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繪畫治療技術個案演示
一、心理學工作者成長的“五加一”模式
本章的開始，我們來談談心理學工作者的學、做、研、教、寫，在心理學的學習路程上，你不光要找到學習的途徑、方法、模式，還要有實踐、應用、體驗，還要有對自己專業的探索和研究，同時還要把自己會的東西教給別人，最後還要能寫出來，個人的心理也要得到成長。所以要成為一個好的心理谘詢師，就要全麵掌握這種“五加一”的模式。
但很多心理學工作者在持續方麵是不夠的。現代積極心理學的研究，像塞利格曼博士寫的關於幸福心理學的書《持續的幸福》，持續的幸福前提就是一定要有持續的投入和參與。
二、繪畫治療的幾個問題
作為一個繪畫治療的谘詢師，我們在做谘詢的時候，什麽時候帶領來訪者畫畫呢？這是第一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是，在畫的過程中，谘詢師應該做什麽？
第三個問題是，分享的時候，我們應該注意些什麽？
第四個問題是，怎麽啟發才能讓當事人走進自己的心理世界？如果啟發不好就會有一個問題，就會就事論事，變成認知谘詢了，那就不是藝術治療，好像作完畫後谘詢師給個解釋分析就結束了，這樣肯定是不行的。
第五個問題是，如何判斷當事人作品背後的深度和廣度？
第六個問題是，如何讓來訪者認識到他正在悄悄地發生變化？因為藝術表達的過程，很多的變化是看不見的。他認識不到就會懷疑，就不會往前走，要獲得來訪者的信任，如何讓他認識到就十分重要，就是如何引導來訪者向內走。需要讓其認識到繪畫的過程就是表達的過程，表達就會產生一定的效果。
做精神分析，你所做的事情就是建立移情，然後利用移情的動力去推動當事人向內探索，去發現一些症結，從而達到修通的效果。比如做精神分析心理治療的方法，一共20個小時的谘詢，但是我們前麵9個小時不做治療，就隻做一件事情，就是讓來訪者在內心把你當成重要的一個客體去依靠。當他對你做了這樣的一個移情之後，他就會跟著你走，重新來一次客體關係的建立。
以此類推，推到繪畫治療中來，我們很大一部分時間也就是在完成前麵這6個問題。所以精神分析，前麵9個小時建立移情，後麵9個小時就是分離，不斷讓他相信自己可以麵對這個事件，等他完全相信了，谘詢就結束了，他就又開始獨自麵對了。其實這個過程中，我們按照體驗式教育的理論去解析，就是過去他的關係的體驗是不良的，我們重新建立一個良好的關係，並讓他相信這種關係。然後我們再告訴他，其實這種關係是假的，但是你已經好了。
下麵我選用一個帶領分享的例子，來演示其操作方法：
韋：CY，謝謝你對我的信任，今天願意來分享你的故事。你先跟我說一下，你想跟我們表達什麽呢？
CY：哦，其實我在猶豫要不要解決一下我自卑的問題，因為在您之前做此時此地技術的時候，我覺得從初中到現在影響我的就是自卑，所以我就想要不要當一次“小白鼠”來解決這個問題。
韋：好的，非常感謝你的信任，我現在聽的時候有一種感覺，CY，你說你是一個自卑的孩子。那我們現在以“自卑”為關鍵詞，畫一張自卑的畫，你一想到“自卑”這個詞，腦子裏麵想到的畫麵是什麽，然後把它畫下來，可以嗎？
CY：你說完之後，我就閉上眼睛想了一下，然後畫出來的時候我被自己嚇了一跳，我也沒想到畫的是一個骷髏的形狀，畫的時候包括現在，我身體都在發抖。
韋：你現在身體在發抖？
CY：對，而且有眼淚流出來，就是覺得很傷心。
韋：嗯，傷心。
CY：對。
韋：好的，繼續說。
CY：然後我腦子裏突然冒出來就是我的媽媽和我說過，我們家裏本來有兩個小孩，就因為一些原因，失去了一個小孩，然後我就在想，為什麽是我活著，我也並沒有比他好多少啊。
韋：嗯，好的。CY，我想問你，你學心理學多久了呀？
CY：有好長時間了，我是學心理學專業的，一直沒有放棄，一直在這條路上做自我成長，自己看書，參加各種培訓。
韋：嗯！在這個過程當中，今天你畫的這個畫麵，包括你很顫抖的這種體驗，以前有沒有去做過處理呢？
CY：沒有。一直沒有介紹到自卑，就是在人際交往中我一直在討好別人，後來發現自卑這個問題也是在我們的此時此地繪畫技術課上的時候發現的，畫的是兩條深棕色的糾纏在一起的繩子，我就感覺我一直被什麽東西束縛著，甚至是捆綁著，這是對我自己的一個覺察。
韋：就是實際上沒有處理過，也沒有找過谘詢師或者督導師，也沒有參加什麽課程處理過，是吧？
CY：就單純自卑這個問題還沒有。
韋：那你說其他方麵的問題有處理嗎？
CY：其他的方麵，有一些。
韋：比如說呢？
CY：比如我童年的時候，好像是我幻想中的創傷。參加過其他老師的兩性關係工作坊，還有參加家庭係統排列的，還有薩提亞的那種工作坊。
韋：好的。現在我想跟你說，為什麽問你這個問題呢？我感覺你在麵對自己畫出來的這樣一個畫麵的時候，你的恐懼，包括你對恐懼的聯想和歸因，都有點類似於家庭排列和薩提亞的家庭治療的路子。所以我才問你以前有沒有接受過這樣的處理，雖然“自卑”的問題沒有處理過，但是你處理過其他的創傷，當時處理的情形是怎樣的呢？
CY：在係統排列的時候，有老師帶著我，宣泄對那個人的憤怒，然後在另外一個老師的兩性工作坊中也是，宣泄憤怒，讓我跟媽媽有個連接。
韋：好的，我大概知道你先前的一些情況了。你之前和我說過一些你的情況，就是你畫完畫之後，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發抖，然後眼淚流下來。現在請你把自己從畫完到現在的狀態再作一幅畫出來，比如說一個流淚的女孩，她在發抖。就是把你現在的心情、狀況、外形外表畫出來。
CY：是我現在心裏的那個……
韋：是現在你真實的樣子。
CY：好。
【韋老師手把手教】
大家可以想一下，為什麽我要問她之前就診的經曆，而不是問“你為什麽發抖”呢？這裏麵是有“玄機”的。第二，我為什麽要選擇讓她畫此時此地呢？其實就是說，我要把她帶到當下來。大家可以嚐試著去思考這兩個問題，這背後都是非常有意義的。大家有沒有注意到我和她說，這當中你有什麽問題隨時都可以和我說，就像她就坐在我麵前，她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和我說。
韋：你跟我講下你畫畫過程的感受，還有你對這幅畫的看法，好嗎？
CY：好的，我畫了現在我的狀況，當時用手機拍下照片，然後對著手機畫我穿著紅色的衣服，然後還有一個曲線就是表示我在發抖的一個狀態，就是這樣。
韋：那還有什麽要告訴我的嗎？
CY：現在好像沒有眼淚了，抖得也沒剛才明顯了，也沒有那麽可怕了。
韋：你是說現在沒有那麽害怕了？
CY：沒有那麽可怕。
韋：嗯，好的，非常棒！那你這樣子好不好，因為你剛剛提到沒有那麽可怕，其實我覺得你還可以把“沒有那麽可怕”畫出來。比如我現在說一句話：沒有那麽可怕，根據我說的這句話，然後你想象一個畫麵，是什麽畫麵呢？
CY：好像……有一個人是站在我旁邊，很穩。
韋：那你把這個畫麵再畫出來好不好？
CY：好。
【韋老師手把手教】
不同的谘詢師的價值觀不同，我們很多時候說客觀中立，其實很多時候很難客觀中立的。所以藝術治療是最傾向於客觀的，藝術治療是一個人潛意識裏麵流淌出來的情感、方向。因為她說的那個方麵不是我說的，“沒有那麽可怕”這句話是她內心說的，首先是來自她的，是客觀的，此時此地的。然後我們可以利用此時此地的信息，帶領她。就是根據“沒有那麽可怕”讓她去想，結果她又想到有一個人在她旁邊。這就是她的客觀，跟我們都沒有關係。所以我們在很多谘詢當中是很難做到不把自己的主觀放進去的，但是藝術治療可以做到。
這就是繪畫療法神奇的地方，也是它可愛的地方。隻要我們不試圖把東西加進去，是可以不加的。真正做到完全地對別人的尊重，對事實的尊重，對現象的尊重，對精神現象發展過程的尊重，這是非常棒的事情。
那麽大家會問，為什麽又讓她作一幅畫呢？表達是整個繪畫療法主要做的事情，而認知，澄清，還有她那些到底代表什麽，這都不重要。我們要做的是幫助她，而不是刨根問底，所以和其他治療是不一樣的，表達是真正的治療。
當她說“沒有那麽可怕”，作為谘詢師有時候會不會有這樣的選擇，就是突然好像抓到了一個療效，她終於說沒這麽怕了，她好像好一點了，然後我們就會去強化。但我覺得還沒到關鍵的時候。就是藝術表達，她在不斷澄清，不斷呈現，不斷表達的過程中，她肯定是要在認知上發生改變的，她會升華的。但是，我們不要馬上把這個剛剛拿到的一點收成當作勝利戰果，還是要繼續讓她表達，要繼續往前推進。
CY：韋老師好，那個我畫完了。
韋：好。
CY：就是我看到的那個小女孩，她撇著嘴，內心還是挺害怕的。她在那個地方站著，就像是躺著的狀態，不知道該怎麽辦。旁邊那個大人好像在說：“對不起啊，我不知道這樣會讓你受到傷害”，但我又覺得你怎麽會不知道，你看不出來嗎？你不知道這樣我會很害怕嗎？感覺是交錯的，就是我覺得作為一個大人，他應該是能夠知道的。所以也會有些生氣。然後我在說這些的時候，我會用我的左手撓我的頭。
韋：好的。我剛剛在聽你說這段話的時候發現你的情緒又稍稍低落了一點，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呢？是委屈嗎？還是有憤怒，或是有一種不原諒呢？是什麽呢？
CY：我剛剛跟你說完左手撓頭之後，我的左手的拳頭握起來了。然後從我的聲音基調來看，我覺得看得出這個孩子好傷心，好難過。而且她那麽小，也沒人看到她，關心她。
韋：嗯，好。這裏有一個難過的小女孩，是吧？
CY：嗯。
韋：她攥緊了拳頭，想要有一些表達。現在請你作一個小女孩的連環畫吧，標題就是，“×××××的小女孩”。有三張，第一張是×××××的小女孩，你現在能想到嗎？
CY：能。
韋：比如說呢？
CY：充滿憤怒的小女孩，委屈的小女孩，勇敢的小女孩。
韋：非常棒！那你就把這三個畫麵慢慢地畫出來，我希望你在接下來畫小女孩的時候可以有一些調整，因為小女孩都是喜歡美的，喜歡活潑的，就是你這一幅畫這一張紙不僅畫人，你還可以帶上兩三種物品，比如說屋子、植物、動物，做一些裝飾。
CY：好的。
【韋老師手把手教】
上一個環節我們說到，怎麽樣去保證客觀。但是谘詢師畢竟不是隻要一個“客觀”，而是要去對來訪者施加影響的。那麽我們保證施加的影響是積極的，是正向的情況下，就可以適當地加一些元素進去。
第一個，我剛才放了一個元素進去，讓她不再是畫一幅畫的方式了，這樣就不僅是一種情感，因為這個小女孩有憤怒的，有委屈的，有勇敢的。一個立體的人就出來了，所以我要把她的元素變一變。
第二個，我要把她外在的元素加進去。因為第一個變是她自身的元素，第二個變就是外在的元素了。我告訴她，要加上一些東西，她就加上一些東西，這就好比她不光是把自己屋子裏麵打掃幹淨，而且還可以把外麵一些東西搬到屋子裏，那她可能就會搬一盆花，或者把窗戶打開，或者噴一點清新劑。在這個過程當中，慢慢地走進她的內心。當然大家也會看到，在這個過程中，一般的谘詢師有可能沿著一條路走下去了。這條路就是之前說的她在薩提亞的家庭排列裏麵做的，谘詢師很容易讓她的內在小孩和她的母親去和解，然後去表達對大人的憤怒。
這就好比我們今天做心理谘詢，你和谘詢師講述：我今天很痛苦，我人生不幸福，那谘詢師首先就可能把他帶到精神分析那裏去。當然這是好的一麵，還有不太好的地方我們要注意，就好像我們不要很快地直指問題，不一定馬上讓他們去和解，這是做不到的。所以我們現在試圖讓她來畫自己的這個小女孩。她在畫的過程中，就是在麵對自己，在學著愛自己，這是非常重要的。所以說讓她愛自己要比讓她去主動和解更為重要。
CY：我在那個憤怒的小女孩旁邊畫了一堆小火苗，以表達她內心的憤怒；無助的小女孩就是在那裏哭，很傷心；第三幅畫我想畫點其他的，但是畫不出來，我又感受了一下，畫不出來也不勉強。然後畫了一棵樹，又覺得有點單調，就畫上了一朵花，當我畫完之後，卻發現好像有一種厭惡的感覺。
韋：那你在作畫的過程當中有怎樣的體驗呢？
CY：身體的感覺，慢慢不再抖了，心裏還有一點小顫抖，感覺我可以接納自己不那麽勇敢，讓自己慢慢來，小女孩還是害怕，但我相信她也會慢慢長大，就像那棵樹一樣，會茁壯地成長起來。
韋：非常好。雖然你把三幅畫都畫完了，但實際上還需要一些裝飾。你能不能在這三幅畫上麵再做下裝飾呢？就像你說的憤怒的、委屈的，她也都是你真實的自己嘛，對不對？所以你能不能再把這幅畫裝飾得好一點呢？
CY：你的意思是說，比如代表我的小女孩的畫可以加些色彩進去？
韋：這個我不知道你怎麽加，就是把這三幅畫裝飾得再美一點，再漂亮一點，然後裝飾完這三幅畫以後，我覺得你可以加一幅畫，就是你把小女孩和他人的關係也畫出來，比如愛人、孩子等。
CY：好的韋老師。
韋：在這個過程當中不要急著完成功課，要享受這個過程，慢慢體會。
CY：好。
【韋老師手把手教】
我們要繼續抓住裏麵的一些細節，她在分享的時候已經說了，她已經接受了所有的不同方麵的自己。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還可以強化，讓她對自己的這幾個小女孩，就自我的幾個方麵，都可以再去裝飾，這樣她的內心就會更加豐滿。一個人內心的豐滿、豐盈，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女孩子。女孩真正的漂亮和美一定是從她內心的那種豐盈表現出來的。就像一池春水，上麵有荷葉漂入，然後慢慢地溢出來，感覺要溢出來但是又沒有溢出來的那種美。女人就是這樣子的，所以一定要讓她裝修自己、裝飾自己、豐滿自己。
同時又看到，我們讓她把她的老公放進她的關係中，其實我們沒有在前一個關係中去處理，也沒有將其放到她和她媽媽的關係當中。現在把健康的、支持性的關係拿出來，這也是積極性的思維的一個方向。我們去一個地方，不要總是找“仇人”，我們可以去“拜訪”恩人。找恩人我們可能就暢談甚歡，說不定後來對仇人也不仇恨了呢，找仇人也許恩人都變成仇人了。越往陽光的地方去，我們就越發地開放自己，所以人真的不要在泥潭中掙紮，要趕快在清水裏麵洗刷自己。
也許大家會問一個問題，為什麽韋老師不急著升華，不急著把她的認知轉變過來，不急著抓住她的一些正性的元素，使她升華呢？第二個問題是，繪畫治療技術可以作為整個個案的療法嗎？這兩個問題是相連的，第一個問題的答案告訴我們它不需要急著去升華，在表達、呈現過程中，自然就實現了轉換，在不斷的轉換當中就實現了整合。所以我們隻需要去作畫，就可以全程地幫助到一個人。像練拳一樣，不怕千招會，就怕一招精。
那麽什麽時候結束呢？第二次谘詢又什麽時候開啟呢？又要怎麽樣去製定它的療程呢？
CY：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到外麵去玩，家裏很窮，我家有一條大黃狗是我的好朋友，無論我走到哪裏它都會跟著我。畫的小鳥和太陽，表示我小時候比較喜歡大自然，喜歡去外麵跑啊跳啊，那些小鳥可能還表示我童年的一些小夥伴。第二幅中，我可能是以前在哪裏看到過這樣一個天使，意味著一些支持在我身邊，然後給小女孩一些愛心、關心的人，還有兩朵漂亮的小花，希望她能夠看見，變得開心起來，希望她看到小花的生命力，也變得有生命力一些，不要沉浸在那些苦惱當中。最後那幅圖“勇敢的小女孩”，這個自卑跟著她很多年，但也正因為這種自卑，才鞭策自己不斷地學習，不斷地進步，然後發現接納自己真正勇敢起來的時候，以前的努力都沒有白費，她會收獲一些成果，會變得很堅強。跟大家分享一些在韋老師繪畫課的感受，我生命中不斷地有些奇妙的事情在發生。比如我學習了這個繪畫藝術治療之後，也想著開設一個針對青少年的積極品質、情緒、人際關係提升的班，最近就有一個剛剛來到這裏的一個老師想邀請我過去合作，之前還是主動約我過去見麵的。然後早上一出門我就聽見有喜鵲在叫，一直朝著我的方向叫，我還跟它揮揮手，表示了感謝。然後就是我的一個小學同學突然聯係上了我，說有件事情可以幫得上我。
韋：非常棒。
CY：最後一幅圖畫的就是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我老公在教育孩子上可能會受到他自己以前受教育的影響，有的時候是我不太喜歡的。我希望給到孩子健康成長的環境。我突然又意識到，我老公相比以前最大的進步就是，他對我更關心。大概就是這樣子。
韋：非常棒，你是非常善於去捕捉生活當中的美好的，盡管過去你在成長過程中經曆了一些事情，就我們今天看你畫的過程，其實我沒有看到灰色的色彩，這也是必需的一個過程。我們今天能夠慢慢地去認識自己，以前他人沒有給我們很好的愛，我們現在轉為自己給自己。長大了的自己，是有能力麵對心中曾經的那一個憂傷的小女孩的。然後你又轉向了自己的家人，丈夫和孩子。這都是非常棒的。最重要的是剛剛又轉向了，你說有一個老師找你合作，包括喜鵲的叫聲，都是預示著你從小我走向大我了。當一個人的情結開始轉換為情懷的時候，這個人才真正地是一個自主的人、自由的人。如果她還在為她的情結活著，那麽她就是被她的情結控製著，她的人生就不是自由的。我看到了你的變化，非常棒，不一定非要去挖得多麽深。這隻是我們的第一次谘詢，而你的第二次，第三次谘詢，不一定要找我做，你自己就可以幫你自己了。在生活當中，我們經營好自己，愛護好自己就可以了，你覺得呢？
CY：是的韋老師。去年我也經曆了好多事情，而在經曆的過程中，我發現以前喜歡向外求助，希望別人給我關心、理解，經過去年那些事之後，我重新接納這樣的觀點：最可信賴的人就是自己，也隻有把自己照顧好了，才有能力給予別人愛，而不是那種以討好的方式付出。再一個，經過自己的努力和成長，我現在也非常願意幫助更多的人，讓更多的人受益，通過自己的學習和成長，我覺得現在自己可以做到這些。
韋：非常棒。因為時間關係，咱們今天的谘詢就到這裏結束了。雖然這是一次特殊的谘詢，也是我們一種特殊的緣分，我祝願你的生活在未來更美好，也祝願你的家人可以因為你的成長而更加幸福快樂。好嗎？
CY：好的。
【韋老師指導】
親愛的同學們，我相信大家有無數次想要為她鼓掌。在每一個人的內心，都有一個勇敢的自己，也有一個恐懼的自己。我們的成長當中肯定是有挫折的，但不能沒有動力，而動力在哪裏呢？創傷也是一種生產力，也是動力。當然每個人轉換的能力不一樣，有人的動力是破壞性的，有的轉變成了建設性的。破壞性的可能會去傷害自己和別人，而建設性的就可以推動自己走向更好的方向。所以心理學有時候隻需要在這個過程當中做一些調劑，做一些調整就好了，而不是一定要做很多很多的改變。我們為她喝彩，我們相遇，她的成長不是偶然，是她積極向上的動力造就的，每個人遇到什麽事，遇到什麽人，完全取決於自己，人的高度是無限的。就如我自己，從當初那個帶著創傷的小孩走到今天，如今我又覺得才剛剛開始，未來還有無限可能、無數精彩，這都是自己在不斷的選擇中，不斷的積極向上的成長中實現的。
那麽谘詢在什麽時候結束呢？不是要把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才結束，而是隻需要帶領來訪者走上一條路，然後沿著這條路去前進，這一次谘詢就可以結束了。半個小時之前就可以結束這次谘詢了，然後告訴她，在這段時間裏麵要注意什麽，可以說出表達心情的一些話，做出一些行為，作為家庭作業。下一次再來的時候，我們沿著這個再繼續探討自己的心情，探討自己對自己的認識，探討自己的內心世界，探討自己的未來，當然這些都是通過畫的方式去探討。我們可以製定一個6個小時的谘詢，谘詢之後一定會有很好的效果。
在現實的谘詢中，我們可以製訂一個係統的計劃，安排每一次做什麽。不需要每次都嚴格按照什麽要求來，隻需要在這個過程當中不斷地去探討，去接納，去愛，去溝通。在這個藝術表達的過程中，來訪者慢慢地就相信自己在悄悄地發生改變。“你知道真的治療效果是什麽嗎？”“我相信我會變得更好。”你隻要給他這些，這個谘詢就成功了。就像教育小孩，你隻要讓他覺得不論遇到什麽困難，都可以去解決掉，這就是最好的教育。所以谘詢也是一樣的，當你帶領來訪者看到希望，就是讓其相信問題一定有，但是自己可以變得更好。你的谘詢其實已經結束了，而不是一定要解決眼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