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武器

這天，中學一年級的王卓放學回來，進屋就皺個眉頭滿麵怒氣，將書包扔在**一聲不吱地生悶氣。媽媽最熟悉孩子的脾氣了，一看就知道在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媽媽問他：“怎麽了，在學校挨欺負了？”

王卓晃頭，一聲沒吭。

“考試沒考好，挨老師批評了？”

王卓仍是晃頭。

媽媽猛然想起，聽說有幾個壞小子常在放學的路上劫道，不留下買路錢重者給電炮，輕者也要挨上幾腳。媽媽就問：

“是不是路上遇上劫道的挨打了？”王卓還是晃頭。

媽媽著急了，追問道：

“你到底出了什麽事，說出來別讓媽媽跟你上火呀！”

性格有些內向的王卓，半天悶出了一句：

“窩囊，真窩曩！”

說著還流下了幾滴眼淚。

坐在書房裏跟客人談話的爸爸，聽到動靜走出來也問道：

“哭什麽呀，到底出了甚麽事了？”

問了半天王卓才說出來。原來他在公共汽車上被掏包了。準備交書費的200多元錢，全被掏走了。媽媽聽了雖然很生氣，但怕孩子上火，就安慰說：

“掏就掏了吧，破財消災。明天再給你補交就是了，你哭啥？得了病還得花藥錢，哪多哪少？”

話是這麽說，可誰不心痛呢？王卓知道爸爸掙錢不容易，二百多元能買多少東西啊！他氣憤地說：

“下回讓我抓到他，非把他手剁下來不可！”

當然這是氣話，下回怎麽就能抓到呢？就是真的抓著也不能剁手啊！

正在他家串門兒的劉爺爺是位退休的老科學工作者。老人家不甘寂寞，退休後在家腦子也不閑著。總搞點兒發明創造什麽的，想為社會發揮點兒餘熱。用他的話說就是老有所為。他聽了王卓在車上被掏包這事也十分氣憤。他記得那年有一位農村的老媽媽，為給孩子看病東挪西借的錢，全被掏包的給掏去了。老媽媽無奈竟然投河自殺了。這消息在市內傳開後引起很大反響，從此，劉爺爺就狠透了這些三隻手。他總琢磨用什麽辦法給這些害人蟲以懲罰。退休後他就默默地研究，工夫不負有心人，終於研究出一種專門懲治這些三隻手的小型武器，起名為：衣兜衛士。現在剛剛研究出來還沒有申請專利。聽到今天的事，他也想利用這個機會試驗試驗這衣兜衛士的功能，於是就說：

“王卓，別生氣別上火，爺爺也許能替你報仇，說不上還能抓到這個掏包犯呢！”

王卓知道劉爺爺是在安慰自己，可心裏並不相信劉爺爺的話能當真。心想，爺爺隻不過是說說大話罷了。說是報仇，能怎麽個報法？難道還能將那掏包的抓來懲罰一頓不成？

其實，劉爺爺真的不是口頭安慰，他是說到做到的。

他當即和王卓的爸爸、媽媽說明了對策。因為怕他們不放心，劉爺爺就說：

“這回我先拿200元作釣餌，如果抓不到小偷就算我倒黴，怎麽樣？”

王卓的爸爸、媽媽一聽都笑了。爸爸說：

“您真會開玩笑，事情怎麽能這樣做呢。”

劉爺爺態度十分認真：

“我這可不是開玩笑，說話當真的！”

第二天，劉爺爺真的拿來一個小巧玲瓏的秘密武器。那狀態比香煙盒還小，黑色的。將它與錢放在衣兜或提包裏，隻要受到外界觸摸那小盒子就會發生作用。劉爺爺把王卓叫到一邊，然後兩個人又悄悄嘀咕了一陣子。王卓一聽噗哧笑了：“這能行嗎？”

“能行！這是我多年研究的成果，把它和錢一起放在明顯的衣痘裏。失敗了算我的，怎麽樣？”

劉爺爺囑咐說：“你可千萬注意，看，這是開關兒，打開後你也不能觸摸。一旦被刺上也會中毒的。這衣兜衛士能保護你兜裏的財產。”

王卓聽了劉爺爺的話心裏雖半信半疑，可覺得這衣兜衛士挺好玩兒，就決定配合爺爺做一把嚐試。

這天，王卓按照劉爺爺事先和他商量好的話認真地辦了。他放學後還像往常一樣擠上了公共汽車。這回把錢故意揣在明顯的上衣口袋裏，同時將那微型的衣兜衛士也一起揣在裝錢的兜中。此時他真想抓到那掏包的，給他懲罰一下，以解心頭之恨，可頭一天沒發現異常。又等了好幾天仍不見掏包的出現。

王卓有點喪失信心了，不想再做這種毫無結果的試驗了。可又想，既然答應了劉爺爺，就再堅持幾天吧。

可有一天，卻讓他來了精神。這天放學乘車，汽車剛開過一站，隻見一個麵色發灰的穿著皮夾克的大個子鑽進了車。他頭發黑黑的梳得分外整齊，一看就知道是假頭套。王卓猛然想起來，那天就是這個假頭套，趁著上班時候人多，在車上擠來擠去的。當時他就覺得衣兜被他碰了一下，但沒放在心上。下車時王卓才發現錢包不見了，過後想難道是他？

現在他又上車了，趁著人多他又故意在車上擠來擠去。他的眼睛像滾珠兒似的左右轉來轉去，好似在尋找什麽。王卓想，他定是在尋找對象好從中下手。用劉爺爺的話說，這種人是吃慣了這口了，不掏手癢癢，慣犯！這時好奇心也令小王卓想試一試。一是想試試劉爺爺的衣兜衛士靈不靈，二是想若真的能將這掏包的抓住也好報他一箭之仇。於是他就按照劉爺爺事先的囑咐，悄悄打開衣兜衛士的開關兒，現出十分放鬆而沒有警惕的樣子。還故意摸摸裝錢的兜，他的動作其實是暗暗告訴狡猾的掏包人，錢就在兜裏，然後又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他的心裏還是有些緊張。他想，若是那秘密武器不發揮作用，200元錢又將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那該是多麽的掃興啊。這時，他悄悄摸摸衣兜裏那個秘密武器還在，心裏好像有些底氣，又裝做毫無戒備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車上的人越來越多了。上下車的人不斷地湧動著。

司機高喊著：“大家往裏走一走，相互照顧照顧。”

那個皮夾克假頭套在人群中又擠來擠去，王卓明白他又是在收尋獵物。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好像早就看到了他那鼓鼓囊囊的衣兜，好像說：“天窗裏的錢已經是我的了！”

當那大個子皮夾克靠近他時，王卓興奮極了。此刻，他多麽希望那皮夾克將手伸進他的兜裏啊！那皮夾克手法真是高明，王卓隻覺得胸前輕輕被碰了一下，碰的那樣自然那樣熟練。不過這回不同了，他聽到了自己的衣兜裏那秘密武器突然“吱——”地叫了一聲。那聲音很微弱，就像裝在小盒子裏的蟋蟀，經過一場撕殺取得勝利的叫聲。這聲音很難引起車廂裏人們的注意。隻有王卓自己聽得清清楚楚。這時王卓已經發現錢被觸動了卻沒被掏走。不一會兒，隻見那穿皮夾克的假頭套的手指好像被刺了一下，而且眼見腫脹起來，他好像疼得難以忍受。轉眼間他的手指就腫脹得像顆大青棗兒。機敏的王卓十分高興，知道這衣兜裏的衛士已經發揮了作用，可又擔心，沒了證據怎麽懲罰他呀？

回家後，王卓將在車上的經過如實地告訴了劉爺爺。爺爺聽了哈哈大笑：

“幹得好！幹得好！”

爸爸說：“你這老頭，純粹是拿錢砸鴨腦袋，好什麽好呀，二百塊又險些被掏走！”

劉爺爺說：

“你們別著急，我自有辦法。過幾天一準他就會自己找上門來。”

王卓和爸爸心裏都沒有底兒，不知劉爺爺的葫蘆裏到底裝的什麽藥。

再說那掏包的假頭套，被衣兜裏秘密武器刺中後轉眼間手指腫得大如乒乓球，痛苦萬分。他深感奇怪，照說他的掏包技術已相當熟練，手下收有好多徒弟，萬沒想到遇到了這個無名的殺手，錢沒掏到還吃了這麽大的虧。他跑了好幾個醫院，奇怪的是哪個醫院都不給治療，都說此病稀奇古怪，推薦他到疑難雜症醫院治療。

其實，他哪裏知道，劉爺爺早已和公安部門勾通，並通知全市醫院外科醫生，遇到這種患者都統一口徑介紹到疑難雜症醫院就診。

假頭套走投無路的時候，終於哭喪著臉，來到了疑難雜症醫院。這醫院是劉爺爺和公安部門聯合設計開設的，專門治療被秘密武器擊傷患者服務的。這時假頭套的手已經腫得像網球球一樣大了。劉爺爺望著他進來，笑了笑，說：

“怎麽了，你的手怎麽腫成這樣子呢？”

假頭套吞吞吐吐，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

“我在家幹活時不知碰到哪了，結果就腫起來了，我也感到奇怪呢。”

劉爺爺說：

“我這醫生不同別的醫生，說真話就讓你消腫消痛，說假話可沒法治愈啊！老實告訴你，我已經等你幾天了。”

聽了這話假頭套心裏直發懵：

“你怎麽就知道我一定能來就醫呢？”

劉爺爺很自信地說：

“你的病隻有我能治療，其他醫生都不行，因為我知道你得病的原因。”

假頭套望著劉爺爺，現出迷惘的樣子，因為心裏有鬼，一時間不知所措。劉爺爺先給他上了藥，說來也怪，方才還大如網球似的手指現在立刻消腫了。

假頭套連聲道謝，然後問：“多少錢？”

劉爺爺說：“醫藥費手術費不貴，才二十五元錢。不過，你前些天在汽車上拿別人的幾筆錢，和以前你的非法所得也應該一起交上來！”

聽了這話假頭套頓時傻眼了：

“醫生，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難到還要讓我給你點明嗎？”

一旁坐著一位穿便衣的外勤警察，用眼睛瞟了他一下：

“給你留個麵子，我看不必點明了吧！”

假頭套聽了這弦外有音的話，頭上就像返潮的水缸，立刻冒出了水珠兒。早就藏在裏麵房間的王卓，此刻走了出來，指著他說：

“就是他，我的錢包就是被他掏的！”

假頭套的身子一下子癱了來，低下腦袋不吭聲了。

假頭套被警察逮走了。據說，經審訊後他的態度表現還好，表示今後絕不再犯。他還揭發了他的幾個同夥。因為立功受到了從輕處理。

此刻，好刨根問底的王卓，問劉爺爺：

“您的衣兜裏的秘密武器，為什麽能令手指腫脹呢？”

劉爺爺告訴他說，原來，那武器中裝有微量蛇毒，被針刺後立刻發生作用。不過對生命絕不會構成危害。

從此，劉爺爺發明的衣兜衛士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很快傳開了。掏包的聽到後一個個無不魂飛膽顫。

消息傳到了王卓學校，他頓時成了一名除害的小英雄，他的名字在同學中傳誦著。雖然他反複解釋說，這是劉爺爺的功勞，和他沒有關係，可大家還是認為他也有一份功勞。有的同學甚至要走他的後門兒，也想買一個這樣的秘密武器隨身裝在兜裏。看誰不順眼就刺他一下，以解心頭之恨。王卓說：

“這武器是懲治壞人的，你想幹壞事兒啊？那是不可能的。不信你去找劉爺爺，保準讓你碰一鼻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