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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控錄像會不會已經被刪了?”闞文哲跟著劉凱跑進齊暉的辦公室。
“兩套係統,問題不大。”劉凱在電腦桌麵上的一大片圖標中搜尋,“咦?一個搞生物技術的用這個軟件做什麽?”
“哪個?”闞文哲隻看到三二十個花花綠綠的圖標。
“一會兒再說。”劉凱找到了監控接收端的軟件,點開一個小窗口。“有了,這是一樓大廳的畫麵。”畫麵中可以看見應佳妮和肖夢傑。他用手指反向拖動屏幕上的時間條。很快,齊暉出現。他聽著手機,從地下室的方向跑上來,站在樓梯口說了幾句什麽,轉身又下樓去了。
“地下室有監控嗎?”
“隻有兩個,所以盲區很多。”劉凱切換到大門口的探頭畫麵。肖夢傑在按手機,沒注意到背後齊暉的小動作。往前拖時間條,隻能看到中午11點齊暉獨自開門、進門。從那之後一直到此時此刻,監控隻拍到了應佳妮、肖夢傑、闞文哲和劉凱。
“會不會有人篡改了監控?”
“等我看一下。”劉凱從背包裏找出工具盒,將一個U盤大小的東西插在齊暉的電腦上。一個小窗口彈出來,開始解析監控數據。
“我還是覺得這個軟件有點問題。”劉凱打開讓他很在意的小圖標,在很多外文菜單上點來點去。“都是一些他們公司搞活動,他和吳捷做講座之類的素材。”見闞文哲摸不著頭腦的樣子,他笑了。“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好多年前的一條新聞。東南亞某國警方為了收集某網絡犯罪團夥的證據,製造了一個假的買家把犯罪分子引入包圍圈。”
“記得,他們用AI做出的買家在視頻連線、語音連線時看著、聽著和真人一樣。這樣即使暴露,也不會出現臥底人員被報複之類的危險。”
“對,當時好多媒體把這案子當新鮮事報導。現在,這類技術挺成熟了。你和家人通視頻時,也可以用它給自己換上當紅明星的臉。”劉凱關上軟件,“不過民用的免費軟件一眼就能看出是假臉。齊暉這個是專業軟件,價格很貴,電影導演們常用它替代檔期不夠,不能全程跟劇組的大明星。”
“有AI還要啥明星啊。”闞文哲撇嘴樂,“齊暉買這麽專業的軟件是不正常。他又不是開影視公司的。”
“這人肯定有鬼。啊,好了。”解析軟件給出分析結果,劉凱給幾處數字打上標簽。“監控沒問題,至少今天的所有錄像都沒有被篡改過。係統硬盤上沒找到之前的監控錄像。”
“都被警方帶回去調查了。如果有異常,他們應該能發現。”
“齊暉跑到哪裏去了呢?”劉凱也是滿心疑問,“他對我說是要去辦公室。”地下室隻有機房和堆放舊設備、舊家具的倉庫,剛剛他上樓前已經檢查過,沒有人。
“這小樓隻有兩層嗎?”闞文哲記得地下室還有一段樓梯。
“地下二層應該是車庫。出口在樓後麵。”劉侃伸手指了指方向,“這一片小樓都是相同的結構。我有同學也在創業基地開公司,應該不會記錯。要報警嗎?”
“先去看看。”闞文哲擔心齊暉一會兒又冒出來說自己隻是出去溜達一圈,讓警察白跑一趟。這公司裏發生的事都透著怪異,背後必定有文章。
樓內樓外通往車庫的門上都有電子密碼鎖。站在樓後的車道上,闞文哲和劉凱拂去落在頭上的枯葉,對著彼此攤手。看來隻能找警察過來了。可是沒有足夠的證據,警方也不能隨意打開人家公司的門鎖進去搜查,這可如何是好?
“試試004561。”應佳妮出現在他們身後,扶著牆,“這串數字突然出現在我腦子裏,你們懂的。”
進入車庫是一個很大的升降梯,車子駛入後像坐電梯一樣降到地下二層。這樣的縱深設計是為了節約地麵上的空間,將來可以多蓋房子和公共設施。
車庫規劃了八個車位。可惜公司裏全部是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大部分是從大學過來的實習生,幾個正式員工也都剛畢業沒兩年,所以沒人買得起車。公司從運輸公司租來的一輛運送儀器和樣品的無人駕駛小貨車停在車庫正中央,看起來好久沒清洗過了,車窗上滿是灰塵。
“這裏也沒人啊。”好奇心很重的肖夢傑追了過來。齊暉會不會是趁他們不注意,已經從後麵的車庫門出去了呢?他想不出發生了什麽,突然發現自己一向崇拜的學長可能完全不是認識中的樣子,就好像得知天天吃的飯是地溝油炒出來的一樣,令人作嘔之餘,更多的是不敢多想的恐懼。
一步,兩步,三步,闞文哲用腳丈量車庫的麵積,走到盡頭,伸手扣了扣牆麵。整麵牆是五塊在工廠生產的一體成型牆板拚成的,看起來和四周的其他圍牆沒什麽區別。除了過於幹淨了,嗯,沒有灰塵,沒有蜘蛛網,在近乎閑置的車庫裏,這麵牆不同尋常。再說,小樓是四方形的設計,每一層結構不太一樣但車庫麵積不應該比樓上小那麽多。牆後是什麽呢?闞文哲伸手摸索。最南側這一片牆板好像上得有點鬆,他用力一推,嘩地一聲,牆向裏移動了幾厘米,往側麵沙沙地緩緩挪開,燈光和冷風撲麵而來。
就是這裏!應佳妮跑進門裏。不鏽鋼的試驗台,擺滿瓶瓶罐罐的玻璃櫃,叫不出名字的機器,裝滿**的大盒子接著好多管子。但還是有些地方不一樣,她記得自己看到的畫麵中,試驗台上的盒子裏有幾根手指。肖夢傑認為那是克隆實驗。還有藥瓶,應該是放在……楊佳妮圍著試驗台繞了半圈想找到自己曾經“看見”這裏時的正確角度,猛然瞥見地板上的半條腿,忍不住大叫一聲。
如果不是嘴角和胸前的血跡斑斑,齊暉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樣,隻是臉色微微泛紅。一隻馬克杯躺在他伸開的手邊,杯口附近是一灘可疑的**。那隻黃褐色的小藥瓶就落在他頭部附近,裏麵還有幾片白色的藥片。闞文哲拉開目瞪口呆的應佳妮,伸手輕輕探了一下齊暉的鼻息,懊惱地搖了搖頭。
“這是毒藥。”他湊近看了看藥瓶上的標簽,沒敢伸手去碰。
“公司竟然還有這麽個秘密實驗室。”肖夢傑看著桌上的儀器,用一張紙巾墊著手翻開一個放在實驗台上的硬皮本子。
“這些是做克隆實驗的嗎?”回過神的應佳妮問他。
“不,看這裏麵的記錄,齊暉是在提取動物的基因。”肖夢傑看著熟悉的字體寫出的實驗記錄草稿。國家不禁止提取基因,除非是受保護的瀕危動植物的基因,齊暉有必要建個秘密實驗室嗎?
不妙啊,9月10日之後的記錄都不見了!看紙頁根部的殘留,被撕掉的至少有十頁之多。該不會是他做出了什麽怪異的結果吧?還是說有其他人擔心記錄被看到,把那幾頁撕掉?不,那樣的話,把整個本子直接拿走或者燒掉更好。應佳妮看到這裏攤著很多動物的圖片,帶拉丁文注釋的。可能也被拿走了。
“這些是什麽?”應佳妮看著玻璃櫃裏的幾個罐子,露出惡心的表情。
“動物胚胎標本,這幾隻是象,馬和龜。”肖夢傑注意到最上層的一個罐子空著,上麵曾經貼過標簽但已經被撕掉。
“這又是幹什麽用的?”應佳妮低頭,隔著一道不鏽鋼門上的玻璃窗窺視試驗台下麵一個酷似大烤箱空腔。
“別動。”肖夢傑打一下她伸出的手,“這是做實驗廢料無害化處理用的。”他指指旁邊的一個比他膝蓋高一點的密封箱子。“處理過的廢料會變成粉末狀,裝在這裏麵封好,有專門的公司定期運走填埋。”
“警察馬上到,咱們得離開這裏。”闞文哲放下電話。
“稍等,我知道齊暉為什麽要跑這裏來了。”劉凱蹲在門邊,用手機掃一個大盒子上的二維碼。“沒錯,看物流是半小時前送到的。”
“電鋸啊……”肖夢傑看著盒子上的標簽。
這是要處理大的動物?他記得曾經看到過一輛快遞公司的無人車繞過房子往後開,當時沒當回事。齊暉讓快遞公司把電鋸送到後門,是因為從那裏把它搬下來直接送到實驗室能躲過樓裏其他人的耳目。他應該是從地下一層的那扇門下到車庫,再坐升降梯上去取貨。齊暉把電鋸搬下來之後,發生了什麽呢?在最好的朋友死不見屍的時候,他竟然還有心思考慮實驗。帶著滿心疑問,肖夢傑跟著大家撤出小樓的地下深處。
幾分鍾後,幾輛警車疾馳而來。闞文哲自告奮勇給警方帶路,報告他們的發現。警笛聲引來路人的駐足和指指點點。劉凱拉著應佳妮和肖夢傑退到路對麵的樹下,準備接受詢問。
“齊暉吃了毒藥?”應佳妮想起地上的死人仍然會覺得害怕。
“看樣子像,但不知道是他自己吃的,還是別人下毒。”肖夢傑看著對麵樓裏進進出出的藍色製服,心砰砰亂跳。
“可惜樓後的監控信號被切斷,所以有其他人從車庫門進入樓內也沒法查出來。”劉凱把沉甸甸的背包放在腳邊。
“是被凶手切斷的?”不知為什麽,應佳妮又想起那個至今身份不明的女人。
“不,看探頭被拆開的部分,應該是很早就斷了。我估計是齊暉經常要出入地下實驗室,怕被拍到,所以把線路拆了。”
“他究竟在做什麽樣的實驗呢?”應佳妮問肖夢傑。
“我才大二,和他比差太遠了。”肖夢傑聳肩,“他寫的好多縮寫符號我都看不明白。而且實驗記錄不全,隻能看出他提取了幾種哺乳動物和爬行動物的基因,還有紅海膽這類棘皮動物的基因,不知道要幹什麽。”
“培養出長刺的馬?”劉凱瞎猜。
“聽起來像科幻電影裏的瘋狂科學家。”應佳妮露出驚愕的表情。
“那是不可能的。”肖夢傑搖頭,“而且就算搞出來也沒用嘛。能找到那些被撕掉的記錄就好了。”
二十多分鍾後,闞文哲朝他們跑過來,站在樹下平複了一會兒心緒才開口。“差不多弄清楚了。齊暉是中毒身亡。馬克杯上有他的指紋和唾液,裏麵檢測出了殘留的毒藥。”
“隻有他一個人的?”劉凱問。
“嗯,隻有他的。”闞文哲解開襯衣領口的紐扣,“裝毒藥的小藥瓶上也有他的指紋。藥物是他暑假裏在網絡上買的。”
警方恢複了齊暉電腦裏的一部分數據,找到了他在非法SNS群裏與賣家的聊天記錄和交易轉賬記錄。
“在地下實驗室的地板上,警察還找到了一滴被擦掉的血跡。”闞文哲說,“他們用車載的便攜式儀器做初步檢測,發現那滴血是吳捷的。”
“吳捷是被炸死的。”肖夢傑駭然,“血是怎麽回事?”
“還有那幾根手指。”應佳妮打開電腦給他們看自己畫的草圖,“我明明看到試驗台上有手指。”
“我想事情的經過應該是這樣的。”闞文哲整理思路,“出於某個我們還不知道的目的,齊暉在平時沒人會去的地下車庫砌了堵牆,建起一個秘密實驗室。”
“他在做基因重組的實驗。”肖夢傑補充道。
“齊暉應該是想瞞著所有人,但這個秘密還是在今年夏天,確切地說是暑假期間被吳捷知道了。估計是因為當時實習生幾乎都回家了,公司的正常項目停了一部分,於是齊暉投入了更多的精力在他的小秘密上,結果露出了馬腳。”
“所以吳捷才會找苗靖學長打聽基因信息的法律法規。”應佳妮想起法學博士生透露的消息。“他要找到的法律,應該和齊暉做的實驗有關係。”
“誰?”肖夢傑沒聽懂。
“就是咱們見到的那個研究生。”應佳妮簡單給他講了個中原委。
“吳捷是怕齊暉的行動觸及法律。”闞文哲說,“但是齊暉發現事情敗露,卻動起了歪腦筋。他試圖登錄苗靖的郵箱,想知道他和吳捷在聊什麽,好判斷他們知道了多少內情。”
“莫非那場爆炸是他在搞鬼?”劉凱有些明白了,“他在禮品盒子裏裝了炸藥,誘使吳捷在視頻連線時打開盒子。為什麽要用炸藥呢?”
“那樣他就有不在場證明了。”肖夢傑搶著回答。
“不對嘛。”劉凱反駁,“他要為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明,可以雇人去捅吳捷一刀。炸藥可以在爆炸前任何時間放進盒子,所以爆炸時不在場,不能說他就有不在場證明。”
“大家都認為凶手在吳捷死後轉移了屍體。齊暉在事發後一直和誌願者在一起。”應佳妮幫著肖夢傑,“這就是他的不在場證明。”
“齊暉用炸藥的目的是誤導死亡時間和死因。”闞文哲打斷他們的七嘴八舌,“其實在他那晚離開公司時,吳捷就已經死了。死因應該是中毒。”
在實習生們放下禮品箱子離開後,齊暉假意和他們一起走。在路口分手後,他折返回到公司裏,把吳捷叫到了地下二層的實驗室。也許他是想拉吳捷入夥,也許是勸吳捷看在多年老友的麵子上不要插手,但這場秘密談話最終失敗了。齊暉用從黑市買的毒藥毒死了並無防備的吳捷。
殺人隻是瞬間的選擇,毒藥可以很快結束一個人的生命,但齊暉要麵對的麻煩遠沒有結束。他不能讓人找到吳捷的屍體,但又不能讓合夥人就這麽消失。那樣一來,被很多人看到最後和吳捷在一起的他就是第一嫌疑人。警方勢必把公司翻個底朝天,他不惜殺死最好朋友保全的的實驗室也就要徹底曝光了。所以齊暉想了個他認為可以“兩全”的方法,讓所有人知道吳捷死了,但找不到屍體,同時給自己製造“不可能作案”的證據。
“如果吳捷早就死了,和講座會場視頻連線的是誰?”應佳妮不懂。
“那是齊暉利用AI在電腦上模擬出來的吳捷。”劉凱給學生們解釋,“你們可以理解成齊暉和自己做出來的虛擬吳捷配合演了一場戲。當時辦公室裏沒人。”
這是齊暉要使用炸藥的一個原因。爆炸可以徹底毀掉吳捷的電腦,無法恢複,於是警方不會找到他做的“虛擬吳捷”。
毒死吳捷後,齊暉上樓來布置假現場。他把定時炸彈放在禮品盒子裏,把箱子放在吳捷的辦公桌上。隨後,齊暉將用AI編輯好的虛擬吳捷植入電腦,設置好視頻連線參數。和他的電腦一樣,辦公室的燈其實可以用齊暉的手機通過物聯網遠程控製。所以講座現場的學生們會以為視頻的另一端真的是吳捷。
“佳妮看到的那幾根手指果然是克隆出來的。”肖夢傑激動,“克隆實驗需要挺長的時間,他竟然從一兩個月前就開始策劃殺掉好友。齊暉要掩蓋的究竟是什麽呢?”他不明白,如果隻是做一些違法的研究被發現就殺人滅口實在太狠毒,那可是他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啊。
“齊暉把他克隆出來的,吳捷的手指放在有炸藥的盒子旁邊,在辦公桌椅周圍撒了一些血漿。”闞文哲繼續分析,“他離開辦公室,鎖上了門,是怕有人會進去找吳捷,他的計劃就會穿幫。”
隨即,齊暉去監控室刪掉監控,走地下車庫那個門離開公司去飯館吃飯,再去了講座現場。
“找到他買炸藥的證據了嗎?”劉凱問。
“沒,估計他還有同夥。”闞文哲說,“做爆炸物可沒那麽容易。齊暉未必有這個 技能。”
“或許是今天幫他鎖定電腦係統,刪掉文件的黑客。”肖夢傑猜測,“今天一早齊暉來到公司,開了端口放黑客進來。”
“黑客這事,我有點存疑。”闞文哲說,“刪掉的文件是可以恢複的。費這個力氣幹什麽呢?”
“此地無銀三百兩啊。”劉凱同意他的看法,“鎖定電腦的病毒不難對付。這麽一折騰,反而讓人懷疑公司文件裏有沒有什麽隱藏的問題。我查到打開端口的是齊暉的賬號,但用這個賬號的未必是他本人。”
“不是他幹的,他為什麽要阻止我們報警呢?”肖夢傑疑惑,“也許齊暉並不是想處理什麽文件,隻是製造一起攻擊事件,誤導警方認為是有外麵的人在針對他們公司,給吳捷被殺提供合理的動機。”
“我也覺得是這樣的。”應佳妮支持肖夢傑。
“齊暉自己也承認了。”闞文哲低聲說。
“什麽?”應佳妮嚇了一跳,“他……沒死啊!”
“齊暉已經死了。”闞文哲擺手示意她別喊,“警方在他的手機裏找到遺書。他承認自己殺了吳捷,承認雇人黑了公司的電腦是要製造煙霧彈,刪掉對自己不利的證據。”
“所以他是自殺?”劉凱覺得不對勁。
“遺書上說他發現自己做的一切遲早會被發現,覺得無法堅持下去。”闞文哲看向街對麵閃爍的警燈,“警方還沒排除他殺。按理說,他要自殺,就沒必要把肖夢傑叫過來見麵了。”
“對啊,樓上還有那麽多人,他取個快遞就自殺了。”應佳妮覺得齊暉冷靜地策劃了那麽多事,不可能一下子就撐不住選擇死亡。
“還有,齊暉殺了吳捷。吳捷的屍體呢?”劉凱問,“他殺人後沒有多少時間,所以應該是把屍體藏在了實驗室。昨晚警察一直在附近調查,天快亮才撤退。這期間齊暉也沒時間處理屍體。”
“電鋸……不會吧……”肖夢傑想起實驗室裏的無害化處理箱。
“電鋸是他從共享工具店租賃的。”闞文哲說,“租期是兩天。齊暉已經想好了怎麽處理吳捷的屍體。所以他更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自殺。”
“如果他要把吳捷分解後用無害化處理箱徹底毀屍滅跡,屍體應該在實驗室。”肖夢傑覺得這種手段光是想一想就讓人魂不附體,齊暉怎麽能下得了手?
“警方還在找吳捷的屍體。”闞文哲問劉凱,“你在黑客中肯定有些熟人吧?”
“我說沒有你也不會信。”劉凱微笑,“本就是一個圈子裏的人嘛。”
“能不能打聽下齊暉公司被黑的事?”
“我已經把消息散出去了。”劉凱晃晃手機。
“你們還記得黑客給齊暉的留言嗎?”闞文哲問。
“你已經被鎖定,交出500萬贖金,大概是麽說的。”肖夢傑回憶,“後麵還跟著銀行賬戶。”
“522143 928232,肯定不是銀行賬號,銀行賬號都需要同時提供開戶人姓名的。”劉凱解鎖前為了保留證據用手機拍下了這串數字。
“第三方支付賬號沒這麽長。“闞文哲想了想,“先等等黑客圈的消息。有個問題我得找顧醫生再確認一下。”
“為啥要找顧醫生?”應佳妮沒明白。
“沒什麽,你們先回學校去吧。”闞文哲一臉陰雲,“這裏發生的事,不要和同學們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