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在旅店的日子
“也許那些家夥已經接受了教訓，一時半會不會忘記的。”弗蘭克了解那晚喬遭襲的事後說道。
“我希望他們不要再來騷擾我。”我們的主人公回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山格那家夥肯定在墮落下去了。”弗蘭克說。“如果他不小心點，一定會進監獄的。”
弗蘭克說得對，不到一周他們就聽另一個服務生說，傑克·山格因為偷竊一座空房裏的鉛管被抓了。管子賣給收荒匠換了30美分，這家夥用它買了一張進低級劇院的門票，另外買了一些煙。傑克最後被送到管教所。這是喬聽到的有關山格最後的消息。
隨著冬天來臨，旅館開始客滿，喬從早到晚忙碌起來，他沒多少時間學習。他工作盡忠負責，老板一直對他讚許有加。
“喬很不錯。”亞瑟德魯對出納說。“對他我一千個放心。”
“確實如此，而且他也很有教養呢！”出納答道。
烏爾梅·蒙特高梅裏還住在旅館裏。他在做古董生意。我們的主人公經常興致勃勃去看望他。喬一直懷疑蒙特高梅裏是大騙子，但是並沒有得到證明。
最後，蒙特高梅裏跟喬說他要到遙遠的西部去碰運氣了。這個人看起來蠻喜歡我們的主人公，他離開之前的那天晚上，特意把喬叫進自己房間。
“我想送些書給你。”烏爾梅·蒙特高梅裏說。“你或許喜歡讀讀，是些曆史著作。”
“謝謝你，蒙特高梅裏先生，你真是太好了。”
“我過去是個圖書代理商，但那個生意沒有其它生意賺錢，所以我放棄了。”
“這些書就是那時留下的？”
“對啊。我工作的公司當時沒有收回這些圖書，所以我隻好留著。”
“而眼下你改行賣古董了！”
說到這裏烏爾梅和藹地笑了。
“確切地說並非如此，我隻在手頭拮據時才賣點古玩或文物之類的東西，否則我也同其他人一樣工作謀生。”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開始幹這行是在南方，當時我十分貧困。我太需要錢了，這樣我……嗯，我就開始幹起來。你或許想聽聽我的故事吧？”
“非常願意。”
“提醒你，我並不是一個好榜樣，所以建議你不要步我的後塵。當時我太拮據了，所以我開動腦筋，不久了解到離我落腳之地5英裏遠處有個熱衷於收藏古董的人。他很富有而且是個單身漢，在古玩方麵從不吝嗇花錢。
“所以你就去找他了？”喬越來越有興趣。
“我立刻決定應該好好利用一下這位紳士對於古玩的狂熱勁。對於欺騙老頭子的事，我得承認自己良心上有一種不安，但除此外我又找不到其它辦法，因為我經濟上陷入了嚴重困境。”
“等一切就緒之後，我就到裏蘭德先生的家去了。為了裝扮得更像一些，我特意戴上一幅很大的護目鏡，打了一條老式領帶。”
“‘裏蘭德先生，我曉得您有收藏古玩的愛好。’我說道。”
“‘對啊，先生。’他說。‘我已經收集不少了。’他環顧周圍的那些難以分類的大雜燴，一臉神氣。”
“‘我有兩三件貴重的物品，我本來很想一直保留下去，但是，唉，我急需用錢，所以隻有忍痛割愛，雖然我希望說它們是我的。但轉讓之前，我希望確信讓它們轉入適當的人手裏，我也聽說了您是一個了不起的古玩專家，知道這些東西的真正價值，所以……’”
“‘請馬上給我看看！’老頭兒急不可耐大聲叫道。”
“‘我遊曆很廣，去過許多地方朝聖。’我繼續說。‘我在幼發拉底河[4]邊散過步，也在尼羅河裏洗過腳，我見過荒廢的城市……’”
“‘好好好！快點把你的東西給我瞧瞧！’他急得直叫。”
“‘這是一件最高級別的文物。’我邊說邊攤開紙，露出一顆核桃般大的鹽粒。‘是羅得[5]夫人死後變成的鹽雕，這是其中一塊。’”
“‘有這樣的事？’古董商大叫，小心翼翼拿起鹽粒，充滿敬意地觀賞著。‘你很肯定嗎？’”
“‘很肯定！’我回答。‘這是腕關節上的一部分。是我親自掰下來的，手已經不見了。’”
“結果他買沒有呢？”喬吃驚地問道。
“買了，出了50美元現金。”
“但那是不公平的買賣，蒙特高梅裏先生。”
賣假古玩的老頭聳聳肩。
“也許不大公平，但是我身無分文，總得想點辦法。”
“你還賣了些其它東西給他嗎？”
“是的，還有一根拐杖，是我在康涅狄格州搞到的。上麵全是些奇奇怪怪的雕刻，老頭子誤認為是象形文字，他用10美元錢買了下來。”
“蒙特高梅裏先生，看不出您做這種事還挺有膽量的。”
“哎，如果一個人走投無路的話，他就會做出許多事來。得承認，做這種生意是相當丟臉的，但正如我說過的，我得想點辦法啊。哪一天我成富人的時候，我一定會把錢還給那個老頭。”這個騙子補充道。
那天早上蒙特高梅裏先生離開了旅店，可以說自那以後喬和他幾年都未碰過麵。
旅店迎來了聖誕節又送走聖誕節，我們的主人公收到幾件朋友的禮物，有尼德·托梅基送的手套，和一塊菲利克斯·格森送的5美元的金幣。旅店的一些老顧客也送禮給他。
“結了婚，生活過得怎樣？”喬問菲利克斯·格森。
“很甜蜜。”這位富公子說。
“你把那次決鬥的事告訴你妻子了嗎？”
“還沒有……而且我認為不應該說出來。”菲利克斯·格森說，“你瞧她……嗯……她一直認為我是個英雄，所以……”
“所以你不想讓她改變想法。”喬微笑著把話說完。
“為什麽要讓她改變呢，喬？”
“哦，我不知道還有什麽理由，隻是人們常說夫妻間不能互相隱瞞。”
“我知道蒙特高梅裏先生走了。”格森先生改變了話題。
“是啊。”
“所以你是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了。你不會說出去的，對吧？”
“不會的，先生。”
“我們在這件事上已經夠麻煩了。”這位富公子接著說。“我們夫妻兩個都覺得做家務相當難，要找個好的傭人太難了，而她又不喜歡自己做家務。”
“你們為啥不住旅館呢？”
“也許會，要等等看。”
新年來臨之際下了一場大雪，不久就需要用大大小小的雪橇了。接著又落了場小雪，人行道上鋪上一層光滑的冰。
“走路要小心些。”弗蘭克對喬說。“不然你會摔個四腳朝天的。”
“一定會。”我們的主人公回答。“我可不想摔斷骨頭。”
那天下午喬被安排到半英裏路遠的一個營業點去辦事，回來的路上他偶然在一個街角停了一下，觀看一大群孩子作長距離滑冰。
他站著看得出神，一個人向走過來，此人身穿一件大外套，頭戴一頂大軟邊帽，還戴了一副墨鏡。他走得很快，好象有急事。
“那家夥看起來挺麵熟。”喬想。“想不起來他是誰了？”
喬看著那陌生人過街道。他不巧踏上光溜溜的路麵，一個趔趄摔個仰麵八叉，帽子飛到一邊，拿著的一包東西飛到了另一邊。
“快點！那位先生摔倒了！”不遠處的一個報童在叫。
“來，我拉你起來！”不知哪個街上的頑童說了一句。
“你們這些強盜，故意布下圈套把我摔倒！”他邊爬起來邊罵道。
“我能幫上忙嗎？”喬走上前去關切地問了聲，突然吃了一驚，因為他認得此人。
他就是帕特·馬隆，別名大衛·波爾，蒙大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