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從天而降的“白色魔鬼”

往事不堪回首

金珠島是美國西海岸一個美麗的半島,它的前麵瀕臨浩瀚的西太平洋,後麵是內華達和落基山脈夾峙著的廣闊的原始森林帶。

沿綿長的海岸線,內華達州起伏的山嵐到了這裏,突然頓了一下,於是,這裏便形成了一個懷抱著的優良軍港;港內,戰艦林立。

軍港右側,有窄窄的一條陸地劍一般楔人海中。茂密聳峙的綠色植被從海島下方逐漸向上延伸而去,顏色由淺至深、由淡至濃。半山腰上,叢生著西部特有的棕櫚、矮杉……整個看去,金珠島像是一隻俯視軍港展翅欲飛、周身翠羽閃閃的的鸚鵡。在“鸚鵡”的頭頂上,矗立著一幢如詩如畫般的別墅,一樓一底,尖頂闊窗,紅瓦粉牆,色彩柔和典雅――這是美國西部地區最高軍事長官、防衛總司令喬治將軍的華宅。它的周圍還散落著幾幢別墅,那是軍港高級軍官們的豪宅。一條柏油山道,像條飄帶,從將軍別墅前那道帶有原始古味的木柵欄門外延伸,一伸進茫茫的原始森林深處。

這是一個夏天的黎明。驚濤拍岸,晨光曦微。

剛六點鍾,喬治將軍準時醒了,這是他在25年軍旅生涯中養成的嚴格的生活習慣。按說,這天他該多躺一會兒的,因為此行他的巡視工作已經完成,昨天晚上,他已囑軍港司令霍根等高級軍官不必為他送行。再過兩個小時,他就要乘他的專機回舊金山總部去了。這段時間是將軍自己享受的,況且,今天是禮拜日。

然而,將軍還是起來了,他習慣地走上前去掀開窗子,一股涼浸浸的帶著海浪鹹味的清新空氣立刻撲了進來,灌滿了整間屋子。時年46歲,體格魁梧勻稱的將軍,隨手披上一件藍色條紋睡衣,去裏間盥洗室冼漱完畢後,換上一套雪白合身的卡其軍便服走了出來。這就越發顯得肩寬腰細,精神勃勃,身姿筆挺,比實際年齡年輕得多。六點零十分,將軍劃著長腿,邁著軍人標準的步伐,準時出現在陽台上。將軍別墅的陽台,四四方方,四周圍有鋥亮的鍍鉻欄杆,寬闊雅致,簡直就是個良好的小型觀光台。

陽台正中,插著一頂紅色遮陽傘,傘下,擺有一張雪白的沙灘椅、一張精致的橢圓形的桌子。將軍先是站在欄杆前,極目暸望軍港的黎明,風光真是壯美極了。天光越來越亮,無邊無際的太平洋在淡淡的如絲如縷的晨霧中泛著粼粼青光。一叢叢雲霧浪花輕柔嫋娜地綻開在海濱礁石的四周。在逐漸亮起來的港灣裏,依次顯現出停泊在軍港裏的一、二十艘各類軍艦。軍艦上那昂首的巨炮和在海風中獵獵飄揚的軍旗,都給了他一種自豪感……他不禁看了看戴在腕上的夜光瓦時針表。還有一個多小時,到七點半鍾,艦隊將準時舉行升旗儀式。他坐在沙發椅上,等著看艦隊莊嚴的升旗儀式。這對於他,到了這裏就是一項必不可少的儀式,盡管他不一定出席。

他是美國西海岸的最高軍事長官,但是,他對海軍最有感情。因為,他是海軍出身。不禁意間,天光大亮。整個軍港沉浸在一種神秘、蒼茫的氣氛中;眼前的大海像一匹碩大的藍色綢緞鋪向天邊。岸邊,向兩邊鋪展開去的鬱鬱蔥蔥的森林,將宏大溫柔的蔚藍伸進重疊的山嵐。眼前的大地、軍港、森林是如此平和、靜謐、美好、溫柔。對遙遠古老的中國有些研究的他,對中國文化向來心向往之的他,覺得此時此刻,真有些中國古詩中“蟬鳴林愈靜”的意味。

“早安,將軍!”這時,勤務兵波特推著一輛鍍鉻小推車向他輕步而來,波特是一個年輕的黑人水兵,身姿矯健修長,動作輕靈得像貓一樣,聲音好聽,富有磁性。

“早安,波特!”將軍回應時,勤務兵波特已經動作麻利地將早餐替他一一擺在了桌上: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一份烤牛排;然後再端出一個扁鍋,兩隻手靈巧地一翻、一蓋、一個碩大的、足有五個雞蛋做的蛋糕便翻在了一個雪白的瓷盤裏……他再從鍍鉻車的下格拿出一張剛出版帶有油墨香的《舊日金山晨報》放在桌子一側。

“將軍,請用早餐!” 勤務兵波特動作嫻熟地做完這一切後,推上小車,輕步而去。

沿襲以往的習慣,將軍拿起晨報,一邊喝咖啡,一邊開始瀏覽報紙標題。頭版上有一條標題很醒目:“日本新任首相小磯國昭發表施政演說”,將軍很為吸引,開始閱讀新聞導語:“小磯國昭堅持前首相東條英機既定國策,希望與美早日締結和平……”一絲幽默的嘲諷浮現在將軍有棱有角的臉上。現在的日本帝國朝不保夕、全麵崩潰在即,美軍巳拿下了與日本本土近在咫尺的硫磺島,可以說,已經快打進日本的家門,還有什麽和平可談?況且,現日相還是要堅持東條英機的固有國策,這樣,有什麽可談的?!突然,似有什麽輕輕地撞擊了一下將軍的心扉.將軍的神經繃緊了,他緊緊地盯著這條新聞,似乎從中看到了什麽嚴重的問題。

“和平?!”經驗和事實反覆證明,當日本人對美國口口聲聲高喊和平之時,其實是在施放“煙霧彈”,其間必然掩蓋著一個巨大的陰謀。將軍警惕起來了。但又轉念一想,此刻,德、日,意法西斯陣營已麵臨徹底滅亡的命運。連招架之功都快沒有了的日本人,還有力量對相隔萬裏之遙的西太平彼岸的強大的美國進行攻擊嗎?回答是否定的。但是,日本人是不可用常規思維來考慮的,是無法理喻的,甚至是極其野蠻的。最近報上連篇累牘的報道,再次證明了這一點。日本人在同強大的美軍爭奪一些島嶼時,失敗前夕,在濃煙烈火中,往往是,島上男人全部同守軍一起戰死,婦女兒童全部蹈海去殉忠天皇。更有一些狂熱的日本青年,自發地組織起“神風突擊隊”,去舍身轟炸美國軍艦,行為極其慘烈――神風突擊隊員在經過極短暫的訓練後,就駕駛那種形似馬蜂,裝滿炸藥的飛機走飛作戰。這些飛機一旦飛起來,腳架即自動脫落。這就意味著,駕駛這種飛機的日本狂熱青年就此走上了不歸路。一開始,美國軍艦遇到這種襲來的飛機時,美軍駕駛員趕緊駕機起飛迎敵。可是,那些小黃蜂似的日本戰機卻不管不顧地避戰俯衝而下,直端端對著軍艦衝來,有的幹脆衝進了軍艦那龐大的的煙囪裏,“轟隆!”一聲,神風突擊隊員們就這樣,用機毀人亡的代價企望換得與美軍軍艦同歸於盡,卻往往事與願違。他們或者在空中就被美軍打掉,或者僅僅是炸傷美軍艦艇一個部分……日本人就這樣瘋狂!而日本朝野為了鼓勵日本青年參加神風突擊隊,作出特殊規定,這些神風突擊隊員為天皇獻身之前,有三天為所欲為的日子。他們對女性,除了皇家,要誰是誰,任何人不得拒絕……

領教過日本人厲害的喬治將軍不由得想,被逼急了的日本人,會不會對美國來個什麽意想不到的報複呢?而今天的軍港早晨與三年前的珍珠港真是太像了。暮然間,三年前那一幕極為慘烈的畫麵浮現眼前――

1941年12月7日,是個星期天。當時,喬治是海軍情報署的一個上校,正奉命在珍珠港太平洋艦隊執行公務。像這天一樣,習慣早起的他,在軍港一座三層的樓上觀望風景。七點半鍾,珍珠港內,太平洋艦隊開始舉行升旗式。值星艦上的軍樂隊首先奏起了雄壯、嘹亮、激動人心的《美麗的阿美利加》樂曲。軍港內,排列得密密麻麻的軍艦共有90艘,各類輕、重巡洋艦、驅逐艦列成整齊的隊形。最引人注目的是,在港灣中央福特島與海軍工廠之間被稱為“戰艦大街”的主航道上,雙雙並排停泊著艦隊的八艘主力戰艦,它們是:加裏福尼亞、內華達、馬裏蘭、克拉荷馬、田納西、西弗吉尼亞、亞利桑那。戰列艦賓夕法尼亞因臨時調到工廠進行小修,在它原先的寶座上,新泊了一艘輕型巡洋艦海倫娜。因為它在那八艘巨型軍艦中顯得太小,被水兵們譏為“小肋骨”。

在夏威夷冬日特有的溫馨晨光中,突然,遠處隱隱傳來陣陣悶雷般的聲響。喬治上校抬起頭采,詫異地發現,空中一縷白雲飄開之後,出現了飛機群;密密麻麻,像秋天常見的成群結隊鋪天蓋地撲向某塊稻田的麻雀。隻見飛在前麵的一架飛機尾巴一點,一顆炸彈從天而降,閃著舷目的光彩,“咚!”地一聲砸進海水中,“轟!”地爆炸開來衝起一片銀亮的水花。

“該給這名冒失的家夥記大過處分!”喬治上校怒不可遏地揮著手。他雖然覺得這個陣容龐大的機群情況有些不對;但萬萬沒有想到這是從萬裏之遙來飛來偷襲珍珠港的日本機群,他還以後這是美軍戰機中哪個冒失的飛行員惹的事。而就在這個時候,鋪天蓋地的炸彈從天而降,珍珠港頓時陷入一片混亂和火海中。

由51架俯衝轟炸機、46架魚雷飛機、49架水平轟炸機和43架零式戰鬥機組成的日本海軍第一攻擊隊,在指揮官淵田美津雄中佐指揮下,對珍珠港發起了第一衝擊波。原先平靜的珍珠港內刹時火光衝天,爆炸聲不絕於耳。軍港上空凝聚成了一片隻有夏天才有的那種黑中帶紅的火燒雲奇觀。到了這時,美軍太平洋艦隊才清醒過來,意識到遭到了日本人的襲擊。猝不及防中,岸上的高射炮和艦上防空炮響了,打成一氣,亂成了一鍋粥。然而,這時,早有準備、前來偷襲的日本人對太平洋艦隊給予毀滅性打擊:開始施放魚雷――這讓他,也讓事後所有的美軍中高級高官都承認,他們當時確實是目瞪口呆。因為按常規,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珍珠港深處隻有22,9米,淺處隻有十二、三米……這樣的水深,魚雷投入後,會直墜海底。太平洋艦隊司令金梅爾上將曾作過珍珠淮應急作戰計劃。可是,他們中,無論誰都沒有想到日本人會有這一手,日本人太不一般了!日本人針對珍珠港的水深,趕製出了淺水魚雷。並且,這些前來偷襲的日本轟炸機冒著極大的危險進行超低空投放。

瞬時間,隻見密集的魚雷在水中像一條條水蛇縱橫交錯,帶著森然的死亡氣息,嗤嗤亂竄而來。隨著一道道利劍般的白色魚雷衝過,轟隆隆!頃刻間,“戰艦大街”上,八條主戰艦幾乎同時被擊中,紛紛猛烈爆炸起火,粼粼碧波變成了一片黑紅色的火海。

八點四十分,日本海軍發動的第一衝擊波剛剛過去,威力更為強大的第二道衝擊波接踵而至。日軍171架各式飛機對已經全部陷入劫難中的大平洋艦隊進行補炸……喬治上校氣憤已極,抱出一挺機槍,站在樓頂上,咬緊牙關,舉起機槍對空猛烈射擊。日軍一架飛得很低的大肚子轟炸機被他擊中了,冒著黑煙一頭栽進了大海。

“噠噠噠!”一架日軍零式戰鬥機發現了他,翅膀一偏,超低空向他刮來。“轟!”地一聲,一顆炸彈在樓上爆炸之時,身手嬌健的喬治往樓下一跳。上帝保佑,他隻受了點輕傷,撿回了一條命。以為天下第一的美國太平洋艦隊,就這樣,在日本海軍迅雷不及掩耳般的打擊下完蛋了。然而,與此同時,美國首都華盛頓白宮國務院裏,美國外交部長赫爾還懵然不知,正滿懷希望地接見日本派來的和平特使――身穿黑色燕尾服的野村和來棲。日本和平特使麵帶微笑,從紅地毯上走來,風度優雅地煞有介事地向赫爾遞上一份冠冕堂皇的“日美和平協議”……

一陣熟悉的、雄壯,嘹亮,激動人心的《美麗的阿美利加》樂曲在耳邊響了起來。喬治將軍從往事的回憶中抬起頭一看,金珠港內的艦隊正在舉行升旗儀式。他霍地站起,走到欄杆前,挺直身軀,舉手向著冉冉升起的星條旗敬禮。

一架草綠色的直升飛機從上方一朵白雲裏鑽出,迎麵翩翩飛來,它是將軍的專機,名叫“橡山”號。“橡山”號像一隻姿勢優美的蜻蜒,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孤線,緩緩降落在了將軍別墅前的草坪上。將軍轉過身來時,陽台上出現了波特。

“將軍!”皮膚黑黑的波特挺胸給他敬了個軍禮,朗聲報告,將軍,您的專機來了,請上機吧。將軍還了禮,抬起腕上表一看,時間正好。

將軍甩開大步往樓下走去。

“將軍,請!”

“橡山”號專機駕駛員詹姆像往常那樣,沒有下飛機,坐在駕駛台前的他,看到喬治走近時,替將軍掀開了駕駛艙門,探出頭來,微笑著.動作非常灑脫。

喬治將軍在這樣的行程中,從不帶警衛人員,獨來獨往,顯得很瀟灑、很自信。將軍上了專機,艙門一關。熟悉將軍性格的駕駛員詹姆立即將飛機拉了起來,專機很快飛上正常高度,調準方向,向舊金山總部飛行。

陽光朗照。按照將軍的要求,“橡山”號專機飛得不高,大概離地三、四千公尺。從這樣的高度俯覽大地,真是太愜意了。無邊無際的大海,像一塊閃光的蔚藍色的明鏡,茫茫的原始森林則像是一塊不斷伸展的質地很好的綠色毛毯……年輕的專機駕駛員知道,遇到這樣的好天氣,性格颯爽的將軍馬上就要將他身邊的一扇耳窗推開,讓浩浩的海風吹進來。在愉快的空中旅途中,將軍要不是同他開開玩 笑,要不就是唱起他喜歡的《美麗的阿美利加》歌曲。將軍的男中音是很不錯的,以往,將軍都是這樣的。可是,這天飛機已飛了好一會,將軍卻一反以往,神態嚴肅,似在思索著什麽!詹姆不禁注意打量了一下坐在身邊的最高上司。喬治將軍正用他那雙淬了火似的天藍色的眼睛,疑惑地探身打量著機窗外的情景,好像發現了什麽奇怪的目標?這不禁讓年輕的專機駕駛員詹姆深深詫異。

驟然爆發的離奇山火

金珠島離舊金山大約是半個小時的空中航程。

“橡山”號專機沿浩瀚無垠的西太平洋飛了大約五分鍾,正在向舊金山方向飛行。坐在專機上的喬治將軍突然驚奇地發現,在他的前方,竄出一條條火龍,瘋狂地在藍天上躥動、伸縮。他掉過頭一看,哎呀,山火!他訝然有聲。在他的背後,山火騰起的通紅火光,電似地湧來,一波一波,把整個天空都染紅了。

情知不好!喬治將軍要飛行員轉飛回去。草綠色的專機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孤線,調頭往回飛。很快,將軍看清楚了,在離金珠島有一段距離的橡山上,爆發了一場特大的山火,情景極為可怕。

將軍不禁大大驚異了。按常理,這場火災是決不應該發生的。他防患於未然,就任以來,對防火極為重視,采取了多種有效措施。前年初春偶爾發生過火災,一開始就被海岸警衛隊和森林防火隊撲滅了。去年根本就沒有發生過火災。而且,火災多半發生在幹旱的初春季節,現在已進入初夏,這段時間雨量豐沛,不應該有山火發生。是人為的?他這一猜想,又立刻被自己推翻。在他所管轄的美國西部地區,地廣人稀,很少有人進入這片密林,他的防衛又極嚴密,人為放火一般也不可能。那麽,這場驟然爆發的山火是怎麽回事呢?將軍觀察著前方橡山上正在燃燒的山火。

海風從西太平洋上綿綿刮來,給正在燃燒的橡山送去了一架天然鼓風機。越來越看清了,大麵積蒼翠的樹林,就像一群死到臨頭無路可逃的人,在逼近的大火麵前驚慌失措,驚嗚呐喊中被卷著漆黑濃煙的烈火帶著可怕的聲響迅速卷進去吞噬。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呼呼的烈火舔倒、吞噬大片大片的森林後勢更猛;像一個凶神,沿著橡山上殘存的密林和深穀奔跑呼嘯,如顛如狂,肆無忌憚。

喬治將軍沉著應對。他將無線電呼叫機拿在手裏,正準備呼叫指揮,傳來了軍港司令霍根上校緊急呼叫:

“鷂鷹、鷂鷹,我是海狸。”

“我是鷂鷹、我是鷂鷹。”將軍問:“海狸,橡山上突然發生山火是怎麽回事?”

“報告總司令,我們剛才遭遇了不明飛行物的攻擊!”從軍港司令的口氣中,聽得出霍根上校的緊張和對事件的詫異。

“你報告具體些。”喬治將軍的一顆心猛然揪緊了。

“九時正,橡山左前方飛來一頂雪白的降落傘。降落傘落到橡山後就發生猛烈爆炸,爆炸帶來山火,山火迅速燃燒漫延。我現在已經在橡山上,正帶領海岸警衛隊滅火……”

“好!”將軍對霍根上校離去後的軍港有些不放心,他明知故問,軍港防務現由誰負責指揮?霍根上校說是參謀長迪伯斯,將軍未置可否。他知道,畢業於美國名校西典軍校的迪伯斯少校是個理論大於實際、實戰的軍官,他的少校軍銜很大程度上是憑學曆上去的。但當今之時,也隻能如此。他讚揚軍港司令臨陣處置得當,說他立刻下命令,讓附近所有的海岸警衛隊、森林防火隊趕去橡山增援,一並聽從軍港司令你的指揮,盡快、盡可能撲滅橡山大火!

“是。”無線電呼叫機裏,傳來霍根上校刀截斧砍的有力聲音。

憑豐富的實戰經驗,而且一早的預感好像正在不幸地變為現實,將軍先轉去他不放心的軍港看看。

專機在軍港降落,軍港參謀長迪伯斯少校前來迎接將軍。他“啪!”地一聲在將軍麵前立正、敬禮,挺起胸來,為了使自己顯得高一些、威風一些,將腳尖墊起。他是個矮胖子,很年輕,還不到三十歲,但巳經發體,紅臉紅頭發,像個熟透的西紅柿。

將軍詢問軍港參謀長,有無異常情況發生。軍港參謀長報告,除了橡山發生大火,軍港內平安無事。

橡山大火的發生是什麽原因?軍港參謀長倒也知道,他回答將軍,因為一個不明飛行物降落橡山上爆炸引發的。

“不明飛行物?”將軍重複著軍港參謀長這一句似是而非的回答,不屑地一笑,那麽,這個“不明飛行物”會不會降落到你的軍港內呢?

“不會。”軍港參謀長理直氣壯地保證。

就在軍港參謀長不知所以,信誓旦旦地保證時,將軍發現,很諷刺!就在軍港參謀長身後,遠遠海天之間,一個飄忽的東西正從一縷白雲中鑽出來,斜斜地向軍港飄過來。

“你看那是什麽?”將軍生氣地用手一指,軍港參謀長調過身來,看清了,是一頂雪白的降落傘正朝軍港飄來。

“這一定是附近哪個村莊裏,哪個討厭的家夥造的土降落傘。”軍港參謀長如此判斷解釋,他請將軍放心,他立刻就可以去查出,是哪個討厭的家夥幹的!然後,按照美國的法律,定他一個妨礙軍事防務罪。

“那可不是一般的降落傘,那就是你所說的引發橡山大火的‘不明飛行物’!”聽將軍這樣一說,軍港參謀長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需要馬上向將軍證明他解決問題的能力,盡快消除將軍的不快和對他的不信任。他向將軍保證,他立刻去妥善處置這個飛來的“不明飛行物”。

喬治將軍端起手中的高倍望遠鏡看出去,那個正在冉冉飄來、下降的白色降落傘的下端,懸掛著一個吊藍。吊藍裏蹲著一個黑黝黝的東西。富有作戰經驗的將軍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一顆威力巨大的炸彈。將軍非常擔心!這個“不明飛行物”已經離軍港很近了。這時,如果迪伯斯一昏,下令將它擊掉,後果是很嚴重的,爆炸會給軍港帶來一些毀損。好在“不明飛行物”好像失去了動力,正在漸漸下降,馬上就要落到海麵上了。而就在“不明飛行物”掉進海中之時,軍港參謀長迪伯斯乘坐的巡邏艇也到了。將軍通過望遠鏡看他如何處置。“不明飛行物”上的吊藍掉進了海裏,傘麵浮在海上。迪伯斯指揮幾個水兵站在甲板上,拿鐵鉤去打撈。

“見鬼!”喬治將軍急得不行,他揮拳大罵迪伯斯“蠢豬,這是要爆炸的……好在“蠢豬”不是他想像的那麽蠢,似乎也意識到吊藍中那個炸彈是個高靈敏大威力的炸彈,他隻是讓一個士兵用刀割斷傘繩,撈起了一截白色傘麵。看到這裏,一直擔著心的將軍才舒了一口氣。

“對不起,將軍,我隻撈起了傘麵,其餘的都沉進了海裏。”當迪伯斯站在將軍麵前報告他這一係列的出海行動時,身上原先一套整潔雪白筆挺的海軍薄呢製服完全弄濕弄髒。看著神情嚴肅、莫測高深的將軍,迪伯斯的眼中充滿對總司令的叩問、請教。

將軍肯定了他的這一行動,又問他下一步打算如何處置已經掉進海裏的殘存部份。

“不明飛行物的殘存部份掉進的是淺水區。”軍港參謀長說,我會立即派有經驗的潛水員下去將它們悉數撈起……然後,他向將軍報告了這片淺海區水深多少,潛水員又如何下去打撈,表現出了很高的專業水平。

將軍這才放心了。他明確告訴這個年輕的下屬,雖然目前對這個“不明飛行物”尚不明究裏,但可以肯定的是,吊藍裏裝的是顆威力巨大的高靈敏炸彈,囑下屬要小心,再小心。將軍要軍港參謀長對下一步行動暫緩處置,陪他去細細打量打撈上來的“不明飛行物”的上半部份。這是降落傘的一小截。從傘邊上的日文假名看,它來自日本。

“汽球炸彈!?”暮地,將軍脫口而出!倏忽間,將軍的思想上已經完全構築起了這個不明飛行物的大概原理、功能、來源。

“該死的日本人,果然是日本人施放過來的白色魔鬼!”這時,將軍明確了,從這天從早晨起,就一直困擾著他的預感得到了證實。但是,這些該死的汽球炸彈、白色魔鬼,日本人是從哪裏放過來,又是怎麽放過來的呢? 怎麽會讓它們乖乖飛過萬裏太平洋,飛到美國的哪個地方就乖乖地停下來,降落、爆炸呢!?日本人是怎麽作到這一切的呢?簡直不可思議,匪夷所思。是日本人用飛機載上這些白色魔鬼,飛近美國西海岸投放?不可能,決不可能!他對自己負責的西部防空相當自信。任何一架飛機,隻要一進入美國西海岸他的防區,馬上就會被雷達發現、套牢、跟蹤……就是一隻鳥都不會錯的。不要說現在,就是在日軍的鼎盛時期,他們的空軍也沒有能力一股作氣飛越萬裏太平洋,飛到或是飛近美國本土空投遞任何東西!然而,今天這已經是第三次來的“白色魔鬼”,卻是來無蹤、去無影。進入他的防區竟沒有任何人任何部隊有一點察覺,非常的鬼異。這是為什麽?!這是自信的將軍調動所有的閱曆、作戰經驗、作戰知識及反複的自省都不能解釋的。再伸手仔細去摸摸傘麵,這決非一般降落傘的傘麵,它的質地特殊,粗糙生硬,沒有一般降落傘的柔韌性。毫無疑部,這“白色魔鬼”的傘麵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

“將軍!”跟在他身邊,同時蹲在地上看這“不明飛行物”殘部的軍校畢業生、軍港參謀長迪伯斯突發奇想。他先是判斷,這些汽球炸彈,不可能是日本人就近空投;那麽,會不會是日本人從本土飄放過來的呢?

“這豈不是天方夜譚嗎?!”將軍將他的思索,他的不明白,用探討的語氣告訴了這個西典軍校畢業生、軍港參謀長迪伯斯。將軍迷惑地說,如果真是這樣,日本人是怎麽作到這一些的呢?他們怎麽能保證讓這些輕飄飄的汽球炸彈隻能飛到美國爆炸,而不會朝其他地方亂飛?不會飛到世界上其他國家,其他地區?甚而被變幻無常的氣流吹回日本去呢?

迪伯斯點點頭,他承認將軍的對,但將軍的問,他也無言以對。將軍不敢怠慢,立刻將這一消息報告了上級,並要人將傘片剪下一些,送到華盛頓海軍研究所檢驗。

將軍處理了這個白色不明飛行物,就要上山時,得到霍根上校報告:經過他們全力以赴的努力,目前山火已大都撲滅,他正帶著部隊逐處徹底清滅餘火。軍港司令建議將軍不必再上山,但事必躬親的將軍不肯。他在對軍港參謀長作了些交待後,上了專機。他要去橡山督戰、檢查。

從高空往下看,橡山上的大火已經撲滅。呈現在眼中的是一派慘狀!那些燒焦但還沒有倒下的樹木,像一隻隻直指蒼天的漆黑炭筆……黑煙嫋嫋升騰中,在焚燒過的森林同蒼翠的密林之間有一道明顯的界限,像一個長滿了秀發的美人頭,突然**出那麽一大塊禿頂,令人觸目驚心。山上漫山遍野散布的軍人,大都三個一夥、五個一簇,在努力撲滅餘火。有些提著滅火器或用救火車上的水管朝還在燃燒的餘火猛噴;還有的官兵勇敢地衝進高溫的餘火,頂著煙熏火燎,冒著危險,揮著手中的枝條盡力抽打……

專機降落在山頂上一塊燒焦的土坪上。將軍剛下飛機,軍港司令霍根上校跑步上前向他報告。

“報告將軍!”霍根上校在他麵前“啪!”地立正敬禮,嗓音有些沙啞,“橡山大火已經撲滅……”喬治將軍注意到軍港司令和他身後的官兵們,個個的軍裝都燒出了大洞小洞,臉上黑乎乎的,還有的臉被樹枝劃出了一道道血痕。

“感謝你們!”將軍大為感動,他舉起手來,向英勇撲滅山火的官兵們致以莊嚴的軍禮。然後身先士卒,尋了一根柔韌的枝條,大步走向旁邊一堆還在冒煙的廢墟,揚起手臂,掄圓枝條,狠勁抽打還在冒煙的灰燼。他的行動,讓官兵們大受鼓舞,大家更是爭相上前消滅餘火。一些官兵竟對將軍勇敢的行動歡呼起來……

就在這場撲滅山火的鬥爭接近尾聲時,喬治將軍和在山上滅火的官兵們目睹了出現在軍港上空的一場戰爭奇觀。在軍港前方二百米處海麵上,又一頂汽球炸彈從白雲間鑽出來,飄飄冉冉往軍港方向逼來,像一個披頭散發,相貌猙獰的孤魂野鬼。海上有風。如果汽球炸彈飄著上岸爆炸,或是飄到哪戶人家爆炸,後果非常嚴重!喬治將軍正在著急迪伯斯能否單獨應對、正確處置時,軍港內,一架艦載戰鬥機迎了上去,像一隻銀燕,從半空迅速掠下,對準汽球炸彈開炮――“咚咚咚!”一串通紅的火球在空中急速閃過之後,天崩地裂一聲巨響,被擊中的吊藍變成一個巨大的火球落在海麵上。

將軍連聲叫好!在橡山頂上撲滅餘火的官兵們見狀也都歡呼起來。然而,作為西部防衛總司令的喬治將軍暗中心情沉重,他知道,這一場日本人發動的,至今不知究裏,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秘密戰已經開始了。從這天起,這些“白色魔鬼”會接踵而致,源源而來。它們白天來還好辦,如果晚上來,且大量侵入就麻煩了,很難對付。他當即通過機載載波電話,向他的各部下達以下命令:全部進入一級警戒。軍港內,一隊輕型巡邏艇隨時出海巡邏,一部艦載飛機隨時沿海岸線往來密切監視。所有森林防火隊和海岸警衛隊進入二十四小時戒備;隨時發現“白色魔鬼”隨時打掉或相機處置。盡可能不要再次引發山林大火和傷及沿線居民、設施。他著重給軍港司令霍根指明:軍港是重中之重,這從不斷飄向軍港的汽球炸彈就可以看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時,留在“家中”的舊金山防衛總司令部布魯參謀長向他報告,舊金山上空突然竄出一個白色的不明飛行物,形似一頂降落傘,正在向城中下降。

“你是怎麽處理的?”

魯參謀長說:“我巳命令王牌飛行員,少校中隊長尼爾率一小隊飛機三架前去截擊。”

“千萬不能開火!”將軍告訴參謀長,那是日本人投擲過來的汽球炸彈、白色魔鬼。至於日本人是如何投擲過來的等等,具體情況目前尚還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些汽球炸彈是特製的威力巨大。將軍在向當家參謀長詳細詢問了正飄向舊金山的汽球炸彈的高度、距離、風向等等細節後,再三囑咐在“家”駐鎮的參謀長,這家夥如果出現在城外,可以打掉……但千萬、千萬不能讓它落在市內爆炸!他這就立即坐專機返回,他要參謀長將情況隨時向他報告。

舊金山在千鈞一發之際

舊金山出現在心急火燎的喬治將軍眼前。

舊金山是美國西海岸邊的一座名城,是美國西部的金融中心、最大的民用海港和重要的海軍基地。從高空看,城市瀕臨大海。城內,寬闊的通衢大街縱橫交錯,四通八達,在陽光的照耀下,像漫卷開來的一條條飄帶,呈幅射狀,舒卷自如地伸向遙遙天際。有一座造型別致的拱形大橋,從一角湛蘭色的海麵上跨出去,將主城區同對岸的衛星城聯在了一起。城郊的鐵路,公路更是蛛網似的。那些優良海港內停泊得星羅棋布的船舶,同岸邊一幢幢造形頗有特色的別墅交相輝映。

整座城市綠化很好。市內的建築物大都不高,或一樓 一底,或兩樓一底,無不掩映在綠樹叢中。通衢大街兩側,間或有一幢兩幢巨人般的高樓矗立,點綴其中,於一種柔和、安謐、繁忙、富足的氣氛中,顯示出一種西部海岸現代化大都市特有的韻味。

因為這天是星期天,街上的人、車比平常多許多。從高空看下去,街上的人像是蠕動的蟻群,車輛川流不息,像不斷移動的火柴盒……

“報告將軍!”無線電呼叫機裏,喬治將軍接到了參謀長最新情況報告:“汽球炸彈已飛入市區,目標正前方,高度八千米。”

將軍透過飛機機窗注意朝前看去。陽光下,一個白色的光點很鬼秘地向城中一搖一搖地飄來,越來越近,越得越看得清――“白色魔鬼”已經飄到市中心鬧市區,然後冉冉下降開來。

尾追上來的、王牌飛行員尼爾少校率領的三架戰鬥機隻能幹著急,圍著“白色魔鬼”周而複始地盤旋毫無辦法。因為不能開炮,隻要一開炮,白色魔鬼就會爆炸,變成一個大火球迅即掉在市區,後果不堪設想――如果這樣,正是日本人希望的。

喬治將軍在專機上沉著指揮。他要飛行技術高超的尼爾少發駕駛他的戰機,小心翼翼向白色魔鬼靠過去,近距離注意監視。其他兩架戰機在一邊監視。一時,也隻能是如此,沒有更多更好的辦法。這時,足智多謀的將軍一愁莫展,非常著急。

白色魔鬼冉冉下降到了6000米。

5000米……

白色魔鬼就在將軍眼前,看得清清楚楚。吊藍當中蹲著的那顆黑黝黝的大炸彈,像個麵目猙獰的魔鬼,以挑釁的神情看著將軍嘲笑:喬治,你不是素稱能幹的美國西部防衛軍總司令嗎?你不是說,如果你不願意,連一隻鳥都難飛進你的防區嗎?而現在我來了,看你能把我如之奈何?!

汽球炸彈已經降到離市區還有4000米! .

3500米……

“該死的日本人!該死的白色魔鬼!”一時無計可施,緊張到了極點的將軍情捏緊拳頭,一身是汗。他那一雙天藍色的、像是淬過火的眼睛緊緊盯著正在下降的白色魔鬼,像要噴出火來。

這時,高速公路上,一簇簇甲殼蟲似的車輛停止了行駛;大街上,蟻群似的人們都抬起頭來,目睹著天上的景況,滿是駭異――市區的人們發現了天上的異樣。

喬治將軍不得不對對布魯參謀長下達命令――“拉響防空警報!”

“嗚一一!”隨著聲聲淒厲的此起彼伏的的警報聲,大街上的車輛、人群像山洪崩裂了似地四方逃躥。那份混亂、驚惶,好似到了世界末日。

白色魔鬼降到了3000米!

就在一場看來不可避免的慘禍馬上要發生時,尼爾少校駕著他的戰機,竟“呼!”地一聲對白色魔鬼勇敢地衝了過去。

“尼爾,你這個莾撞鬼!”喬治將軍睜大了驚恐的眼睛,握著拳頭對無線電呼叫機大聲呼叫:“你這是蠻幹!你這是找死!”而就在尼爾少校駕駛他的戰機馬上就要碰到白色摩鬼瞬間,飛機呼地一聲,擦著白色摩鬼的傘麵而去。於是,奇跡發生了――飛機擦過時產生的強大氣流,改變了汽球炸彈的降落方向,強大的氣流推動著它,一搖一搖地向西南方向飄去了。

“尼爾,好樣的,你是上帝派來拯救舊金山的孩子!”喬治將軍轉憂為喜,他一邊在胸前劃著十字,一邊情不自禁對著無線電呼叫機呼叫:“就這樣幹,尼爾!”將軍同時下達命令,讓其他兩名飛行員不要駕機靠近白色摩鬼,隻是注意對它的監視,保持適當距離。隻是讓尼爾少校一個人駕機將白色魔鬼繼續驅趕,將它一直趕出市區。

就這樣,白色魔鬼在王牌駕駛員、尼爾少校駕駛著戰鬥機翻出來的一個接一個極端危險的高難度動作中,白色魔鬼在大汽的扇動下,一扇一扇地,極不情願地被“上帝派來的孩子”驅趕著漸漸遠離開了市區,飛到城郊西南一片人跡不到的荒野上空。

“將軍!”無線電呼叫機裏傳來尼爾少校激動的聲音,他向將軍請戰:“讓我現在揍掉來這個家夥吧!”

“不別了!”喬抬將軍看出這個設計很好的白色魔鬼已經用完動力,開始緩慢下降,他要尼爾不打,讓它降落到荒地上。遵照將軍的命令,地麵上的部隊作好了準備。

白色魔鬼冉冉降落下去了,觸了地,竟然半晌毫無動靜。將軍讓立了功的王牌飛行員尼爾少校率隊回去,剩下的事由他來解決。他要自己的專機駕駛員將“橡山”號降落在離白色魔鬼500米處的一塊荒地上。

喬治將軍剛下飛機,防衛總司令部布魯參謀長大步迎上,向將軍敬了軍禮,報告,說是按照將軍的命令,現場已經戒嚴,並作好了應急準備。這時,頭戴鋼盔的特種兵部隊約有一連人,布置在現場四周。稍遠處,停泊著救火車、醫護車……一切井然有序。

喬治將軍深為滿意,點點頭說,開始吧。

布魯參謀長擔任現場指揮,他命令所有參戰人員、車輛退到500米外,作好多方應急準備,隻讓經驗豐富的工兵連長戴比一個人去接近白色魔鬼,拆除炸彈上的引信。全副武裝的工兵連長戴比頭戴防護罩身穿防護服,小心翼翼挨近白色魔鬼,細細看了它的構造。然後小心地、動作嫻熟地摘除了炸彈上的引信。危險解除了。官兵呼喊著擁上前去,將勇敢的工兵連長抬在手中,拋了又拋。喬治將軍和現場指揮布魯準將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與此同時,一輛摩托車快速駛到喬治將軍身邊。車未停穩,車鬥裏跳出司令部的一個傳信官。他跑步來在喬治將軍麵前,“啪!”地舉手敬了個軍禮,報告:“將軍,華盛頓海軍研究所的檢驗報告出來了。”說著,雙手呈上了檢驗報告單。喬治將軍接過看了兩遍,在遞給布魯參謀長時幽默地一笑,“看來,你的先後同學、軍港參謀長迪伯斯少校還真是聰明過人,富有想像力。這‘白色魔鬼’還真像是日本人隔海給我們飄過來的。你看,檢驗報告單說,傘麵是日本人用精製羊皮紙加塗植物性膠質製成的,相當特殊……”

“是,這個問題我目前無法解釋。”瘦高的將軍習慣地在吊藍邊踱起步來,沉思有傾,說:“看來,我們的請示,上級也無解。看來,這個秘密的破解,我們隻得通過我們的海軍情報署去請教與我們隔著一個太平洋的中國,去請教一個人!”

“誰?”布魯參謀長顯示出詫異。

“中國軍統局局長戴笠!” 美國西部防衛總司令喬治將軍回答得很肯定。

“難道世界上各方麵都是最先進的我們美國、我們美國海軍、我們的海軍情報署對這個秘密破解不出來?要去求中國,求中國軍統局局長戴笠?”向來對將軍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參謀長,這會兒對將軍此說表現出明顯的懷疑,語氣上表現得甚至有種受了不該有的小視、蔑視後不甘的激憤。

“你不了解中國,不了解中國人,不了解中國軍統局局長戴笠。”將軍對他的參謀長說:“戴笠這個人有‘西方的希姆萊’之稱,還有‘蔣介石蔣委員長的佩劍’、‘世界上最神秘的人’之稱。在當年的珍珠港事件中,我們就是因為瞧不起中國,瞧不起戴笠――而就是他事先向我們透露了日本人要來偷襲我們的秘密。可惜,我們不聽,不信,吃了大虧。過後我們美國海陸空三軍都認識到了他的價值,紛紛拉他。最終,我們美國海軍捷腳先登,同戴笠領導的軍統組成了在重慶歌樂山下的中美合作所,戴笠任主任,我們的海軍少將梅樂斯任副主任,共同對付日本人。我們出武器出設備出技術、他們出人,情報共享,有用得很呢!”

啊!?布魯參謀長吃驚地抬起頭來望了望頗有練曆的將軍,若有所思。

大獲全勝的喬治將軍收軍回營。

舊金山恢複了平靜。仲夏之夜的舊金山風光特別旖旎。微風送來陣陣花香。燈光幽微的林間,光朦朧,影朦朧中,一對對情人相偎相倚,竊竊私語――和平、寧靜,舒爽、溫馨、繁榮。

最終,“白色魔鬼”之迷因美國層層有關機構都解不開,美國國防部隻得采納了喬治將軍建議,由美軍最高方麵將此請求轉呈總統羅斯福;羅斯福總統又命令他的特命全權大使馬歇爾上將遠赴中國,尋求在中國一言九鼎的蔣介石蔣委員長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