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被迫出手

沙戎笑道:“我如果直接提出要求,以傅先生的為人,肯定不會答應,所以要把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說明白吧。”

傅輕鴻微笑不語,笑得神秘莫測。

沙戎試探著道:“隻要你肯為我盜來七魔劍,我可以幫你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甚至華堂第二把交椅都可以給你。我沙戎說到做到,決不食言。”

傅輕鴻歎了口氣:“即便你說了這麽多,我也不會答應。”

“為什麽?”

“第一,神人島入侵大陸的事隻是謠言,現在還沒有任何確鑿證據證明神人島有這個動機;第二,即便這件事是真的,沙總堂主在戰勝神人島之後,是不是該對白道也舉起了七魔劍。”

“隻要戰勝我們共同的敵人,我會立刻把七魔劍交與傅先生保存,決不會用它去對付任何人。”

“依你沙總堂主不擇手段的行為方式,我能相信你說的話嗎?”

沙戎沒有馬上回答,他拿起酒杯,飲了一口酒,然後放下酒杯,仍是麵帶微笑,緊盯著對方緩緩地道:“傅先生,你也知道華堂在當今江湖上是怎樣的勢力,我沙某想做的事,沒有不成功的。剛才你也說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這柄劍早晚是我的,我隻不過選擇一條最便捷、最少看見血腥的路而已。傅先生是重義的人,我沙某敬佩的人不多,從來不想、也不願意與傅先生這樣的人為敵,所以我希望傅先生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話說到這個份上,傅輕鴻覺得沒有必要再坐下去了。他漠然道:“道不同不相為謀,謝謝沙總堂主的晚餐,傅某告辭了。”說罷,起身離去。

“恕不遠送。”沙戎淡淡地道。

他看著傅輕鴻漸漸遠去的身影,斟了一杯酒,慢慢地喝了下去。

傅輕鴻走出了大門,無人阻攔。

他心中已經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沙戎逼誘失敗,必然會另有手段,當務之急,是馬上趕回客棧,會合黃貓和江紅月,共謀應對策略。

然而當他回到客棧時,卻發現偌大的客棧靜悄悄的。

店裏的夥計看到他時也慌忙躲了起來。

他走近客房,遠遠便聽屋內傳來“唔唔”的聲音,好像有人被捂住了嘴努力掙紮而發出的那種聲音。

他推門而入,屋內一燈如豆,照著**躺著一人,那人正是江紅月。

她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那兒,口中被塞著一團布,除了眼睛可以轉動,也隻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她的臉頰因為焦急憤怒而漲得通紅,看到傅輕鴻回來,驚悸的眼神轉為歡喜。

而黃貓卻不見了蹤影。

傅輕鴻幾步走了過去,扯去江紅月口中布條,又解開她被封的穴道。

江紅月坐了起來,整了整衣衫,臉色也漸漸地恢複如常。

她開始對傅輕鴻講述他們的遭遇。

傅輕鴻走後,黃貓便對江紅月說:大雁此去蹊蹺,必定凶險,咱們待在這裏也不安全,不如尾隨著去看看,這樣一旦出事,雙方也能夠盡快地會合。

江紅月同意黃貓的意見。

但是兩人剛一出門,卻被埋伏在外麵的沈望江等人給點倒了。

江紅月被嘴中塞了布條送回屋內,黃貓卻被他們給帶走了。

傅輕鴻聽到這裏,憤怒之火騰地便湧了上來。

他罵了一句:“真卑鄙。”轉身便要出去。

忽聽外麵有人道:“傅先生,不必生氣,沙總堂主說了,給你一個月時間,隻要你將那幾件東西交給總堂主,黃貓會安然無羔地送回。

“去你媽的!”傅輕鴻怒喝了一聲,撥出懷中的短刃便衝了出去。

門外站著四個人,傅輕鴻認得其中三人便是華堂內堂的三大堂主。

而左邊那人身材高瘦,目光銳利,雖然麵蒙黑巾,但傅輕鴻一眼便認出他就是剛才說話的沈望江。

傅輕鴻揮刀殺了過去。

那四人也沒有多說什麽,撥出兵器應戰。

江紅月知道自己武功低微,幫不上什麽忙,加入戰團隻能讓傅輕鴻分心,隻好站在一旁焦慮地觀望。

傅輕鴻的武功雖然也算得上一流,但是此時麵對這四人,也都是武功高深。

在華堂,沙戎的武功出類撥萃,無人能敵,即便放在當今江湖,也難逢對手。

而華堂的迅猛發展並不完全是依靠他一人之力,他手下的內四外三七大堂主也都非泛泛之輩。

而今天為了對付傅輕鴻,華堂可以說動用了可以趕來的所有精銳,足見沙戎對這件事情的重視。

在這四人的包圍之中,傅輕鴻毫無勝算。

激烈的拚殺中,傅輕鴻雖然傾盡全力,也根本奈何不了對方。

他的情緒漸漸地冷靜下來,驀地跳出圈外,大喝道:“住手!”

那四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武器,一齊看向他。

傅輕鴻指著沈望江道:“姓沈的,你回去告訴沙戎,我答應他的條件,但是這一個月之內,黃貓不能受一點的傷害。”

這正是沈望江等人所要的結果。

當下他點了點頭:“你放心,我們的目標隻是得到寶物,決不會對黃貓怎樣,既然傅先生答應合作了,我們就告辭。得罪。”

他拱了拱手,和另外三人轉身離去。

“鴻哥,咱們怎麽辦啊?”江紅月看著傅輕鴻問。

傅輕鴻沒有回頭,隻是長長地歎了口氣。

沙戎今天可以說是出動華堂精銳劫走了黃貓,想要救出他來,肯本是不可能的。

但是若將七魔劍盜出,送到沙戎的手中,江湖必然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屠殺,這更是傅輕鴻不願看到的。

並且他會因此而將成為白道的敵人,成為眾矢之的。

而他又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好友命喪敵手而不顧呢?

他內心掙紮良久,最終還是選擇了答應沙戎條件。

原因隻有一條:“東西送給了沙戎,我可以再盜回來,朋友沒有了,就真的沒了。”

這句話讓江紅月心頭一熱,看向傅輕鴻的眼神中又多了一絲敬佩。

計家的盛豐祥可以說是榮城最有名氣的招牌。

盛豐祥的產業包括綢緞、瓷器、茶業、藥業等十餘種行業,分鋪遍及江南地區,並且與海外還有貿易往來。

而計家的掌舵人計明航也是家喻戶嘵的大富商。

但是大多人卻不知道,他不但是一名商人,也是一各武林中人。

計家世代為商,原本與武林沒有關係。

計明航從小便喜歡舞刀弄棒,八歲時便拜師學藝,後來外出闖**,二十歲時已在江湖成名。

而他的父親卻不喜歡他參與武林紛爭,希望他能子承父業,成為未來計家商業的掌舵人。

計明航無奈,在他三十二歲那一年回家接受父親的生意。

父親死後,他便成為新一代盛豐祥的主人。

經過二十多年的經營,盛豐祥的產業在他的調理下也越做越大。

雖然他搖身一變,由一個武林中人變成生意人,明麵上不參與江湖中事,但是他與武林中人卻仍有來往,特別與鬆嘯山莊的莊主弘伸關係密切。

半年前,他派商船出海到國外貿易,不想遭遇海盜的襲擊,船隻被擄走,隻有船長僥幸逃回。

他大怒之下,找到弘伸和另一個好友盧其遠,共同出海找海盜尋仇。

然而沒找到海盜,卻無意中殺了曾嘯之孫曾無求,得到了曾家的三件寶物。

但是這件事總讓他感到不安,有時甚至後悔那次行動。

殺無辜的人奪取人家的寶物,這不該是他現在這個身份的人去做的事。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希望能忘記這件事,繼續過安穩的生活。

他現在已不願像年輕時那麽冒險,隻想過平淡的生活。

這一天下午,他剛剛練過功,便聽到下人來報,說外麵有一個自稱捕頭朗衝的人求見,並遞上他的捕牌。

計明航接過捕牌,那是一塊褐黃色的金屬牌子,用手一彈,錚錚做響。

計明航知道這牌子的材質是黃銅混合著一些特殊金屬打造而成的,牌子的正麵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雄鷹,背麵地隨刻著一個“朗”字。

這是刑部“烈鷹堂”眾捕快辦案用的身份標誌,每人一塊。

背後的字,便是擁有者的姓,所以每個捕牌都不盡相同。

他與朗衝並無交往,但曾有過一麵之緣,知道對方是刑部名捕。

捕快上門,會有什麽事?

他的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安,當即整裝前往會見。

在客廳中,計明航見到這個臉有刀疤、目光銳利的名捕。

客套之後,計明航問:“朗捕頭今日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朗衝道:“朗某與計掌櫃有一事相商。”

“朗捕頭請講。”

朗衝瞅了一眼旁邊的下人,沒有說話。

計明航會意,讓那些下人退下,廳中隻剩下他和朗衝兩人。

朗衝道:“我如果沒有說錯的話,計掌櫃最近得到一幅畫。”

計明航心中一驚,臉上卻不動聲色:“我喜歡收藏名家畫作,最近的確是得到了幾幅畫,但不知朗捕頭說的是哪一幅?”

朗衝道:“便是在落葉島上得到的那幅遊海圖。”

計明航仍很沉住氣,笑著道:“不知道朗捕頭說的落葉島在哪裏?我從來沒有去過那地方,更別說得到什麽畫。”

朗衝微微一笑:“計掌櫃可否聽說四天前,盧家莊一顆神秘的珠子被盜之事。”

這一下計明航眼中再也難掩驚愕之色,脫口道:“盧其遠的珠子被盜了?誰盜走了他的珠子?”

“傅輕鴻。”

計明航臉上神情陰晴不定,沉默片刻,才道:“盧莊主雖說也是我的朋友,但是對於他的寶物被盜一事我隻能表示遺憾。”

他歎了口氣:“年輕時我雖然在江湖中闖**過,但自從父親過世之後,我便專心於生意,不再過問江湖中事,朗捕頭說的什麽畫什麽島,我一概不知,朗捕頭可能是找錯人了。”

朗衝歎了口氣,正要說什麽,外麵卻傳來了下人的稟報,說是有盧家莊送來的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