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麗葉·布倫塔諾的日記

1919年2月1日(後續)

亨裏埃塔端來一盤食物和飲料後轉身離開,沒有逗留。她想幫忙,但無能為力。我很感激她留我獨自麵對自己的悲傷情緒。表麵上,她很尊重大法官和雷切爾,但是我知道她站在我這邊。這個世界至少還有一個我能夠信任的人。

我還沒追問她關於我父母之死的細節。反正她也不知道真相。要舉行葬禮嗎?我不知道,也不在乎。我會以自己的方式銘記他們。

我應該懷疑雷切爾策劃謀殺了他們嗎?自從亨裏埃塔說島上找不到他倆和哈羅德·布朗的那一刻起,我便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非常絕望,最後衝進大法官的書房。那裏是岡特島的禁地,但是我沒敲門,推門而入。

他坐在他最喜歡的椅子上打瞌睡,膝上攤著一本皮麵書。即使休息,他銳利的麵容也不由得讓我想起伺機撲向無辜獵物的猛禽。我故意大聲咳嗽,他聞聲睜開眼睛。

“小姐,你這麽闖進來是什麽意思?”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嚴厲,然而這一次他的臉色卻沒有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他的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似乎有什麽事正惹他發笑,可是我卻覺得這比大發雷霆更可怕。

“他們在哪兒?”

“你的父母嗎?”他咕噥道,“返回倫敦處理緊急事務。布朗陪著他們。”

“不可能!我母親討厭那個男人!”

笑容消失了,他的聲音透著寒意:“記住我說過的話。大人講話,小孩少插嘴。我工作的時候,不要來打擾我。趁我還沒拿皮帶,趕緊走。”

我哭著跑出書房,一抬頭發現雷切爾正站在樓梯上看著我。我們對視一眼,她得意地笑了。

我相信她跟大法官說了一些關於我父親的壞話,並說服他殺了我父母,報複他們。岡特島不見他們的蹤影,事實顯而易見。布朗帶著他們神秘消失——很可能往他倆的酒裏下了藥,所以根本不擔心他們反抗——等到了倫敦再處理掉。

雷切爾還要多久才對我下手?對她而言,家庭教師的哈巴狗比我更值得留在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