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別急……”盛思蕊邊說邊掏出了一支竹管,“這是晉師父做的‘升天猴’,據說效力不亞於信號彈!”

說罷,她舉高竹管用手一扯管尾引信,“嗖”的一聲一束黃光從管中躥向夜空,於空中爆開一團黃色火花,其狀貌似有手有腳還有尾,倒真似個猴樣。

盛思蕊雙掌輕拍:“大功告成,這個高度先生們和周烔都應該能看到,別說這形狀還當真惟妙惟肖!晉師父這小玩具真是有趣,在英國時他怎從不教我做幾個玩玩?”

秦瀟哼了一下:“那你豈不是要每晚都放,那我們搞不好可就真的被當成縱火狂了!”

盛思蕊倒是沒生氣,仔細端詳了秦瀟半晌說:“師兄,這一回真是把你折磨得緊了,真讓人心疼。瞧,這臉上還有血呢,我來幫你擦擦……”說罷掏出手帕擦了過去。

秦瀟心裏也是暖流湧過,但一想三十五號他們還在身邊,這般親昵讓外人看見恐要多想,忙抵住她的手說:“不礙事,那是別人的血,我臉上沒傷!”

盛思蕊見他眼光瞟向那一對師徒,才想起適才的問題,繼續問道:“師兄,這二人是誰,怎麽救出兩個?老的是還是年輕的是本尊?”邊說眼睛直直地望著二人。

三十五號被她這一看,卻像是定住了一樣,仿佛盛思蕊的眼神給他施了魔咒,隻是呆呆地看著對方,半個字都說不出,身形也是一動不動,全不似在瘋人院裏那般靈動輕佻。

秦瀟一看以為他是因為大清的子民一貫封閉保守,從不習慣被陌生人盯著看而失態。

師妹這是在海外待習慣了,這愣眉愣眼盯人對清人來說恐怕是十分無禮且出人意料的,才會讓對方不知所措。

他就對盛思蕊說:“師妹,不得無禮!這位仁兄是幫我一起救出鎖王的,他也是鎖王的徒弟。他叫……”

秦瀟這才想起直到現在他對這二人的名姓都一無所知,以前在魔窟中多有不便,現在可該正式相互介紹了吧。

他朝三十五號抱抱拳說:“這位仁兄,這次我們合作救人配合得還算是相得益彰。正式介紹一下,我叫秦瀟,這是我師妹盛思蕊,現在該告訴我您和貴師的高姓大名了吧?”

他從未走過江湖,這抱拳拱手的見麵禮數也隻是聽幾位師父偶爾提到,此時依葫蘆畫瓢,自覺還是禮數周全。

可是三十五號還是定定地望著盛思蕊,半晌都沒說話,仿似秦瀟的話一出口就直接消散在空氣中一樣,全沒半分痕跡。

秦瀟有些尷尬,但盛思蕊被盯得有些怒了。

雖然她性情十分輕靈跳躍,生性也是頑皮灑脫,但從未被人直勾勾盯著這麽久。

她沒好氣地說:“哎,那髒人,我臉上開花了嗎?你是不是真的瘋子呀,問你怎麽不答呢?”

秦瀟一聽,這師妹怎的開口就如此沒有禮數教養,錢師父的禮教真是白教了。

他正欲出口喝止,卻聽三十五號以極低的聲音喃喃道:“發脾氣還這麽好看……”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靠近問道:“仁兄,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清。仁兄……”

三十五號這才恍然回過神來,茫然無措地躲開二人的眼神,嘟嘟囔囔地四顧道:“我現在身上肯定是髒臭不堪,臉上肯定也是畫了泥花了,全沒平日半分神采。就這樣見佳人對答,豈不是太失臉麵了……”

秦盛二人雖沒聽清他說什麽,但都覺得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