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到費城去
“喬，我們的旅遊旺季下周6就結束了。”
“我知道，馬裏森先生。”
“我們打算星期2關門。夏季的房客走了之後就開不起了。”
“我也知道啦。”
“你想過做什麽嗎？”馬裏森老板問。他站在船塢旁的下方，看著喬打掃一隻船。
“我想去費城。”
“去看看那裏嗎？”
“不，先生，想去碰碰運氣。”
“喔，我明白了。那可是個大城市呀，小夥子。”
“我知道，但是不知怎麽，我想我可以比在這個小鎮做得更好……況且我已經厭煩了成天圍著湖水轉。”
“喬，費城的錢比這兒多，這是可以肯定的，但你不一定能抓得住。人們都擠到大城市去找工作呢。”
“馬裏森先生，我肯定能找到事做的。還有，順便問一下，我走的時候您能為我寫封推薦信嗎？”
“當然可以。你來以後一直幹得不錯。但去費城前你最好再考慮考慮。”
“我已經再三考慮過了。我並不期望得到整個世界，隻是覺得在錢花光前能找點事情幹。”
“你攢了多少錢啦？”
“我已經有56美元了，把我的船賣了還可以得4美元呢。”
“唔，60美元也不算太少。我知道有人起家之本還要少得多呢。我離開家時就隻有20美元和一套西裝。”
“你從鄉下來的嗎？”
“不，我從紐約來。當時日子過得很艱苦，我無事可做。我去過新澤西州的帕特森市，在絲廠裏幹過活。之後我去了該州的坎登市，然後到了費城。我從費城又來到這兒，一直幹到現在。”
“你已經很富有了。”
“可以這麽說吧，雖然我賺的錢比不上大城市裏那些旅店老板。但話說回來，他們冒的風險可大得多。幾年前，我有個朋友在大西洋城開了家大旅店。他想發點小財，但是選錯了地方，旺季結束時他發現自己反而虧了15000美元。現在他已經把那兒出讓了，並且在離這兒往西50英裏的地方開了個鄉村旅館。他並不想賺太多，隻求生意安穩些。”
“恐怕我要過好長時間才能掙夠錢開個旅店吧。”我們的主人公笑道。
“你想開旅店嗎？”
“不知道。我想先讀點書再說。”
“你不是在學些什麽嗎？我常見你看些算術和曆史書。”
“對啊，先生，我每天學一點兒。你知道，我沒上過什麽學，如果有條件學習的話，我可不想長大當個文盲。”
“這樣想是對的，小夥子。”安德魯·馬裏森熱情地說。“盡力學吧，對你肯定大有好處的。”
這次談話是在星期4進行的，兩天後夏日旅店的旺季結束，最後的房客走了。星期1用來收拾整理全店的事務，到星期2下午全部工作結束，所有雇請的人都領了工資。
同時，喬把自己的遊艇賣了。他兜裏裝著全部積蓄去拜訪梅基家，看看內德到西部旅遊回來沒有。
“我昨天剛回來的。”內德說，跑出來迎接他。“這趟旅行太美妙了。你要是跟我一起去就好了。我寧願去旅行也不願一直呆在家裏。”
“內德，我打算自己出去闖闖。”
“你要去哪兒？”
“費城——去那個大城市試試運氣。”
“要離開馬裏森先生嗎？”
“對啊——旅遊旺季結束了嘛。”
“噢，我知道，所以你打算去‘貴格城’[2]，爸爸就這麽叫的。祝你好運。喬，你得給我寫信，讓我了解你的情況。”
“我會的——你也要寫信跟我喲。”
“那當然。”
第2天，喬順湖劃船到了他那個老家的船塢，去看了一下小木屋留下的殘垣斷壁。他又花了1小時尋找那隻藍盒子，但毫無結果。
“我想再也找不到了。”他歎息道。“最好還是別想這件事吧。”
我們的主人公從安德魯·馬裏森那兒得到了一份推薦信，和一張不錯的費城的袖珍地圖。旅店老板還送了一口幹淨的旅行箱給他，喬把他不多的家當裝在裏麵。
內德·托梅基把他送到車站。天氣秋高氣爽，喬內心非常激動。
不久火車來了，喬上了車，一起登車的還有十多個人。喬朝內德揮手，朋友則對他高聲再見。火車開動了，河畔鎮很快被遠遠拋在後麵。
喬所在的車廂裏不過坐了4分之1的人，所以他毫不費力在窗旁找到了座位。他把行李箱放在腳下，然後盡情欣賞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
喬從來沒有坐過這麽久的火車，因此對這段漫長的旅途充滿新奇感。他們坐的火車在群山峻嶺裏繞進繞出，或跨越小溪江河，經過管理完善的農場，那景色十分壯觀。火車停了許多次站，離費城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時車上擁擠起來。
“真是乘車的好天氣。”坐在喬旁邊的人說，他看起來就是一個富裕的農民。
“天氣的確很好。”喬回答。
“我想你是到費城去吧。”農民繼續說道。
“是的，先生。”
“我也到那兒去，有一點事要辦。”
“我是到費城去碰運氣的。”喬說，他認為這位長者值得信任，可以跟他聊天。
“進城去找工作的，嗯？”
“是的，先生。”
“你做啥工作，如果可以問的話？”
“噢，我願意做好多工作。我一直在坦迪湖邊的一個夏季旅館工作，還負責看管遊艇。”
“唔，費城可不會有很多船可看管！”這位老農場主咯咯直笑。
“我想是的。也許我會去某家旅店找到工作。”
“有可能吧。據說那兒的旅店有的龐大得很——有10到12層高。你是不會看到我去那種地方的。如果你住在第12層樓，萬一發生火災，你就全完啦。”
“你要到費城住一段時間嗎，你叫——”
“我姓比恩——叫喬賽亞·比恩。我打海頓中心來，我在那兒有100英畝的農場。”
“啊，是嗎！”
“你怎麽稱呼，年輕人？”
“我叫喬·博德利。從河畔鎮來的。”
“很高興認識你。”喬賽亞·比恩和喬握了握手說。“不，我不打算在費城呆下去，我是替老婆去辦事的。一個親戚留給她一些財產，我進城去接收。”
“那你這趟旅行一定十分愉快了。”我們的主人公評說道。
“等我把600美元捏在手裏，感覺就更不錯了。但我總擔心要拿到手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有什麽問題呢？”
“在費城沒人認識我，據說你得證明自己身份或什麽的——某個認識你的人得替你說說話。”
“我明白了。也許你會碰到某個朋友呢。”
“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火車滾滾向前，一會兒後喬拿出地圖開始仔細查看，以便他到達時對那座大城市有所了解。
“我想喝點水。”喬賽亞·比恩說完朝車廂尾部走去。一直坐在這位農場主後麵的那個看上去有點滑頭的男人，馬上站起來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