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迫症：憶童年時竹馬青梅
肖芷雅，女，36歲，碩士畢業，某銀行職員。
一年半以前，我和一個小學男同學在一個微信群裏重逢了。
小學有幾年的時間裏，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但是年少懵懂，大家都不知道怎樣去表達或是否應該表達。
重逢以後，我們在微信上開始頻繁地聊天，後來見過兩次麵，一次是去山上，原本以為最多隻是牽手，但他抱了我，親了我，後來在車上也一直拉著我的手。我很緊張，他也很克製。
第二次見麵是我在單位加班，他來和我聊天，也發生了擁抱、接吻，然後我送他去酒店，繼續聊了很久，我們都很理智，最終也沒有走到那一步。
小學畢業後我們就分開了，讀高中時聯係過，後來又失聯了，然後這20多年裏我們都不知道對方的聯係方式。
再聯係上之後發現彼此都很真誠，也很有默契。男同學還記得我喜歡吃什麽，喜歡什麽顏色，喜歡什麽花。而我和老公結婚10年來，老公對這些概念都比較模糊。
和老公結婚生子後，因為覺得工作累，帶孩子辛苦，家庭氛圍不太和諧（主要是老公和我的媽媽關係不太好）等，漸漸不喜歡和老公過**。和男同學聯係上這一年半以來，我的情緒比較好，答應老公求愛的次數比以前多了許多。
雖然和小學同學隻是精神出軌，但是我還是覺得很不應該，內心常常覺得愧疚、擔心和害怕。
男同學的妻子發現她老公日夜和我微信聊天以後，和我聯係上了，但是她老公直接告訴她，他喜歡的人是我，男同學的妻子後來終日以淚洗麵。有一段時間甚至不吃不喝，抑鬱了。後來，男同學答應妻子和我斷絕聯係。
我向老公坦白了自己這一年半以來的精神出軌，老公頓時明白了這一年半他在**上得到滿足的原因。看到老公很痛苦，我自己也很愧疚。
因為覺得愧對老公和女兒，愧對男同學的妻子，在春天的時候我抑鬱症發作。後來做了3次谘詢，加上自己積極鍛煉，病情有所好轉，我也向老公保證要和小學同學斷絕聯係。但是不久後卻出現各種強迫症症狀，在單位反複檢查東西以及門窗，反複洗手，擔心別人在我的杯子裏做手腳，導致我以及家裏的人感染細菌，等等。
有天帶著6歲的女兒去彈鋼琴，看到女兒的嘴巴似乎接觸到了琴架，很擔心，反複地問了女兒幾遍。女兒每次都很有耐心地回答我：“媽媽我沒有碰到琴架。”
我哭的時候，去拿抽紙，我都會擔心我拿的第一張會不會不幹淨。然後拿的過程中如果碰到綠色植物的葉子，我也會覺得不幹淨，然後就很糾結要不要用。
洗手的時候，先洗哪個地方，什麽順序，都必須是固定的。問題是，我常常在某個程序做完了之後，又會去想，剛才那個程序做了沒有呢？如果不確定，就會比較恐慌和著急，又要重新去做。在重新做的時候我又會覺得不應該這樣想，不應該這樣做，所以很痛苦。
我在拿一個吃的東西，經過杯子及類似的東西的時候，我就擔心吃的東西有沒有碰到這個杯子。我覺得不該那麽去想，但是還會去想。又比如，我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會反複檢查門有沒有關好……
爸媽感情很好，爸爸退休前是某單位局長，媽媽退休前是一個普通職員。
爸爸對我要求挺高的，對我期待也比較大。
媽媽喜歡貶低我，我買一樣東西送她，她會說那東西的各種缺點。媽媽很不會說話，常常不顧及別人感受。有一次吃飯的時候，我女兒把東西吐了出來，我媽媽就對我老公說，你們××地人吃飯就是喜歡亂吐，這個女兒就像你……
爸媽在生活上都有點強迫症，比如洗澡完了之後，一定要把地上的水拖幹。
小時候有一次我在醫務室打針，從窗外看見爸爸，心裏滿心期盼他可以安撫我。但是爸爸進來以後就責怪我說，又哭，又生病了……
小時候，爸媽喜歡說我笨，比如騎那種有三個輪子的自行車，我怎麽也學不會，後來是院子裏麵的小朋友用繩子牽著我，才慢慢學會的，還有其他的一些事情……
初中的一次考試，我考差了，爸爸平時對我期待挺高的，看到我的考試成績以後就訓我。我心裏很難受，我已經很努力了，爸爸你難道沒有看見嗎？我希望爸爸可以安撫我的情緒，然後鼓勵我下次考好就好了……
小時候有一次回家忘記關門，爸媽彼此就開始了對話，說：你看她怎麽那麽粗心。他們的對話又讓我聽見了，不知道為什麽，對這些評價我會很往心裏去。
以前我是一個做事很有效率的人，現在因為各種強迫症狀，做事變得沒有效率了。
我最近也在反複地思考我和老公的關係，我發現，我跟他說什麽，他的回應總不是我所期待的。比如我說我情緒不好，他說你想那麽多幹什麽；比如我說我工作壓力很大，他說你不要那麽拚命好不好，感覺離我內心需要的安撫很遠。
而那個小學同學就不是這樣的，我跟他說什麽，他的反饋都對我很有幫助。小學同學很在乎別人的感受，在單位也混得很好，他很關心人，願意付出許多的精力去幫助別人。現在我常常會反省自己，有時候對於別人的事情能幫則幫，幫不了就算了，感覺自己並不是那麽好的一個人……我常常希望我的許多角色都是成功的，作為一個妻子、媽媽、女兒、單位的一員，但是也常常發現這些角色我有做不到的地方，這個時候我就會自責……
前幾天我女兒生病，我爸媽比我們夫妻都更焦慮，然後就跳出來幾次指責我們，不及時給孩子打針輸液什麽的。其實，我們夫妻很清楚感冒發燒的消退總是會有一個過程，不可能那麽快就消失了，我們並非不關心自己的女兒……後來，我和我爸爸就這個問題深入交流過。我說，從小到大，我做什麽事情，你們都喜歡指責我，很少給我什麽肯定和鼓勵。爸爸也認同這一點，但是又說，我讀大學的時候，他和我媽媽在背地裏也以我為驕傲，因為那時候我學習非常努力、刻苦，常常能拿到獎學金。我心裏想，你們背地裏認可我，對我有什麽用啊？
和小學同學長達一年半的精神出軌，跟我老公說了之後，老公還是很包容我的，對我並沒有過多指責。現在回想起來，其實我和我老公之間的交流，大部分時候還是順暢的。我們都是同一個專業的，周末的早晨我們常常會躺在**說好長時間的話，我們還是有許多共同話題……
在一年半以前，我可能隻是比較在乎清潔衛生，但是沒有到強迫症的地步，出現症狀和與小學同學交往的時間的確是重合的。
前幾天我對自己這一年半的行為也有一個追問，我在問我自己，我和小學同學的精神出軌，我究竟在做什麽？我似乎也在破壞著什麽……
後來我明白了，從小我都是一個乖乖女，從不逾矩，這一次，我突破了自己，做了一個不道德的人。之前很擔心這件事情被周圍的人知道，知道了，我建立的那些好的印象就沒有了。我很害怕這一點，但是又在挑戰這個東西……
現在，我對爸媽的感情開始變得比較複雜，對女兒的感情也是。以前我認為隻能有愛，不能有恨，怎麽可以有恨呢？
解析
這個個案很有意思，所以在開始解析以前，我很想呈現一些心理谘詢中的片段，以下是許多次谘詢中的部分內容的截取。
來訪者：我人格中最大的特征是追求完美，不能允許自己犯錯誤。
谘詢師：事情都要做得很完美，是為了什麽？
來訪者：不被批評指責。
谘詢師：不被批評指責的背後，是為了什麽？
來訪者：獲得爸爸的認可。
谘詢師：獲得爸爸的認可，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麽？
來訪者：知道自己是有價值的。
谘詢師：知道自己是有價值的，最終是為了什麽？
來訪者：為了獲得愛。
……
谘詢師：那麽，和小學同學這一年半的感情，你是怎麽評價自己的呢？
來訪者：我身邊的人都說我是錯的，我小學同學也說是錯的，老公肯定覺得是錯的，我也跟我爸媽談到過，我爸爸說：情感上的東西是最傷害人的，沒想到你還有時間去做這種事。還有一個很好的同學，我也跟她聊過，因為她太了解我的性格了，知道我在意別人的評價，所以她沒有嚴肅批評我，但是同學的意見仍然覺得我是錯的。
來訪者：我仿佛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又在繼續做一件不讓人認可的事情……
來訪者：爸爸和媽媽都是那種很難得認可我的人……對了，我老公也是這樣的人，老公也很少認可我……
谘詢師：而那個小學同學就不是這樣的，對嗎？
來訪者：是的，他很喜歡我，欣賞我。
谘詢師：你是他心目中的女神，是吧？
來訪者：對的，他就是把我當女神看的。
……
谘詢師：你36年的生命裏，終於等到一個看到你存在的人了，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但是，所有人都說這段感情是錯誤的，所以你們又斷了來往，你為什麽不抑鬱呢？你應該抑鬱才對啊……
來訪者：（恍然大悟狀）哎，我為什麽到現在才明白這些……我現在感覺我的情緒好多了。
來訪者：以前我都會壓抑自己的許多想法和感受，不能表達出來，自從上了××老師的精神分析課程之後，我覺得我能夠表達了，小學同學剛好出現在這個時候。所以我能夠對他表達：“如果我們初中階段繼續在一個學校的話，可能以後的人生軌跡就會不一樣。”這句話打開了他內心情感的匣子，我們的戀情也就開始了……
谘詢師：你和老公在**上不和諧，長達6年，如果他不出現，你們這種平淡的婚姻生活就不會有別的人出現，來打破嗎？
來訪者：你這麽說，我覺得我放下許多了……
谘詢師：你們倆不應該走得這麽遠，但是卻走了這麽遠，說明了什麽呢？
來訪者：……可能我還是很享受，我曾經想過，不是現在，如果真的有可能，如果今後到老了的時候，雙方的配偶都自然去世了，他們家隻有他，我們家隻有我的時候，我還是願意和他生活在一起的。
谘詢師：這個想法對你意味著什麽？
來訪者：可能我還是對他有些牽掛，可能人沒有得到過，沒有經曆過的東西，還是想去得到……
谘詢師：這句話很有意思，那就說明在他身上體驗到的東西，在你老公這裏沒有得到過。
來訪者：對，就是。所以到最後，我不可避免地要把他們兩個人拿來進行對比。
谘詢師：老公淪為被淘汰者？
來訪者：（有點緊張）不，不，不……
谘詢師：馬上就得把這個可能否定了，否則你會成為背叛家庭的罪人……
來訪者：我是給了自己許多的約束，而且在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是這樣……
芷雅在兩個男人之間，其實是更喜歡小學同學的，當年他們青梅竹馬，彼此喜歡了好多年。但是由於芷雅內向的性格，她在那樣的年紀根本不可能把自己對小學同學的喜歡說出來，而那男生也比較羞澀。上了初中，兩個人不在同一所學校，聯係自然就中斷了。
一段從來沒有進行過表達的感情，其實會在人的內心形成情結。凡是沒有得到過實現的東西，都會在人的內心深處固著下來，從而成為人最想去實現的未完成的心願。
所以，很多年以後，當他們在小學同學群裏重逢的時候，這段感情就迅速複燃並且蔓延開來。男同學說：我並不是隻喜歡小學時候的那個你。芷雅說：我也並不是隻喜歡小學時候的那個你。這說明，隨著重逢以後交往的深入，他們不僅是回味著小時候喜歡的彼此的樣子，就包括現在對方的樣子，也依然是他們彼此的真愛。
她可以回憶起小時候和他在一起的許多細節，而這些細節，和他能夠回憶起的細節高度重合。這樣在彼此的回憶裏共同銘刻下來的東西，鑒證著他們曾經深刻的愛戀。
隨著時間的推進，他們感到了彼此在精神上的柏拉圖式的愛情。但這又是對他們配偶以及家人的傷害，所以她抑鬱了。
這段感情究竟是美好的還是不堪的，究竟是不道德的還是她生命裏的一種需要？這樣一種常性的衝突，涉及的就是道德和不道德，自己想要與能不能要。她覺得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她覺得自己很“不該”，覺得自己是壞的，是錯的。而她對於自己有許多的“高標準、嚴要求”，在這些要求之下，真實的情感和道德不斷發生碰撞，最終以強迫症的症狀來呈現她內心的衝突。
最開始，她覺得這段感情很美好，但是，她不能放任自己去享受這段不該有的戀情。這就是她的強迫症的根源。在強迫症患者那裏，永遠都有一個“我想要”和“我不應該要”的衝突。
這些深刻的衝突是強迫症患者不願意麵對的，因為按照真實的想法，她是想和小學同學舊情複燃，甚至重新生活在一起的。但是，在現實層麵，她有老公，有女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雖然和老公之間缺乏**，但是有安穩，安全和穩定。就一個內心對於被愛有著神經質一般焦慮的女性來說，安全和穩定的感情，或許是她最穩妥的選擇。這個選擇也可以避免她道德上的焦慮。
但是，她的生命裏出現了他，那個可以讓她感到生活重新充滿**的男人，可以讓她煥發出活力的男人。在那一年半裏，她的心情都很好，覺得生活是鮮活而明亮的。從來不哼歌的她，居然隨時哼起歌來。
斷絕往來的決定，是小學同學做出的，她對他的決定有失望，有憤怒，但是她心裏很清楚小學同學為什麽要這麽做，而且她自己也必須這麽做。一個從小謹小慎微，害怕犯錯誤的女人，生命裏出現了這樣一道難題，她的頭腦裏沒有這樣的應對策略。所以，她出現了各種強迫症症狀，那些症狀多種多樣，但是都和應該不應該相關，比如，我應該洗手了，應該洗多少遍，應該按照某個程序來洗，我才是安全的，不會出錯的……
還有，萬一不小心，沒有關好門，有人進來了，家裏客廳櫃子裏擺放了所有人的杯子，並不擔心進來的人會偷錢物，隻擔心那個人在杯子裏放有細菌的東西或吐唾沫，讓自己生病，讓家裏人生病。覺得自己有可能是讓家裏人都跟著倒黴的那個人。
她始終還是覺得那一年半的精神出軌，給自己和家裏的人帶來了傷害。而且，如果強迫症的症狀不消失的話，她內在就一定是還有一些衝突沒有解決。
但是，她畢竟走出了那勇敢的一步，她畢竟在那一年半裏，真實表達自己的情感，真實享受對方給予的讚美，真實感受生命的另一種可能性。對於她，我覺得能夠突破某些束縛，堅持內心的一些聲音，對她生命成長的意義，遠遠大於那些所謂的道德和良知。
在單位裏，她擔心有人進她的辦公室，把裏麵翻得亂七八糟，然後把她辦公室裏最重要的東西拿走了。還有，她擔心放在辦公桌上的杯子會被人動過……
那時我會有一個自由聯想：她那個小學男同學就是闖進她辦公室的人，把她的生活弄得亂七八糟，然後把她最重要的東西拿走了；會動她杯子，在裏麵吐口水的，是男同學的老婆……
還有，她總是擔心自己在發郵件的時候發錯了，要反複地去看收件人的地址，怕應該發給A的郵件，會不會發給B了。這個時候，我也會有一個自由聯想，她是不是還有許多的話想對小學同學說，但是覺得這些話都是不應該說的，萬一被別人“聽”到……
某一次我對她說道：你和小學同學的感情在先，你和老公的感情在後，小學同學和他老婆的感情也在後。從時間的先後順序來說，先前的東西的位置是要被尊重和被看見的，先前未完成的情結對人的心理的影響也是要被看見和被承認的。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不要輕易地用背叛和不道德來評判自己……
她聽了我的話，說自己放鬆許多了，感到自己“很坦然”了。
她心裏其實很清楚，如果真的和小學同學生活在一起，他會不會再次打破自己對男人的幻想，也是一個未知數，畢竟現在的老公身上，也有許多很不錯的優點。老公讓她感到受挫的那些地方，未見得就真的是老公帶給她的。
後來，她內心的衝突漸漸被澄清和厘清，她的強迫症症狀基本消失。她很感慨地對我說：“我原先不知道心理谘詢是怎麽起作用的，現在卻發現，那一次一次的對話，那一次次情緒湧動之後的流淚，使我逐漸抵達我內心最真實的地方，看見最真實的自己……”
專欄 強迫症——內心衝突的巧妙轉移師
強迫症是一種非常頑固的症狀，病人內心十分痛苦，但是又無力擺脫。
在治療強迫症的時候，我從來不去關注來訪者的症狀，我甚至很少詢問來訪者的症狀有什麽變化。每一次我們在一起，都談他的人際關係，談他在人際關係裏的擔憂、恐懼、不安，等把他的這些東西厘清了，他內心的衝突減少了，他的症狀就會慢慢緩解。
你跟強迫症的病人談症狀，隻會讓他固著在他的症狀上麵，因為症狀是可以讓他獲益的。你隻有把症狀下麵他在表達什麽搞清楚了，針對那些東西去工作，他的強迫症才能真正地緩解。
強迫症病人，實際上是內心裏裝著一個嚴苛的撫養者，小時候做錯事情，有一雙嚴苛的眼睛盯著，絕不放過他的錯誤。撫養者喜歡指責他，而且撫養者是有權威性的，除了嚴厲的時候，和這個孩子建立的感情還是深厚的。所以孩子很在乎自己在他麵前的表現，在做事的時候非常小心翼翼，謹小慎微，唯恐一不小心做錯事情，招致那個重要他人的貶低和指責。
撫養者對他是有愛的，但是，一味地犧牲自己的感受，去迎合撫養者的感受，也是強迫症病人內心所抗拒的。所以，從小他就顯示出一些強迫症的初級症狀，猶疑，謹慎，做事要求完美……
我是想要做我自己呢，還是想要獲得讚同和愛呢？
所以，強迫症病人也是在表達“我想要”和“我不能要”的衝突，其實這樣的衝突在大部分的心理疾病之中都存在。但是，強迫症病人選擇了一個和其他的神經症病人不一樣的“藝術”表達方式，他把自己的內心衝突通過強迫行為和強迫思維表現出來。
在這個個案裏，她的衝突是，我想要什麽，而老公不允許我要什麽，而這個時候的老公往往是站在象征性的父母角色之中的，所以會引發病人內心巨大的衝突以及恐懼。這個時候的強迫症病人，在症狀呈現的時刻實際上是退行到了2歲或者3歲的。
強迫症的背後有可能掩藏著一個人想要維持某種關係的所有努力。那種關係有可能是試圖重新獲得爸爸的認同，重新獲得媽媽的愛和接納，或者是要老公接納自己，或者是要妻子認可自己……
強迫症症狀是一種語言，需要翻譯才能懂得。
心理谘詢師的建議
1.反其道而行之。在出現強迫症症狀的時候，可以采用反其道而行之的方法來試一下，比如一天洗很多次手，很痛苦，你不要去跟這個症狀較勁，你是勝不過症狀的。這個時候，你反過來，鼓勵自己去洗手。以前每次洗手的時候，你會反強迫，覺得自己不應該洗手，現在你反轉過來，鼓勵自己去洗手，以前每次洗10分鍾，現在鼓勵自己，我要洗20分鍾……
關門也是這樣的，以前每次下樓以後，要返回去看看門關好沒有。這樣的次數如果是有10次的話，你鼓勵自己堅持做15次……
這聽起來有點意想不到，但是，麵對匪夷所思的事情，你如果堅持去做了，會發現有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當然，這個辦法隻對相信者有用……
2.和症狀和平共處。你總是想去消滅強迫症狀，它會更加頑固地表現出來，但是，如果你可以學會和症狀和平共處，它就會慢慢地鬆弛下來。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是帶有一些強迫症狀的，我們和強迫症病人的區別也許隻是我們不和症狀較勁。症狀來了，我們等它來，我們順應著症狀的“命令”去做事，反正在主體之上，還有一個“主人”，我們也隻能當他的下人，時間長了，症狀會自覺無趣，就消退了。
3.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要在有經驗的心理谘詢師的工作中，一起去看到強迫症症狀背後是在表達對什麽問題的擔憂以及內心的衝突。當然，谘詢的終極目標是個人的成長，人格的成熟，不再生活在幾歲時候的恐懼之中。
4.強迫症是有好處的。我最喜歡強迫症患者做出來的事情了，那真的是認真、嚴謹、負責、滴水不漏，把一件事情交給一個強迫症患者去做，我是很放心的，甚至連多餘的話都不用說，他就會幫我做得幹淨利落。這一點的意思是說，任何症狀都是有其兩麵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