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失聯學生魂被拘

華東法術學院這一屆被寄予厚望的重點班,包括後來入學的白合,經過篩選,留下的總共有四十二人,其中男生三十五人,女生七人。出事的這一位女生是校花級別的人物,她的遇害不但讓諸位老師扼腕長歎,也使得知道消息的學生難免有些神傷。畢竟經過小半年的相處,不知道有多少孩子對她暗生情愫,然而此刻卻都被無情的現實打擊得無法接受了。

小顏師妹瞧見我臉色陰沉,曉得與這些孩子日夜相處的我著實有些受打擊。於是走上前來安慰我,說這事已經交由當地的公安機關負責了,一定會查到凶手的。

聽到小顏師妹的話,我不由得冷哼說道:“小顏,你可曉得雨愛的身手如何?”

小顏師妹這半年來具體負責的大多是校務辦的事務,對重點班的情況並不了解。見她搖了搖頭,我便沉聲說道:“陳雨愛她是滬都青少年武術學校的尖子生,十歲便已然感悟到了炁場。入學一個學期以來,能夠在班級裏麵排到前二十名,這個名次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已經是十分優秀了。漫說是一般的大漢,她一個人對付四五個不在話下——就是這樣的孩子,她此刻竟然被人汙辱致死,拋屍江中。這樣的事情,你覺得是當地公安機關能夠辦得了的嗎?”

小顏師妹聽出了我話裏的意思,不無擔憂地問:“你這麽說,這件事情恐怕涉及到修行者了?”

我點頭稱是,小顏師妹問我怎麽辦,我冷冷地答道:“那些人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也不打聽一下雨愛的老師是誰,驚擾國務院的案子我都能夠破得下來,怎麽可能栽倒在這個小河溝裏?”

我說完便帶著小顏師妹去了校長辦公室,找到了英華真人,告知她我將接手這件事情,夏令營的事情可以叫教務處先準備著,不過得等到此事了結了。不然人心浮動,根本達不到我們預想之中的效果。

對於我的主動請纓,被此事弄得頭疼的英華真人自然是求之不得,告訴我上麵對此事也非常重視,華東局專門派了一名專員過來督辦此案,讓我協同他調查。

到了晚上,我見到了那位華東局過來的督辦專員,是一個叫張峰的精瘦男子,三十出頭,目光如炬,是個精幹的角色。在與我見麵之後,他第一時間將我認了出來,不斷地與我握手,稱呼我為前輩,表現得格外熱情。張峰來自華東局的應急偵破科室,他這種職位做到頂尖,就是總局的特勤小組。而在曾經是總局特勤小組的領頭人,並且闖出偌大名頭的我麵前,他倒也表現不出太多的傲氣來,一副唯我馬首是瞻的態度。

我找來幫忙的人並不多,張勵耘算一個,另外董仲明和林齊鳴也都留校,非要加入其中。我本著鍛煉的目的,讓他們也加入了進來。

對於我的首肯,他倆十分激動,特別是林齊鳴。據我所知,這小胖子似乎對長相清麗、舉止大方的陳雨愛頗有好感,如今鮮花凋零,他心中怎麽可能沒有憤慨?

有了華東特勤局張峰這邊出麵,我們便與當地的公安機關完成了行政上的對接,也拿到了案子的卷宗。

整個事情的經過並不算複雜,學校放假之後,陳雨愛曾經打過電話給家裏麵,說幾時回家,家裏也做好了一頓豐盛的菜肴等待著她的到來,結果苦等一晚,都不見人。他們感到有些奇怪,於是打電話給學校,得知學生已經放假了,考慮到可能是孩子貪玩,又給她以前的朋友和夥伴挨個打了電話,可他們卻不曾知曉。到第二天就報了警,一直到昨日,黃浦江下遊發現了一具女屍,經過辨認,才曉得正是失蹤了的陳雨愛。

在沒有找到屍體之前,警方以及校方都對雨愛的行蹤進行過調查,得知她已經乘船離開了崇沙島。據與她同行的學生反映,雨愛下船之後,並沒有返回楊浦的家中,而是前往了鬆江,至於為什麽,她沒有告訴任何人,不過有人反映說當時她的神態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經過警方的走訪和調查,陳雨愛當天確實坐過前往鬆江的公交,但是下車之後,便再無蹤跡。偌大的滬都有成百上千萬人,一個小小的陳雨愛實在是大海中的一朵浪花。警方根本就查不出什麽來,一時之間也毫無頭緒。

我提出想看一眼陳雨愛的屍體,張峰眼睛一亮,問我說是不是準備走陰問魂?

我點了點頭,這事兒徐淡定最擅長,不過身為茅山大師兄,我雖然有許多手段並不精通,但並不表示我不曉得,更何況我還有一個殺手鐧——白合。

曾經做過好幾年女鬼的白合恢複了生前的記憶,自然對於鬼道有著很深的感悟。有她在,我們或許能夠在屍體上做一些文章出來。

當地的公安機關對於我們的要求十分配合,在提出申請之後,很快就得到了回複,於是我和張峰便帶著白合一同前往了警察局的停屍房。

陳雨愛的父母對於自己女兒的遭遇感到十分痛苦,對於找到凶手的意願也十分強烈,故而同意警方對自己女兒的屍體進行解剖。我們趕到的時候,雨愛已經被解剖過了,原本鮮活的生命此刻隻剩下一具冰冷的屍體躺在冷凍間裏。白合、董仲明和林齊鳴等人看到雨愛被浸泡得發腫的身子以及被縫合上的肚子,不禁淚水流出,牙齒也咬得“咯咯”直響,滿是對凶手的恨意。

在與白合溝通之後,我決定走陰招魂一事讓她來主持。一身本事的她倒也沒有半點兒羞澀,將眾人都趕到了房間角落,從懷中掏出三根紅蠟燭,點燃之後,口中念念有詞,開始招魂。

然而如此忙碌一陣,白合的臉色變得鐵青,越來越黑。沒多久,她憤慨地轉過頭來,衝著我說道:“陳老師,雨愛的魂魄,被人拘走了!”

聽到這個最壞的結果,我下意識地扶住了牆,感到一陣心涼。

如果陳雨愛是自然或者意外死亡,她的三魂七魄都會隨風飄逝,有的歸於幽府,有的還會殘留一絲意識在人間。通過術法,我們或許還能夠得知真相,然而實在沒有想到,殺害陳雨愛的那個凶手居然如此歹毒,不但將人殺了,而且還將她的魂魄拘走了。這樣的行為,要麽就是把她弄得魂飛魄散,不得轉生,要麽就是將其魂魄拘束,養成厲鬼以作歹途。

無論是哪一種,都要比死更加難受,這讓我們如何能夠接受?

我狠狠地捶了一下牆壁,整個牆壁被打得一震。房間裏麵的諸位都是此道中人,自然曉得白合口中的話是什麽意思,都不免目眥盡裂,同仇敵愾。

然而憤怒終究對案情的破解沒有任何幫助。在發過火後,我便盡量克製自己的情緒,恢複了冷靜,與張峰討論起了滬都本地的一些江湖人士,問他是否發生過類似的案件,或者誰有這種嫌疑。

對於我的問題,張峰也是一籌莫展。不過他到底是此處的地頭蛇,對我說這個需要回去找江湖上麵的朋友放一下風,看看反饋再說。

江湖上的三教九流大部分都不會如此歹毒,殘害少女不說,還拘人魂魄,這事兒一旦傳出去,必然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所以張峰希望能夠有一些情況反饋回來,他好回去整理一下,讓我這邊也多方打聽一下,並且問一問陳雨愛的同學,她生前是否有什麽異常的地方,或者曾經對別人說過些什麽,如果有任何線索,都盡快通知他。

離開了警局,我帶著張勵耘和手下三個學生在繁華的滬都大街上走著。路上的行人匆匆,每個人都是那般的鮮活,一切都是那般的美好,然而誰會想到一個花季少女,卻遭受了不幸呢?

我心中暗恨,不過凶手做得如此決絕,卻也讓我們毫無頭緒。我畢竟不是此處的地頭蛇,許多事情還是需要張峰他們來處理,於是隻好回到學院,展開盤查。

許是見過了陳雨愛死後的慘狀,所以白合、董仲明和林齊鳴對於案件顯得格外用心,盡管大部分學生都放假回家,但是他們還是不厭其煩地打電話仔細詢問,獲得了諸多細節。我將無數線索匯總,爭取能夠理出一些頭緒來,不過隨著時間一天一天地流逝,學生都快要返校了,還是沒有調查出什麽結果。眼看著就要耽誤夏令營的行程了,我心急如焚,在這個時候,阿伊紫洛找上了我,告訴我一個消息。

陳戰南這幾天,十分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