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深夜，站在天台邊沿的女孩，像一隻立在懸崖上的孤鶴，背影纖瘦、單薄，楚楚可憐！

餘知原情不自禁上前一步，正要伸手去抱她。

一個人影突然從暗處衝出來，像一陣挾著怒氣的旋風，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已用力一把將溫紫涵推了下去—

女孩的慘叫聲像一萬伏高壓電擊，將餘知原擊倒在地，渾身的骨頭瞬間被恐懼化成了水。

他癱軟地顫抖著，臉色慘白，像見鬼似的望著殺人凶手。

“你，你，你……”他嘴唇哆嗦得太厲害，竟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和他相比，凶手卻冷靜得多，臉上甚至帶著他熟悉的笑容。

每次她安慰他，為他打氣的時候，總是這樣微笑著。

“我是在幫你，知原！”

她俯下身子看著他，聲音綿軟甜蜜，像包裹著毒藥的糖：“隻要除掉她，明天的比賽你就能穩操勝券了！”

“不—”他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驚恐而又憤怒地質問對方，“你怎麽能這麽狠毒？為了一場比寒，你竟然……竟然殺人？”

“我殺人還不都是為了你！如果你輸掉了這場比寒，就會失去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機會。還有一年你就要畢業了，而你還缺少一個能證明自己實力的重要獎項。難道你想讓這麽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再回到那個貧窮的小鎮，或者在某個小城市當一名碌碌無為的鋼琴教師？”

“可是……你殺了人！這是要償命的，你知不知道？”

“誰說我殺了人？和她一起來天台的人，是你！如果警方調查的話，你說誰是最大的嫌疑人？我能找到人證，證明今晚我都在陪他喝酒，而你呢？你能找到證據證明自己沒有出現在現場嗎？”

“你想讓我背黑鍋？”餘知原難以置信地瞪著她，“你……你簡直……”

“不，知原，我從來沒想過要害你。”

她緊緊抱住對方，將他的頭安放在自己胸口，柔聲誘哄道：“今晚的事，隻要你我不說，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她是自己跳樓身亡的，就算有人懷疑也找不到證據。我會告訴警察，你今晚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將會是你最忠實的、永不背叛的證人！”

被她一番連哄帶嚇，餘知原早已六神無主，腦袋裏亂成了一鍋粥，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夜，黑得就像一雙罪惡的手，扼住了人的脖子，隻聽見驚恐的喘息。

“咱們快走吧，別被人發現了！”

她用力拖起渾身癱軟的餘知原，硬拽著他，跌跌撞撞地離開了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