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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lange(也可以寫作me’-lange或ma, lanj),美琅脂,詞源不明(被認為源於古老的地球法語):詞義一,香料的混合物;詞義二,產於厄拉科斯(沙丘)的香料,智者薩卡德統治時期的皇家化學師尤瑟夫·艾可可第一個注意到這種物質,厄拉奇恩的美琅脂隻存在於厄拉科斯的沙漠最底層,它與弗雷曼人的第一代救世主保羅·穆阿迪布(厄崔迪)的預知能力有著密切的聯係,宇航公會的領航員和貝尼·傑瑟裏特也使用這種香料。

——摘自《皇家詞典》(第五版)

兩隻大型貓科動物在黎明的曙光中躍上山脊,悠然跑動著。它們並不是在急切地尋找獵物,隻是在巡視它們的領地。它們被稱作拉茲虎,是八千年前被帶到薩魯撒·塞康達斯行星的稀有品種。基因繁殖手段抹去了古老地球虎群的一些原有特征,同時強化了其他特點。它們的虎牙仍然很長,臉很寬,長著機靈警覺的眼睛。腳掌變得很大,以使它們在崎嶇不平的地麵獲得足夠的支撐。它們縮回爪鞘內的爪子伸出來大約有十厘米長,由於鞘的摩擦,爪尖變得像剃刀一樣鋒利。它們的毛皮呈均勻的褐色,使它們幾乎能在沙漠中隱身。

與先輩們比較起來,它們還有一點不同之處:當它們還是幼獸時,大腦中就被植入了伺服刺激器,任何擁有信號發射器的人都能控製它們。

天氣很冷,拉茲虎停下來,仔細察看地形,呼出的熱氣在空中形成了白霧。它們附近這片屬於薩魯撒·塞康達斯的地區一片荒蕪和貧瘠,這兒藏匿著寥寥幾隻從厄拉科斯偷運出來的沙鮭,人們幻想憑借這些寶貴的生命打破厄拉科斯對香料的壟斷。在這兩隻大貓站立的地麵上,散布著褐色的岩石,間或點綴著稀稀拉拉的灌木,在清晨的陽光下,銀綠色的灌木拉著長長的陰影。

突然間,大貓警覺起來,伴隨著最輕微的動作。它們的眼睛慢慢轉向左側,接著頭也轉了過來。下方遠處那片滿目瘡痍的土地上,兩個孩子正手拉手沿著幹涸的河床艱難地向上爬。這兩個孩子看起來年齡相當,在九歲到十歲之間。他們長著一頭紅發,穿著蒸餾服,蒸餾服外披著華麗的白色波卡,鬥篷下擺和額頭處用閃爍著珠寶光澤的絲線繡著厄崔迪家族的鷹徽。他們高高興興地交談著,兩隻獵食貓科動物可以清晰地聽到他們的談話。拉茲虎了解這種遊戲,它們以前曾經玩過,但是它們仍然保持靜止,等待著伺服刺激器觸發追蹤指令。

一個男人出現在兩隻大貓身後的山脊頂上。他停了下來,仔細研究著麵前的場景:大貓和孩子們。這個男人穿著一件灰黑色的皇家薩多卡作訓服,作訓服上麵的徽章表示他的職位是萊文布雷徹——霸撒的副官。他的脖子和腋窩之間掛著一根帶子,帶子上吊著一個薄套子,套子靠在前胸,裏麵裝著伺服信號發射器,兩隻手都能很輕鬆地按下發射器上的按鍵。

兩隻大貓沒有轉過身來看他。它們很熟悉這個男人的聲音和氣味。他匆忙下了山脊,在距離那兩隻大貓兩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隨後用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空氣很冷,但這樣的工作卻讓人發熱。他再次用灰白色的眼睛仔細研究著眼前的場景:大貓和孩子們。他把一縷被汗水浸濕的金發塞進黑色的頭盔,然後用手按了一下喉嚨裏植入的麥克風。

“大貓已經發現他們了。”

植入耳後的接收器中傳來回複的聲音:“我們看到它們了。”

“這一次怎麽辦?”萊文布雷徹問道。

“沒有接到追蹤命令,它們會去抓那兩個孩子嗎?”接收器裏的聲音反問道。

“它們已經準備好了。”萊文布雷徹說道。

“很好。讓我們來看看四節訓練課是不是足夠了。”

“你們準備好了就告訴我。”

“已經好了。”

“開始行動。”萊文布雷徹說道。

他先拔開信號發射器右手邊一個紅色按鍵上的安全銷,然後按下那個按鍵。現在,那對大貓不再受任何約束了。他把手指放在紅色按鍵下方的一個黑色按鈕上,如果那對大貓轉而攻擊他,他隨時可以製止它們。但它們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匍匐在地麵,動作流暢地踏起寬大的腳掌,朝山脊下的那對孩子前進。

萊文布雷徹蹲下身來仔細觀察。他知道,他周圍某個地方有個隱蔽的傳輸眼,把這裏的一切傳送到王子居住的城堡裏的一個秘密監視器上。

大貓們先是慢跑,隨後開始狂奔。

孩子們這時正專心攀爬著布滿岩石的山梁,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身處險境。其中一個孩子正在大笑,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又高又尖。另一個孩子被絆倒了,重新站穩身子後,轉過身,看到了那對大貓。他指著大貓說:“看啊!”

兩個孩子都停了下來,好奇地緊盯著闖入他們生命的有趣動物。兩隻拉茲虎襲擊他們的時候,他們仍然一動不動地站著。一隻大貓襲擊一個孩子,兩個孩子死於隨意而又凶狠的攻擊——他們的脖子當即被咬斷了。大貓開始吃他們。

“需要我召回它們嗎?”萊文布雷徹問道。

“讓它們吃完吧。它們幹得很漂亮。我知道它們會的,這一對是完美的。”

“也是我見過最好的。”萊文布雷徹讚同道。

“很好。已經派了車去接你。通話完畢。”

萊文布雷徹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他克製住自己,不去看他左手邊的高地,那裏的閃光點暴露了傳輸眼的位置。傳輸眼把他的良好表現傳送給了遠在首都綠洲處的霸撒。萊文布雷徹笑了笑。今天的工作表現將使他獲得晉升。他仿佛感受到了脖子下掛著巴圖徽章的感覺……接著是波薩格……甚至有一天會成為霸撒。在已逝的沙達姆四世的孫子——法拉肯——的部隊裏,幹得好的人都會迅速獲得提拔。某一天,當王子坐上他理應得到的皇位時,他會有更大的晉升空間。霸撒軍銜可能都不是最終的獎勵,這個世界上需要更多的男爵和伯爵……當那對厄崔迪的雙胞胎被除掉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