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因哈德·舍爾:日德蘭海戰的司令
在日德蘭海戰中,德國魚雷艇還營救了遇難的英國人。很多這樣的戰地明信片用來紀念德國的勝利,但英國人也同樣認為自己是勝者。
賴因哈德·舍爾是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德國非常重要的海軍上將。在1916年的日德蘭海戰中,他擔任德國公海艦隊指揮。這也是英德兩國的皇家海軍之間唯一一場大規模海戰。
1863年9月30日,賴因哈德·舍爾出生在現屬於下薩克森州的奧伯恩基興,父親是牧師和小學校長。雖然未曾見過大海或者海船,但舍爾在讀過一本講述海軍的畫冊之後,下決心要成為一名海軍軍官。15歲時,舍爾以候補軍官的身份加入德國皇家海軍。1882年,他晉升為海軍少尉,1885年升為中尉。
在接下來幾年的海外服役期間,舍爾見證了德國殖民帝國的建立。盡管宰相奧托·馮·俾斯麥初期並不讚同,但從19世紀80年代中期起也開始推動在非洲、中國和太平洋地區建立所謂的“保護區”。奪取“陽光下的地盤”,這是後來的帝國首相伯恩哈德·馮·比洛對德國渴望躋身世界強國的精辟概括。但德國也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無論是德國駐殖民地軍隊,還是皇家海軍,都不斷陷入和當地人的紛爭中。1888年1月,年輕的舍爾在今坦桑尼亞海岸線附近的達累斯薩拉姆城,參與攻打了一座帶有軍事防禦的村莊。
回到德國後,舍爾被派遣從事新型魚雷武器方麵的開拓工作。他在魚雷專業學校進行深造,當了5年的魚雷艇指揮官,然後被任命為第一支魚雷艇艦隊的指揮官。之後他在柏林帝國海軍部的蒂爾皮茨上將手下工作多年,並於1904年作為中心部門主任參與海軍擴建工作。這位年輕軍官的非凡才華沒過多久就被上級發現,於是舍爾很快就在海軍中平步青雲:1900年,他升任輕型護衛艦艦長,1904年晉升為海軍中校,1905年獲得海軍上校頭銜。1909年,已經是海軍少將的舍爾被任命為由大型戰艦組成的公海艦隊參謀長。1913年,他晉升為海軍中將。
賴因哈德·舍爾對德國公海艦隊在日德蘭海戰中的成就持懷疑態度。作為對他戰功的獎賞,威廉二世提議授予其貴族稱號,但被他拒絕了。
一直到20世紀初,德國才躋身於海上強國之列。自1898年開始,執迷於海軍發展的德皇威廉二世和負責戰艦建造工程的蒂爾皮茨上將一起,致力於組建德國艦隊。德國與當時的海上霸主英國之間展開了一場軍備競賽,這也是德國陷入外交孤立狀態的主要原因之一。
當1914年7月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時,舍爾負責指揮由舊型戰列艦組成的第二艦隊。在年底之前,他還擔任了第三艦隊的指揮。這支艦隊集中了公海艦隊中技術最先進、攻擊力最強的戰艦。
德國海軍首腦的戰略設想在很大程度上仍受到傳統思路的影響。德皇和他的將領期望英國戰艦在戰爭一開始就出現在德國海域,這樣德國的公海艦隊就能把英國艦隊封鎖在威廉港,然後通過魚雷和水雷的進攻削弱英國艦隊,從而為公海艦隊與之決戰創造有利條件。但是英國主力艦隊司令、海軍上將約翰·拉什沃思·傑利科爵士是一個十分謹慎的人,他在蘇格蘭北角斯卡帕灣的駐地按兵不動,以此威脅德國艦隊。就這樣,雙方的艦隊遠距離僵持了近兩年,在此期間沒有發生任何值得一提的海戰。
1916年1月,公海艦隊總司令胡戈·馮·波爾上將因身體原因不得不辭去職務,於是舍爾成為繼任者,並於同年4月晉升為海軍上將。和他的前任不同,舍爾傾向於主動進攻,而不是待在軍港裏守株待兔。幾周後,同時也身為“最高統帥”、親自參與指揮海軍艦隊的威廉二世,同意讓艦隊開往北大西洋的北海。
1916年5月31日,舍爾向公海艦隊下令起航。淩晨2點左右,由弗朗茨·裏特·馮·希佩爾上將指揮的偵查部門率先宣布起航,這列艦隊由快速戰列巡洋艦、巡洋艦和驅逐艦組成。舍爾直到淩晨4點才隨著艦隊主力離開威廉港,當戰艦一離開亞德灣時,他就下令艦隊向北航行。他想通過進攻協約國的航行路線,挑動英國艦隊出海。但是英國人已經收到警示,一天之前他們就截獲了德國的無線電報,因此清楚德國公海艦隊來此挑釁的計劃。當舍爾的艦隊緩慢穿過亞德灣,向北大西洋航行時,傑利科上將和他的戰艦就已經在海上嚴陣以待了。
但是雙方艦隊都不知道,敵方已經離開了各自的海港。傑利科艦隊從海港出發時躲過了德國的偵查,而英國人卻陷入了德國人設計的簡單而有效的圈套。為了迷惑敵方,舍爾的旗艦“腓特烈大帝”號的無線電信號與陸地信號編碼進行了交換,所以英國人始終以為德國的公海艦隊還在威廉港。
當英國人向東南方向行進時,同樣毫不知情的德國人正把戰艦開往北方。巧合的是,1916年5月31日,這兩支艦隊最終在寬闊無垠的北大西洋北海海域相遇。大約14點15分,兩艘德國魚雷艇看到丹麥貨船“N. J.福約德”號,於是它們駛向這艘中立國的商船。與此同時,這艘商船蒸汽發動機冒出的黑煙也吸引了英方的巡洋艦“加勒提”號。當英國人靠近丹麥商船時,他們突然發現兩艘同樣在靠近的德國魚雷艇,於是“加勒提”號馬上通過無線電向主力艦隊發出警示,德國魚雷艇也迅速聯係公海艦隊。
舍爾的對手約翰·拉什沃恩·傑利科上將在戰爭結束後擔任新西蘭總督。此外,英國國王喬治五世還賜予了他貴族頭銜。
兩支艦隊馬上改變了航線,駛向對方。整整兩個半小時後,雙方的偵查艦隊在日德蘭半島以西約120公裏的地方相遇。16點48分,德方的戰列艦打響了第一炮,而英方的戰列艦在戴維·貝蒂中將的指揮下還在西麵大概15公裏的地方。由於陽光從背後照射,他們在海平線上非常明顯,所以成為訓練有素的德國炮手的最佳射擊目標。
兩個小時的交戰給英方帶來巨大損失。開戰僅20分鍾後,英方的戰列巡洋艦“不倦”號在德方“馮·德·坦恩”號的排射炮轟擊下被炸毀。但是德國人的損失也不小,戰列巡洋艦“塞德利茨”號損壞嚴重,以至於不得不給部分船艙灌水,以防止翻船。沒過多久,4艘最先進的英國戰艦加入海戰。這些口徑達38厘米的艦炮重挫了德國戰艦,使得希佩爾上將陷入危險境地。但是德方最終控製了局勢,並給英方以致命打擊:17點15分左右,英國戰列巡洋艦“瑪麗女王”號在德國“德夫林格”號和“塞德利茨”號的排射下爆炸,1266名船員中隻有20人生還。不僅在精準度上占有優勢,德國戰艦在速度方麵也占有優勢:“德夫林格”號在90秒內進行了5次排射,最後一次擊中了已經開始爆炸的“瑪麗女王”號。盡管如此,這次戰役的發展局勢對德方越發不利。當貝蒂下令他的驅逐艦使用魚雷進攻時,希佩爾命令他的戰艦向東轉移,以躲避敵人。
德國的裝甲巡洋艦“德夫林格”號從側麵開炮。希佩爾的旗艦“呂佐夫”號受損而無法戰鬥後,“德夫林格”號臨時擔任戰列巡洋艦的指揮艦。
之後不久,貝蒂中將得知,德國戰艦主力正在向北航行,於是他馬上命令手下的戰艦改變航線。希佩爾則繼續誘敵。18點14分左右,貝蒂看到德軍主力艦隊。但不久後,他的幾艘戰艦由於信號錯誤進入了德軍射程範圍——獵人瞬間成了獵物。不過,貝蒂戰艦的速度更快,因此沒有被德方擊中。與此同時,傑利科帶著他的旗艦“鐵公爵”號和另外23艘戰艦、2艘戰列巡洋艦向德國公海艦隊靠近。這時,希佩爾上將和一支由霍勒斯·胡德上將指揮的英國戰列巡洋艦隊正在開戰。18點30分左右,後者的旗艦“不敗”號在數次被擊中後爆炸,胡德上將和1000多名船員遇難,隻有3人被德國魚雷艇救起。希佩爾的旗艦“呂佐夫”號也失去了戰鬥能力。
戈爾希·福克——作家和水手
在日德蘭海戰中犧牲的德國將士中有一人叫約翰·基瑙,他的筆名廣為人知瑡戈爾希·福克。1880年8月22日,基瑙出生在位於漢堡附近芬肯維爾德的易北河島上,他是家裏6個孩子中的老大,父親海因裏希·威廉·基瑙是個漁夫。約翰·基瑙的弟弟們瑡魯道夫和雅各布·基瑙也是小有名氣的作家。
1895年,中學畢業後的約翰·基瑙在不來梅附近的吉斯特蒙德小鎮給叔叔奧古斯特·基瑙當學徒,並學習銷售。1904年,他遷往漢堡,並用筆名雅各布·霍爾斯特和吉爾吉·福闊發表了第一部用低地德語撰寫的小說。1907年,基瑙在漢堡一家美國郵遞公司擔任會計師,這家簡稱為HAPAG的海運公司也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航運公司。幾年後,基瑙和羅莎·伊麗莎白·賴希結婚。
通過“戈爾希·福克”這個筆名,基瑙正式開始了他的寫作生涯。在他的眾多作品中,1913年發表的小說《緊急航海!》直至今天仍膾炙人口。書中描述了他兒時在芬肯維爾德經曆的貧苦漁民生活。
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基瑙先是作為步兵在東部戰線服役。根據基瑙的個人意願,他於1915年底被轉到海軍。1916年5月31日的日德蘭海戰中,基瑙所在的小型巡洋艦“威斯巴登”號被擊中後失去操作能力而沉船,基瑙犧牲。他的屍體後來在瑞典靠近挪威的海岸被發現。基瑙和其他在日德蘭海戰中犧牲的英國、德國將士一起,被安葬在斯坦斯霍爾門小島上。至今,約翰·基瑙仍被認為是海上文學中舉足輕重的德語作家。1958年建造的德國海軍帆船教學船,即三桅帆船“戈爾希·福克”號就是以他的筆名命名的。
1916年的戈爾希·福克,攝於日德蘭海戰中喪生之前。
緊接著,英國主力艦隊的主力和德國公海艦隊的主力相遇:24艘現代化的英國戰艦對陣德方的16艘戰艦和6艘舊式戰列艦。戰鬥一開始,舍爾就陷入被動局麵。傑利科命令他手下的戰艦進行90度轉彎,從而得以橫穿正在縱向航行的德國艦隊。多虧了這種被稱為“橫穿T”的經典戰略操作,英國艦隊現在處於優勢,因為他們能更好地利用艦炮,而德方戰艦隻有少數幾門艦炮能從這個角度進行反擊。
英方的炮彈威力巨大,因此舍爾別無選擇,隻得通過所謂的“掉頭交戰”扭轉艦隊航向,以避免遭受英軍炮擊。在敵方炮轟下,這些縱向航行的戰艦必須精確地按照固定順序反向掉頭前進。雖然很多海軍並不推薦這項冒險的操作,但舍爾在訓練公海艦隊時經常使用。戰艦一艘接著一艘轉彎,很快整支艦隊都離開了危險區。然而,傑利科的艦隊馬上又開始“橫穿T”的操作,於是舍爾下令第二次執行掉頭,使得公海艦隊再次及時獲救。
舍爾很快意識到這樣掉頭轉換航線是個錯誤的做法,但他還是下令第三次掉頭。為了掩蓋他的真實戰略,舍爾讓戰列巡洋艦和魚雷艇進行攻擊。盡管戰列巡洋艦已經遭受重創,但仍然盡全力地攻打敵人。“德夫林格”號遭受嚴重損壞。與此同時,魚雷艇也發起了攻擊。盡管沒有一枚魚雷擊中目標,並且被英國人擊沉了1艘魚雷艇和另外6艘船隻,但德方的進攻還是迫使傑利科的戰艦掉轉航向。如此一來,德方在被逼無奈之下采用的戰術開始奏效,舍爾成功地讓傑利科放棄進攻。20點左右,英德雙方再次進行短時間交火,但傑利科最終決定停止戰鬥,因為他不想冒險在夜間作戰。
雙方相互失去聯係後,兩支艦隊都向南航行。舍爾想結束戰鬥,並安全撤回到日德蘭海岸的德國布雷區。傑利科卻希望通過英軍的快速航行攔截德軍,以便第二天再戰。
午夜過後不久,德國戰艦撞上了傑利科的驅逐艦,也是英軍大艦隊的後衛之一,雙方再次交火。在黑夜裏,英國艦隊不小心橫穿了公海艦隊的航線。兩支艦隊一直交戰到第二天早上,英軍和德軍的巡洋艦、驅逐艦都遭受了巨大損失。英方的裝甲巡洋艦“黑王子”號的爆炸成為這次戰鬥的**。
撤退時,舍爾下令將幾艘損壞最嚴重的戰艦沉船,以避免它們落入敵人手中。戰列巡洋艦“呂佐夫”號也被自己的魚雷炸毀,盡管還有27名船員被困在船艙裏。6月1日清晨,舍爾的戰艦經過霍恩斯岸礁附近位於敘爾特島東北方向的丹麥的艾斯比約城,進入德國布雷區。現在,公海艦隊安全了。
日德蘭海戰是海洋戰爭史上規模最大、最後一次武器裝備全是大炮的大型戰艦交戰的海戰,參戰的戰艦有200多艘。盡管雙方都損失慘重,但相比之下,英方在戰艦和人員方麵的損失比德方更嚴重。6094名英國人在此戰役中喪生,德方陣亡將士為2551人——包括作家戈爾希·福克,他的名字後來成為德國海軍帆船教學船的名字,他所在的巡洋艦“威斯巴登”號被英軍擊沉。英德雙方在戰艦方麵的損失同樣懸殊:英國主力艦隊一共損失了3艘戰列巡洋艦、3艘裝甲巡洋艦和8艘驅逐艦,而德國公海艦隊隻損失1艘戰列巡洋艦、1艘舊式的戰列艦、4艘小型驅逐艦和5艘魚雷艇。這表明德軍戰艦的構造比英軍的要更為堅固:3艘英國戰列巡洋艦,每一艘都是在被擊中5次後就爆炸了,但德方的戰列巡洋艦在被擊中更多次後仍然在戰鬥。英方戰艦損失更慘重的另外一個原因在於德國炮彈質量更上乘,由於使用了滯後引爆技術,德國戰艦發出的炮彈在到達英國戰艦內部後才爆炸,但英國戰艦的炮彈一發出就爆炸了。
日德蘭海戰後,德皇威廉二世打算授予舍爾貴族頭銜,但被舍爾拒絕了。在德國皇家海軍看來,日德蘭海戰是一次輝煌的勝利,並給德軍帶來了新的自信。畢竟德國皇家海軍麵對的是實力遠勝於己的敵人,卻讓對方遭受更為嚴重的損失。但是這場勝利隻是表麵光鮮,德國的海戰理念被證明是錯誤的。舍爾很清楚,公海艦隊不可能戰勝英國海軍大艦隊。從此以後,威廉二世也再舍不得讓自己最心愛的“玩物”去冒險參戰,以免它再次遭受損傷。接下來的戰爭期間,德國戰艦就平安地待在港灣裏。但是單調又無聊的服役、軍官對下屬惡劣的態度,都削弱了海軍船員的士氣。英國主力艦隊在海戰後也留在海港,因為英國海軍部同樣不想再次冒險。
在日德蘭海戰中,雙方共犧牲8600多人。日德蘭海戰因其空前的規模和傷亡而被載入史冊。
直到今天,德國人和英國人還在為誰是日德蘭海戰的勝利者爭論不休。雙方都有理由認為自己是獲勝的一方——德國人認為對方遭受了更為嚴重的傷亡和損失;而英國人則指出,海戰後的德國艦隊再也無法參戰。雖然德國肯定在戰術上勝過英國,但更為重要的是,英國取得了整體戰略方麵的勝利,因為公海艦隊作為攫取權力的工具在接下來的戰爭中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此外,英國之後的海上封鎖切斷了德國的重要能源補給路線。
從那時起,舍爾也認為,要想在海上戰勝英國,關鍵不在於一場大型海戰的勝利,而是要能夠取得對敵方戰艦發動突然進攻的無限製潛艇戰的勝利。事實上,德國皇家海軍的確於1917年2月開始實行無限製潛艇戰,但效果並不顯著。當美國戰艦幾次受到德國潛水艇襲擊後,美國於1917年4月6日向德國宣戰。這使德國的戰敗成為定局。
1918年8月,當四分五裂的德國海軍首腦部門被重新調整後,舍爾被任命為海戰部和海軍參謀部主席,即海軍總司令。鑒於軍事上毫無希望可言的局勢,他已經很難改變戰事發展。在沒有充分了解政局狀態的情況下,舍爾仍然計劃讓公海艦隊再次出海,如他自己所述:目的是挽救“海軍的榮譽”。但由於公海艦隊的水兵和夥夫們無意在戰敗之前還進行最後的毫無意義的軍事行動,他們拒絕執行海軍上將的出海命令。舍爾隻得下令鎮壓威廉港的叛變,但是徒勞無功,而且這場叛變很快就蔓延到其他海軍駐地,包括基爾港。基爾水兵起義成為1918年“十一月革命”的導火線,最終導致德意誌帝國的瓦解——11月9日,菲利浦·謝德曼在柏林宣告魏瑪共和國成立。5天後,海軍上將舍爾離職,這是他事業的終點。
離開崗位後的舍爾定居魏瑪。1920年,他在這裏經曆了沉重打擊:1899年就和他結婚的夫人艾米莉以及他們18歲的女兒在搶劫案中被歹徒殺害。1928年,舍爾收到自1925年起成為第一代傑利科伯爵的約翰·拉什沃恩·傑利科上將的邀請,這位日德蘭海戰中的老對手邀請他去英國做客。但舍爾在出發前於1928年11月26日去世。他被安葬在魏瑪,墓碑至今未動。碑石上除了刻有他的名字和生平,就隻有一個詞“斯卡格拉克”,這是日德蘭海戰的發生地——位於日德蘭半島和挪威之間的海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