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次不幸的出遊
對於心情很不愉快的費利克斯來說還算幸運，這匹馬在離開旅店之後比較規矩，不久他們就上了通往想去參觀的那個景點的馬路。
要是這位紈絝子弟讓馬自己走可能會一切順利。但他認為有必要輪流拉一下兩根韁繩，以便讓馬車在行進中晃來晃去。
“格森先生，我看你不太習慣於駕車。”過了一會兒一個女子說。
“的確是這樣。”費利克斯回答。
“你為什麽不一直靠馬路右邊走？”
“唔，……呃……事實上這馬很難駕馭。我想我從未趕過比這更難駕馭的馬。”
由於這是格森先生有生以來趕過的第一匹馬，因此他這樣說是千真萬確的。
“嗬，我不能走這麽慢！”一個女子大聲說，費利克斯還沒來得及阻止她就抓起皮鞭向馬抽去。
這一鞭效果奇好，馬像賽馬一樣狂奔起來，它飛快地穿過大街，好象要努力贏得獎金1千美元的比賽。
費利克斯萬分驚恐地緊緊抓住韁繩。他瘋狂地想象著自己仿佛末日來臨了。
“遏！”他猛拉韁繩尖叫道。“停！你這瘋畜牲！停下！否則你會要了我們的命！”
但馬反而跑得更快了。此時，令格森先生更加吃驚的是，一輛輕便馬車正眼睜睜地從對麵跑過來。上麵坐著鎮上的一名律師，名叫西拉斯·西門斯。
“我們要撞到那輛馬車了！”美麗的貝爾尖聲大叫。“噢，格森先生，千萬要當心啊！”
稍後，隻聽“哢嚓”一聲兩架馬車撞在一起，輕便馬車的一隻輪子給撞飛了，律師從車裏一頭摔下地來。而載著費利克斯和兩位妙齡女子的馬車卻比先前跑得更快，沒有停下的意思。
“我要跳車！”一位女士尖叫道。
“不，不行！你會摔死的，格蕾比。”貝爾回答。
“那快停車呀！”
天哪，可憐的費利克斯把吃奶的勁都使完了也沒把馬停住，相反他拉扯韁繩隻不過讓馬兒更加瘋狂罷了。
前麵不遠處有條較寬的溪水，上麵架了座齊整的木橋。當馬車靠近的時候，費利克斯又拉錯了韁繩，馬一轉彎離開道路朝水裏急衝。
“噢，這回我們要被淹死了！”格蕾絲尖叫。
但這次她並沒有說對。這條溪很容易涉水而過，所以並沒有什麽危險。但是由於車速太快，馬車激起的巨大水花直濺在格森和兩位女士身上，因此到對岸時我們這位紈絝子弟和兩位女乘客都成了落湯雞。
使費利克斯大為高興的是，那匹馬由於冷水的刺激變得沒有那麽野了，非常緩和地重新上路。
“簡直太過癮了！”貝爾一看不再危險開始情緒高漲。“真是一隻極好的動物！”
“過癮？”格森先生重複。“我才不喜歡過這種癮呢。至於說到極好的動物嘛——我——嗯——倒希望它被吊死才好。這才是它最應該得到的。”
格森說話尖酸刻薄，因為剛才的驚險場麵仍使他心有餘悸。要是按照他自己的意願，他會跳下馬車，讓兩個女子去聽天由命了。
但一想到那個迷人的貝爾他就呆在了車上，他決心如果自己必須死的話也要死得像個烈士。
馬繼續向前，他們終於快到並不很遠的目的地了。不過這時又一個障礙擋在麵前——有一個很大的籬笆和一扇大門——門緊緊關著。
門不打開他們就進不去，格森從車上跳下來。他沒有把韁繩遞給兩位女人，而是放在馬車的擋泥板上。
門一打開馬兒就朝裏跑，但一下子又被拉住，因為路正中有一根柱子，它豎起後腿，向前衝去，隻聽車上兩位年輕女士大聲尖叫著“救命啊！救命啊！”
“喔，老天！噢，老天爺呀！”費利克斯邊喊邊躲到旁邊的樹籬後邊去了。“這蓄生已經瘋了！誰靠近它就會咬誰！”
這一喊驚動了不遠處的一群男人，他們馬上過來幫忙，其中一個抓住了韁繩並很快讓馬安靜下來。
“我再也不會趕那蓄生了！”格森先生說道。“哪怕給我1百萬我也不趕了！”
“那我們咋回家呢？”貝爾問。
“我載你們吧。”一個人說。“我認識這匹馬，它原來是比爾·帕金家的，我知道該怎麽駕馭它。”
“就照你說的辦吧。”費利克斯回答。“我會給你兩美元的報酬。”
這個人並沒有吹牛，而且令費利克斯驚訝的是，一路上沒有一丁點兒意外，那人駕著馬平安抵達旅店。接下來馬被牽到馬廄裏邊拴好，紈絝子弟格森付過帳後大家就散夥了。
“我再不趕馬車了，再也不了！”格森自個聲稱，可以補充一句的是他確實說到做到了。
“但願你今天駕車愉快。”喬當晚碰見費利克斯時打招呼。
“太野了，你不知道嗎。”費利克斯回答。“那匹馬簡直是個極其可惡的蓄生。”
“出發的時候它看起來倒挺溫和的嘛。”
“我覺得它是隻瘋馬。”
“順便告訴你，格森先生，西拉斯·西門斯先生正找你呢。”
“你是不是說的那位律師，他通常趕一匹白斑馬？”
“就是他。”
費利克斯歎息了一聲。
“他說他要賠償金。”
“馬撞倒他又不是我的錯。”
“哎，不管怎麽說，他現在正在氣頭上喲。”我們的主人公說。
次日一大早費利克斯·格森就收到那位律師先生的一份通知，內容如下：
“格森先生敬啟：昨日由於閣下魯莽駕駛，致使本人摔下馬車，導致肩部等多處受傷。本人馬車亦遭嚴重損壞。若閣下視公路為賽馬場則必須對此結果負全責。本人遭受如此重大損失，估計你至少得賠償150美元。請務必照此賠償，則本人不再追究。否則本人隻得訴諸法律。
西拉斯·西門斯
這封信函費利克斯一連看了好幾遍，雙膝明顯發抖。他不大願意賠這麽多錢，但他一想到自己很可能因超速駕駛而被捕，就感到恐懼。他主動去找西拉斯·西門斯先生。
“非常報歉。”費利克斯開口說道。
“你是來賠款的吧？”律師開門見山。
“啊……嗯……事實是……西門斯先生，你覺不覺得你要的數額太高了些呢？”
“根本不高！完全不高！我應該要求300美元賠償的！”
“我付50美元算是公平了。”
“不行，先生，150美元，少一子兒都不行！先生，你看著我的鼻梁，全擦傷了！還有的我耳朵！150美元，不能少一個子兒！”律師邊說邊把拳頭在桌子上敲得咚咚響。
“那好，我付，但你得開個詳細的收據。”費利克斯回答。
費利克斯必須等到銀行開門才能兌付支票，他拿到錢後如數付給了律師。律師草擬了一份正式文書，說明今後再有什麽問題費利克斯概不負責。費利克斯仔仔細細看過之後，小心地放進口袋裏。
“格森先生，現在讓我給你一點忠告。”付過賠償金之後，律師說。“不要再趕這種野馬。”
“放心吧，我再也不趕馬了。”費利克斯回答。“代價太高了些！”他微微一笑補了這一句。
“你對馬是不是很了解？”
“不了解。”
“那你還是別碰他們的好！”
“我已決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