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麗葉·布倫塔諾的日記

1919年2月1日

亨裏埃塔是我唯一的客人。她為人善良,很少在整理房間的問題上嘮叨我。這並不是說她的活兒不夠多。村子裏的人厭惡大法官。任何為他效力的人都有被孤立的風險。這也是他雇用管家時最終選擇布朗的原因,那是我見過最粗魯的家夥。我根本不相信布朗曾做過管家。我注意過他看我母親的眼神,甚至每次那個臨時工的妹妹向亨裏埃塔求助時,我就知道他又暗中作祟了。

我不敢相信父親離開我們這麽久,再回來時隻能待一個星期。他看起來比那個聲稱聖誕節前就能結束戰鬥的意氣風發的士兵老了很多,那時他還曾許諾教訓完德國兵後就帶我們離開這裏。

1914年——登上這座島之前,我沒見過大法官。我母親也沒見過。我們不屬於上流社會,盡管雷切爾告訴我這一點之後我才意識到。

我父母失蹤前一天的晚上,我偷聽到他們喝酒時的談話。父親說他見識過雷切爾的真麵目後,非常後悔把我們送到岡特島。

“那個瘋丫頭說她心髒疼,求我幫她……檢查一下。我嚴詞拒絕並建議請醫生過來,她大發雷霆。我說我要把她的言行告訴大法官。”

“浪費時間,”母親疲倦地說,“大法官腦子糊塗了,完全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我從沒見過哪個孩子如此熱衷於控製其他人,就像木偶劇裏的提線木偶。她想**你行差踏錯,這樣就可以脅迫你聽從她的命令。她就是通過這樣的方式奴役哈羅德·布朗的。”

“我必須帶你們倆離開這裏。”

“明天退潮,抓緊時間吧。如果你拒絕過雷切爾,她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父親哼了一聲:“一個孩子能翻起什麽水花?”

我理解他的輕蔑從何而來。他熬過戰爭,幸存下來;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又能構成什麽威脅?

然而第二天清晨,亨裏埃塔告訴我,我的父母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