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此時月光正透過氣窗射進來，透過鐵絲網將**的人照得如同被網裹住。

隻見此人身材幹癟瘦弱，幹皺的皮膚貼在骨頭上，更像是幹屍。

秦瀟走近幾步，就見他頭發已然結成了沒法解開的一綹，一個眼眶完全凹陷了下去，似是沒了眼珠，左臂的袖管空空****顯然已失左臂。

病服上已看不出號碼和顏色，而短褲下的兩條腿隻剩下了皮包骨。兩隻腳掌奇怪地向內扭翻著，足踝關節處似乎受過很重的刀傷，但傷口早已凝合，隻剩下塊厘米寬的缺口。

秦瀟看著這被折磨得不人不鬼的老者，心裏哀痛之餘還有個問題：這就是當年名動江湖，俠義無雙的鎖王嗎？

三十五號跪伏在右邊邊哭邊輕搖老者，小聲叫著：“師父，小三來了，師父你醒醒。”

那人似是也被注射了強鎮靜劑之類的藥劑，但看這皮包骨頭的樣子，針頭又往哪裏推射呢？

三十五號搖了半晌，老者緩緩出了一口長氣，隨即慢慢睜開了僅有的右眼，這眼光一出來就有一絲寒芒。

秦瀟心道，大概對了，被折磨成這樣還有這般犀利的眼神，定是江湖的前輩高人錯不了！

老者疑惑吃力地打量著三十五號吃吃地說：“你是……”

三十五號見他醒了忙止住了哭泣，抱住他說：“師父，您還記得嗎？六年前，我父母死於倭禍。我流落到煙台，舉目無親，又被災民擠出了城外，我在荒郊挖野菜充饑，來了兩隻野狗見我虛弱，襲擊了我，我拚死抵抗，咬死了一隻，嚇跑了一隻，喝了狗血才能存活下來。但因受傷多處，昏死了過去。

再睜眼，我已在一山洞中，身上被包紮好上了藥，而您則戴著眼鼻麵具站在麵前，見我醒了說您行走多年，沒見過如此奮力求生的孩子，合該我造化不淺，命不該絕。兩天後我能下地了，拜了您為師，您耐不住我的央求就答應了。

您還說您有兩個徒弟，加上我就三個，從此叫我小三子吧！您邊照顧我邊傳授我功夫和本門法門。過了三個月，您說有要事去辦，我欲跟隨，您說此行過於凶險，給了我一本書，告訴我照此接著修煉，還說此去如無意外最多三個月便回，如沒回來就叫我自行離去。

我苦等了您半年才離開，此後苦練您的秘籍，一路苦苦尋您，終於在這裏將您找到了……可是……”說罷，三十五號撫著他又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