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二人在地上滾成一團。青年身強力壯,體力上明顯占據上風,李斌良雖然手中持槍,可是,頂著他的腦門不敢開火。他現在隻是嫌疑人,如果搞錯了,真的開槍打死他,會負重大責任。青年見李斌良不敢開火,更加大膽:“媽的,是小子你開槍!”
一隻手控製著李斌良沒拿槍的手臂,另一隻手居然來掐他的脖子,李斌良立刻覺得喘不過氣來,眼前發黑。如果再不開槍,恐怕後果難料,可李斌良仍然不敢扣動扳機……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個人影在青年身後一閃,青年就“哎呀”一聲從他身上滾了下去。李斌良摸著脖頸咳嗽著站起來,一眼看到,來人是苗雨,正颯爽英姿地用槍指著地上的青年。是她救了他。可是,還沒容李斌良表示感謝,她就瞪了他一眼斥責道:“都什麽時候了,怎麽還不開槍?”
說著,手槍對準地下的青年,“你要敢再動一動,我就打死你!”
青年抱著後腦倒在地上不動了,看來,是被她手槍砸的。這時,孫鐵剛也氣喘籲籲跑過來,協助李斌良和苗雨製服青年,給他戴上了手銬。這時,青年男子忽然撒起潑來:“你們幹啥呀,我怎麽了,你們憑啥抓我呀……”
苗雨:“你說憑什麽抓你,你幹了什麽事還不知道嗎?”
青年:“我沒幹啥呀?那事不是我幹的,真不是我幹的!”
李斌良:“不是你幹的?那你看到我們,為什麽逃跑?”
青年:“我……我……”
孫鐵剛:“媽的,你要是不說實話,我扒了你的皮!”
李斌良等人將青年帶回路上,那台卡車還停在原地,司機莫名其妙地迎上來:“孫董,這是怎麽回事啊?”
孫鐵剛:“我還問你呢,這個人怎麽在你的車上?”
司機:“我也不知道啊。”
對青年,“哎,你什麽時候爬上來的?”
青年低頭不語。孫鐵剛讓卡車司機離開,對李斌良和苗雨:“這事怎麽處理,我得去沙場!”
李斌良想了想:“我們也去。”
孫鐵剛:“這個人呢?”
李斌良:“當然帶上他。”
孫鐵剛:“對,他是啥麵做的,到沙場一問就都明白了。”
一推青年,“上車。”
青年掙紮著:“不,我不去,我不去,那事不是我幹的……”
苗雨:?“我們還沒問你,你怎麽知道我們要問什麽事?你說的是什麽事?”
青年說不出話來。李斌良打量著青年: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一身髒兮兮的迷彩服,上邊還沾著很多沙子,一副民工模樣,可是,一雙骨碌碌轉著的眼睛說明他不是善良之輩。青年掙紮著不想上車,可這當然由不得他,苗雨拉下臉:“怎麽,你還讓我們費事嗎?”
青年看了看李斌良和苗雨,垂下頭,不再掙紮,鑽進車內。李斌良和苗雨一邊一個,把他夾在後排中間。
4700重新啟動,向前駛去。李斌良從青年身上搜出一個手機和一個身份證,身份證上,姓名一欄寫著喬亮,住址是江泉。李斌良拿著身份證:“你叫喬亮,是江泉人?”
青年:“嗯。”
李斌良:“那你認識我嗎?”
青年看看李斌良,搖搖頭,低聲地:“不認識!”
李斌良知道,自己雖然在江泉有點名氣,可還遠遠不到誰都認識的份上,想了想又問:“那你說,江泉市委書記是誰?”
青年語塞:“這……姓王還是姓李來著……”
李斌良:?“你別胡說了。你既然是江泉人,怎麽連市委書記是誰都不知道?”
青年:“我一個小百姓,從來不打聽這種事,怎麽知道他是誰?”
李斌良:“可是,市委書記姓什麽你總該知道吧!”
青年:“這……不知道,我從來不打聽這種事。”
這肯定是假話,你可以不打聽,可是,不可能沒聽說過。李斌良改變了問題:“你既然是江泉人,在這裏幹什麽?”
青年遲疑了一下:“在沙場幹活!”
駕車的孫鐵剛突然喝道:“那你怎麽不在沙場,跑到拉料車上幹什麽?”
青年:“這……我不幹了,扒車回家。”
孫鐵剛:“胡說,那你見到我們跑什麽?沙場的事肯定是你幹的,說,誰讓你幹的?”
青年頑固地:“不,不是我幹的,我是在沙場出事前離開的……”
突然,一個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苗雨急忙對李斌良:“李局,快接!”
李斌良反應過來,是剛才從青年身上翻出的手機,急忙拿出來看了看,是一個神州行號碼。他剛要接,又猶豫起來,不知怎麽辦才好。苗雨:“李局長,怎麽不接?”
李斌良沒有回答。直覺告訴他,輕率地接了會打草驚蛇。他把手機拿到喬亮眼前:“誰的?”
喬亮看了一眼手機號碼:“這……不知道。”
苗雨:“胡說,到底是誰的?”
喬亮:“我……我真的不知道,要不,你們讓我接。”
還沒等李斌良做出決斷,手機鈴聲已經斷了。此後,任憑李斌良、苗雨和孫鐵剛問什麽,青年都不再說話。孫鐵剛恨恨地:“好,你等著,到沙場咱們再算賬!”
青年不語,隻有一雙眼睛骨碌碌地轉著。沙場就在前麵。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李斌良真難以想象,一個沙場居然這麽大。如果要比喻的話,可以和大型露天煤礦相比,隻是,那裏是一片黑色,而這裏卻是滿眼鮮黃。看上去,整個沙場大約有一百多米寬,三百多米長,至於深度就不好判斷了。一道長長的、傾斜的黃沙路,把一輛輛大型運載沙料的卡車引入沙坑內,使它們立刻變得渺小起來。因為沙坑的上層是厚厚的泥土,必須掘進很深才能掏沙,這樣,為了省事,兩旁的沙壁上就深深地掏進很多寬大的沙洞,而沙洞的上方,用一些木板搪住,然後以立木頂住,這樣,一車車黃沙就從裏邊運出來。災難就發生在這樣的一個沙洞裏。此時,沙場一片混亂,在一個沙洞前,一些民工在忙碌著。孫鐵剛把車停在沙場外邊,打開車門就向出事的地方奔去,李斌良讓苗雨看住喬亮,緊隨其後奔過去。恰好,幾個人攙著一個男子從沙洞裏走出來,除了一個穿著夾克衫的瘦個青年身上和臉上幹淨一些,其他人都戴著安全帽,身上、臉上全是黃沙泥土,看不清什麽模樣。瘦個子青年還嗚嗚地哭著。孫鐵剛見狀,也帶出了悲聲:“小丁,你哭什麽,鄭書記怎麽了,鄭書記……”
沒等嗚咽的瘦個兒青年回答,被攙扶的男子把話接過去:“孫董,我在這兒,沒事……”
這……難道,他就是山陽縣委書記鄭楠?李斌良呆住了,他萬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他,更沒想到,他會這副模樣出現在他麵前,此時,除了滿身滿臉的沙土,什麽也看不清楚。孫鐵剛聽出鄭書記的聲音,已經奔上前去,一把抱住他,也嗚咽起來:“鄭書記,真是你嗎……太好了,你沒事吧……”
瘦個小夥子把話接過去:“孫董,鄭書記是為了救我才差點把自己搭進去的。他是進去檢查安全的,我跟在後邊,可剛進去,就出了事,他發現情況不對,一把把我推出沙坑,自己卻悶在了裏邊,可鄭書記福大命大,正好處在兩大塊硬土中間,頭發都沒傷一根……”
青年嗚咽著,又哭又笑地介紹完了情況。原來如此。孫鐵剛頭仰麵衝天:“天老爺,你今兒個可睜開眼睛了,要是鄭書記在我的沙坑裏出事,我可咋見山陽的老百姓啊!”
轉向鄭楠,“鄭書記,這是老天保佑你呀,你沒事吧……”
鄭書記拍打著身上的沙土:“我沒事,你們不要再圍著我了,趕快組織人往裏邊挖,把那個人救出來……對了,還要組織人保護現場,我馬上通知公安局和安全辦,讓他們來人。再數一遍民工,看漏下誰沒有!”
旁邊一個工頭模樣的男子:“鄭書記,你別惦著別人了,我剛才已經數好幾遍了,一共有十二個人在裏邊幹活,跑出來八個,裏邊扣了四個,已經找到三個,就差一個沒挖出來了!”
孫鐵剛急忙地:“哎,救出來的三個人怎麽樣?”
工頭沒有馬上回答。孫鐵剛變色:“你說話呀?怎麽了?”
工頭:?“孫董,還用我說嗎?那麽深的沙坑,壓在裏邊還有個好?除了一個在邊上的,因為臉露在外邊,沒啥大事,另外兩個……孫董,屍首就停在出事的沙坑外邊,你去看吧!”
孫鐵剛:“天哪!”
孫鐵剛掉頭向出事的沙坑方向奔去,李斌良也緊跟在後。沙坑邊上,並排停放著兩具男子的屍體,滿身黃沙,臉上蒙著件衣服,肯定是沒救了。孫鐵剛站在屍體旁,不說話也不動。工頭也悄然跟過來,站在孫鐵剛旁邊不出聲。孫鐵剛自言自語地:“這……昨天我還來檢查過,什麽事也沒有,怎麽會這樣……”
工頭:“是啊,我也覺著怪!”
鄭書記也走過來:?“孫董,你別這麽愣著,趕快挖最後一個人,事故先不用管了,等公安局的結論吧!”
孫鐵剛緩過一點神來,對工頭:“還差誰沒找到?”
工頭:“新來的,沒幾天,是山陽人,叫喬……好像叫喬亮……”
“什麽……”
李斌良和孫鐵剛同時叫了起來。孫鐵剛一拍大腿:“我操他個活祖宗,果然是他幹的!”
孫鐵剛叫罵著,扭頭向遠處的4700走去。李斌良:“孫董,你不要亂來……”
李斌良緊趕慢趕,還是落到孫鐵剛後邊,他像頭暴怒的獅子一般,不可阻擋地走到4700車前,打開車門,一把將喬亮扯出來。喬亮沒有防備,一下摔倒在地。苗雨:“哎,孫董,你……”
苗雨跳出車來:“李局長,這是怎麽回事……對了,剛才你們走了,我們倆在車內,他老想跑……”
李斌良顧不上回答苗雨的話,因為,孫鐵剛已經把喬亮扭到工頭麵前:“是不是他?”
工頭:“是啊,他就是喬亮……哎,他怎麽在這兒……喬亮,這是咋回事?”
喬亮耷拉著腦袋不說話。孫鐵剛咬著牙:“你還不說實話?”
喬亮低聲嘟噥著:
“我說啥呀,又不是我幹的……”
不打自招。工頭明白過來:“啊……我明白了……媽的,喬亮,這是你幹的!我說嗎,動工前檢查時,一切都好好的,怎麽忽然出了事,原來……”
工頭氣得衝上前打喬亮,附近的幾個民工知道了怎麽回事,都怒不可遏,擁上來要打喬亮,有的人還叫著:“打死他!打死他!”
李斌良急忙上前,拚命護住喬亮,將他從孫鐵剛手中奪下來,推上車,關上門,然後大聲對眾人:“都住手,我是警察,這件事我們會處理的,誰也不能胡來。”
苗雨也走上前,幫助李斌良阻止激動的民工。這時,鄭書記走過來:“怎麽回事?”
孫鐵剛指著車內的喬亮大聲地:“他就是喬亮,那個失蹤的民工,都是他幹的!”
鄭書記不相信地:“真的,這種事可不能亂說……”
孫鐵剛:“我沒有亂說,我們是在半路上碰到他,他一見我們就跑,好不容易才抓住。不信您問他倆,他們是警察,來找你的……”
鄭書記臉色忽變:“什麽?找我的……”
孫鐵剛:“對,他們是市公安局專案組的。”
孫鐵剛對鄭書記耳語了幾句,鄭書記臉色有些難看地轉向李斌良:“你們找我?”
苗雨高興地:“對,我們是專門來找您的,這位是我們專案組的副組長李斌良,江泉市公安局副局長,我是苗雨,市局刑偵支隊的。鄭書記,我們換個地方談談吧!”
鄭楠不高興地看著苗雨:“談什麽?”
苗雨:“當然是案子的事啊……”
鄭楠向出事的方向甩了一下頭:“你們沒看見嗎?這種時候,我哪有時間和你們談?”
苗雨:“可是,我們是專門來找您的……隻占用您一點時間就行。我們是為了破案,為了給您報仇。”
鄭楠好像被說動,看了苗雨一眼,猶豫了一下:“那好,現在就談吧,你們問什麽?”
這……一時之間,李斌良倒不知問什麽好了。是啊,你這麽迫切地找到他,到底要問什麽呢?該問的,案卷的詢問筆錄裏都有,再問,無非還是那些,還能問出什麽來呢?再說了,在眼前這種情況下對他進行詢問,是不是太不合時宜了?此時,鄭楠身上的沙土已經都打掃幹淨,臉也簡單地擦過,所以,也現出了真實的模樣。不知怎麽回事,李斌良對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大概都是縣委書記的緣故,他在氣質上和劉新峰確實有幾分相似:消瘦的身材,消瘦的臉龐,全身上下透出一種沉重,一種堅韌……這也正是自己想象中的樣子。鄭楠望著李斌良:“怎麽不說話,我在等你們詢問。”
“這……”
李斌良環顧一下四周亂哄哄的景象,“鄭書記,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
鄭楠:“不能,你們說了,隻占用我一點時間,有什麽事,現在就問吧!”
李斌良終於想起最迫切的問題:“那好吧。鄭書記,在詢問筆錄中我們發現,在你的妻子和女兒被害之後,你接到一個人的電話,要你回家看看她們。有這回事吧!”
鄭楠:“你下邊要問的是,我到底認識不認識這個人,對吧?那你就不要再問了,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很多遍,我不認識他,也沒聽過那個人的聲音,我的手機號是公開的,他可以很容易得到。可是,他到底是誰,我真的不知道,我回答得夠明確了吧!”
苗雨搶過話頭:“可是,你既然不認識他,他怎麽會……”
“他怎麽會害我的親人,是吧?”
鄭楠銳利的目光轉向苗雨,“難道,你們懷疑我明明知道凶手是誰,卻不告訴你們嗎?難道,我會包庇殺害我妻子和女兒的凶手嗎?難道我是凶手的同謀嗎?如果你們問這個,恕我拒絕回答。”
鄭楠說著扭過頭,李斌良也沉默下來,是啊,哪個男人能明明知道是誰殺了妻子女兒而保持沉默呢?一個已經失去了妻子和女兒的丈夫和父親,一次又一次地接受這樣的詢問,難道不是痛苦的折磨嗎?他和苗雨互相看了一眼,都搖搖頭,決定不再問下去。苗雨小心地:“鄭書記,對不起,我們是為了破案,並不想傷害您。”
鄭楠抹了一下眼睛,轉過頭,神情緩和了一些:“沒關係,你們還有什麽要問嗎?”
有。李斌良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司機,對鄭楠:“鄭書記,我們還想和您的司機談談,可以嗎?”
鄭書記眼睛閃了一下,轉向旁邊的司機:“可以,但是,時間也不能太長……對了,我得回避!”
鄭楠說著,走向旁邊的幾個民工,和他們嘮起了什麽。沒等李斌良和苗雨開口,小丁就著急起來:“你們還問什麽呀,該說的我早說過了,不還是那些事嗎?我給鄭書記開車,發現什麽可疑的沒有,都有誰恨鄭書記。對了,最重要的是,鄭書記昏過去之前,到底罵了誰。我最後再跟你們說一遍,我什麽也不知道,鄭書記工作認真,要求人嚴格,是得罪過一些人,可是,我不知誰可能害他,他昏迷過去的時候,我光顧著慌害怕了,根本就沒注意聽他說什麽。再說了,你們為什麽不去問鄭書記本人呢?他罵了誰,應該比我清楚啊?”
都讓他說中了,李斌良和苗雨想問的真是這些。小丁說完,他們就再也提不出新問題來。不等李斌良和苗雨發話,小丁就走向鄭楠,大聲地:“鄭書記,你不是說,今天晚上要去宏峰鄉開現場會嗎,還去不去了?”
鄭書記轉身走回來:“怎麽,問完了?”
看著李斌良和苗雨,變為和緩的口吻,“實在對不起,讓你們白跑一趟,你們也看到了,這裏出了這種事,什麽也顧不上了,宏峰鄉那邊更去不成了,如果你們還有什麽問題,等處理完這件事我們再談。好嗎?”
李斌良和苗雨互相看看,不這樣又有什麽辦法?李斌良:“那好,鄭書記,打擾您了,真對不起。”
鄭楠口氣緩和了些:“不,你們是為我破案,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可是,你們也看到了,我實在是太忙了,不然,真應該和你們好好嘮嘮。”
李斌良示意苗雨離開,苗雨走了一步,又停下來,回過身,看著鄭楠小聲地:“鄭書記,您……不要太難過!”
鄭楠意外地:“這……謝謝,我能挺住。你還有什麽事嗎?”
苗雨咬著嘴唇想了想:“有,鄭書記,請允許我們向您表達敬意!”
鄭楠疑惑地看著苗雨:“你是說……”
苗雨:“鄭書記,我們聽了您的很多事跡,也聽到了百姓們對您的評價,很受感動,您是一個優秀的領導幹部,我們向您表示真誠的敬意!”
鄭楠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澀的笑容,但是一閃即逝,使人鬧不清這個笑容到底出現過沒有,他望著苗雨:“你當過記者吧!”
苗雨驚奇地:“哎,你怎麽知道?”
鄭楠:“看來,我猜對了。因為,隻有記者才會有這樣的想法,而且,還必須是年輕記者,女記者。你們用自己浪漫的思維,虛擬出一個英雄人物,把他套到宣傳對象身上,然後把他捧為神人。對不起,我必須告訴你,我並沒有像你說的那麽好,如果你深入了解我,會非常失望的。好,就這樣吧,我們有空再談,再見!”
鄭楠轉身向沙坑處走去,小丁緊緊地跟在他身後。苗雨癡癡地望著鄭楠的背影。李斌良不得不喚醒她:“苗雨……”
喊了兩聲,苗雨才醒悟過來,和李斌良向停車的地方走去。可是,他們卻吃驚地看到,4700正在啟動,向遠處駛去,車內還隱隱傳出喬亮心慌的叫聲:“你們要幹什麽……警察,救命啊……”
這……再找孫鐵剛,孫鐵剛也不見了。他把車開走了,他要幹什麽……附近的一些民工都在望著遠去消失的車影,沒人理睬他們。李斌良拉住工頭模樣的男子:“這是怎麽回事,孫董他……”
工頭咬著牙說:“就得這樣對付壞人,你們太文明,不行……”
也就十幾分鍾的工夫,4700折返回來。孫鐵剛和兩個棒小夥子跳下車。李斌良急忙走上前:“孫董,你……”
孫鐵剛氣憤地指著車搖頭:“這小子是賊皮子,拿不下來,可我敢保證,是他幹的,你們回去得好好審……”
這……他們幹了什麽?李斌良和苗雨進入車內,看到的是臉上、嘴巴上還殘留著血跡的喬亮。這個孫鐵剛,怎麽能這麽幹。苗雨也明白過來:“喬亮,他們打你了?”
喬亮驕傲地梗著脖子:“打了。可我不是軟骨頭,他們啥也沒問出來!”
苗雨:“可是,你到底幹什麽了?”
“我……”
喬亮剛冒出一個字,馬上又警覺起來,仰著脖子:“我啥也沒幹,啥也沒幹,你們憑啥抓我,咋抓得咋放了我!”
苗雨冷笑一聲:“這是不可能的。李局,咱們怎麽辦?”
李斌良沒有回答,他拿出手機,要給林蔭報告一下情況,可是,還沒容他撥號,手機鈴聲已經響起,他急忙放到耳邊,傳來的是秦誌劍的聲音:“李局,你們在哪裏,有新情況,馬上回來!”
李斌良:“我們正準備回去。不過,這裏出事了,沙場發生塌方,砸死兩個人,你告訴林局長一聲,讓山陽公安局來人。”
秦誌劍:“山陽公安局的人出發好一會兒了,恐怕快到了!”
李斌良奇怪地:“這麽快?”
秦誌劍:“能不快嗎?省裏都打來電話過問了,還有報社,都知道了!”
李斌良更加奇怪:“這……怎麽這麽快就傳到上邊去了?”
秦誌劍:“那我就不知道了。哎,你們得快點回來呀,林局長有事回市局了,你不在,我和邱局拿不定主意呀!”
李斌良:“到底出什麽事了?”
秦誌劍:“有人給你寄來一封信,提供重要破案線索……”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