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惡客
中午時分，朱利葉斯·吉本正在抽雪茄，當他發現門打開後菲利普·斯塔克走進來時，心跳加速，臉色煞白。
“你好嗎，老朋友？”斯塔克高興地招呼說。“真有趣，是不是？我竟然會遇見你的外甥？”
“是很奇怪！”吉本說道，看上去一點都不高興。
“真是次令人高興的巧遇，是不是？我們過去可是常常見麵嗬，”他笑著說道，不過吉本一點都不喜歡他的笑聲。“我如今過來和你好好的進行一番長談。倫納德，我想我們不需要你了，我們想談談往事，你不會感興趣的。”
“沒錯，倫納德，你可以走了，”他的舅舅說道。
倫納德的好奇心被勾引了起來。他很想留下來，不過卻想不出什麽辦法，隻好走了出去。
等到就剩下兩個人後，斯塔克把椅子拖近一點，把手放在會計的膝蓋上。
“我說，吉本，還記得我們最後一次是在哪兒遇到的嗎？”
吉本微微一顫。
“記得，”他有氣無力地回答說。
“那是在喬裏埃特——喬裏埃特感化院。你的刑期比我的結束得早。我嫉妒你比我多六個月的優勢。我出來後，到處找你，不過卻音信全無。”
“你怎麽曉得我在這兒的？”會計問。
“我不曉得。我壓根就沒想到這一點。倫納德曾經幫我些小忙，不過我做夢也想到他會是你的外甥。我說吉本，你這個外甥可真像舅舅，”斯塔克哈哈大笑著說道，似乎對自己的俏皮話很得意。
“你是什麽意思？”
“有天我喝醉了，躺在草地上，你曉得的，那是我的老毛病了，錢包從口袋裏掉了出來。我碰巧睜開眼來，卻發現錢包在你那個前途無量的外甥手裏，哈哈！”
“他對我說過這件事。”
“不過他沒告訴你他正準備把一部分錢據為己有吧？我敢保證他肯定沒對你說過。”
“他承認了嗎？也許你看錯他了。”
“他嘴上雖然沒有承認，不過卻變了臉色，慌慌張張的，我曉得是怎麽回事。噢，我沒跟他過不去。我們是好朋友。他仍然清清白白的。”
吉本看上去煩惱，不過卻有理由不想把苦惱說出來。
“說真的，當我聽說我的老朋友吉本就住在米爾福德時，”斯塔克繼續說道，“這消息對我來說是個巨大的驚喜。”
“但願你一輩子也發現，”吉本咬著嘴唇，心裏想。
“我一聽到這消息，立即就過來看望你。”
“我曉得。”
斯塔克揚起了眉毛，看上去很開心。他發現自己並不受歡迎，不過他對此毫不在意。
“是不是還沒發達？我發現你在這裏的一家大公司做會計，很受信任。你沒帶著從前那地方寫的推薦信嗎？”他發出一陣狂笑。
“我希望你不要再提這件事，”吉本厲聲說道。“提起這件事沒有什麽好處，隻會壞事。”
“別生氣，我的老夥計。我為你的好運感到高興。但願我也能有你這樣的好運。你還沒問過我過得怎麽樣呢。”
“我希望你財源滾滾，”吉本冷冷地說。
“我也許會比這還好。你的辦公室有空缺嗎？”
“沒有。”
“即使有，你也不會舉薦我，嗯？”
“你沒必要說那種話。什麽空缺都沒有。”
“說實在話，我真希望有，我快山窮水盡了。我的錢還夠對付個把月的，再長就不行了。”
“我不曉得怎麽才能幫你，”吉本說道。
“詹寧斯先生付給你多少工資？”
“每個月一百美元，”會計很不情願地回答說。
“在這麽個東西便宜的地方，挺不錯了。”
“每個月的支出把我掙的全都花光了。”
“我記得……你是有老婆的。我沒有這樣的負擔。”
“有個問題我想問一問你，”會計說。
“說吧，夥計。你還有雪茄嗎？”
“這兒有一根。”
“多謝。這下子我舒服多了。你有什麽問題就說吧。”
“究竟是什麽事讓你到米爾福德來的？你不曉得我在這兒，這一點你說過的。”
“我也不曉得。我是來幹老本行的。”
“什麽？”
“我聽說這裏有個有錢的製造商——我是指你那令人尊敬的老板。我想也許在某個黑夜裏，我能把他的保險櫃打開。”
“不行，不行，”吉本驚恐地抗議說。“千萬別打這主意。”
“為什麽不？”斯塔克冷冷地問。
“因為我會受到懷疑的，”吉本回答道，感到有些坐立不安。
“不錯，你也許會受到懷疑，不過我得為自己考慮考慮。你指望我怎麽過活？”
“到別的地方去。那裏有很多人和他一樣有錢，甚至更有錢，在那裏你用不著傷害老朋友。”
“正因為我有個老朋友在辦公室工作，所以我才認為這是我的最佳機會。”
“夥計，你不會指望我背叛老板、和你一起搶劫他吧？”
“我就是這麽指望的。別告訴我你已經變了，吉本。老虎是不會失去斑點的，豹子也不會失去條紋。我告訴你我們倆都大有機會。你要是幫我的忙，我會把錢分給你。”
“不過我已經洗手不幹了，”吉本抗辯說。
“我還沒有。來吧，老夥計。我不能讓感情上的顧忌影響這麽一筆大好生意。”
“我不會幫你的，”吉本怒氣衝衝地說。“你隻想讓我惹禍上身。”
“你不打算幫我？”斯塔克想了一會兒，問道。
“沒錯，我不能。你難道就不能不害我嗎？”
“很抱歉這麽說，不過我不能。我要是有錢的話，也許會的，不過如今情況卻是這樣的，我必須從某個地方搞點錢。大家都說詹寧斯很有錢，可以把他積攢的錢分點給一個倒黴的好人。”
“你最好還是放棄這個念頭。這是不可能的。”
“是嗎？”斯塔克不懷好意地問道。“那麽你曉得我要怎麽做嗎？”
“你要怎麽做？”吉本不安地問。
“我回去拜訪你的老板，把你的過去告訴他。”
“你不會那麽做吧？”會計一邊說道，一邊顯得更加坐立不安。
“為什麽不？你背棄了一個老朋友。你自己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卻看著他窮困潦倒，對他不聞不問。沒錯，世道就是這般炎涼，不過凡是對菲爾·斯塔克不好的，他都要進行報複。”
“告訴我你要我做什麽，”吉本絕望地說。
“先告訴我保險櫃裏是不是有很多值錢的東西。”
“我們把錢存在米爾福德銀行。”
“你的意思是說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留在保險櫃裏過夜？”斯塔克失望地問。
“有一盒政府債券一般都會放在裏麵，”會計很不情願地承認。
“啊，太好了！”斯塔克搓著雙手回答說。“你曉得它們值多少錢嗎？”
“我想大約值四千美元。”
“好得很！我們一定要弄到那些債券，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