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麵子工程

什麽樣的衣服，什麽樣的人穿[124]。

——莎士比亞

通常來說，衣著整潔的人，道德也整潔。

——H·W·肖

好的儀表包含兩個要素：身體幹淨、衣著漂亮。通常這兩個都是一起的，衣著整潔意味著其人講究衛生，外表邋遢則暗示不講究儀表，而這種不講究很可能不止於覆蓋在身體上的衣物，而是直達內心。

我們首先通過身體來表達自己。身體的外部條件被看作是內心的象征。倘若因為忽視或者無所謂而讓身體醜陋或者令人反感，那麽我們就會覺得有什麽樣的身體，就有什麽樣的思想。一般來說，這種說法都是正確的。高尚的理想，幹淨、健康、有力的生活和工作，和低標準的個人衛生狀況不共戴天。凡是疏忽了洗澡的年輕人，一定會疏忽其大腦；他很快就會全麵墮落。凡是不再挑剔自己儀表的年輕女性，很快就會失去魅力。她會漸漸墮落，直到成為一個毫無雄心的邋遢女人。

所以，《塔木德[125]》把潔淨視為僅次於神性。我覺得還可以把潔淨排得更靠前些，因為我認為絕對的潔淨就是神性。潔淨，或者身心純潔，將人帶往天國。沒有了潔淨，人與畜生無異。

漂亮、強壯、幹淨的身體和漂亮、強壯、幹淨的性格之間有著緊密的關係。凡是在某一方麵粗枝大葉的，哪怕再怎麽努力，在另一方麵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遵守潔淨法則除了有審美和道德方麵的考慮外，同樣也和自身利益相關。我們每天都會看到有人將不注意衛生視作“缺點”。我記得有一些速記員因為指甲不幹淨而丟掉工作。我認識一個在大出版社工作的人，很誠實，也很聰明，但是卻因為不刮胡子，不刷牙，而丟掉工作。不久前，一位女士提起自己到一家商店去買絲帶，不過她在看到售貨員的手後，就改變了主意，換了一家商店。“精美的絲帶，”她說，“在髒手接觸後，就不再那麽清新。”當然，老板很快就會發現女孩不能給他帶來生意，然後嘛，你懂的，潔淨法則就無法抗拒了。

要想擁有不錯的儀表，首先要強調的一點就是必須勤洗澡。每天洗澡可以保證皮膚的幹淨健康，否則身體的健康就無從談起。

其次是護發、護手和護齒。這隻需要稍花時間，使用一下肥皂和水，就能做到。

修剪指甲的工具很便宜，幾乎人人都能買得起。假如你買不起全套的，你就買一把銼，那樣就可以使指甲光滑、幹淨。

保持牙齒健康也很簡單，不過在牙齒清潔方麵做的不好的人要多於在其他方麵不幹淨的人。我認識一些青年男女，衣著整潔，對自己的儀表也似乎很自豪，但是卻疏忽了牙齒。他們沒有意識到，對人的儀表傷害最大的就是一口黃牙爛牙，或者是少一兩顆門牙。不管是男是女，讓人最嘔心的口臭，然而凡是疏忽了牙齒的人，無不收獲口臭的惡果。沒有哪個老板願意雇傭少顆門牙的人。很多找工作的人因為一口爛牙而得不到想要的工作。

對於那些必須在世上進行打拚的人來說，關於衣著的最好建議可以用下麵一句話來總結：“衣著須靚而不費[126]。”簡潔是一座最大的魅力，如今有各種便宜而又有品位的布料可供選擇，所以大多數人都能夠穿得很好。不過如果條件不允許，買不起好衣服，也不要因為衣服破舊而臉紅。穿一件花錢買的舊衣物比起穿一件討要來的新衣服，前者讓你更令人尊敬。讓世人皺眉的是可以避免的懶惰，而不是無可避免的襤褸。如果你的穿著與經濟狀況相符，哪怕穿得再差，你的穿著也很得體。盡量打扮得好一些，時時刻刻保持幹淨整潔，要不惜一切代價維係自尊和真誠，這樣的意識才會讓你從逆境中走出來，賦予你尊嚴、力量和魅力，從而贏得他人的尊敬和仰慕。

赫伯特·H·弗雷蘭在很短時間內，就從長島鐵路[127]的一個部門頭頭，爬升到主管紐約市所有地麵鐵路的位置。有一次他在講如何取得成功時，說到：

“人並不靠衣裳，但是穿得好的確讓很多人找到了好工作。假如你有二十五美元，想找份工作，那麽你花上二十美元買套衣服，四美元買雙鞋，然後用剩下的錢理個發，修一下麵，洗個澡，走到應聘的地方，要比你穿得邋裏邋遢、懷揣著錢去應聘好得多。”

很多大公司都有規定：應聘時，凡是看上去邋裏邋遢或者衣冠不整的，一律不予錄取。芝加哥一家最大的零售商店負責招聘售貨員的人這樣說：“盡管應聘要求都必須嚴格遵守，然而事實上，決定應聘者是否被錄取的最重要因素卻是個性。”

應聘者有多少有點或才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對儀表粗心大意。璞玉的價值遠高於耀眼的玻璃，但是後者卻得到了職位，而前者有時卻被拒絕。靠良好的儀表謀取到職位的人也許比一些被拒的人淺薄，但是得到了職位，他們就有可能保住職位，哪怕他們的才幹還不足被拒之人的一半。

適用於美國老板的法則同樣也適用於英國老板，這一點從《倫敦布店記錄》中得到證明。《記錄》是這樣寫的：

“凡是注重個人衛生和衣冠整潔之人，做事也格外認真。邋遢的工人生產邋遢的產品，而注意儀表的工人生產的產品也漂亮。不僅車間裏如此，商店裏也同樣如此。聰明的售貨員通常很注意穿著，絕不穿髒衣服，也不允許衣袖破損，領結褪色，是不是？對個人習慣和儀表的拿分額外的關注通常表明其人頭腦警覺，反對一切懶惰行為。”

凡是想獲得成功生活中那最有效的成分——自尊——的年輕人，都不能對衣著漫不經心，因為“穿什麽樣衣服，有什麽樣性格”。穿著體麵讓人舉止優雅自如，而破舊、肮髒或者不合身的衣服則讓人感覺拘束不自在，缺乏尊嚴，感到無足輕重。就像穿過漂亮的新衣服的人都知道的那樣，衣服影響情緒和自尊。（話又說回來，誰沒有過這樣的經曆？）破舊、肮髒或者不合身的衣裳造成士氣低落，手足無措。“幹淨的衣服，”伊麗莎白·斯圖亞特·菲爾普斯說過，“僅次於幹淨的良心，其本身就是道德力量的源泉。熨燙得很平的衣領，一副清新的手套，曾經讓很多人度過難關，相反，一道皺紋，或者一絲裂縫，就會打敗他們。”

細節的成敗才真正決定了一個人的穿著的好壞。注重細節的重要性在下麵的故事中，得到了充分展現。故事講的是一位姑娘如何謀職失敗的事情。話說一位有錢的婦女建了一所女校，讓孩子能在這裏接受良好的教育，學會自我謀生。她想找一位管事的人，同時兼做老師。當委托人向她推薦一位懂進退、有知識、舉止優雅的姑娘時，她感到很慶幸。委托人對姑娘大加讚賞，覺得很適合這個位置。於是這位女性立刻對姑娘發出邀請。從表麵上看，姑娘各方麵都符合要求，然而V夫人卻果斷拒絕了，沒給出任何理由。過了很久，有位朋友對她的行為始終感到不能理解，就問她為什麽拒絕這麽能幹的老師，她回答說：“是因為一件小事，但是就像埃及象形文字一樣，小事卻蘊含很多意思。姑娘來見我時，穿得很時尚，衣著也很貴，但是戴著髒兮兮的舊手套，而且鞋子的扣子也掉了一半。懶散的女人是不適合指導女孩子的。”應聘者也許永遠也不知道為什麽得不到職位，因為除了對穿著的細節有點漫不經心外，她無疑在各方麵都很合適。

無論從哪個方麵看，花錢打扮好都很值得。了解自己穿得漂亮就像一劑補藥。很少有人強大到不為環境所動。假如你衣衫不整地躺著，不洗漱，也不整理房間，怡然自樂，因為你並不打算見人，那麽你會發現自己很快就沾染上衣著和環境的情緒。你的大腦會倒下去，拒絕開動，像你的身體一樣，變得懶惰、馬虎。另一當麵，當你感到心情“壓抑”，身體有些不舒服，不想工作時，請不要穿著舊睡袍躺著，相反，洗個澡（條件允許的話，洗個土耳其浴），穿上最好的衣服，好好地化個妝，就好像要去一個時尚晚會一樣，這樣，你會有種重生的感覺。在你打扮好之前，你的“壓抑”和不舒服的感覺十有八九會像噩夢一樣，不翼而飛，你的整個人生觀都為之一變。

我強調衣著的重要，並不是要你像英國的花花公子布魯梅爾大少[128]那樣，每年花在衣服上的錢就高達四千英鎊，打個領結要花上好幾個小時。對衣著的過度熱愛比不修邊幅還要糟糕，這樣的人就像布魯梅爾大少那樣，將衣著當成人生的主要目標，卻忽視了對自己、對他人最神聖的義務，或者像布魯梅爾大少那樣，一睜眼就開始研究衣著。不過從對我們自己以及我們所接觸的人的影響來說，我卻堅持認為，在我們的職位要求下，在我們的經濟允許下，要盡量穿得好一些，漂亮一些。這不僅是義務，也最實惠。

很多年輕人錯誤地認為“穿得好”就是穿得貴，有了這樣錯誤的觀念，他們就像完全不在意穿著的人一樣，誤入歧途。他們把開發智力的時間用來學習打扮，計劃從有限的薪水中，拿錢購買在時尚商店中看到的價格不菲的帽子、領帶或者外套。加入他們買不起垂涎的商品，就會去廉價的水貨，結果隻能使他們看上去很可笑。這樣的小夥子戴便宜的戒指、紅領帶和格子衫，而且幾乎毫無例外地都做著廉價的工作。卡萊爾曾這樣形容一個花花公子，“一個隻知道穿著的人，其工作和生活就是穿衣，其心靈、精神、身體和錢袋全都奉獻給了這唯一的目標。”這些小夥子就像花花公子一樣，活著就是為了穿衣，沒有時間自修，也沒有時間謀求更高職位。

過度講究穿著的女性和過度講究穿著的男子相比，唯一的差別就是性別。無論男女，這一類人的行為舉止似乎都和衣著有著微妙的聯係。他們的穿著風格顯示其性格比懶惰邋遢的人更讓人討厭。莎士比亞的話“什麽樣的衣服，什麽樣的人穿”已經為世人接受，有些人自以為某件衣服讓他們擁有了擋不住的魅力，而實際上卻往往為衣服所累。乍一看以衣冠取人似乎太匆忙，太膚淺，然而經驗卻一次又一次證明，衣著一般還真的能衡量其人的品味和自尊，所以有抱負的人選擇衣服時，要像選擇朋友一樣，必須謹慎。古語說得好，“觀其友，知其人。”與此異曲同工的還有現代的一句富含哲理的話：“讓我看一看某個女人一生的穿著，我就能為她作傳。”

“教育女孩說美麗毫無價值，衣著毫無用處，”西德尼·史密斯說，“這樣做正是愚蠢透頂！美麗是有價值的。她一生的前途和幸福也許就取決於一件新衣服或者一定漂亮的帽子。假如她還有點常識，就一定會發現這一點。重要的是要教會她這些東西的真正價值。”

沒錯，人是不靠衣裳，但是衣裳對人的影響卻大到我們不願意承認。普倫提斯·馬爾福德[129]聲稱衣著是通往人類精神的一條道路。當我們想起衣服對個人衛生狀況的影響時，就會發現這句話並不誇張。比如讓一個女人批一塊髒兮兮的破布，那麽誰都不會在乎她頭發髒不髒，卷不卷。誰也不會在意她手臉是否幹淨，她穿什麽鞋子。我們會想當然地認為，“什麽東西配那塊破布，都很搭。”她的步態，她的舉止，她的情感，都不知不覺地受到那塊破布的控製。假設她該換個行頭，穿上精美的細布衣裳，她的樣子和動作將會多麽不同啊！她的頭發將梳得整齊，以便和衣服相配。她的手臉指甲必須先身上的衣服一樣毫無瑕疵。拖著腳跟的舊鞋子也換成合適的便鞋。她的大腦也換了個頻道。她僅僅因為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就比穿一身肮髒的舊衣服得到了多得多尊敬。“你想改變自己的想法嗎？換身衣服，你立馬就能感受到其影響。”

甚至連自然學家、哲學家布封[130]這樣的大權威也證明衣著對思想的影響。他宣稱必須穿上宮廷禮服，才能思考。所以，他走進書齋前，都會穿上宮廷禮服，甚至還配上劍。

不合身、難看或者破爛的衣服不僅讓人失去自尊，而且讓人乏力，不舒服。好的衣服令人舉止自如，口如懸河。穿著得體讓人行為優雅，舉重若輕，這一點甚至連宗教都做不到。穿著不得體這讓人緊張。

我們感到上帝偏愛美服。他讓自己創造的一切事物都披上美和榮耀的外套。每一朵花都身著盛裝；每一塊田地都羞紅了臉，躲在美的鬥篷下；每一顆星星都籠罩在光明之中；每一隻鳥兒都身著最漂亮的衣裳。毫無疑問，當我們為他創造的最偉大的作品[131]披上美麗的外衣時，他一定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