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怎樣使毛澤東在這情緒高度興奮過程中能夠得到適當的休息,這又成了衛士們傷腦筋的事。
一兩個月來,雖然毛澤東吃得不錯,隻要能睡下去也不用吃幾次安眠藥了,但畢竟他睡的時間太少,工作起來又太專注。這一方麵是他被從材料上看到的各地轟轟烈烈的社會主義運動所激動、興奮的,另一方麵確實因出書的工作量太大、時間太緊張所致。除了吃飯、上廁所外,毛澤東連辦公桌都不離開。一坐下來便是幾小時,十幾小時,有時甚至更長。
初冬的夜晚,北風帶著寒氣卷進了北京城,卷進了中南海。菊香書屋的燈光依然徹夜長明著。
屋外的窗下,披著大衣的衛士輕手輕腳地在守衛著自己的偉大領袖,從他們匆匆替換的行動,可以看出其內心的不平靜。
“衛士長,怎麽辦呢?老人家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離開辦公桌了!”衛士小田不安地問前來檢查崗位的衛士長。
“腦子都動到了?”衛士長問。
“啥法子都用了,可就是拉不動。下午,周總理、江青都來這兒勸過,還是不見效。”
衛士長輕輕地推開毛澤東辦公室的門,從一條縫中往裏看了一眼,又把門掩上了。“唉,老頭兒情緒興奮時一幹便沒個完。”
“衛士長,你沒穿棉衣,快回家休息吧,”小田突然感到自己的臉上沾了幾滴水珠兒,便朝院子的上空一看,說,“看,天多冷,下起雪了。”
“真的?”衛士長一聽,興奮地跑到院子中央站了一會兒,然後高興地拍拍小田的肩膀,“我有辦法了,你先回去休息,我替你值班。”
“那怎麽行!”
“怎麽不行?你有辦法讓毛主席休息?”衛士長將了小田一軍,小田隻好乖乖地脫下大衣給衛士長穿上,自己回宿舍休息了。
雪,在靜悄悄中越來越大,使整個大地披上了一層銀裝。衛士長看著雪花一層又一層地掩沒了菊香書屋院子外的瓦頂、草地……下吧,快快下吧,他一動不動地站在走廊上,凝視著下雪的夜空,心頭異常興奮,因為他想到了毛澤東性格中的一個秘密:戀雪。
北國風光,
千裏冰封,
萬裏雪飄。
望長城內外,
惟餘莽莽,
大河上下,
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
原馳蠟象,
欲與天公試比高。
……
衛士長情不自禁地輕輕吟起毛澤東這首氣勢磅礴、詩意無比的偉大詩篇。這首《沁園春·雪》是衛士長最喜歡的一首詩詞,這不僅因為詩詞本身寫得好,而且因為他知道毛澤東和他一樣的愛雪。記得那是1951年冬的事。
這年北京下第一場雪時,正值“三反”、“五反”**時。毛澤東工作了一夜後,天亮時便放下筆,伸了個懶腰後,便往門外走。他剛剛跨出門檻,猛地停住了腳。
原來,門外正紛紛揚揚地下著大雪,毛澤東像孩子似的睜著驚喜的雙眼,動情地凝視著這銀色世界。他被雪激動了,陶醉了。
毛澤東一生有四大最顯著的愛好:抽煙、吃辣、遊泳、戀雪。前兩者當為飲食愛好,後兩者屬於人與自然之間所產生的屬性。毛澤東對遊泳的愛好,顯示了一個偉大政治家的遠大誌向和氣魄,而他對雪的戀情,則完全是詩人的氣質。
一次,他問衛士長喜歡不喜歡雪。當聽衛士長說喜歡時,他高興得像找到知音似的:“銀橋,不知是不是我們倆都有一個慈善和信佛的母親的緣故,在許多方麵我們倆的趣味很相像。我愛雪,十分的愛。剛到延安的那一年冬天下雪時,我一聽說下雪了,便從炕上跳下來跑到窯洞外麵,後來發現自己的腳上竟連鞋都沒穿……”“哈哈哈……”衛士長差點沒笑斷了腰。這事他曾聽老警衛人員說過,如今聽毛澤東親口說後,更覺得有趣。
北國的雪不下則已,一下便如鵝毛蓋地。毛澤東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地迷住了。
這時,一位衛兵進院,見毛澤東站在雪地旁停住了腳步,以為雪擋了他的道,便趕忙找來一把掃帚匆匆去掃路。
毛澤東突然像被人戳痛似的驚叫起來:“不要掃!我不要你掃!”說著,他像丟了什麽東西似的又四周看了看,發現院子裏的鋪磚路上的雪隻有薄薄一層,便大聲問衛兵:“這路是你掃的嗎?”
衛兵以為毛澤東批評他沒盡到責任把雪掃幹淨,便忙解釋道:“黎明前我已掃過兩次,可雪一直下著,所以……”
“你,你一次也別掃了!聽見了嗎?”
衛士被毛澤東的話弄得怔怔地呆看著被掃過的雪地,不知是怎麽回事。
毛澤東沒有再去理會衛兵,獨自走出廊簷,走下台階。步子邁得小且又移步小心翼翼,仿佛怕驚醒一個甜美的夢。剛走出兩步,他又停了下來。轉身看看自己剛剛留在雪地上的腳印,雙目閃耀著新奇的驚奇。他不再抬腿了,怕潔白無瑕的雪地被“無情”的腳踩壞了。
“哦,空氣多新鮮麽!”他貪婪地吸著,透著那雪花兒帶來的舒心氣息。
“主席,走一走吧,這樣站久了會感冒的。”衛兵遠遠地提醒道。
毛澤東沒有理會,而是抽身走進沒有雪的廊簷下,然後推開後門,朝中南海走去。
衛士長看到了,趕忙追隨而去。他發現,毛澤東愛雪愛得“自私”:自己院子裏的雪連掃都不讓掃,而到了“他人”之地的雪地,竟雙腳放肆地在雪地裏打轉轉。
“好麽,雪多麽!”毛澤東獨自踩著雪,嘴裏不停地喃喃著。
從那以後,衛士們都知道毛澤東愛雪,愛得無限柔情。於是,每逢下雪,衛士長就交代衛士們,不要打掃豐澤園裏外的雪地,留下來,供毛澤東觀賞。
關於毛澤東戀雪這一點,除了有詩人氣質的陳毅同誌非常了解外,許多中央首長並不知道此事。於是,雪天如有領導到毛澤東辦公處時,見院內院外都是雪,免不了一邊皺著眉頭跺去沾在腳上的雪,一邊大聲責怪衛士:“你們這些小鬼,怎麽這麽懶呀?也不把院子的雪給掃一掃?”
衛士們聽了,也滿不在乎地笑笑便是。
想起昨天,看看眼前,衛士長仿佛輕鬆了許多。因為他知道,隻要有雪,毛澤東便能將手頭再重要的事都可以毫不顧慮地甩在一邊,然後出去到雪地裏走走。
“真是天助我也。”天已亮,下雪後的早晨顯得異常的美,衛士長充滿信心地走進了毛澤東的辦公室。
他什麽話都沒說,拉起毛澤東便走。
“哎,銀橋,你要幹什麽?”毛澤東被衛士長的突然行動,弄得有些惱怒,但這最多也就一兩秒的時間,當他被扶出門口時,毛澤東的神色一下由慍色變成了驚喜之態。
“啊,下雪了!下雪了!我怎麽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呀!”毛澤東伸出手,接住幾片雪花,然後放到嘴邊,用舌尖一觸,咂咂嘴,舒心地笑了起來。
“銀橋,走,咱們從後門出去,到雪地裏走走。”
看,毛澤東就是在如此興頭上也不忘戀雪的“自私”:他不踩自己門前的,卻願去踩“他人”的雪。
“銀橋,看看表,十分鍾。”毛澤東一邊吩咐衛士長,一邊隻管邁開大步在雪地裏東踩西踩,那腳步比平時熱烈許多。本來,他的走路姿勢就顯得擺動很大,此刻,那肩膀和腰,隨著不安寧的手腳更是左右搖晃著,真有那麽點手舞足蹈樣兒。
衛士長笑了,笑得像喝了蜜一樣的甜。
“幾分鍾了?”毛澤東突然問。他的生物鍾極其準確,平時他說休息十分鍾,準超不了十一分鍾。
是的,又是十分鍾了,可今天,衛士長卻故意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六分鍾了!”
毛澤東似乎真相信了,於是繼續他的“手舞足蹈”。
衛士長看著表,已經快到二十分鍾了,再不能犯“欺君之罪”了,他不忍心地喃喃道:“主席,現在十分鍾了。”
毛澤東很不忍心地收住腳步,口喘粗氣,做了個擴胸動作後,便返回了辦公室。
“今天你的表好像出了點問題。”坐下後,毛澤東便說。
衛士長不敢撒謊,支吾道:“可能我的表……慢了。”
“哦——,我覺得是快了麽!”
“還快呀?”衛士長叫了起來,“我已經多給你十分鍾了呀!”
“是嗎?”毛澤東裝作驚訝地望著衛士長,繼而哈哈大笑起來。
衛士長明白了,跟著大笑。他笑毛澤東的幽默,更笑自己終於又一次順利地讓老人家整整休息了二十分鍾!多不容易,可又多麽開心呀!
巧設妙計
一位西方國家的領導人在同毛澤東的僅僅一次接觸後,便這樣著文道:“世界上很少有一位聰明絕頂的智者可以同毛澤東相比。也許你同他僅僅是幾十分鍾的接觸,但就是在這短短的幾十分鍾裏,你會發現自己留下的印象將是一生的。他的思維,他的機智,使再偉大的哲人在他麵前也會顯得多少有些笨拙……”
這是毫不誇張的評語。毛澤東就是這樣一位超人的智慧巨人。然而,他的衛士們為了能讓其做到勞逸結合,則設下道道的妙計,讓毛澤東這位智慧巨人“上鉤”。我們聽後覺得蠻有情趣。
用計之一:派“小將誘老帥”
這事發生在西柏坡。自從毛澤東、周恩來、任弼時率黨中央從陝北來到河北平山縣的西柏坡與劉少奇、朱德等領導組成的中央工委會合後,這裏便成了中國革命的心髒。
當時全國戰場上的形勢發生巨大變化,我人民解放軍已開始組織大規模力量,在全國戰場圍殲國民黨反動軍隊。五大書記的會合,給中國革命帶來了新的轉折,中央機關上上下下充滿了欣喜的革命情緒。毛澤東等一到這裏,機關的工作人員就提出要組織一個晚會,目的是想借機見一見首長們,和首長一起娛樂娛樂。後來經有關領導同意,決定搞一次舞會。
搞舞會是延安時期的傳統,那時每星期都有,毛澤東等領導也經常參加,他的舞就是在那兒學會的。當時在延安采訪的美國女記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和王稼祥的夫人朱仲麗,還有江青都是毛澤東的業餘教員和舞伴。現在到了西柏坡,全國的革命形勢又越來越好,機關的小青年們自然對舞會的興趣更濃了,但大夥更多的還是出於對領袖們的敬意和關心,除了要見見首長外,大家都知道毛澤東此時正在運籌偉大的遼沈、淮海、平津戰役,每天沒日沒夜地工作,希望通過舞會把大帥們從辦公桌上拉出來鬆弛鬆弛。
組織者怕屆時請不到毛澤東,便幹脆把舞場設在毛澤東、周恩來、任弼時的住房門前。那裏正好有一塊老鄉們的打穀場,比較寬敞,也比較安全。
“主席,今天晚上有舞會,大家都希望您參加。”那時還是衛士組長的李銀橋進來對毛澤東說。
毛澤東“嗯”了一聲,沒有明確回答。下午,他出門散步,看了看同誌們正在布置的舞場,很高興地轉了轉,沒說什麽話又回到了屋裏。
晚飯後,舞場上燈火輝煌,附近的中央機關的男女幹部們,有的還帶著小孩,有說有笑地都來參加了。村上的老鄉也有不少人來看熱鬧。
朱總司令第一個到,他是有名的“舞迷”,有舞會必到,同誌們給了他熱烈的掌聲。這時,劉少奇同誌也來了,於是打穀場上又是一陣熱烈的鼓掌、歡笑聲。該到時間了,可毛澤東和周恩來還沒有來。
葉子龍問李銀橋:“主席怎麽沒來呀?”
李銀橋回答說:“請不動,一吃過晚飯,他就像釘在辦公桌前似的再也抬不起身。”
“不行,不行,一定請主席來。我們都等著見他呢!”舞場上的小青年們你一句、我一言地嚷嚷道。
李銀橋靈機一動,對葉子龍說:“哎,動用一下你的‘看家武器’吧!”
葉子龍會意地一笑,便跑到孩子群裏,把毛澤東的孩子李訥和他自己的千金燕燕與二娃叫了出來:“李訥、燕燕、二娃,現在交給你們一個重要任務:你們到毛主席辦公室,把他拉出來,叫他到這兒來玩玩。”
李訥撅著小嘴問:“要是我爸爸不肯來呢?”
“那你們就耍賴。”
“啊,葉叔叔壞,葉叔叔壞。”李訥蹬著一雙小腿叫起來,逗得在場的人都哈哈笑。
“快去吧,李訥。告訴你爸爸,說外邊可熱鬧啦,大家都在跳舞,叫他出來休息休息,他要是不來,你和燕燕、二娃就硬拉他出來。”李銀橋給孩子們出點子。
“哎!”李訥這才高高興興地帶著燕燕、二娃跑進了毛澤東的屋裏。
怕小將們有誤,葉子龍和李銀橋片刻後也走了進去,他們還未到門口,便見三個小將前拉後推地把毛澤東請了出來。
“主席,休息休息吧,機關的同誌都想看看你呢!”葉子龍、李銀橋迎上去說道。
毛澤東說:“我有什麽好看的呀!”
“好看好看,叔叔阿姨們都要看你呢!”李訥、燕燕、二娃搖晃著毛澤東的胳膊,撒嬌地嚷著。
“好好,我服從小將們,我服從。”這樣,毛澤東便隨著孩子們的擺布來到了舞場。
頓時,舞場上**迭起。這一晚,毛澤東與大家整整跳了兩個來小時,得到了難得的活動和休息。
衛士們都知道,毛澤東的性格裏剛毅占據了大半,他要認定的事別人是很難勸說得動的。在工作與休息這一問題上也同樣。但隻要是孩子們一出動,毛澤東便總是“投降”。
進北京後,中南海也經常有舞會,毛澤東忙,所以平時一般很少見到他參加。衛士們犯愁時,便又動用“看家武器”。當然,用時也要巧妙,否則會引起毛澤東的反感。
又是一個周末舞會的時候了。毛澤東對衛士們勸他休息休息的話已不再見效,這下又不得不再一次動用“看家武器”了。
李訥是每天都由李銀橋等衛士接送上學的。晚飯過後,李銀橋、葉子龍等找來李訥、燕燕,又一次“密授”機宜:“主席已經有好幾天沒休息了,今天晚上你們無論如何得拉他出來跳舞去。”
“還讓我們去哪!”小李訥的倔勁又來了,說:“葉叔叔、李叔叔,再讓我們去,我爸爸就不會再信我們啦。”
“不會的,李訥,我問你,你爸爸最喜歡誰?”李銀橋有意問。
“當然是我啦!”李訥得意地挺起胸膛。
“這就對了,你爸爸最喜歡聽他最喜歡的人的話。”葉子龍接過話。
“因此,我就最最最最應該去!”調皮的小李訥衝著葉子龍做鬼臉,逗得衛士們哈哈大笑。
葉子龍把李訥和自己的小女兒燕燕拉到一塊兒,說:“你們進去後,如果主席不跟你們走,你們就說:‘你再不活動活動,肚皮就會很大很大,我們就不喜歡你了!’怎麽樣?”
“哎!”兩個小將又高興地領著任務進了毛澤東的書房。
沒兩分鍾,毛澤東在門口出現了。見衛士們都站在門口,便說:“這兩個小家夥,非得拉我出來跳舞。說我再不活動活動,就不喜歡我了。說我肚皮會越來越大,大得沒人喜歡了。”毛澤東說著,用手拍拍他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幽默道:“你們看,這個地方還真越來越大了。好,為了不讓大家拋棄我,走,跳舞去!”
衛士們頓時歡欣鼓舞。
“小將誘老帥”,戰果真可謂輝煌。
衛士長除了采用上述“戰術”勸毛澤東休息外,還有特殊“招數”。他的家住在菊香書屋的側院,與毛澤東的住處僅僅一牆之隔,中間有一小門相通。每逢看到毛澤東幾天得不到休息,著急得無計可施時,他便來次“走後門”:有意放行自己年幼的兒子和女兒進入毛澤東的辦公處——在平時,他是絕不讓自己的兒女隨便進菊香書屋的院子,怕幹擾毛澤東的工作。現在情況特殊,他也采取了“特殊戰術”。
孩子年幼不懂事,於是手裏玩個皮球、乒乓球什麽的,東玩玩,西玩玩,一會兒就溜進了毛澤東的屋子裏。
這個“戰術”,衛士長心裏是吊著膽子的,於是,不敢怠慢地悄悄緊隨在孩子的後麵“偵察”。孩子進屋,裏麵沒有大聲嚷嚷的聲音,衛士長在門外靜靜地等候,過了一會兒,他不安地輕輕探頭進去一看:哈哈,毛澤東正蹲著身子,跟孩子們玩兒上了!
衛士長站在門外,掩著嘴哧哧地笑開了。
二十來分鍾了,估計毛澤東休息得差不多了,衛士長便習慣地整整衣服,裝出一副嚴父的架勢,走進屋裏便朝孩子又是瞪眼又是嚷嚷:“喂!誰讓你們到這兒來影響主席工作的?還不走!”
孩子膽怯地站起來看著自己爸爸的樣子,十分可憐。
毛澤東見狀不幹了:“你別把娃兒嚇壞了,是我讓他們在這兒玩的!”老人家轉身撫摸著兩個孩子的頭,慈祥地說:“娃兒別怕,下次我們再玩,啊,今天就到這裏。”
衛士長順水推舟,帶著孩子出了毛澤東的屋子,回到家,他忍不住蹲下身,重重地在兩個孩子的臉蛋上親了兩口:“好兒子,好閨女,你們立了一個大功!”
用計之二:“敲竹杠”
在毛澤東麵前敲竹杠,大概誰都沒有聽說過吧?
衛士們告訴我們,他們確實敲過毛澤東的“竹杠”。後來在采訪衛士長時,他本人證實了這一點。
“你們不要以為跟毛澤東在一起,一天到晚都必須板著臉,其實相反,隻要不是工作時間,毛澤東極愛跟身邊的工作人員說說笑笑。我們這些工作人員呢,這個時候也可以放開膽子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用不著顧忌。”衛士長對我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