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項巧妙的計劃
“斯塔克先生打算在村子裏長住嗎？”會計似乎漫不經心地問。
“這一點他什麽也沒說，”倫納德回答說。
“我想他沒說到這兒有什麽事吧？”
“沒有。他幾乎沒法子多說；他喝得太多了，”倫納德笑著說。“不過他要我明天去找他，也許到時候他會告訴我的。”
“他要你去找他？”
“是的，舅舅。”
“你打算去嗎？”
“沒錯。我為什麽不去？”
“我看不出有什麽原因要去，”比本說道，聲音有些猶豫。沉默了一會兒，他然後又說道：“你要是方便的話，看看是什麽事讓他到米爾福德來的。”
“好的，舅舅，我會的。”
“這個人是個陌生人，不過朱利葉斯舅舅好像對他很感興趣，”男孩心裏想。
會計正在咬指甲，這是他心情煩躁時的一個習慣。“對了，倫納德，”他又緩緩地說道，“你在和斯塔克先生說話時，不要提我的名字。”
“是的，先生，我不會的，”倫納德回答道，不過他臉上的好奇卻無法掩飾。他的舅舅注意到了，趕緊解釋說：“他可能是我在不利的環境下遇到的一個人，我不想再見到他。他要是曉得我住在這兒的話，肯定會來找我的。”
“我明白了，先生。我想他不會來借錢的，因為他似乎有不少錢。我今天從他那兒賺了一美元，這是我還想找他的一個原因。我興許能讓他再給我一張鈔票。”
“隻要你不隨便亂說，我不反對。我想他不會在米爾福德呆很久的。”
“我要是有他那麽多錢，我也不會的。”
“你常常遇到新來的那個男孩嗎？”
“卡爾·克勞福德嗎？”
“沒錯，我常在街上碰到他。”
“我聽說他和詹寧斯先生住在一起。”
“他是這麽對我說的。”
“這是有些奇怪。我想詹寧斯不會在乎家裏多個男孩子的，那個大個子管家也是一樣。我想家裏一切都聽她的。”
“她可以把他藏在胳肢窩下，夾著就走，”倫納德笑著說。
“那個男孩肯定很狡猾，這樣才會討得那兩個怪人的歡心。他似乎很得寵。”
“沒錯，舅舅，我想是的。不過和他的工作相比，我更喜歡我自己的。”
“他可以從頭學習手藝。我說不準，不過你不該離開車間的。”
“我一點都不遺憾，舅舅。”
“你的工作沒多大意思。”
“我和從前在車間掙的一樣多。”
“但是你卻什麽也學不到。”
“您不是打算教我怎樣記賬嗎？”
“即使記賬也不是個理想的職業。好的會計永遠也別指望自己創業。他隻能一輩子拿著薪水。”
“您不是幹得很好嗎，舅舅？”
“不過我卻沒有機會成為有錢人。我必須努力工作才能掙到錢。我還沒攢下多少錢。這倒提醒了我，倫納德，我要讓你牢記一點：你自己也得努力爭取成功。我為你找了份工作，讓你有了個家。”
“你也拿走了我的工資，”倫納德沒好氣地說。
“一部分而已，總的說來，你現在還不能自立。你得朝前看，倫納德，想想將來。等你長大後，你要有掙大錢的打算。”
“當然啦，舅舅，我會有的，不過還有另外一條路。”
“什麽路？”
“我也許會娶個有錢人的女兒，”倫納德笑著說。
會計一哆嗦。
“我和你舅媽結婚時，以為娶到了有錢人的女兒，”他說道。“可是僅僅過了六個月，他父親就破了產，竟然厚著臉皮要住到我家來。”
“你讓他住了嗎？”
“沒有。我告訴他說這樣不方便。”
“他後來怎麽樣？”
“他找到一個做生意的朋友，在此人的辦公室裏做小職員，每個星期掙十美元，直到去年十月的一天，他突然中風死去。我犯了個大錯，在結婚時沒讓他為女兒存上一筆錢，要不然也就不會那麽不幸了。”
“舅媽想讓他住到這兒來嗎？”
“是的，女人總是不太理智。她想讓我養著老頭子，讓他無所事事，不過我可不是這樣的人。人貴自立嘛。”
“我也這麽想，舅舅。您曉得這個叫卡爾·克勞福德的男孩有爸爸或媽媽嗎？”
“聽詹寧斯的口氣，我推測他有親人，不過關係不好。我有些擔心他會礙你的事。”
“怎麽會呢，舅舅？”
“萬一要是有個好位置需要你這麽大的人的話，我恐怕得到的位置的是他而不是你。”
“我不這麽想，”倫納德嫉妒地說。
“他如今和詹寧斯先生住在一起，他自然而然地會討好詹寧斯，近水樓台先得月。”
“這點沒錯。您認為詹寧斯先生是個有錢人嗎？”
“我想是的。工廠和存貨值不少錢，不過我曉得他還有其它投資。他在卡特維爾儲蓄銀行一筆就存了一千美元。他一向很謹慎，從未遭受過損失，而且每年都把盈利中的相當一部分存儲起來。”
“我真奇怪他為什麽不結婚。”
“他腦子裏似乎沒想到過要結婚。漢娜讓他過得很舒服，他也許想打一輩子光棍。”
“他也許會把錢留給她。”
“他很可能和她活得一樣長久。”
“她比他可長得多，”倫納德哈哈一笑，說道。
盡管這個笑話不怎麽精彩，會計卻很給麵子，微微一笑。
“在這個叫卡爾的男孩到來之前，”他若有所思地繼續說道，“我本希望他會對你感興趣。他總有一天要死的。他沒有親人，所以我想他也許會挑選像你這樣的男孩作為繼承人。你受到他的寵愛，可以稱他不備。”
“如今太遲了嗎？”倫納德迫不及待地問。
“也許不，不過這個新來的男孩的出現讓你的機會小了很多。”
“我希望能把他給搞掉，”倫納德皺著眉頭說。
“唯一的方式就是增加詹寧斯先生對他的惡感。”
“我想我有辦法了。”
“說說看。”
“這裏有一則彩票廣告，”倫納德說道。聽了舅舅的話，他對原計劃進行了修改。
“怎麽說？”
“我將以卡爾的名字給經理寫信，詢問有關彩票的事情。當然他將進行答複，回信由詹寧斯先生轉交。這將會讓人懷疑卡爾對這類事情感興趣。”
“這個主意不錯。這會讓詹寧斯先生失去些信心。”
“我坐到您的桌子旁，馬上就寫。”
三天後，詹寧斯先生晚上和卡爾一起回到家後，交給他一封信。
“一份由我轉交給你的信，”他解釋說。
卡爾驚奇地打開信。信寄自禮品企業辦公室，是這樣寫的：
“卡爾·克勞福德先生：
來信收到。針對您的詢問，我們的答複是將給您寄去六張票，價值五美元。您以每張一美元的價格賣給您的朋友，你自己就不用出錢買了。您最好立即將錢匯來。
皮特金斯甘普公司”
卡爾讀著這封信，神態非常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