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嫌疑人

1

半小時後,一群人再次聚集在村長家,討論下一步該怎麽辦。

薩克醫生的屍體殘骸還放在祭祀廣場的原位上,本來大舅想把它們搜集起來帶下山,但是白澤說最好不要改變現場,因為很可能會破壞證據。這一次,大家都很讚同白澤的觀點,這讓他有點飄飄然。最後,李思找來了一塊塑料布,將醫生的屍體殘骸蓋上,防止這不知何時才能停止的暴雨衝刷掉線索,同時也是讓這位生前受人敬仰的醫生的屍體不至於被暴雨繼續摧殘。

“我們還是報案吧。”李思說。

“報案?可是我們的手機都沒有信號啊。”欣欣終於撿回了掉落在廣場上的手機,經過一小時雨水的衝刷,早就無法開機了。

“沒關係,雖然手機沒有信號,但座機還是好用的。”村長說完,轉身走進臥室去打電話報警。

“對,我幾乎都忘了還有座機這種東西。現在除了企業以外,幾乎沒有人用座機了。”看著村長的背影,欣欣感慨地說,“然而,科技再進步,也還是有它的弊端。就好像手機的功能再強大,一旦沒有信號,也隻能淪為擺設。這時,功能單一的座機反而更加可靠。”

很快,村長打完電話回來了。他對大家說:“我已經報警了,不過110接線員說,從市區到我們這裏沿途有十幾處落石,交通部門正在冒雨清障,但是因為雨還在下,一直不斷有新的落石阻斷道路,所以清障進度很緩慢。他們也不確定什麽時候可以派人來。”

“那怎麽辦?”眾人異口同聲地問。

“警方說,一旦道路暢通後,他們會第一時間派人過來。

這期間,他讓我們注意保護好現場,然後也要注意自身安全,因為殺人分屍的凶手很可能還潛伏在村子裏。”

聽到這句話,林芸嚇得臉色蒼白,下意識地拉住了欣欣和羽羽的手臂。

“所以,從現在開始,大家都不要單獨行動,就算上廁所最好也結伴同行。因為這個外來的殺人魔很可能還在村子裏。”

聽到大舅的話,白澤沉思了一下,開口道:“聽大舅的意思,是說這個殺人凶手是外麵的人?你怎麽就能斷定不是村裏人呢?”

“這還不簡單,村子裏的人在夜晚絕對不會進山去分屍,所以凶手一定是外人。”大舅說到這,冷冷地看了一眼白澤,“當然,這些外人裏也包括你們!”

聽到這句話,屋子裏立刻炸鍋了。

“大舅,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說凶手在我們之中?”

雖然身為客人,但是受到這種無端的猜疑,欣欣還是不得不站出來為己方辯解。

“我可沒這麽說,我隻說你們很可疑。”大舅一改昨天的熱情,臉色陰沉了下來,“我們村子這麽多年來一直和和睦睦,平時連打架都沒有。結果你們昨天剛來,今天就發生了命案。

而且案發的地點是本村村民絕對不會在夜裏前往的廣場,那麽凶手肯定就是不受村規束縛的外來者。對了,那個叫陳瑜的不是失蹤了嗎,他很可能就是畏罪潛逃了……”

“你胡說,陳瑜才不會殺人!”聽到對方懷疑自己的老公,葉瀟終於也沉不住氣了。

“那他平白無故怎麽失蹤了?”大舅不依不饒地說。

“這起案件,我覺得你們村民也不一定就能脫得了幹係!”

白澤覺得這是讓女孩們認同自己的最好時機,所以立刻出來站隊。

“我不是說了,村民是絕對不會在夜裏前往廣場的。這個條件就足可以把所有村民的嫌疑排除了。”

大舅的懷疑雖然讓人不滿,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的邏輯沒有錯。如果夜裏不能進山真的是從小就灌輸給村民不可抗拒的規定,那麽是可以排除所有村民的嫌疑。想到這裏,幾個女孩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白澤看到女孩們的表情,知道自己表現的機會終於來了:“如果村民利用外來人運送屍體,那不就也都有了嫌疑了?”

聽到白澤的話,大家都把注意力轉向了他。他也顯然很享受這種關注,於是模仿著推理小說裏名偵探的樣子,開始了他的推理秀……

2

“假設殺人凶手是本村的村民,他確實不能親自在夜裏去廣場分屍,但是他卻完全可以在廣場之外的地方,例如自己的家中或者其他不為人知的地方殺人分屍,然後再讓不受村規限製的外來人——例如陳瑜——把屍體殘骸送到廣場上。這樣一來,不光是我們這些外來者,你們所有的村民也都可能是凶手!”

白澤的話讓大舅無言以對,這種可能確實是存在。

“不過,陳瑜為什麽要聽凶手的話,幫他運送屍體呢?”

李思提出了一個疑問。

“有可能他和凶手是認識的。”白澤分析說。

“不可能!”這時葉瀟忍不住插嘴了,“陳瑜和我都是第一次來這裏,他不可能認識這裏的村民。”

“那很可能就是受到了脅迫,例如凶手用你的安危威脅他,說如果不幫忙的話就會對你不利,所以他才迫於無奈幫著凶手運屍的。”

聽到這裏,葉瀟沒法再反駁,想著白澤說的話,不禁又蹲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你……你先別哭。我說的隻不過是假設,幫助運屍的不一定就是陳瑜,也可能是別人。”白澤看到葉瀟的樣子,立刻憐香惜玉起來,連忙繼續分析道,“凶手也可能有外村的共犯,他先殺死醫生,然後分屍,再通知他的幫凶前來把屍體殘骸運送到廣場上。以此來洗脫他自己的嫌疑……”

聽完白澤的分析,大家發現之前有些小看他了。也許是因為印象的轉變,大家看他的時候,都覺得似乎沒那麽猥瑣了。

“總之,我們還是耐心等待警察的到來吧。不管凶手是村裏還是村外的,我們自己都要注意安全,盡量避免單獨行動。”村長說完,就示意大家先回去休息。

回到老祖宗的家,因為陳瑜不見了,而且村裏還出現了死人,所以葉瀟不敢一個人住,搬到了欣欣她們的房間。

幾個女孩因為大半宿沒睡,簡單安慰了葉瀟幾句,就躺在竹席上沉沉睡去。欣欣睡覺之前,還不忘把門從裏麵反鎖上,並放了一把椅子在門口當報警器。

白澤因為之前睡的時間很長,所以此刻毫無困意。他本來想趁著幾個女孩開始對他有好感的機會和她們套套近乎,但是幾個女孩一回來就緊閉房門,他沒辦法,隻好在自己的房間裏思考起案情。

陳瑜平白無故在半夜失蹤,肯定和醫生被殺有關。現在不知道到底他就是凶手,還是他是被凶手利用的。

如果他就是凶手,那殺死醫生的動機是什麽?正如葉瀟所說,他是第一次來這裏,不可能和醫生有什麽仇怨,而酒桌上兩個人也沒有產生什麽矛盾。

莫非是半夜酒醒後,陳瑜外出抽煙的時候碰到了醫生,這期間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他起了殺心?但是醫生他明明已經喝醉了,並被大舅送回了家,為什麽還要在半夜出門?

況且,如果陳瑜是臨時起意殺死了醫生,他為什麽還要將對方分屍?而且丟棄在外人根本不知道的祭祀廣場上?這些行為完全不合邏輯,所以陳瑜應該不是凶手。

大舅,這個人也很可疑。昨晚在席間他言談舉止都表現得很熱情好客,但是發生命案後,他的態度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一口咬定凶手就在他們這些外來者之中,這種急著禍水東引的行為很令人懷疑。而且他是最後送醫生回家的人,如果他之前就和醫生有矛盾,現在利用這個機會殺死對方,然後再嫁禍給外來者,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是他殺死了醫生,而且因為痛恨對方而將他分屍,這時碰巧遇到了外出抽煙的陳瑜,所以他用葉瀟的安全威脅陳瑜,讓他幫忙運送屍體去廣場以洗脫自己的嫌疑。這個可能性最大。

不過,陳瑜現在又去了哪裏?是被大舅威脅運屍後感到害怕,連夜逃走了?可是,他的老婆葉瀟還在這裏,他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會丟下老婆獨自逃命的人。那麽,他是在幫助大舅運屍後又被大舅滅口了?這樣的話,他的屍體又在哪?

這時,窗外響起了一個炸雷,打斷了白澤的思緒。他看了眼手表,已經是早上七點。窗外的暴雨依舊沒有要停歇的跡象,似乎預示著這起謀殺案僅僅是一個開始……3

白澤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打算出去走走,活動下筋骨。

來到走廊上,白澤望著女孩房間緊閉的房門,幾小時前的念頭又再次浮現在腦海裏,於是他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順著門縫朝房間裏望去。

這一次,幾個女孩都在房間裏,而且睡得正香。隻不過她們都是和衣而睡,身上的民族服裝比平日的便裝還要嚴實許多,白澤窺視了半天,也沒有占到任何便宜,隻好悻悻地轉身離開。

“汪汪汪……”

剛來到一樓,大門口忽然傳來了犬吠聲,嚇了白澤一跳。

他順著聲音望去,發現是李思養的那隻大黑狗。

伴隨著小黑的叫聲,李思從老祖宗的房間裏推門出來——差點撞到白澤。

“你怎麽在這?”白澤望著李思問道。

“因為村裏發生了謀殺案,而凶手很可能還在村子裏,大舅怕你們有危險,所以讓我來保護你們。”

聽完李思的話,白澤在心裏冷笑著暗想:什麽保護,說得好聽,其實就是監視。不過,他表麵上並沒有顯露自己的心思,而是衝著李思拱了拱手道:“那實在是太感謝了。”

“對了,大舅和醫生平時關係怎麽樣?”在白澤的心中,大舅是頭號嫌疑人,所以他打算打聽下對方和死者的關係。

“大舅?他和醫生的關係很好啊。你為什麽這麽問?莫非你在懷疑大舅是凶手。”李思比想象中要聰明,一下子就猜出了白澤的想法。

“沒有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白澤連忙擺著手說。大舅畢竟是村長的副手,在村子裏很有威望,如果太直接說出自己的懷疑,恐怕會招致村民的不滿。

“不過,大舅確實是最後一個見過醫生的人,所以你懷疑他也是可以理解的。”然而,李思的話卻讓白澤出乎意料,他看起來不光聰明,而且很理智。

“最後一個見過醫生的人?那不應該是他的家人嗎?”

“對了,你不知道,醫生是一個人居住,他沒有家人的。”

“沒有家人?我看醫生他有四十多歲了吧,都沒有老婆孩子?”

“是啊,醫生一輩子沒有結婚,所以沒有老婆,也就更沒有孩子了。”說到這,李思猶豫了一下,然後才接著說,“據說,醫生年輕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女孩,但是女孩後來卻和別人有了孩子。從那以後,醫生就心灰意冷,所以終生未娶。”

“和別人有了孩子?”白澤注意到李思並沒有用“結婚”

這個詞,這代表著什麽?那個女孩和別人有了孩子,但是對方卻沒有和她結婚嗎?於是白澤問出心中的疑問。

“您是風俗學家,你應該知道什麽叫走婚吧?”李思沒有回答白澤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白澤立刻明白了——“走婚”是雲南和四川等地區少數民族的一種特有習俗。這些民族的聚會和慶典,可以說是男孩女孩們的相親大會。在篝火晚會上,如果男孩對女孩有意思,就會借著跳舞的機會拉著女孩的手,在女孩的手心撓三下。女孩如果對男孩也有好感,就會回撓三下。這就是兩人約會的“暗號”。

到了夜裏,男孩會如約來到女孩的家。未出嫁的女孩大多居住在二樓,因此也稱“花樓”。男孩來到女孩家,不能走正門,而是要從花樓下爬上去,從窗戶進入女孩的房間。然後兩人開始約會,但是天亮之前,男孩必須離開。

正是因為“走婚”這種特有的婚姻形式,所以很多女孩即使懷了孕,家人也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孩子生下來後,女方可以選擇公開男方的身份,也可以斷絕和對方的關係,獨自撫養孩子長大。

這時,白澤有些理解醫生的心情了。如果知道自己的情敵是誰,也許還可以與之競爭。但是如果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又如何競爭,隻能無奈地接受失敗。

然而,女孩最後卻沒有選擇和孩子的父親結婚,是她厭倦了對方,還是對方拋棄了她?又或者是對方發生了什麽意外不能與女孩結婚?想到這,白澤直覺地感到,這其中的真相也許和醫生的死有著莫大的關係。

4

“能詳細講一講醫生和那個女孩的事嗎?”

“不好意思,我知道的事情也隻有這麽多。”李思不好意思地說。

“沒關係。”嘴上這麽說,白澤心裏還是有些懊惱。挺好的一條線索,就這麽斷了。不知道李思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因為涉及死者的隱私他不願意說。

“對了,”這時,白澤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你能陪我去一趟祭祀廣場嗎?”

之前因為害怕,白澤沒敢仔細查看屍體,現在想想,也許屍體上會留有什麽線索對破案有幫助。其實他完全可以自己去,但無奈他生性膽小,隻好叫上李思一起給自己壯膽。

“這恐怕不行,大舅讓我留在這保護大家,我不能擅離職守。”

白澤沒有想到李思會拒絕,所以有些尷尬。看來,李思確實是受了大舅的指派,名義上說保護,其實就是監視他們。這樣的話,自己就隻能一個人去了。可是一想到要獨自麵對恐怖的屍體,他還是打算再最後爭取一下:“我也是客人啊,你也應該保護我才對。”

聽到白澤的話,李思哈哈笑了:“你一個大男人,需要什麽保護啊。”

“男人怎麽了?現在不是都提倡男女平等了嗎?”白澤的反駁有點無力,“而且,她們有四個人,我隻有一個人,怎麽說都是我比較危險吧。”

“沒辦法,我們這裏,女性比男性重要多了。像我這種人,在村子裏都被人叫作賠錢貨。”

聽到李思的話,白澤這才想起來,村子屬於母係社會。在這裏,女性是一家之主,這也是老祖宗被村人奉為族長的緣故。而且,和其他地方是“重男輕女、不生出兒子就斷了香火”的想法截然相反,在村子裏,村民如果生了男孩是抬不起頭的,隻有生了女兒才能讓人高看一眼。

白澤知道自己再怎麽說也沒有用了。因為在這棟房子裏,除了四個女孩,還住著身為族長的老祖宗,所以李思所說的保護也不全是謊話,他應該是在監視他們幾個外來者的同時,順便保護年邁的老祖宗。所以,白澤隻好悻悻地獨自離開。

已經是上午,暴雨還沒有停,街頭也並沒有行人。可能是村長已經通知了村民們命案的事情,鑒於凶手可能就在村中,所以村民們的警惕性也很高,都躲在家裏緊閉大門。

白澤膽戰心驚地走到了通往祭祀廣場的階梯處,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勇氣獨自上去。這時,他一眼瞥見了村長家的大門,頓時有了主意。

白澤敲過門後不久,村長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縫中。看到是白澤,村長很是驚訝,他印象中這是個膽小怕事的男人,此刻應該躲在老祖宗的家裏才對。

“請問,你有什麽事嗎?”村長問。

“您好,村長。是這樣的,我看這天氣,警察一時半會兒也來不了,而我平時很喜歡看推理小說,也就是破案的小說,所以我想去現場看看醫生的屍體,希望能在警察到來前找到一些關於凶手的線索。這樣,大家也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膽地躲在家裏了。不過,我畢竟是外人,獨自一人去你們平日祭祀的廣場感覺不太好,所以想邀你一起去……”白澤的話說得滴水不漏,看來這個“學者”的頭銜也不是浪得虛名。

聽了白澤的話,村長連猶豫都沒猶豫就答應了。想來村長也是期望早點找出凶手,還村子太平。很快,村長披著雨衣和白澤一起走進了山裏。

祭祀廣場雖然位於山中,但是畢竟地勢開闊,周遭樹木的枝葉不能完全籠罩住整個廣場。光線反而顯得比村子裏要亮堂一些,這給白澤又增添了一絲勇氣。

站在祭祀廣場的入口處,白澤回頭眺望,整個村子盡收眼底。

白澤和村長輕輕掀開蓋在醫生屍體上的塑料布,雖然已經有了思想準備,但是近距離看到那些殘肢斷臂,白澤還是忍不住跑到大樹下麵,扶著樹幹嘔吐起來。

過了一會兒,幾乎要把膽汁吐出來的白澤終於回來了,他再次掀起塑料布,用手電筒照向那些屍塊。突然,他發現在一條手臂上,好像纏著什麽東西。

5

吸引白澤注意力的這條手臂,從肘部被利刃砍斷,骨頭的截麵參差不齊,看來應該是被斧子之類的東西反複砍了幾次才斷的。在手臂的手腕部位,係著一根繩子,起初他以為是醫生手上戴的手串之類的飾品,仔細查看後才發現那就是一條普通的繩子。因為這個發現,他又把所有的屍塊都重新檢查了一遍,發現每一個屍塊上都綁著一條同樣的繩子,隻不過因為有的被壓在下麵,有的因為光線的緣故,不如手臂上這條那麽明顯。而且,這些繩子看著有點眼熟,白澤似乎在哪裏見過。

看到白澤聚精會神看著屍塊似乎有所發現的樣子,村長也趕緊湊了過來。

“村長,手臂上係著的繩子我覺得眼熟,但是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村長仔細端詳了一下,很快給出了答案:“你說這個啊,那就是我們這製作臘肉時,用來綁肉的繩子啊!”

聽到村長的話,白澤終於想起來,他曾經在村長家的門廊上看到過掛著的臘肉,那綁著臘肉的繩子和此刻這些屍塊上的繩子是一樣的。不對,不僅是繩子一樣,就連捆綁的方法也是一樣的!想到這,白澤感覺背脊發毛:村長不會就是凶手吧?自己怎麽這麽粗心,居然會拉著凶手來這裏,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看著白澤臉色蒼白的樣子,村長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連忙說道:“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凶手。”

聽到村長這麽說,白澤更驚慌了:“你怎麽知道我在懷疑你?”

“你應該是在我家看過用這種繩子掛著的臘肉吧。在我們村,家家戶戶都是用這種繩子捆綁臘肉的,因為它是大舅在鎮上買來,統一發給大家的。而綁肉的手法,也是村子裏世代相傳,每家每戶都是這麽綁的。”

聽完村長的話,白澤總算不那麽害怕了。不過他也不敢再在這裏久留,連忙象征性地向村長拱了拱手,就飛也似的跑下了石階。

“那些屍塊上的繩子明顯是被外人綁上的,應該是凶手沒錯。但是,他為什麽要多此一舉綁上這些繩子呢?”狼狽逃跑的同時,白澤還不忘思考這重大的發現,“凶手之所以這麽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白澤跌跌撞撞跑回了老祖宗家,進門的時候,小黑又是一陣狂吠,再次將李思從屋裏驚動了出來。這一次,一起被吵醒的還有樓上的四個女孩。

“你怎麽了?怎麽臉色蒼白。”李思看白澤才出去一會兒就神情慌張地跑回來,連忙問道。

這時,幾個女孩也都走下了樓,圍在白澤身邊。

白澤顧不得被美女環繞的喜悅,哆哆嗦嗦地說出了剛才的發現。眾人聽後,麵色凝重。

“你是說,每塊屍體殘骸上都綁著繩子?”還是欣欣比較冷靜,第一個問道。

“沒錯,你們之前不是見過屍體嗎?難道沒有發現?”白澤反問。

“那時,我們太緊張了,而且太害怕,現場光線又那麽暗,所以沒有注意。”幾個女孩回答。

“我當時倒是發現了,不過我以為是凶手捆綁醫生時用的繩子。”李思回答。

“那不是捆綁時用的繩子,如果是先捆綁然後帶著繩子分屍,那些繩子不會完好地綁在每一片屍塊上,而是應該搭在屍體上或散落在地上才對。所以,那些繩子應該是凶手分屍之後才被凶手一根根綁上的!”

“凶手為什麽要這麽做?”聽完白澤的話,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凶手這麽做的目的。不過我想,這應該是破案的關鍵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