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射箭獎金
像自己這樣落魄，竟然還會被強盜襲擊，卡爾想想都覺得好笑。他身上僅有二十五美分是真錢，那還是他運氣好撿來的。
“我看上去像個銀行家嗎？”他幽默地問。“你為什麽想搶劫一個大男孩？”
“從打扮看，你肯定有錢，”流浪漢咆哮道。“而我卻身無分文。”
“那麽說你的生意不咋的了？”
“不準取笑我，要不然我會擰斷你的脖子！把錢交出來，快點！我沒時間成天站在這兒開玩笑。”
卡爾突然想到了個絕妙的主意。他的全部財富就剩下那塊硬幣了，不能給他，不過他還有那張假鈔。
“你不會把錢都拿走，是不是？”他認真地說。
“你有多少錢？”流浪漢一邊問，一邊豎起了耳朵。
卡爾露出不情願的樣子，掏出那張十美元的鈔票。
流浪漢頓時露出興奮的神色。
“你姓範德比爾特[1]嗎？”他問道。“我沒想到會有這麽大收獲。”
“你能還給有一美元嗎？我不想把所有的都給你。”
“我一分錢也沒有。你得等到我們下次再見之時。再見，孩子！你幫我擺脫了困境。”
“也許是進去吧，”卡爾想。
流浪漢挺起了腰杆，把破爛的外套的扣子扣好，然後像個大財主似地揚長而去。
卡爾微笑著望著他。
“我希望在他發現錢是假的之後，我們不再相見，”他自言自語道。
他慶幸自己還保留著二十五美分的銀幣。錢雖然不多，不過卻比身無分文好多了。一個星期前，他怎麽也想不到這麽點不起眼的錢竟然會讓他心滿意足，不過這個星期他已經經曆很多事情。
大約在午後剛剛過半的時分，他來到一塊田裏，那裏顯然正在舉行個活動。大約四五十個年輕人，有男有女，正在草地上來回走動，似乎在為某件有趣的事在做準備。
卡爾停下腳步休息一下，看一看。
“這裏要幹什麽？”他向一個坐在護欄上的男孩詢問。
“體育協會要舉行一場運動會，”男孩回答說。
“他們幹什麽？”
“他們比賽跳高、撐杆跳、射箭等等，爭奪獎金。”
這讓卡爾很感興趣，因為他對各類男子運動都很擅長。
“我可以留下來看看嗎？”他詢問說。
“那還用說。跳過柵欄，我陪你一起走一走。”
能夠再次和同齡的孩子在一起，這似乎讓卡爾很開心。自從他突然出外謀生後，他幾乎忘記了自己還是個孩子。麵對著一個冷冰冰的毫無同情心的世界，他覺得自己起碼有二十五歲。
“想爭奪射擊獎金的請上前來，”羅伯特·加德納宣布。羅伯特是個十九歲的小夥子，卡爾了解到他是協會的主席。“你們都明白比賽條件。報名費是十美分。最成功的射手的獎金是一美元。”
好幾個男孩走上前，交了報名費。
“你想參加比賽嗎？”愛德華·唐尼問。愛德華·唐尼是卡爾剛剛結識的男孩的名字。
“我是個外人，”卡爾說。“我不屬於協會。”
“你要是願意，我就去和主席說一說。”
“我不想打擾他們。”
“沒人認為那是打擾。你交了報名費，然後靠自己的運氣。”
“謝謝你，”卡爾回答。“我曾練習過射箭，就報名爭奪那筆獎金吧。”
他用銀幣報了名，找回了十五美分的零頭。考慮到他僅有那麽點錢，此舉似乎相當魯莽。不過他卻很有信心贏得獎金，那樣的話就會使他的條件大為改善。除了卡爾外，有七個男孩報了名。第一個是十四歲的維克多·拉塞爾，箭從靶子上方三英尺的地方飛了過去。
“你們要是不能射得更好些，獎金就是我的了，”維克多和藹地笑著說。
“為了俱樂部的聲譽，我希望不會這樣，”主席說道。“克勞福德先生，接下來您願意射嗎？”
“我想最後一個射，”卡爾謙虛地說。
“約翰·利弗莫爾，該你了。”
約翰比維克多離靶子近了些，不過也不出眾。
“如果俱樂部成員的技術都像這樣，”卡爾心中想，“那我的機會就很大了。”
下一個是弗蘭克·斯托克頓，他的箭射中了靶子，離靶心隻有三英寸。
“射得好！”愛德華·唐尼叫道。“等著瞧我的！”
“你是個可怕的對手嗎？”卡爾笑著問。
“離得近的話，我可以射中穀倉的門，”愛德華答道。
“愛德華·唐尼！”主席叫道。
愛德華拿起弓，走到適當位置，拉開弓，然後箭飛了出去。
當他的箭射中靶子的右邊、離靶心隻有一英寸時，周圍傳來了竊竊私語，大家都感到驚奇。不過最驚訝的卻要數愛德華本人，因為人人都說他箭術不怎麽樣。這的確靠的是運氣。
“你覺得怎麽樣？”愛德華得意地問。
“我想獎金是你的了。我沒想到你會射得那麽好，”卡爾說道。
“我也沒想到，”愛德華笑著回答。
“卡爾·克勞福德！”主席喊道。
卡爾走上前，小心地拉開弓。他格外地用心，因為勝利對他來說意義比其他男孩都要大。在目前情況下，一美元對他來說就是一小筆財富，而即使隻有十美分的損失也都會真切感受得到。他把箭放出去之後，心怦怦亂跳。
他的格外小心再加上他是個陌生人，這一切引起了大家的濃厚興趣，所有的眼睛都緊盯著他的箭。
突然，一陣不可遏止的歡呼爆發出來。
卡爾的箭正中靶心，獎金是他的了。
“我的天！”愛德華·唐尼叫了起來。“你竟然打敗了我！”
“我有幾分遺憾，”卡爾抱歉說道，不過他眼中的光芒卻證明有些言不由衷。
“沒關係。我要是贏了，人人都會說那是運氣，”愛德華說道。“我指望贏得跳遠獎金。我擅長跳遠。”
“我也是，不過我不參加比賽了。我把它讓給你。”
“別，別。我想公平地贏得比賽。”
於是卡爾報了名。他得了個第二，愛德華跳得比他遠了兩英寸，獎金給了他。
“我報了一箭之仇，”他笑著說。“我很高興自己贏了，要不然讓一個外人贏得兩筆獎金，俱樂部就沒名氣了。”
卡爾決定不再參加其它比賽。他投資了二十美分，卻收回一美元，使他有了八十美分的收益。加上他原來的二十五美分，他如今就擁有了一美元五美分。
“我的運氣似乎來了，”他自言自語道，這個念頭給了他新的勇氣。
運動會結束時已經五點鍾了，卡爾準備重新上路。
“你準備到哪兒去吃晚飯？”唐尼問。
“我也不曉得。”
“那就跟我回家吧。你要是不急著趕路，還可以留下來過夜，明天早晨再走。”
“你能肯定不會給你們添麻煩嗎？”
“不會的。”
“那我就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