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凍的女屍

仲夏的一個上午,剛上班沒多久,就烈日炎炎,暑氣逼人。

江州市公安局刑偵科科長,被譽為“當代獵神”的何釗,正在電風扇下埋頭研究一份案卷。桌上的電話鈴聲忽然“嘟嘟嘟嘟”地響了起來。

何釗伸手拿起話筒,說:“喂!這裏是市公安局刑偵科,我是何釗。”

“喂!何科,綠地食品公司的冷庫裏發現了一具屍體,一具被凍僵了的屍體。”打來電話的是西城區派出所所長高田。

“什麽,冷庫裏發現了一具凍屍?這可是一件奇事!喂,是陳屍還是新屍體?”何釗問。

“當然是新屍體。死的是一位叫白書萍的公司職員,一位二十多歲的姑娘。初步估計是昨天晚上在冷庫裏凍死的。”高田說。

“公司的人怎麽說?”何釗問。

“他們說,有可能白書萍是在管理員不在場時進的冷庫,下班時還未出來,管理員不知她在冷庫裏,便把她誤鎖在冷庫裏了。”

“這個說法大家能接受嗎?”

“不,死者的母親首先就通不過。她認為自己的女兒根本沒有必要進冷庫,更不會不跟管理員打聲招呼就進入冷庫,到了下班的時間還不出來。”

“那麽,你的看法呢?”

“我也覺得這事有點蹊蹺。就算是她沒有與管理員打招呼就進了冷庫吧,又怎麽會在冷庫裏待那麽久,直到下班的時間還不出來呢?要知道那冷庫裏的溫度是零下十幾度,可不是一個好待的地方。”高田說。

“不錯不錯,你的懷疑有道理。對了,你通知法醫湯平了嗎?”何釗說。

“通知了。湯平說他馬上就到。”高田說。

“好的,我們也馬上就到。”何釗說。

接完電話,何釗立即收拾起桌上的案卷,對他的助手趙憶蘭說:“去綠地食品公司!那裏發生了命案。”

他們與湯平幾乎同時到達綠地公司。高田立即帶領他們去看現場。

那是公司用來貯存食品的大型冷庫。冷庫裏冷氣颼颼,使人毛骨悚然。一具女屍四肢蜷曲著靠牆坐在門旁。

“從冷庫關閉到她凍死,這其間一定經過了幾個小時,這姑娘也真夠可憐的。”高田指點著屍體同情地說。

何釗仔細向屍體看了一眼,斷然說道:“她不是在這裏凍死的。”

“你怎麽知道?”高田一驚,連忙追問。

“因為人被凍死和熱死時,其外觀表現是一樣的。人快凍死時,體溫調節中樞麻痹,產生一種極其燥熱的幻覺,會拚命地撕扯衣服,這在醫學上叫反常脫衣現象。可是你看,這具屍體的衣服一點也沒有撕扯壞。”何釗解釋說。

“他說得沒錯,事情就是這樣的。看來我得把這具屍體弄回實驗室去,將它解凍之後再進行檢驗,確認她的死亡時間和真正的死因。”湯平說。

“那你就快去吧!記住,一有結果立即打電話告訴我。”何釗說。

“那是當然。”湯平說。

湯平把屍體運走,何釗也立即開始了他的調查審訊工作。他要公司騰出了一間辦公室,逐一將有關人員叫來進行審訊。最先被叫來的是公司負責人事工作的副經理,一位三十多歲的高個子男人。

“請你詳細說一說白書萍的情況。她來你們公司多久了?平時表現怎麽樣?”何釗問。

“白書萍是去年五月應聘進我們公司的。她大學畢業,成績優秀,來我公司這一年多裏,工作認真負責,成績優異,各方麵的表現都很不錯,是一個很好的姑娘。”他回答說。

“那麽,她的人際關係如何?有沒有什麽仇人,那種必欲置她於死地的仇人?”何釗又問。

“仇人?她一個姑娘家能有什麽仇人?更何況她為人老實,從不與別人爭吵。不!絕對沒有那種仇人。”他說。

接著被叫來的是冷庫的管理員,一位四十多歲的婦女。

“請你告訴我,那冷庫的門是不是經常不鎖的?”何釗問。

“是的。每天都要進貨出貨,有零有整,有時陸陸續續一天要進出十幾二十次,因此庫門在每天上午打開後一般都不再加鎖,直到下午下班時才把它鎖上。”她回答說。

“也就是說,的確有人可以趁你不注意溜進冷庫裏去?”何釗說。

“是的。但有什麽人會這樣做呢?再說,我每天下班前鎖冷庫的時候,都會打開門來看一下。昨天我鎖冷庫時也打開門往裏麵看了看,冷庫裏確實什麽人也沒有呀。”她聽後有點急了,連忙為自己辯解起來。

何釗不覺笑了,說:“你別急!我不會追究你的責任……”他剛說到這裏,兜裏的手機忽然“嘟嘟嘟嘟”地響了起來。他連忙拿出手機接聽:“喂!是湯平嗎?”

“不錯,是我。”手機裏響起湯平的聲音。

“檢驗結果如何?”

“屍體全身無傷痕,也無中毒的症狀,手足的皮膚有大片凍傷,看來姑娘確實是在冷庫裏凍死的。”

“可是,她的衣服並沒有撕扯的痕跡呀!”何釗疑惑地說。

“你別性急呀。”湯平繼續說道,“從死者胃裏抽取出來的胃液裏,檢測出大量安眠藥硝基安定的成分。死者是被人強行灌入大量安眠藥,在接近死亡的極度昏迷狀態下放進冷庫裏去的,因此沒有臨死時那種撕扯衣服的動作。”

“原來是這樣。那麽死亡的時間是……”

“昨晚七點到八點之間。”湯平說。

“好。”何釗點頭關上手機,轉而對管理員說,“冷庫的鑰匙你平時都放在哪裏,都有哪些人拿過那把鑰匙?”

“那把鑰匙就放在我辦公桌的抽屜裏。有時來冷庫取東西的人來得早,冷庫還沒有開門,而我手頭正好有事,也會把鑰匙交給他,要他自己去開門。”她回答說。

“你再仔細想一想,都有哪些人拿過那把鑰匙?”何釗又問。

“那可就多了,有王大朋、單小春、錢家齊……”她想了想,一連說出了七八個人的名字。

送走管理員之後,何釗把記下的名單交給趙憶蘭,交代她說:“你立即去查一查,這些人平時與白書萍的關係如何,昨天下班之後都去了哪裏?”

“好的,我這就去查。”趙憶蘭說。

因為人數較多,趙憶蘭的調查工作直到下午才結束。她告訴何釗說:“這七八個人雖然都認識白書萍,但關係都隻一般,沒有過節,不存在作案動機。昨天下班之後,他們也都返回了自己的家裏,也無作案時間。”

“看來在這些人之外,還另有一個接觸過並配製了那把鑰匙,能打開冷庫的人。然而,這個人會是誰呢……”

“看來,我們還得另找線索,是不是去尋找一下昨天最後見到白書萍的那個人?”趙憶蘭建議說。

“不錯!”何釗點頭說,“你去一下白書萍的科室,問問看昨天下午是誰最後見到過白書萍,把他帶來見我。”

“好的。”趙憶蘭回答說。

沒有多久,趙憶蘭就帶回了一位二十多歲的姑娘,說:“她叫李婉萍,是昨天最後見到白書萍的人。”

何釗客氣地請姑娘坐下,問:“請你詳細說說,昨天你最後見到白書萍是什麽時候,在哪裏?”

“是在昨天下午四點多鍾,就在我們的科室裏。當時科室裏隻有我和白書萍兩個人。白書萍接了一個電話,說了句‘鄧經叫我’就出去了。沒想到她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姑娘說。

“鄧經是誰?”何釗問。

“鄧經就是我們的部門經理鄧世昌。”姑娘回答說。

“好的。麻煩你走一趟,去把你們的鄧經理叫來。”何釗說。

“好的。”姑娘回答說。

沒有多久,他們的部門經理鄧世昌就來了。

“據反映,昨天下午四點多鍾,你曾經打電話叫過白書萍?”何釗開門見山地問。

“是的,我找她談了一次話,總共也不過二十多分鍾。四點半左右就讓她走了。”鄧世昌回答說。

“能告訴我談話的內容嗎?”何釗又問。

“當然。”鄧世昌回答說,“最近我聽到一些反映,說白書萍在四處打聽八年前發生在公司裏的一個案子,一個會計跳樓自殺的案子。我覺得這很不好,便找她談了談,要她加以注意。”

“什麽?她在打聽八年前公司一名會計跳樓自殺的案子?說說看,那是一個什麽案子?”

“八年前上級組織來公司查賬,查出五百多萬元的現金缺額。當時的會計是一個名叫謝子文的四十多歲的男人,平常兢兢業業,為人非常老實,誰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那麽大的一個漏洞。但謝子文既說不出這一筆錢的去向,又不承認是他貪汙挪用了這一筆錢。也是一時想不開,他竟從十二層樓的平台上跳了下去,當即命絕身亡……”

“這個案子公安機關介入了嗎?”

“介入了。公安局來了兩位同誌,但他們查來查去也沒查出個什麽結果,最後便不了了之。”鄧世昌回答說。

“白書萍這事,你向上麵匯報了嗎?”

“沒有。這事上麵要知道了,會對白書萍在公司的工作不利,我不能害她丟掉飯碗。”

“那麽,你知道白書萍為什麽要四處打聽這個案子嗎?”何釗又問。

“我沒有問。我想,就是問了,她也不會直說。”鄧世昌說著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對了,白書萍生前與財務科的助理會計王斌走得很近,你找王斌來問問,也許他能知道。”

“好的。”何釗轉身對趙憶蘭說,“你去一趟財務科,去把那個王斌叫來。”

沒有多久,趙憶蘭就把王斌找來了。

小夥子二十多歲,精明能幹,他一坐下就主動說道:“你們找我來,是為了了解白書萍的事情吧?”

“不錯。你可知道,白書萍在打聽八年前公司跳樓自殺的老會計的事?”何釗說。

“知道。白書萍不僅在打聽老會計自殺的事,還要我設法查看一下當年公司的賬目,拍攝或是下載一份給她。”

“你知道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嗎?”

“我問了。她說老會計的女兒是她大學的同學,最好的閨蜜。老會計的女兒一直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會貪汙巨款,更不相信他會畏罪自殺……”

“那你幫她查看了那本賬嗎?”何釗又問。

“沒有。”他說。

“沒有?”何釗一怔,問,“你愛她嗎?”

“很愛。”

“那你為什麽不幫她?”

“因為以前的舊賬都鎖在檔案室的保險櫃裏,我根本無法接觸到。”

他回答說。

“唔,原來是這樣。”何釗點頭說。

送走王斌以後,何釗沉思地說:“看來,白書萍進入這家公司,並不隻是為了尋找一份工作,而是另有所圖。”

“你懷疑白書萍就是那位老會計的女兒?”趙憶蘭說。

“是的。看來我們得去一趟白書萍的家,去拜訪一下她的母親了。”

何釗說。

白書萍的家在城郊的一個貧民區,房屋雖然破舊,但卻窗明幾淨,收拾得非常幹淨。

白書萍的母親是一位五十多歲,瘦小羸弱的老人。一提起案子,她就老淚縱橫,傷心地說道:“唉!好端端的一個人,咋就會死了呢……我的書萍,她死得冤呀……”

“大娘,請節哀!大娘,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查出凶手,替白書萍報仇。”何釗與趙憶蘭連忙勸她。

待老人平靜了一點之後,何釗這才開口說道:“大娘,我們今天來,是想問一問白書萍是謝子文的女兒嗎?”

“是的。謝子文就是我男人,我那冤死的男人。”老人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點頭承認說。

“那麽,大娘,當年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麽事情,您能給我們詳細說說嗎?”何釗問。

老人歎了一口氣,抹掉眼淚,開始敘述起來:“雖然已經過去八年了,但那天的事情我仍然記得清清楚楚。那一天,我男人去上班時心情很好,他說他夜裏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們一家人去北京旅遊去了。帶著孩子去北京旅遊,看一看雄偉的天安門城樓,是我們倆藏在心裏很久的一個心願。在下午四點多鍾的時候,他還打回來一個電話,說是公司查賬,需要加班,他可能要很晚才能回家。誰知那一晚我們等呀等呀,一直等到天亮,都沒有等到他回來。等到第二天,卻意外地等到了一個噩耗,說他貪汙五百萬元巨款,畏罪自殺了……”

“他真貪汙了嗎?”何釗問。

“哪能呀?他為人一向老實,公私分明,連公司的一張紙都不往家裏拿,又怎麽會貪汙那麽一筆巨款呢?再說,他如果貪汙了那五百萬,又拿到哪裏去了呢?他可是除了工資之外,連一分錢也沒有往家裏多拿過呀。”

“報警了嗎?”

“報了,上麵也派來過兩個警察。但他們隻找幾個人隨便問了問,就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了消息。”

“後來呢?”何釗問。

“後來,公司強行收繳了我們僅有的一點存款,把我們趕出公司的宿舍,使我們流落街頭,一無所有……”

何釗雙眉緊蹙,心情感到異常沉重。

“更可恨的是,他們還給我們扣上了一頂罪犯家屬的帽子,使我找不到工作,使書萍在學校裏入不了團,拿不到助學金……“我們娘倆咬緊牙關熬呀熬呀,總算熬到書萍長大成人,大學畢業了。書萍成績非常優秀,原以為能找到一個好工作。誰知她投出去的應聘書,一份也沒有回音。托人一打聽,原來還是她父親的問題,人家都不願收一個罪犯的子女。這一次書萍再也忍不住了,她一咬牙出去弄了幾份假證件,改名換姓去綠地公司應聘,進入他們的公司,去暗查當年的事情……”

“可是,她知道這樣做的危險嗎?”何釗問。

“知道。書萍說,就是冒生命危險,她也要把當年的事情查個一清二楚,還她父親一個清白。”

何釗點點頭,不禁對這位姑娘產生了一絲敬意。

“對了,你們在書萍的身上搜到了一些什麽東西?”老人停頓了一會兒,忽然改口問道。

“一部手機、一張公交卡和少量現金。可惜的是手機裏什麽線索都沒有,沒有錄像,也沒有錄音。”趙憶蘭說。

“那是當然。就是有錄音,也早就被凶手刪掉了。”何釗說。

“你們……有沒有找到一支筆?”老人說。

“什麽筆?”何釗忙問。

“上星期,書萍又買回來一支筆。我說家裏已經有好幾支筆了,你寫東西又是用電腦,從不用筆,又買筆幹什麽?她說,媽,這可不是普通的筆,萬一遇上什麽大事,它能自動記錄下來。”

“錄音筆?”趙憶蘭叫道。

“什麽?您是說白書萍身上還有一支錄音筆?”何釗忙問。

“不錯!錄音筆,就是錄音筆。書萍還說,要是萬一遇到危險,她會首先打開錄音筆,將它藏好,用它來錄下現場的聲音。”

“是嗎?”何釗連忙起身,對趙憶蘭說,“我們趕快回綠地公司,去尋找那支錄音筆!”

他們剛一回到綠地公司,王斌就找來了。他告訴何釗說:“昨天你們走後,我想起了一件事。那天,白書萍來財務科找我,她剛一走,科長就過來問我,白書萍找我幹什麽。”

“你是怎麽回答的?”何釗問。

“我撒了一個謊,說是她家裏經濟困難,來向我打聽是不是可以預借工資。”他說。

“這個謊撒得好。”何釗點頭說。

“看來上頭已經注意到了白書萍。這會不會與白書萍的死有關係?”

“不錯!事情就是這樣。不過,現在請你先幫我們一件事,想一想,公司裏有什麽地方可以秘密關人?”何釗說。

“秘密關人?”

“是的,秘密關人。你看,前天下午四點半左右,白書萍離開他們部門經理的辦公室以後就失蹤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當時她一定是被凶手控製住了。從那時起到公司下班,再到她被關進冷庫,這中間至少還有兩三個小時,凶手必須先找一個秘密的地方把她藏起來。”何釗說。

“雜物間!”王斌叫道,“那裏麵堆放著清潔工具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每天上午,保潔員打掃完衛生以後,就不會有人再去那間房子了。”

“那還等什麽,快去!”何釗說。

雜物間就在電梯間旁邊,房間很小,裏麵堆滿了掃帚、拖把、垃圾袋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們一進去就仔細地搜尋起來。他們搜尋得很仔細,把每一個角落、每一樣東西都翻過來仔細地看了看。但他們反反複複搜尋遍了整個房間,也沒有找到那支錄音筆。

“會不會是被凶手拿走了?”趙憶蘭失望地說。

“不會,凶手並不知道有那麽一支錄音筆。王斌,你再想一想,除了這裏以外,還有什麽地方可以關人?”何釗說。

“檔案室!那也是一個沒人去的地方。隻是那裏的門一天到晚都鎖著。”王斌說。

“就是那裏。”何釗說,“凶手既然能打開冷庫的門,也就一定能打開檔案室。”

檔案室遠比雜物間大得多。室內有兩排置物架,架上堆放著一捆捆的檔案,另外還一字排開地擺放著幾隻保險櫃。

一待管理人員打開室門,他們就進去仔細地搜尋起來。

搜著搜著,趙憶蘭忽然興奮地叫起來:“在這裏!”說著她伸手從一排置物架的底下摸出一支錄音筆,把它交給了何釗。

何釗接過錄音筆,一按開關,錄音筆裏立即響起一男一女兩個人的對話聲:

“你為什麽要抓我?”

“因為你威脅到了公司的安全。”

“我會告你非法綁架,侵犯人權。”

“你以為你還能出去嗎?”

“怎麽,你要殺我?”

“你說呢?”

“你就不怕被公安抓去,判處死刑?”

“那就不勞你操心了,我會做得天衣無縫。比如說先給你服下幾片安眠藥,等你昏睡之後,再把你放進冷庫去。那樣,你就會在昏睡中毫無痛苦地死去。明天,人們發現你的屍體之後,也會認為是你擅自進入冷庫,管理員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你鎖在了冷庫,屬於意外的事故……”

“好!”何釗激動地一擊掌,說,“立即對公司中層以上的幹部進行錄音,一一與這個錄音進行聲譜比對。”

兩天以後,聲譜比對結果出來了。凶手是一個名叫陶軍的男人,公司的安保科長,總經理陶正華的親信。

對陶軍的審訊很順利。在充足的證據麵前他不得不低頭認罪,交代了自己的作案過程。

那天下午,他在走廊上遇到白書萍,見四周無人,便走上前去說:“白書萍,正有事要找你,請隨我去經理辦公室一趟。”但他並沒有把白書萍帶往經理辦公室,而是把她關進了檔案室……“說說看,你為什麽要殺白書萍?”何釗問。

“不是我要殺白書萍,是老總陶正華要我殺她。老總已經知道白書萍就是老會計謝子文的女兒。”

“這麽說,八年前謝子文貪汙五百萬元巨款,畏罪自殺一案,確係冤案?”何釗說。

“那是當然,要不然,陶正華幹嗎要殺她?八年前陶正華還隻是公司的副總,是他拿走了那五百萬。他那總經理的位置,也是用那五百萬活動來的……”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