斯梯尼[117]的壯舉和迪斯雷利[118]“你們聆聽我言說的那一天終將到來”,都是曆史上著名的例子。

能夠名垂青史的不是演說本身,而是演說背後的那個人。

一個人之所以有分量,是因為他本身就是力量的象征,他本人就對自己所說的話深信不疑。他的性格中沒有任何負麵的、可疑的、不確定的東西。對某件事,他不僅僅懂,而且知道自己懂。他的意見中蘊含著他這個人的分量。他整個人都讚同自己的判斷。他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並且言行合一。

在我聽過的最令人著迷的演講者中,有這麽一個人,為了聽他演講,人們不惜從大老遠趕來,甚至在演講大廳外麵站上幾個小時。但是這個人卻得不到聽眾的信任,因為他缺乏個性。人們喜歡受他的口才影響。他那完美的語句和節奏中有著巨大的魔力。然而人們對他所說的東西卻不敢相信。

演講者必須真誠。聽眾很快就是識破偽裝。假如聽眾在你的眼底看到汙泥,發現你不誠實,在演戲,他們就不會信任你。

隻說好聽的和有趣的事是不夠的。演講者必須讓聽眾相信自己所講的,而要想讓別人相信,自己首先必須有堅強的信念。

不經曆大事,很少有人知道自己最大的能耐,了解自己的全部力量。在緊急關頭,我們往往會做出奇跡來,不僅讓別人驚奇,連我們自己都感到訝異。那種默默地站在我們身後、隱藏在我們的深處的力量,說不定在什麽時候,就會出來救助我們,將我們的能力加強千倍,讓我們完成從前認為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口才訓練在人生中所起的作用很難估計。

國難當頭這樣的大事催生了世界上一些最偉大的演說家。西塞羅、米拉波[119]、帕特裏克·亨利、韋伯斯特和約翰·布萊特[120]都可以為此作證。

美國國會的最偉大的演說——韋伯斯特對海因的答辯,和現場形勢有著莫大的關係。韋伯斯特雖然沒有時間準備,但是現場形勢將這位巨人的全部潛能喚醒,使得他能夠俯視對手,使海因相形見絀。

筆墨曾經發現了很多天才,但是相比於形勢,其過程要慢得多,也不那麽有效。相反,形勢卻容易發現演說家。每一次危機都會召喚出之前沒有開發的能力,甚至是壓根就沒有想到的能力。

麵對空****的大廳,麵對空無一人的座位,再偉大的演說家也不可能像麵對一群被他的演講點燃的聽眾一樣,提供同樣的力量和魅力。直麵聽眾,其中似乎隱藏著某種魔力,一種無法名狀的磁力,像補品一樣,刺激大腦的各種功能。演說家麵對聽眾時,會說出走上講台前還說不出的東西,這就好像我們和朋友談得開心時,會說一些一個人時說不出的話一樣。就像兩種物質化合時,會產生新物質一樣,演說家感覺到頭腦裏有一股力量在上湧。他把這股力量稱之為靈感,是和觀眾化合後產生的力量,是他身上原先並不存在的巨大力量。

演員告訴我們,管弦樂隊、腳燈和觀眾會帶來無法言狀的靈感,而這種靈感在並能機械的排練中是感覺不到的。在一張張期待的人臉中,有某種東西,它喚醒人的雄心壯誌,激發起人的潛力。這種力量隻有觀眾麵前,才能感覺得到。它始終都在那兒,但是之前卻沒有被激發。

在偉大的演說家麵前,聽眾完全受演說家左右。演說家想讓他們笑,他們就笑,想讓他們哭,他們就哭,叫他們爬起來,他們就爬起來,叫他們倒下,他們就倒下,直到最後他解除了魔咒。

什麽演講術?無外乎刺激聽眾的血液,喚醒聽眾的雄心,讓聽眾不由自主地尼瑪采取行動而已!

“他的言語就是法律,”這句話說的就是一些政治家,他們的口才影響著世界。有什麽比改變人的思想的藝術更偉大?

溫德爾·菲利普斯雖然招南方人的恨,但是南方人卻很樂意聽他演講,所以他用演講極大地觸動了南方人的感情,改變了他們的看法,所以有那麽一瞬間,他幾乎成功地讓南方人相信自己錯了。我曾經見過他,當時在我看來,他幾乎擁有神一般的力量。像大師一樣,他很輕鬆地就左右著聽眾。當時有一些曾經憎恨他的人也在場,連這些人也忍不住為他歡呼。

據威特莫爾·斯托裏[121]說,詹姆斯·拉塞爾·洛威爾做學生時,曾經和斯托裏去法尼爾廳[122]聽韋伯斯特演講。他們本想去噓他的,因為他賴在泰勒[123]的內閣。他們以為很容易讓三千人和他們一起噓他。等到韋伯斯特一開口,洛威爾的臉唰地白了,斯托裏的臉則青了。他們覺得韋伯斯特的大眼睛正盯著他們。他剛開了個頭,就讓他們從嘲弄變成欽佩,讓他們從蔑視變成尊敬。

“他讓我們得以一瞥‘至聖所’,”洛威爾在講述自己聆聽一位偉大的牧師布道時,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