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深夜,秦瀟正躺在**細聽窗外究竟幾隻蟋蟀在打架,隻聽病房門“哢噠”一聲輕響,秦瀟一躍而起,卷好被子,兩下就閃到了門前,輕輕推開門,門外沒人。

他向大廳那邊張望,燈下卻不見人影,他心道此人身法實在夠快,功夫恐在自己之上。

這時就聽見後麵有輕輕的噓聲,回頭一看,三十五號正在一扇門中探出腦袋招呼他,那門裏就是廁間。

這座樓裏廁間雖有病人輪流清洗,但關上門仍是臭氣熏天,尤其在這炎夏,所以上次放十四號出來時他根本沒想過要躲進去。

此刻見此情狀,眉頭一皺,但也實在無法隻得飛身過去了。

進去關了門,就被一屋蒼蠅撞個滿臉,忙手掩口鼻揮扇著,問道:“怎麽選這兒?”

三十五號見他那副公子哥的模樣,有些鄙視地小聲說:“別鬧大動靜,大男人這點臭都忍不了?”說罷走到排氣窗前。

秦瀟想,這窗子也是鐵柵欄絲網圍得嚴實,難不成他想從這出去?

隻見三十五號打開了窗邊一處將牆壁上下管道密封在內的木格蓋子,對秦瀟說:“我就是從這裏上下樓的,到地下的隔板到昨天終於讓我拆穿了!”

秦瀟探頭進去看,隻見裏麵一粗一細兩根直通上下的水管分別由轉接管分接到上下層,而在這兩根水管的外邊有僅能容下一人的空間,這空間向上直通外麵而向下則是黑洞洞的看不出什麽。

秦瀟還要問,三十五號說:“別廢話,趕快下去!”秦瀟上次能下去正好是趕上大廳看守使用升降機借了個巧勁,現在也真不知道還有什麽法子能下去。

隻得心一橫,鑽了進去順著管子向下滑,腳剛滑了幾步才想起來,他為什麽讓我先下去?可是這時三十五號也已經下到了裏麵。

才滑了幾下秦瀟就覺得四下已然開敞,顯然沒了隔板,腳一著地就覺得踩了什麽軟趴趴的東西還在動,一收腳就聽吱吱的叫聲,原來是老鼠,他馬上躥到一邊。

緊跟著三十五號也下來了,秦瀟問:“這是地下什麽所在,你來過嗎?”

三十五號輕哼一聲:“當然探過了!要不是需要個人照應放風,也不會叫上你!要是讓你斷後,你肯定不會記得蓋回蓋子!”

秦瀟一聽讓自己先下是三十五號要斷後蓋板掩蹤,心想是十四號的事讓自己錯怪了他。

現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還有什麽放心不下的,看樣子錢先生總是教導自己的“江湖險惡,人心難測”放到這裏真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三十五號打開屋門,隻見外麵隻有幾盞極昏弱的燈光,細聽一下沒有任何人聲,這層本應有兩個守衛的,但是不知為何現在卻空無一人,難道去地下二層實驗室了?

二人悄然出來了,秦瀟先到自己住過的單身囚室向裏看,空無一人,再看三十五號已經在逐間開囚室門了。

他回頭小聲說:“你仔細把風,不要放過任何風吹草動,我來找人!”

秦瀟一聽覺得有理,不論他見沒見過師父的全貌,但總比自己要認識吧?

就這樣三十五號接連開了三件牢房都沒有收獲,來到了燈光下的第四間。

這間牢室十分奇怪,其他的都有鐵柵欄氣窗,這間的氣窗外卻還有扇小鐵門,門上也加了鎖,三十五號麻利地開了鎖進去了,過了半晌都沒見出來。

秦瀟心下著急,這人在裏麵碰到了什麽,怎的沒動靜?

他就一邊側著眼耳向著樓梯升降機,一邊向這間囚室蹭過去,到了跟前將門推大點兒,就見三十五號正抱著**被綁的一人在那裏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