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碎屍

1

這是一條幽僻的山路,除了暴雨砸地的聲音以外,再沒有其他的聲響。

欣欣、羽羽、林芸、葉瀟四個女孩,拿著隻能充當手電筒的手機,互相攙扶著,沿著這條階梯摸索前行。

很快,階梯到了盡頭。這是一個用青石鋪成的廣場,在廣場正中間,有一個漆黑的圖騰柱,圖騰柱下麵是一個祭祀用的青石祭壇。時值深夜,月亮又被烏雲所遮蓋,所以整個廣場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讓人望而生畏。

“這裏好可怕,我們還是回去吧。”林芸拉著欣欣和羽羽的手低聲說。

“不要啊,既然都來了,你們就幫我在這裏找找吧。”葉瀟近乎哀求地說。

“是啊,來都來了,還是順便看一眼吧。”羽羽其實心裏也有些害怕,但還是不願示弱。

“這是我們能找的最後一個地方了,如果這裏也沒有的話,那問題可就嚴重了……”話還沒有說完,欣欣的視線就凝固在前方的祭壇下麵。

在祭壇下麵,散落著一些黑乎乎的東西。形狀各異,有圓有長。

欣欣揉了揉眼睛,又往前走了幾步,並用手機照向那堆東西。當光線觸及它們的一瞬間,一晃,然後它們重新隱匿於黑暗中。

欣欣受到了強烈的刺激,用雙手捂住嘴巴,手機跌落到地上。

“怎麽了?”羽羽、林芸和葉瀟也湊了過來。

欣欣沒有說話,隻是呆呆地望著前方。三個女孩一起把手電筒的光線對準祭壇……

六小時前。

這場酣暢淋漓的酒宴一直持續到深夜,不知不覺間,酒桌上已經越來越安靜。

老祖宗不習慣熬夜,很早就回家休息了。

薩克醫生顯然也不勝酒力,趴在桌子上酣睡了許久。

隻有大舅還在頻頻舉杯,他勸酒的對象是客人中僅有的兩個男士陳瑜和白澤。白澤此刻也已經趴在了桌子上,而陳瑜也喝了不少酒,身體有些搖搖晃晃的,感覺隨時都能睡著。反倒是葉瀟頗有巾幗英雄的風範,不停地替陳瑜擋酒,不知不覺間也喝了很多。

欣欣、羽羽還有林芸三個女孩一開始喝的都是飲料,但是架不住主人們的盛情邀請,最後也都換上了酒,還好每個人都隻淺嚐輒止,所以都還算清醒。

村長不太愛說話,一直靜靜地坐在那裏看著大家,他從來不主動敬酒,但是別人敬酒卻也來者不拒,所以也喝了很多。

他顯然是這群人裏酒量最好的,現在依舊很清醒。

李思和夏菁知道酒宴散後他們還要負責安置客人和收拾桌子,所以也都沒怎麽喝酒。

最後,熱情的大舅終於也喝不動了,李思趁機提議今天的宴席到此為止。

這裏是村長的家,所以村長直接回房休息了,他告訴李思和夏菁先去安置客人們,酒桌等明早再來收拾。

醉醺醺的大舅攙著醫生,說要先送他回家。大家都不放心,因為大舅也喝了很多酒。李思說大舅酒量很好,而且對村子裏的地形了如指掌,就算閉著眼睛也可以找到家。大家這才放心讓他們離去。

目送大舅架著醫生離去後,李思也扶起白澤,葉瀟攙著陳瑜,然後由夏菁帶路,一行人再次回到了老祖宗的家裏。

此刻,老祖宗屋裏的燈已經熄滅,看來她早已經睡著了。

李思把眾人引上二樓,讓欣欣她們三個女孩住在老祖宗孫女的屋子裏,陳瑜和葉瀟兩個人住在老祖宗兒子的屋子裏。至於白澤,因為怎麽也叫不醒,隻好丟在最小的一間客房裏任他睡去。

示意大家早點休息後,李思就和夏菁離開了。

欣欣她們的屋子裏隻有一張床,怕她們三個人沒法睡,所以李思離開前搬來了幾張竹席,讓她們打地鋪將就一晚。現在正值盛夏,睡在地上也不會很冷。此刻三個女孩就圍坐在竹席上,興高采烈地聊著這一天的見聞。

時間才剛到十點半,若是在城市裏,年輕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幾個女孩也因為這一天的經曆太過跌宕而有些興奮。村子裏有電,但是沒有網,手機依舊沒有信號,所以女孩們就分享起旅行中的趣事。可能因為大家都是女孩,而且也有些熟了,林芸終於摘下口罩,她的左邊臉上果然有一道長長的傷疤。

幾個女孩一邊聊天,一邊合影自拍,折騰得不亦樂乎。不知不覺到了半夜,女孩們興奮的神經終於被生物鍾打敗,大家打著哈欠,很快就躺在竹席上睡著了。

“咣咣咣……”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傳來了猛烈的敲門聲,幾個女孩被驚醒。

欣欣第一個站了起來,她下意識看了眼手機,時間顯示是淩晨三點。

“這麽晚了,是誰敲門?”帶著這個疑問,她輕輕地走到門口,問道:“誰啊?”

“是我。”門外傳來葉瀟急促的聲音。

聽到是葉瀟,欣欣連忙打開了門,發現對方正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口。

“葉瀟,怎麽了?”幾個女孩圍過來問道。

“我老公不見了!”

2

“他不是喝醉睡著了嗎?”欣欣詫異地問。

“是啊,不過他酒量還是挺好的,所以睡了一會兒就醒了。他說要出去方便一下,順便抽根煙,然後就下樓了。”葉瀟焦急地說,“我在**躺著看小說,看著看著就睡著了。後來,我因為口渴醒了過來,發現他還沒有回來,所以連忙下樓去找他。”

“那找到了嗎?”

“當然沒找到,不然她就不會來找我們了。”欣欣說著,白了一眼問出這個白癡問題的羽羽。

葉瀟沒有理會這對鬥嘴的姐妹,繼續說道:“我先來到院子裏,但是空無一人,然後我又去衛生間看了看,也沒有人。

這時,我發現院門是開著的,心想陳瑜他是不是出去了?我出去喊了幾聲,但是沒人回應我。外麵實在是太黑了,我一個人不敢走遠,所以這才上來找你們。”

“那好,我們陪你一起出去找找吧。”聽完葉瀟的話,欣欣當機立斷地說。

幾個女孩出了門,來到了樓梯口,客房裏傳來白澤有節奏的鼾聲。看來他還在沉睡,大家放棄了叫上他一起出去找陳瑜的念頭。其實就算是他醒著,女孩們也不一定真的會叫上他,因為他那猥瑣的容貌比外麵的黑夜還要恐怖。

幾個女孩來到大門外,見大雨還沒有停歇。大家打開手機的手電筒,開始一邊喊著陳瑜的名字一邊尋找起來。

老祖宗的房子位於村口,通往村外的路一片漆黑。幾個女孩決定先在村子裏找找。

村子裏隻有一條主路,房子都是貼著這條路分列而建,所以路況並不複雜,大家隻需要沿著石板路一直走就可以了。沿途的每一戶人家都大門緊閉,村民們早都已經進入了夢鄉,作為外來者陳瑜,人生地不熟的,不可能擅闖村民的家。女孩們沿著街道一直往前走,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村長家門口。而那,正是村子最後的一棟房子。

“怎麽辦啊?到處都找不到陳瑜!”本來以為陳瑜隻是外出溜達溜達醒醒酒,然而現在找遍了村子也不見蹤影,葉瀟真的開始著急起來。

“要不,我們去找李思吧,他也許知道這裏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隱秘地方,也許陳瑜在那裏迷路了也說不定。”林芸提議說。

“可是,我們不知道李思住在哪啊?”欣欣說。

“這還不簡單,我們先去找村長,讓他帶我們去找李思不就好了。”這一次,羽羽的反應還是蠻快的。

“不好吧?村長年紀很大了,而且喝了很多酒,現在應該也睡著了,我們打擾他休息是不是不太好啊?”欣欣說出了她的顧慮。

“陳瑜一個大活人在村裏失蹤了,出了這麽大的事,叫醒他應該沒什麽問題吧?”羽羽反駁說。

“你們先別吵,看,這裏好像還有一條路。”

正劍拔弩張的兩姐妹立刻被林芸的話吸引了注意。

這是一條建在兩棵大樹之間的石板階梯,因為隱蔽在茂盛的枝葉下,加上漆黑的夜色,所以大家之前並沒有發現。

石階一直綿延進漆黑的夜色中。欣欣用手機照了照,卻隻能照出五米遠的距離。

“這裏是什麽地方?感覺好恐怖的樣子。”看著黑漆漆的石階,林芸有些膽怯。

“陳瑜有可能是走進這條路了,你們陪我進去找找吧。”這條突然出現的通道對葉瀟來說就宛如救命稻草一般,她不顧麵子地哀求著大家。

欣欣看了看幾乎要哭出來的葉瀟,又看了看那漆黑的石階,沉思了幾秒,開口道:“好,我們上去看看!”

3

三部手機的手電筒同時照向了那堆東西,幾秒鍾後,其餘三個女孩的反應也都和欣欣一樣,驚慌失措地捂住了嘴。

那些散落在祭壇下麵,形狀各異的東西,赫然是一堆人體的殘肢!

四個女孩隻驚呆了不到三秒,就驚恐大叫著轉身跑下了階梯,連掉在地上的手機都忘了撿起來。

石階本來就陡,再加上雨天濕滑,幾個女孩摔倒了好幾次,羽羽還差點滾下樓梯,幸虧被欣欣一把拉住。她們狼狽不堪地一直跑到村長家的門口,顧不得夜深人靜,死命地拍起門來。

幾分鍾後,村長披著衣服打開了大門。看著女孩們驚慌的樣子,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發生什麽事了?”李思從村長家對麵的大門裏探出頭來問道,原來他就住在村長家對麵。

“陳瑜被殺了!”羽羽用近乎尖叫的聲音喊道。

葉瀟此刻已經身體癱軟,不知道因為害怕還是悲痛,“撲通”一聲倒地,昏死過去。

李思一邊和村長把葉瀟抬進屋裏,一邊詢問發生了什麽事。幾個女孩中,欣欣算是最冷靜的,她平複了一下情緒,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聽完欣欣的講述,李思和村長對望了一眼,眼神中也透著恐懼。

一般來說,在自己的村子發生了命案,身為村長和村裏的壯年,肯定是要第一時間去現場看看,然而他們兩個人卻完全沒有前去查看的跡象。欣欣見狀,感到很詫異。

“你們不去現場看看嗎?”因為事態緊急、人命關天,所以欣欣也不願意過多猜測,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現在?”村長像是在自言自語般地嘀咕。

“是啊!就是現在!”羽羽有些按捺不住,上去拉著李思的手就要往外走。

“等等!”李思一邊掙脫開羽羽的手,一邊著急地說。

“都出人命了,還等什麽等?”

“是啊,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麽這麽膽小?”

就在幾個女孩七嘴八舌地數落他們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洪亮的聲音:“他們不是不敢去,而是不能去。”

女孩們回過頭去,發現是大舅披著外套從外麵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夏菁。

“他們為什麽不能去?”幾個女孩不解地問道。

大舅看了看三個女孩,又看了看村長。在得到村長的首肯後,他才一字一頓地說:“因為那裏是村裏的聖地,在日出之前,任何村民都不能踏進那裏半步!”

4

“據說在一百多年前,村子裏忽然蔓延起了可怕的瘟疫,死了很多人。後來有一個遊醫路過村子,看到村民們被瘟疫困擾,就決定留下來幫大家治病。他先將已經病死被埋葬的村民屍體挖了出來,然後集中在廣場上用一把火焚燒掉。這一舉動讓死者的家屬難以接受,大家揚言要殺死他,但是他毫無畏懼,苦口婆心地向大家解釋這是病源,必須被燒掉。後來,他在當時族長的支持下,一邊燒掉病死村民的屍體,一邊給患病的人服用他調配的湯藥。一個月後,病人都奇跡般地痊愈了,在這一個月裏也再沒有任何人死掉。從那以後,那名醫生就被村民們奉為神醫。而他則與村中一位女孩相愛,從此就定居在這裏……”

李思的故事還沒講完,就被羽羽粗暴地打斷:“我們讓你們解釋為什麽現在不能去那個廣場,誰讓你給我們講故事了。”

“你別著急啊,聽我繼續說,馬上就要到重點了。”李思示意羽羽冷靜,繼續沒講完的故事,“你們剛才說的那個廣場,就是當初焚燒屍體的地方。白天,醫生和村民圍得嚴嚴實實地把屍體抬到廣場上燒掉,到了晚上,那裏就成為了禁地,不許任何人靠近,醫生是怕有人誤入感染病菌。等到疫情結束,這個習慣就一直延續了下來,大家白天有事可以去廣場祭祀,但是太陽下山後,任何村民都不許靠近。久而久之,這就成了村子裏一個婦孺皆知的村規,那就是太陽下山後到次日太陽升起之前的這段時間,所有的村民都不許進入廣場!”

“你的意思是,我們必須等到日出才能去那?”聽完李思的話,欣欣問道。

“是。”

“但是天一直在下雨,如果今天還是陰天,一直不出太陽怎麽辦?難道我們就一直不去了嗎?”羽羽激動地問。

“這種情況以前也發生過,當然,我不是說死人,而是說在陰天我們也必須要進山祭祀的情況。當時的族長和長老們經過商議,決定由晚上五點到早上五點這個時間表代替原先村規裏的日落日出。也就是說當天傍晚五點以後到次日清晨五點前這十二個小時裏,任何人是不準進入廣場的。”

聽完李思的補充,幾個女孩都下意識地看了眼手表,時間顯示是四點,也就是說再過一小時大家就可以進去了。既然村民們都一再堅持,她們也隻好入鄉隨俗。

“你們村子裏的每個人都一定會遵守這個規定嗎?”雖然不再要求他們馬上前往殘肢所在地,但是羽羽的嘴卻沒有閑著。

“這是一定的!”這次說話的是大舅,“這裏的村民從小就會被告知那裏是禁地,晚上絕對不可以靠近,所以不管是剛會走的小孩還是七八十歲的老人,絕對不會有人在晚上走進那裏。”

“那像我們這種誤入那裏的人,又會怎麽樣呢?”一直沒有開口的林芸躲在欣欣身後,低聲地問。

“因為我們村裏很少來客人,所以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發生。不過,不知者無罪,你們不知道規矩誤闖聖地,我想隻要以後注意,應該不會有什麽關係的。”村長說完,幾個女孩總算放下了心來。

“我說怎麽到處也找不到人,原來你們都在這裏。”

就在大家凝重地守著規定時間點的到來之時,門外傳來了白澤特有的公鴨嗓音,緊接著那張猥瑣的臉出現在了大門口。

5

“我昨晚喝得太多了,一覺睡到這個時候,我起來想要去上廁所,路過你們房間時發現裏麵都沒有人,嚇了我一大跳。

我還以為你們被什麽山妖野獸抓走了呢。”

一如既往,無人回應白澤的沒品冷笑話,他隻好尷尬地繼續說:“我在院子裏找了找,還是不見你們的蹤影,就到外麵繼續找,這一路找來,所有大門都還關著,隻有村長家的門是開著的,所以我就冒昧地進來了。”

“你的房間在樓梯口,我們的房間在走廊深處,你下樓上廁所是怎麽路過我們門口的呢?而且我們走時房門都是關著的,你又是怎麽發現我們都不在的呢?”欣欣望著白澤,冷冷地問道。

其實白澤是睡到一半被尿憋醒了,上完廁所回來後,想起幾個女孩應該就住在隔壁。現在天氣炎熱,他想她們睡覺時一定穿得很清涼,所以打算去偷窺。結果來到門口,順著門縫望進去,裏麵卻空無一人,他趕緊跑到了陳瑜和葉瀟的房間門口窺探,發現也是空無一人。因此,這才一路追尋過來。這些白澤自然是說不出口的,他思索了半天,還是想不出怎麽來圓自己的謊話,隻好趕忙岔開話題。

“這個……不要在乎那些細節。對了,你們為什麽都聚在這裏?”

李思一聽,趕忙幫著打圓場,就把發生的事情連同村規由來的故事單獨給白澤講了一遍。

白澤顯然很感興趣,當聽到祭祀廣場的殘肢時,他眼睛一亮——平常除了喜歡研究民俗風物,他的另一個愛好就是看推理小說,現在可不就是一個大展拳腳俘獲美女們芳心的大好時機送到了眼前!

就在大家如坐針氈的時候,時間終於到了五點。一行人正要出門之際,葉瀟也醒了過來,她執意要跟著一起去。大家拗不過她,隻好同意,但是叮囑她一定要控製好自己的情緒,葉瀟抽泣著答應了。

天空依然烏雲密布,暴雨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李思拿著手電,和大舅走在前麵,夏菁攙扶著村長跟在後麵,再後麵就是欣欣她們四個女孩,無人理睬的白澤則灰溜溜地跟在最後。

李思兩人先到了廣場,並沒有馬上去祭壇下麵查看,而是等到所有人都登上階梯後,才小心翼翼地接近祭壇。欣欣讓羽羽和林芸扶著葉瀟,跟在李思他們身後湊了過去。白澤雖說喜歡推理小說,但是讓他去近距離觀察屍體是萬萬不敢的,所以站在遠處,裝出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樣注視著大家。

“咦?”李思走到距離祭壇還有一米遠的地方,忽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大舅雖然也與祭壇近在咫尺,但是因為還沒完全醒酒,眼睛一直不能完全對焦。

“那好像不是陳瑜……”

“什麽?”聽到李思的話,欣欣急忙擠了過來。這時,她赫然發現被砍下的頭顱上留著胡子,而陳瑜是沒有胡子的!

“果然不是陳瑜,那會是誰?”

李思沒有理會欣欣近乎自言自語的問話,向前走了兩步,在殘肢跟前蹲下,用手電照著殘肢,輕輕地把頭顱轉了過來。

當頭顱的本來麵目展現在眼前的時候,三個人都忍不住驚叫了起來。

“怎麽了?”看到三個人的異樣,村長焦急地問道。

“屍體不是陳瑜。”欣欣這句話既是回答村長,也是為了讓葉瀟放心。聽到她的話,葉瀟“嗚嗚”地哭了起來,心中如釋重負。

“不是陳瑜,那屍體是誰?”被眾人排除在外的白澤終於有機會插嘴了。

“是薩克大叔……”李思的聲音顫抖著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頃刻,淚水與雨水交融,從臉上滑落到地上的青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