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盜秘

對方笑了笑:“朗捕頭,沒想到咱們這麽快又見麵了。”

朗衝淡然地道:“你是盜,我是捕,一天不將你繩之以法,我便會隨時出現在你麵前。”

傅輕鴻歎了口氣:“你是如何知道我要來盧家莊的?”

“我們做捕頭的,有獨特的信息來源,這個就不必對你說了。可以這麽說吧,你的一舉一動,都休想逃過我的眼睛。”

郎衝又道:“我知道你不但要來盧家莊盜珠,還要去榮州盜畫,去鬆嘯山莊盜劍,我說得對吧?”

傅輕鴻心中一震,這麽隱秘的信息朗衝是如何知道的呢?莫非在鱷魚堂出了奸細?看來烈鷹堂的力量著實不可小覷。

他神態卻是依舊:“知道了又能怎樣,我想得到的東西,誰也攔不住。”

“我們談一個條件如何?”

“什麽條件?”

“隻要你答應我,不動這三件東西,我以後可以永遠不再找你麻煩。”

傅輕鴻一愕,這條件倒是讓他有些意外:“為什麽?”

“別問為什麽,隻要你肯答應,我說到做到。”朗衝的語氣非常地堅決。

以朗衝的身份,說出來的話當然是言出必踐,決不會出爾反爾,這一點傅輕鴻到是深信不疑。

雖說朗衝每次找他麻煩,他都化險為夷,但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如果朗衝答應不再跟他做對,對他來說,將是少了一個大大的麻煩。

他略有遲疑,卻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我答應了,那我就不是傅輕鴻了。”

“你不肯答應!”朗衝厲聲道。

“不答應。”傅輕鴻態度堅定:“這第一件寶物,我若沒有說錯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到手了。”

朗衝冷笑:“到手?誰?是黃貓出手嗎?”

他看到傅輕鴻手中拎著一個鏈子錘類的東西,隻不過連著鐵錘的細索較長,便明白對方剛才就是用此錘擊破窗戶的。

“不是黃貓,是一個女人。”“是那個孟麗影?”朗衝神情一變。

傅輕鴻點頭:“但那個孟麗影是個假的,真正的孟麗影還在來盧府的路上。”

“異盜團中,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女人?”

“昨天,新加入的成員,你沒想到吧。”

朗衝雖然驚訝,但很快便恢得鎮定,冷冷地道:“即便如此,你們也休想得手。”他轉身向盧府而去。

郎衝來到盧府,得知盧其遠邀請了孟家人來鑒寶,便擔心在鑒寶的過程中會發生意外。所以他叮囑過盧其遠,一旦發生變動,由他對付敵人,盧其遠則守護寶珠,將珠子拿在手中,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離開書房,等他回來。

剛才他追趕傅輕鴻也料到可能是對手的調虎離山之計。但是他知道,傅輕鴻此次來盧莊隻帶著黃貓,如果黃貓出手,以盧其遠的身手和那些家丁的保護,對方不可能得手。

而他沒想到對方還有第三人。

他雖然覺得即便如此,要從盧其遠手中盜走珠子也非易事,但心裏還是有些惴惴,所以不敢耽擱,轉身奔盧府而去。

望著朗衝漸漸遠去的身影,傅輕鴻輕輕地舒了口氣。

盧其遠離開書房不久,那些守在書房外麵的莊丁便發現遠處有一人走了過來,到了近處才發現是“莊主”去而複返,連忙躬身站在一旁。

“那個盜匪首領已被我和朗捕頭捉住,還有幾個同夥被後院的莊丁圍住交戰呢,我怕這邊有什麽閃失就回來了,你們都過去幫忙,這兒有我呢。”那個“莊主”道。

莊丁們立刻奔往後院而去,守在屋內的郭三和張齊也跟了過去。

轉眼間,書房內外便隻剩下“莊主”和江紅月了。

“莊主”見莊丁都走遠,立刻縱身來到書房裏,對江紅月道:“怎麽樣?得手了嗎?”

江紅月一看來人,知道這個“莊主”是黃貓假扮的,隻不過帶上麵具,衣服反穿了而已。

她點了點頭,兩人當即出了書房,直奔黑暗中而去。

郎衝回到盧府時,看到書房內燈火通明,盧其遠癱坐在椅子裏,神情委頓。

而那個“孟麗影”己無影無蹤,矮幾上的匣子裏也空無一物。一絲不安馬上湧進他的心頭。

——珠子莫非被盜走了。

他走到盧其遠的身旁坐了下來,道:“那個女人是假的。”

盧其遠黯然地點了點頭,把剛才朗衝走後所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道:“我去找你,卻沒有發現你的身影,覺得不對勁,就趕緊返回,回來後,便發現珠子和那個女人都不見了。”

朗衝歎了口氣:“那個出聲向你求救的人應是黃貓,他可以學任何人的語音。”

盧其遠也歎了口氣:“但是我不明白,那個女人將珠子藏在哪兒呢?莫非她吞入腹中,否則我怎麽會找不到?”

朗衝沒有說話,他站了起來,仔細地觀察著書房內每一件東西。

盧其遠喃喃地道:“那鐵球一撞破窗戶,便把我的目光吸引過去,鐵球從飛進來到又飛出去,那個女人坐在那兒一動也沒動,若是有動作,一定不會逃過我的眼睛。”

“也許是在我在出了屋子,而你的目光被屋外人吸引的時候,她動手的。”

“現在想來,也隻有在這一時刻,但是我找人搜過她的身子,卻沒有發現珠子,這麽短的時間內,她又會把珠子藏在哪兒呢?”盧其遠不解地道。

朗衝沒有說話,又觀察了一會兒,特別是對那女人曾經坐過的地方周圍的東西,椅子、矮幾、燭台,看得更仔細,不時用手摸一摸。

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他停了下來,長長地歎了口氣,道:“這個傅輕鴻,不愧人稱智盜。”

盧其遠聽他的語氣,似乎已看出珠子被盜的線索,便問:“朗捕頭可曾看出什麽?”

朗衝道:“盧莊主,你這屋裏明明是三個燭台,插著六個蠟燭,怎麽現在隻有五根?”

盧其遠這時也發現了屋內少了根蠟燭,有點莫名其妙:“奇怪,這屋裏本來是點著六根蠟燭的。”

朗衝走到那根空的燭座前,伸手摸了摸,燭淚是軟的。他略想了想,又問:“盧莊主,不知在天黑時,這書房內最初是誰來點這些蠟燭?”

盧其遠道:“應是下人點的,他們知道我晚上都習慣到書房裏坐一坐,所以天一黑就把書房內的蠟燭點燃,平常偶爾我若去得早了,有時也是我點的。”

朗衝讓他把點蠟燭的下人叫來。

盧其遠吩咐莊丁去傳喚。不一會兒,一個下人來到書房。

朗衝問:“今晚是你點的蠟燭嗎?”

那人搖頭道:“不是,今晚我走到這兒時,遠遠便看到書房內的燈亮了,還以為是莊主已經進入書房點了蠟燭,就沒有進來。”

朗衝點了點頭,又讓盧其遠叫來外麵的莊丁。張齊應聲進入。

朗衝問:“你今晚守在這裏,看到是誰進屋點燃的蠟燭?”

張齊指著那個下人:“是他。天一擦黑,他便來了,點了蠟燭後又離開了。”

那下人連連擺手:“不是我,你一定是看錯了。”

張齊則一口咬定:“怎麽會不是你,外麵那麽多守衛的人都是見證。”

朗衝製止了兩人的爭辯:“好了,別爭了。你們下去吧。”

待兩人退下後,朗衝對盧其遠道:“很顯然,今晚是有人冒充下人的模樣進入書房點燃了蠟燭。”

盧其遠仍是不解:“他這麽做有什麽目的?”

“目的是更換蠟燭。”

“更換?”

“是的,”朗衝分析道:“我如果沒有說錯的話,在你領著那個女人進來時,燭台上的這根蠟燭已經被更換了,換上的是一根中間被掏空的空心蠟燭。”

盧其遠若有所悟:“你是說,那女人當時將珠子藏在蠟燭裏。”

朗衝點頭:“在我們被那鐵球所吸引時,她趁機取了珠子放入蠟燭之中,所以過後你們無論怎樣搜索,也找不到那顆珠子。而當你和那些莊丁被騙走之後,她帶走了那根裏麵藏有珠子的蠟燭,因此現在這燭台上少了一根蠟燭。”

盧其遠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朗衝指著那盆水:“這些隻不過是那女人故弄玄虛,玩的一個障眼法而已。”

盧其遠癱坐在椅子裏,沒有說一句話。

朗衝歎了口氣,朝著盧其遠一拱手:“既然珠子被盜,我也不久留了,盧莊主告辭。”說罷出了書房,大步離去。

當傅輕鴻從江紅月手中接過辟水珠時,鄭重地宣布:“這第三關,你過了。”

黃貓立刻問:“紅月過了三關,是不是可以加入異盜團了?”

傅輕鴻點頭。

江紅月興奮地跳了起來:“我終於成為你們當中的一員了。”

黃貓道:“異盜團中都是有異能的人,你有資格加入。”

那天夜裏吃飯的時候,江紅月還喝了點酒,她的心情太高興了。

回到房間在**躺了半天,卻一點睡意也無,索性披上衣服到外麵走走。

外麵院中間是一個廳子,裏麵有石桌石凳,供住客在外麵乘涼休息用的。

此時已臨近午夜,但是江紅月發現廳裏坐著一人,而那人正是傅輕鴻。

她走了過去,問:“這麽晚了,鴻哥你怎麽還不睡呢?”

傅輕鴻轉頭看著她,笑著道:“你是不是也睡不著啊,過來坐吧。”

江紅月在傅輕鴻的對麵坐了下來。